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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大能-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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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狗娃看着青云子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自己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可他思来想去,就只记得这个月偷了王大娘家一只鸡,其他坏事,可一桩都没干!

    于是,李狗娃壮着“怂”胆子,道:“你是谁,你等我干嘛?”

    青云子从李狗娃的那张破草席上站了起来,抖过手中的拂尘,道:“无量天尊,贫道等你半日,是有好处要给你。”

    “好处?给我?这么好心?你不会是要我做什么事情吧?”

    在市井里厮混多年的李狗娃见惯了人心险恶,自然不信天上会平白无故掉下馅饼来。

    青云子捻了捻皓白的长须,道:“当然,想要我的好处,你确实要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情?”李狗娃问道。

    青云子脸上诡异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扔在李狗娃的脚边。

    他道:“你需帮我杀个人。”

    杀……杀人?

    李狗娃一听,便吓得屁滚尿流,脚下一不注意,便摔在了地上。

    这也不怪李狗娃胆小。

    这老道,看那打扮模样,都像是那种江湖里的正派人士,怎么会说出“去杀个人”这种混话来?

    这话若被老道那不知道传了多少辈的徒子徒孙,现今青云宗两大绝顶宗师拂尘子、逍遥子听了去,也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那黑老魔说得不错,这可真是“伪君子”了!

    ……

    而另一边,挑着炊饼摊担子回到家的徐小哥进了家门,他正好奇今日自家小妹怎么没出门迎接自己时,便瞥见了一个人影。

    他全身黑气森森,阴森恐怖,一只脚先天残疾,一只手拄着拐杖。

    这人,正是黑老魔。

    徐小哥咽了咽口水,道:“你……你是谁?”

    那个杀了无数人,杀人时也从来不眨眼的黑老魔,听了徐小哥的话,却是笑嘻嘻地道:“孩子,我有好处要给你。但是,为了让我看清你的诚意,你要先替我去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徐小哥战战兢兢地说道。

    黑老魔听了徐小哥的问话,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他将匕首塞到了徐小哥的手中,道:“我要你去救一个人。”

    ……

第四十四章 这一刀() 
青云子将匕首扔在李狗娃的脚跟前时,李狗娃看着那柄凶器,吓得屁滚尿流。

    可当他知道青云子要他杀的人是谁后,他的眼神,却又立时变得冷漠,变得森冷,像一匹野狼,像一只饿极了的野狗,他红着眼睛捡起了那把匕首,问道:“他在哪?”

    佛亦有火,何况是他这个混迹市井、无恶不作的贱种。

    青云子要李狗娃杀的,是那个将水儿姑娘拐走的“人贩子”。

    李狗娃找了他许多年,没能找到。

    李狗娃是一只咬人不叫唤的狗,那个牙婆年前便死了,李狗娃趁着她一个人出门时,在无人处将她推进了河里,她不会水,就那么淹死了。临死前她求李狗娃救她,李狗娃却是拿起了岸边的石块,朝她狠狠地砸了过去,痛打落水狗。

    最终,那牙婆不再挣扎,咕嘟咕嘟地沉进了河里,成了一具尸体。

    只是,这一切依然无法舒解李狗娃心中的仇恨。

    李狗娃最恨的,还是那个将水儿姑娘掳走的人贩子,若是没有他,水儿姑娘便不会落到那牙婆的手中,便不会被她像牲口一样调教,更不会被扯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台前,像牲口一样地任那些老**挑选,买卖。

    若是没有他,他可能已经像徐小哥那样,有了自己的炊饼摊,有了等自己回家吃饭的小妹,可能他已经安安稳稳地过上了快乐日子。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给毁了。

    李狗娃找了那个人两年多,可除了听过他的声音,通过口音判断知道他是扬州本地人氏外,其余一切,一无所知,他连他的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青云子看见了李狗娃这幅穷凶极恶的模样,身为正道人士的他,却是没有半分不喜,反而很是得意。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道:“听香院。”

    听香院,那是扬州城里的一处妓寨。

    李狗娃听得地方,把明晃晃的匕首藏进了衣兜里,也不去问青云子他口中的好处到底是什么,抬脚便走出了土地庙,去杀那个人贩子。

    ……

    李狗娃躲在听香院旁的一条暗巷里。

    夜鸦拍了两下翅膀,又嘎嘎叫了几声。

    月露了出来,月光隔着树叶洒在街道上,碎汞满地、银点灿烂,犹如湖水轻涌、芦苇荡漾,景色分外迷人。

    若是哪位文人才子在这,说不定会吟出几句绝好的风花雪月的艳词来,李狗娃却是个俗人,恨不得天边飘来一块黑云,把这大大的玉盘严严实实地遮住,让它透不出一丝光来,这样才不会坏了他的事。

    他两股颤颤,眼神却又古井不波,呼吸平缓、细微,难以察觉。

    他杀牙婆时,是第一次杀人,现在,是第二次。

    他有些紧张,但又并不是很紧张,因为,那都是那个人贩子应得的报应,他做出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便该有这么一天,这世上,老天爷从没绕过谁。

    李狗娃认定了,那个土地庙里的老道,便是老天爷派来给他主持公道的。

    今夜,便是那人贩子的死期。

    李狗娃瞧着前边的听香院,那里灯火通明,高墙青瓦内红牙玉板、琴瑟箫鼓和鸣,又有伶人清倌一个个的欲说还羞,说得上一个“雅”字,但在李狗娃眼中,却只是一个流金淌银的肉店,娼妓卖笑,富人求欢,肮脏得很。

    想到这,李狗娃不由想起水儿姑娘。

    也许有朝一日,她也会被某个善妒的大妇赶出家门,卖到这听香院中,和楼里的那些姑娘一样,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可她明明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儿,她不该是那样的下场。

    李狗娃双眼通红,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于是,他将眼一闭,身上的刀子一颤,握得愈发紧了。

    他躲进黑魆魆的巷弄里,身影和黑暗融在了一起,只为等待人贩子的出现。

    ……

    李狗娃只记得那人贩子的声音和大致的身形。

    听香院人来人往,身形相似的人太多了,可不知为何,李狗娃脑海里却忽然多了一种本能的直觉,似乎只要看一眼,他便能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该死的人贩子。

    他藏在黑魆魆的巷弄里,就这么放过了十余个刚从听香院走出来的、与那人贩子身形相似的嫖客。

    他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子夜时分,那人终于出现。

    他喝得醉醺醺的,从听香院走出来后,便裹了裹自己的绿底子圆领衣袍,朝他所在的巷弄走来。

    “真是天助我也。”

    李狗娃见那人贩子径直朝自己所在的巷弄走来,不由大喜,手间的匕首也静悄悄地掏了出来。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小人藏器,亦是隐忍待发。

    等的就是这一刻。

    人贩子拐进巷弄里,一歪一斜地走,李狗娃从墙角闪出来,提着匕首,尾随而上。

    人贩子本来喝了几两花雕,脑子有些晕乎,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里一惊,脑门一颤,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这夜半三更,良善的早就躺被窝里搂自家娘们睡觉去了,哪会出来?定是抢劫银两的强人恶货了。

    不过他也不动声色,毕竟他也算是道上混的,若是真遇上了,跑不掉,把自己身上的银两给他便是,反正自己在听香院那些小姑娘的身上,已经将银两花的差不多了,没多少可以给他抢了。

    但他也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人,他又走几步,眼看着巷口就在不远处了,他也不愿平白没了兜里那几两银子,于是便撒开脚丫,臃肿的身体快跑起来,想要摆脱李狗娃。

    李狗娃早有准备,在人贩子逃跑的前一刻就已加快脚步。

    他左手一伸,就拉住了人贩子的绿袍衣领,一下把他摔倒在地,李狗娃顺势一压,右手握着匕首,猛地向下,刀子一下子就扎进了人贩子的心窝里,不给他丝毫求饶的机会。

    李狗娃拔起匕首,又来一刀,这一刀,把人贩子的心窝绞得粉碎,鲜血直喷。

    衣服、脸庞、眼睛,到处都是。

    三年前的血海深仇,三年来的奇耻大辱,都在这一刻爆发。

    呲!呲!呲!呲!

    匕首不断向下猛扎。

    李狗娃红了眼睛,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这一刀为了自己。

    这一刀为了水儿。

    这一刀还是为了水儿,水儿,水儿。

    人贩子被他按着,不能动弹,只能踢着脚。刚开始激烈,到最后只能算是肌肉的痉挛,再不会动弹了。

    李狗娃瞧着人贩子瞪得牛眼大小的死鱼眼,慢慢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一地鲜血,一具死尸。

    他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回过神来,才惊觉原来这些,都是他干的。

    每天夜里做梦都会梦到的那个人贩子,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忽然很想哭,替自己感到高兴,也替水儿感到高兴。

    但夜鸦又开始“嘎——嘎——”乱叫起来。

    似有人来。

    李狗娃咽了咽口水,抬起有些发颤的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耳光,把他扇得脑袋发昏,却也把他的惊慌失措都给扇跑了。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来到人贩子身旁,拔起他胸口的那把匕首,跌跌撞撞地逃离了此地,回到了土地庙中。

    ……

第四十五章 “小恶与大善”【上】() 
徐小哥咽了咽口水,怔怔地望着那个将匕首交到自己手中的恐怖魔头。

    他全身黑气森然,一看便不是善类,他要自己去救人?救谁?他塞了把匕首给自己,那匕首是杀人的凶器,他分明是要自己去杀人!

    杀人?杀人的事情他可不能干!

    徐小哥慌张地后退了数步,想要逃出屋去。

    可是,刚跑出几步,他便又想到自己的小妹可能还在屋里,便又立刻停住了脚步,握着手中匕首,倒了回来,回到黑老魔的跟前,战战兢兢地与他对峙。

    “我……我家小妹呢?”

    徐小哥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自镇定。

    “嘿嘿,她被人抓走了。”黑老魔阴测测地笑着说道。

    “抓走了?被谁?是你?是你抓走了她?”

    徐小哥一直与人为善,从没和人红过脸,可当他听到自家小妹被人掳走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分明有杀人的怒火。

    只要是人,心中便都藏有魔障。

    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让他魔障的事情,于是他便能一辈子做个好人、老实人;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遇上了那些能让他发狂的事,于是,他便魔障了,入魔了,成为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恶人、魔头。

    黑老魔深知人性,知道如何将他心中的那点魔障引出来,他要传他衣钵,便要让他和自己一样,也做个仇恨全世界、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

    黑老魔望着徐小哥眼神中藏着的那点怒火,那点魔障,如同魔鬼诱惑凡人,道:“孩子,抓走你小妹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好心来帮你的人。”

    “帮我?你说要我去救一个人,救谁?我小妹呢?你先告诉我她在哪里?”

    徐小哥看着黑老魔那份黑气森森的模样,还是无法信任他,对他充满了敌意。

    黑老魔早就习惯了世人因他这副模样而惯有的诸多偏见,他不怒反喜,见徐小哥这条鱼儿已经上钩,不由狂笑。

    他道:“我要你救的人,正是你那小妹,她今日中午出门,在街上遇见了扬州知府的侄儿,那纨绔贪恋她的美色,将她强行掳了去,现在,你小妹便在扬州知府的府衙内,被那个小王八蛋作贱着,你要再不快点去,酿成了悲剧,可不要怪我。”

    “哐当——”

    徐小哥听了黑老魔的话,眼神中的那点怒意,那点魔障,便像是干柴遇见了烈火,“轰——”地一声,一下子烧了起来,烧得火光冲天,烧得他牙齿都快咬出血来。

    他握紧了匕首,也不去计较黑老魔口中的话是真是假,立刻夺门而出。

    黑老魔看着他夺门而去,脸上泛起一丝阴冷的笑,也身化一缕黑烟,飞往知府府衙,消失不见。

    ……

    扬州知府府衙。

    徐小哥袖中藏着一把匕首,径直闯入府衙大门。

    看门的捕快不知为何,脑袋发懵,手上不见动作,任由徐小哥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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