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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第5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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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徐北游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手脚。

    他还有太多谋划没有施展,他还想着做从龙之人,想着要将江左谢氏取而代之。

    如果可以后悔。

    李清羽一定不会与徐北游交手。

    至于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恨徐北游的阴险算计,而是恨尘叶的见死不救。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雪时节又逢君() 
    大雪越落越大,竟是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夫妻两人在积雪上踩踏出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所覆盖。

    就在这个大雪天气,也许是有意,也或许是无意,有人不期而遇。

    来人是一名披着黑色大氅的年轻男子,相貌俊美,略带几分阴柔之气,想来若是作红妆打扮,比寻常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不过此时他却是身着黑色蟒袍,头戴金冠,英武十足,只是眉宇间始终郁结有一股淡淡阴郁之气,挥之不去,不似长寿人主之相。

    徐北游略一犹豫,停下脚步,拱手道:“牧兄,久违了。”

    黑色大氅落白雪,来人正是东北牧氏的当家之人,有牧王之称的东北辽王牧棠之。

    牧棠之也随即拱手还礼道:“徐贤弟,的确是久违了。”

    两人的语气都极为平静,半点也不像你死我活的敌人,倒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

    挽着徐北游胳膊的萧知南不知痕迹地松开徐北游,轻声道:“你们叙旧,我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儿。”

    徐北游点了点头。

    萧知南与牧棠之互相微微点头示意之后,擦肩而过。

    披着宝蓝色大氅的萧知南在大雪飘摇之中,独自走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台。

    其实认真说起来,牧棠之幼时曾被皇帝陛下接入宫中教养,他是与萧白一起长大的,所以他与萧知南相识极早,交情也相当不浅,当初萧知南游历东北三州,就是借住在牧棠之的王府中,由此便可见一斑。

    反观他和徐北游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当初公孙仲谋造访牧王府时的一面之缘,着实谈不上深交。

    可今日却是萧知南主动避开,让徐北游和牧棠之两人详谈。

    这就很有意思了。

    徐北游和牧棠之对面而立,任由纷纷大雪不断落下。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沉默,谁也不曾开口,只能听见大雪纷纷而落的细微声音。

    最终还是牧棠之主动开口道:“古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与徐兄弟别过已有三年的时间,又何止是刮目相看,徐兄弟二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天下知,如今威动天下,无论是剑宗宗主也好,还是朝廷中的平虏大将军、小阁老也罢,常人能有其一已是天大幸事,徐兄弟却能身兼数职,实在让人佩服。”

    徐北游平静道:“剑宗宗主之位,是先师的遗愿,所谓的小阁老,是家父的期望,至于身挂平虏大将军印,则是知南的一番好意了,其实与徐某人并没有太大干系。”

    “这话说得太过谦虚。”牧棠之微笑道:“有句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若非徐兄弟本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英雄人物,纵使公孙先生、韩阁老和齐阳有心扶持,也坐不稳这等位置。”

    徐北游笑了笑,不置可否道:“牧兄此番也是来参加盂兰盆节法会的?”

    牧棠之毫不掩饰道:“参加盂兰盆节法会只是其一,愚兄也想趁此时机,见一见各路高人,顺带再拜访下佛门的方丈大师,只是没想到徐兄弟也会来参加盂兰盆节法会,先前见识了徐兄弟大展神威,不愧是天下三圣之一。”

    “牧兄过誉了。”徐北游摆摆手,道:“说起来,三年不见,牧兄也是大变模样,只是反出了朝廷,你我如今可不再是一家人了。”

    牧棠之脸色不变,淡然道:“愚兄之所以要跟随萧瑾、林寒起事,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近二十年来,朝廷不断削我手中权柄,而我则是一退再退,让我交出幽州和锦州,我交了,让我交出东北三州的赋税大权,我也交了,可到最后,朝廷竟是要我交出最后的兵权,要知道这东北大军乃是我牧氏数代人苦心经营的结果,也是我牧氏在这世间安身立命的本钱,若是将它也拿了去,便是要断我牧氏的根,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朝廷的削藩意图昭然若揭,我牧氏便不得不反了。”

    徐北游沉声道:“当年定鼎一战在即,太祖皇帝与江南陆谦形成决战之势,无暇顾及东北牧氏,于是封官许愿,使牧氏一族成为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世袭罔替。可太祖皇帝却从未许诺过东北大权要世世代代都掌握在牧氏的手中,如今朝廷不是要废黜牧氏的藩王封号,而是要收回这些权力,在徐某看来,其实并无不妥之处。”

    “一个空头藩王?”牧棠之眼神幽深,阴沉道:“那我牧氏当初又何必归顺大齐!”

    徐北游平声静气道:“事已过去一甲子,再言何益?”

    牧棠之忽然一笑,“徐兄弟说得是啊,这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的确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不过刚才徐兄弟提到了定鼎一战,愚兄倒是有句话要说,当年贵宗的上官祖师之所以会身死道消,与大齐的太祖皇帝萧煜有着莫大干系,如今徐兄弟不但娶了萧煜的孙女,而且还豁出性命为大齐四下奔波,若是大剑仙在天有灵,不知会做何想?”

    徐北游稍稍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位上官师祖,我素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先师是师祖的弟子,我与知南的亲事,先师在世时就已有端倪,后由家父代为牵线,可以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丝毫不妥之处。再者说了,徐某这一身剑三十六的修为,却是传承自师祖的遗赠,想来是师祖已经认可了我这个不肖后辈。”

    牧棠之轻声问道:“何以见得?”

    徐北游坦然道:“牧兄,你觉得当初一个还未踏足地仙境界的无名小子,又是如何能一剑斩掉道门太乙救苦天尊的手臂?”

    牧棠之默然无语。

    徐北游抬头朝萧知南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她独自一人倚在亭台的柱上,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

    似是感受到徐北游的视线,她顿时收敛了脸上所有的忧虑,抬起头冲徐北游展颜一笑。

    牧棠之也发觉了徐北游的视线,不过没有转身,仍是望着徐北游,“徐兄弟可是要去见方丈大师?”

    徐北游收回视线,“牧兄何必明知故问。”

    牧棠之轻轻叹息一声,几番犹豫之后,缓缓说道:“如果……如果说,有朝一日,牧某身遭不幸,还望徐兄弟能留情一二,让这牧氏,不至于绝了后去。”

    徐北游略微惊异道:“既然牧兄明白这是一条死路,又为何不及早回头?”

    牧棠之摇头道:“此非死路,却是无法回头的不归之路,向死而生,总归还有一线生机,再者说……”

    他微微一顿,脸上不再有阴郁之色,满是大丈夫的豪情壮志,一字一句道:“大丈夫必有所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大丈夫必有所为() 
    说到这里,两人再无多余之话可说。

    牧棠之做了二十几年的辽王,早已不算是幼主,自然有其独道之处,对于东北三州底下的暗流涌动,不是一无所知。

    上次秋月亲自手书一封亲笔信给他,让他及时罢手,与朝廷握手言和,当时三王形势正好,兵锋正盛,牧棠之又哪里肯听,先是拖延,后来在佛门的再三催促之下,干脆直接回绝了佛门。

    此事之后,佛门未再如何,牧棠之也未放在心上,只当佛门里的老和尚拜佛拜多了,又想竖起慈悲为怀的名节牌坊,只是未曾料到,形势突然急转直下,如今先是萧瑾在江南受挫,迟迟不能攻下两襄,紧接着又是林寒因为摩轮寺的缘故,陷入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他的处境便有些尴尬。

    不过此时的牧棠之仍未觉得自己会败,反而因为萧瑾和林寒的相继求援,野心更大,加之龙王被擒之事,让他觉得佛门还是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才会在冯氏面前夸口出万里河山之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佛门却是在这段时间中暗暗生出许多变化,以至于整个东北局势都出现了暗潮汹涌之势,直到此时,他才惊觉到佛门这个巨大变数,完全可以影响到整个东北三州的局势,甚至他这位执掌东北三州的辽王殿下,也是如此。

    于此,他心底生出许多难与人言的不安和恐惧。

    牧棠之这次来参加盂兰盆节法会,虽然口头上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是顺带拜见佛门的方丈大师,但在实际上,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来见秋月,想要亲自确认秋月和佛门的态度,只是未能得偿所愿,在方丈室的门前止步。

    这也是牧棠之明言相问徐北游和萧知南是否去见佛门方丈的原因,因为这条道路便是直通方丈室,而他则是刚刚从方丈室那边回来。

    此时此刻,牧棠之面上不显,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却是越来越重,甚至生出一丝恐惧,于是便对徐北游说出这么一番话。

    徐北游虽然没有明确应允,但却微微点头,牧棠之心底略定,同时心中又难免自嘲。

    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堵死退路的,有朝廷,有道门,有萧瑾和林寒,有一直被看作是牧氏最大靠山的佛门,除此之外,还有牧棠之他本人。

    牧棠之堵死了自己的大半退路,因为他不甘心,事情还没到最后,谁也不好去说一线之后到底是输是赢,更何况他牧棠之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无权藩王,宁可轰轰烈烈地去死,以藩王的身份战死战场,也不愿苟且偷生,再去向萧知南摇尾乞怜。

    这也是他为何主动与徐北游说话,却没有与萧知南说话的原因。

    对于有些人来说,面子,或者说尊严,大于天。

    不巧,牧棠之便是这样的人。

    就在此时,萧知南从亭中起身,向这边走来。

    这一次她主动对牧棠之开口道:“牧棠之,萧白死了,你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牧棠之笑了笑,脸上不见丝毫阴郁之气,“是死是生,言之尚早。”

    萧知南轻轻叹息一声,“你和萧白一样,都是死也不服输的性子。”

    牧棠之一笑置之。

    两人此时已是敌对,萧知南也不再多言。

    牧棠之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氅,踏着白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寺外方向行去。

    他要下山了。

    回辽王府去。

    待到牧棠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落雪之中,萧知南幽幽开口道:“若是抛开家国不谈,我对他是没有什么厌憎之意的,从小便是他和萧白带着我玩,虽然萧白与他不和,但我却拿他当作半个兄长,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也是我不愿看到的。”

    徐北游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怪就怪他姓牧不姓萧,若是他姓萧,也许就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萧知南苦笑一声,“那也未必,若是他也姓萧,他和萧白便要因为皇位生出许多龃龉,同样不好,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天下,因为那个位子。”

    徐北游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生在世,又有谁是真正可以随心所欲的。

    道门掌教不行,大齐皇帝也不行。

    另一边,牧棠之独自一人走在佛门祖庭中,周围尽是白雪。

    谁都不知道,清高自负如牧棠之,这辈子真正视为知己之人,不是左膀右臂的查擎,也不是那个枕边人,更不是萧知南和徐北游夫妇。

    而是那个已经躺进了棺材里的萧白。

    一个注定在史册上不会有太好名声的大齐皇帝。

    若是大齐在萧知南的手中亡了,史书也许不会把一个女子当作亡国之君,那便只能是萧白了。

    当年在帝都,牧棠之作为一个外乡人,虽然贵为藩王,不必担心被人欺辱,但却没有什么朋友,算来算去,只有萧白这一个同龄人,两人都是极贵之人,又是同龄男子,便常常互不相让,各耍手段,甚至在萧玄面前互相攻讦,无论大事小事,总是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在外人眼中,这便是这两人天性不合,注定是一对宿敌冤家。

    可只有身在居中的两人才知道,其实不是那样的。

    两人自然是敌非友,因为身居高位之人,不需要朋友,可作为势均力敌的对手,却是惺惺相惜。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这句话很对,所以牧棠之对于萧白的感情很是复杂,爱恨皆有。

    当萧白的死讯传来,牧棠之都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只是觉得世上又少了个懂自己之人。

    牧棠之踱步极其缓慢。

    每一步都落脚极深,在白雪中踩出一个又一个的深深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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