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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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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主卧房,里面早已被精心布置,床上仍旧是铺满了玫瑰花瓣,房间染着情迷的烛光,空气里是令我呕吐的浑浊的香气。
这样的布置,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郝友乾走到浴室的门前,推开,里面是一池冒着热气的水,他脱了衣服外套坐到一旁,重新燃起一根雪茄,看也没看我,只是说:“去洗澡。”
我脱了鞋,把那瓶润滑剂从口袋里拿出,随手甩在床上,往浴室里走,身后的郝友乾却像故意调侃般地说:“记得,洗干净点。”

我冷笑着关上浴室的门。
氤氲的热气把我包围,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水雾。

我脱光了衣服,踩进浴池里,把整个人都浸进了水里,水的热度把我的四肢五官统统淹没,但是,身体里的某一小块地方,却寒冷得可怕。

……
记得。
洗干净点。

我有多脏?
我有多脏?

我有多脏。
我有多脏。
我有多脏。

在水里闭上眼睛,眼前化为了黑暗。
就好像,这池子里的水,全都被我洗成了黑色。
也许所谓的洁癖,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肮脏的借口。

我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只是一直呆在浴池里久久不肯起身,又或者,是起不来身。像是那些水都变成了无形的手,拉住了自己,禁锢了自己。直到泡在水里几近虚脱,才爬行般地从浴池里起来,也无力去拿搭在架子上的浴袍和毛巾,就是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水凝成了一股一股的水流,落在地面,形成一摊水渍。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大理石的冰冷的温度穿透进身体里。

我在逃避什么。我在躲避什么?
在找郝友乾的那一刻,不就已经预料到以前的事会再一次的发生吗。
我所有的愿望,都已经达成。剩下的,就只有是利益的交接。

该去面对的。无法逃避的。
我这腐朽而残破的身体。
郝友乾说得对,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么两次和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根本就没有吧。

我披上浴袍,草草地把腰带打了个结,不住地冷笑,最终都是要脱光的,又何必给我准备这样虚伪的遮掩?

沉重地抬起手,拉开浴室的门。
马上。
外面的人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自己扑来,把自己推向床边。那个老男人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他全身都包裹着雪茄的味道,和房间里的香薰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恶心得不能再恶心。
他脱掉自己上身全部的衣服,像一个饥渴的嫖客一样扑到我身上,我只是这样被他压着,没有看他,也没有别的动作,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尸体,任人摆布。
郝友乾一挑眉,翻身,从床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绳,把我的手紧紧地绑在床边,我皱眉,看着郝友乾那张被情*欲掩盖了的脸,问:“你干什么。”
郝友乾没有回答,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拨开我身上的浴袍探进我的胸膛,我感觉到他粗糙的手在我的身体上迷恋地摩挲,他的嘴朝我凑来,我条件反射地躲开,扭到一旁——但继而又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十分可笑。
都自愿自觉地爬上了郝友乾的床,都自愿自觉地出卖了肉体换来胜利。
现在这样的逃避,不正犹如困兽斗吗?明明已经被禁锢,无法逃脱,却还在做无力的挣扎。
多么的可笑。

郝友乾也不在意,他用力地掰过我的脸,他混杂着雪茄味道的嘴唇擦过我的脸,来到我的脖子。我只是用力地握紧拳头,绳子将我的手腕勒得发紫。我狠狠地闭起眼睛,不想去看眼前这个恶心的老男人,感觉到他的嘴唇在我的身体四处游走。我只是沉着声音说:“别弄在看得见的地方,我明天还有通告。”

这是我最后的理智。

“好。”郝友乾一笑,爽快地答应。他撤掉我的腰带,扒掉我身上的浴袍,跨坐在我身上,脱去长裤,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看见他眼里翻涌的奔腾的欲望。此时的郝友乾在我眼里,不是那个在商场上打滚数十年老练而理智的男人,而是一个充满了野性*欲望的野兽,想要吃掉我、想要摧毁我,仿佛一只长满了虱子的长毛狗。
他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游走,把最后掩住下身我的浴巾撤走。我全身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他面前。他挑了挑眉,目光在我的全身不停地流转,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从嘴角处淌下的饥渴的唾液——
他趴在我身上,仿佛一条清道夫般地舔舐着我的身体,他一只手扼住我的下巴,眼睛逼近我,用混杂着愤怒的声音在我面前低吼:“欧凯华,你就是个妖孽。这样的肤质,这样的容貌——你说,你为什么偏偏是个男人?!”
我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心疯的郝友乾,一语不发,冷冷地笑。
男人?我还真庆幸自己是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也要遭到你这样的蹂躏,我若是个女人,还不会被你用权势夺回家当玩具?日日夜夜对着你这样恶心的男人,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郝友乾得不到我的回应,怒吼一声脱去他最后遮住身下的衣料,他的欲望锋利地昂扬在空气里。他一把拿起滚落在床边的润滑剂,他被欲望晕红了眼睛,挤出润滑剂后便在自己的腹下胡乱地涂抹一番,然后来到我的面前,狠狠地塞进我的嘴里——

胸口翻涌的全是满满的恶心和血液的腥气。
在我视线被剥夺的那一瞬间——

我看见了他遍布汗珠的额角。
我看见了他兴奋舒悦的面容。
我看见了他黑羽密集频频摆动的下腹。
我看见了他因为长期享福而肥胖的腰腹。
我感觉到我口齿之间不断穿插的硬物。
我听到他享受的低吼。
我闻到他腹下腐朽的味道。

郝友乾拿起自己落在床边的领带绑住我的眼睛,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全身的毛孔都疯狂地颤栗起来,听到郝友乾阴沉而嘶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晃动——

“欧凯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太勾魂,太让人舍不得。”

整张床都在郝友乾用力的冲撞下摇晃着——仿佛篮球由高空落地时的反弹;仿佛车厢紧急刹车时惯性前倾的身体;仿佛在石子路上不断颠簸的车辆;仿佛青蛙在田地里的上下蹲跳;仿佛地震来到时纵波的上下摆动。
那些原本铺在床上的玫瑰花瓣被震落了一地,有些移到我的耳边,我却闻不到玫瑰的清香——
呼吸间,全都是,腐肉的味道。

我犹如一只困在铁笼里的野兽,渴望着逃脱,却永远无法逃脱,唯有等着外面的权贵扔进来一块血淋漓的肉,可怜我、施舍我,在享受了一顿美满的大餐后,却不知道,面前等着自己的是更加冰冷而牢固的铁笼。

演艺圈就是这样一个大铁笼,每天都在上演着精彩绝伦的困兽斗。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世界上的欺骗分为两种。

一种是带有利益目的性的,恶意的欺骗。
一种是纯粹为你好,为彼此好,善意的欺骗。

可是当我们的心理被扭曲,被情绪蒙蔽了双眼。那么善意的欺骗会不会就变成了恶意的欺骗,而恶意的欺骗,却变为了善意的欺骗?

******
我和王瑞恩在海边住了三天。最后一天是像第一天来到这里时那般,感受着柔软的海水的冲刷,坐在黄金的沙滩上,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我们坐在沙滩上看的是浑厚洁白的云朵和清晨的破晓之光。而现在,我们看的是被夕阳染红的火烧云和沉沉的暮霭。
暮霭虽美,只是会令人徒增落寞感。

终于要回去了啊。

我靠在王瑞恩的肩膀上,他抱着我,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坐着。
王瑞恩不浪漫,他不像普通那些送礼物的男朋友,会狡猾地让你猜猜礼物是什么,然后等你拆开的时候给你个惊喜。他只是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你礼物盒子里是什么,就好比他上次送自己手机一样。
这种简单的而真实的感动。没有华丽的点缀,却最能打动人心。

只是不知道“那边”的世界现在是不是乱成了一团呢?那夜王瑞恩换掉了古芊菁的角色,向媒体公布了自己,古芊菁那边必然不会平静,我怕王瑞恩会因此受到牵连。
这几天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明星志愿》首映礼的事,尽管都会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被王瑞恩打断,让我别去想太多,所有的事一定都会解决的。
但真的会解决吗?
古芊菁的背景势力,又怎么会是好惹的?

“若绮,要回去了。”王瑞恩从沙滩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然后伸手将我拉起,温柔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永远都令人那么安心,无论前方是否暗潮涌动,无论前方是否波涛汹涌。
“嗯。”我把手递给他,他牵着我走向我们来到这里时走过的小型森林。

同样的树木。
同样的枝桠。
同样的天空。
同样的阳光。
同样的人。
同样的物。

脚下松软的泥土里还有我们来时留下的脚印,而现在,却是原封不动地返回。
想得出神,只觉得所有都是梦一场。
身旁的王瑞恩像是察觉出了我的恍神,紧了紧他手心里我的手,问:“怎么了?”
我一怔,继而笑着回应:“没有。”我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四周的一草一木,还有身后那片极致的海洋景色,“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
王瑞恩笑了,“当然有。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一有空就来。”王瑞恩想了想,又说:“冬天这里的海会更美,到时候我带你去潜水。”
“冬天?不会很冷吗?”我问。
王瑞恩得意地扬了扬额角,“当然不会。有我在嘛。”

我凝视他的脸。
是啊。有你在。
你就是全世界温暖的和煦,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现在连夏天也还未到,说冬天,未免太早。不知道等到了冬天的时候,你是否还会记得今天所言?

上了车,王瑞恩从后座上把我的包拿给我。我和王瑞恩随身带的手机一切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全都放在了车上,也就是说这几天在海边生活完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即使现在演艺圈里掀起了什么腥风血雨的我们也以为还是太平盛世。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有六十多条的未接电话现实,是陌生来电。

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

我拿着手机一直盯着屏幕,嘴里把那串号码一个一个数字地念过去,脑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而就在快要回忆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间亮了起来。
仍是那通陌生电话号码的来电。
心里猛地地一震,望着屏幕久久地出神,犹豫着要不要接通。

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从首映式那天开始就一直打。如此孜孜不倦。

到底是……

“若绮?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电话?”王瑞恩看了看我一直震动的手机,疑惑地问。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震,被打断了思绪,心跳莫名地加速,我有些慌张地望向王瑞恩,“不知道……来电显示是陌生来电,这个人打了很多次了……”
王瑞恩皱眉,“说不定是杂志的记者。不如我来接吧。”
我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把手机递给了王瑞恩。

王瑞恩接过,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从倒后镜里看到王瑞恩接通了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讲了几句,然后蹙起眉来,他从倒后镜里和我对视,我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目光,王瑞恩放松眉心对我笑了笑。
我没有在意,只是坐在车里面等王瑞恩进来。

……
“你好。”
“方若绮!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啊?!”
“……你是童靖阳?你找方若绮干什么?”
“王瑞恩?!这句话是我问你吧,彩虹和乔亚找了你几天了,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玩消失,怎么,居然是和方若绮在一起?”
“我和谁在一起你无权管吧。”
“靠!”

“嘟嘟嘟……”
……

王瑞恩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地迟疑半会,坐进车里。
王瑞恩把手机重新递给我,他看着我把手机放进包里,脸色有些沉重。我问:“是记者吗?”
“……嗯,是啊。”
王瑞恩点点头,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王瑞恩专心开着车,我把头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
心里是空荡荡的一片,也许是要思虑得太多,即将要来到的毕业、古芊菁的事、自己的事,所有的一切,全都堆积到一起,大脑突然间运转不过来,干脆停机。
就在我想着想着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身旁的王瑞恩突然开口,“若绮,你一直住在你朋友家吗?”
“嗯。”
“嗯……你总是住在朋友家很不方便吧,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王瑞恩问。
“不会啊,她家楼下一出门就有公交车站,去片场还有回学校很方便的。”
王瑞恩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我是说我去找你不方便……”
“……”我突然红了脸。
王瑞恩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奇怪,于是干咳一声,把车停在路边,转头认真地看着我,“若绮,我想说的是……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
SUN唱片公司楼下。

林立翔手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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