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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世界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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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树收了线,感觉到车尾剧烈地一撞,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一摊红色泼向了她的车的前置挡风玻璃,叶嘉树下车时,只看到一个骑着摩托车急忙离去的背影,她看着车被红色油漆洗涤了个干净,又看着车尾瘪下去的印记,她狐疑想,这是谁整她,还是给她的警告?


☆、你是想这样不理我多久?

陆奈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见叶嘉树还没有来,她拿起手机想给她发短信。写了又删,他最后干脆起身,给叶嘉树打电话,当他急忙迈出办公室时,便撞见了9迎面而来的叶嘉树。
叶嘉树来到他跟前,扬了扬秀眉道:“你急着去哪?是来找我吗?”
陆奈慌张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平静应道:“我才没有找你,你想多了。”
叶嘉树看着他,扬了扬手机,道:“你确定你不是来找我?”
“……”
陆奈躲避叶嘉树的目光,道:“你不是让我给你处理伤口吗?”
叶嘉树跟着陆奈进了办公室,乖巧地伸出自己的手臂,露出那条伤口来。
叶嘉树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奈认真的侧脸,他冷硬的侧脸有些消瘦,不似过往的朝气蓬勃,他变得从容睿智,从一个大男孩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叶嘉树就这么看着不吭一声的陆奈,突然有些好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起位置交换了?
陆奈朝她公事公办地说了两句,便下了逐客令。叶嘉树感叹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厚着脸皮,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的陆奈。”
“……”
叶嘉树接到电话出去之际,朝陆奈问道:“陆奈,你是想这样不理我多久?”
陆奈不理她,叶嘉树又问:“不准备解释解释了?”
陆奈背对着她,已经把门打开,打算出去了。叶嘉树不满地跟上他,来势汹汹,一把抓住他的白大褂,把他往后一推,陆奈猝不及防,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小推车,推车上的药剂全部撞飞出去了。陆奈稳住身子,望向叶嘉树时,只见叶嘉树朝他吐了吐舌头骂了一句活该便匆忙跑了。陆奈有些无奈地捡起打翻的药剂,朝护士连忙道歉,护士满脸通红,受宠若惊地摇头表示没事。
施暴事件闹得风雨满城,那个朝小橙子几个人施暴的一个老师突然出面辞职,声称是自己的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叶嘉树一干人看着新闻,连连摇头,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单单是老师的行为,一个老师是意外,可是接连两个三个,怎么可能呢?她可不相信,现在的老师会这么明目张胆。
事情仍旧没有结束。一部分家长仍旧愤慨地围在学校门口,找学校讨要说法。事情闹得越大,关注度就越高,也就不容易被应付下来。叶嘉树坐在宋敏的车内,喜闻乐见。
麓山小学的领导者被逼出面,在网上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他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些对学生施暴的老师,他绝对不会姑息,严惩不贷。
由于麓山小学校长出面发话,家长们也冷静了很多。叶嘉树原本想着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了,一个娱乐新闻猝不及防,以压倒性噱头把麓山小学老师施暴事件给掩埋下去了。接下来两天,当红小生郑崇义与新晋小花的绯闻占据了头条,施暴事件好像就这么被人遗忘了。
小橙子已经不敢去学校了,静姐连哄带骗道:“坏人已经被赶走了,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小橙子固执地摆摆脑袋,不想去上学,最后还是被静姐生拉硬拽送去了学校。当叶嘉树天黑时去找静姐时,得知小橙子早上就去学校上课了。叶嘉树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便往外,开车朝学校驶去。
学校的门紧闭着,只有昏暗的白色路灯衬得里头阴森恐怖。叶嘉树是翻墙进去的,她急忙朝小橙子教室跑去。在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为什么坚持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她依旧清晰地记得,在几人望着电视机里,麓山小学校长李双华出面澄清,甚至态度友好地道歉,平息民众的怒火之后,小橙子神色慌张地紧紧抓住叶嘉树的手,甚至躲在了叶嘉树的背后。
嘉树狐疑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怕,他好凶,好吓人。”
叶嘉树和宋敏对望一眼,蹲在小橙子面前,叶嘉树轻声问:“小橙子,有姐姐在,不用怕。”
小橙子摇摇头,道:“他会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你看,他现在就看着我呢。”
宋敏和叶嘉树瞥了眼电视里头,镜头定在李双华那看似慈祥的脸上,宋敏连忙按下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叶嘉树又哄劝道:“现在他看不到你了,你有什么都告诉姐姐。”
小橙子左顾右看,惶恐地看着两人,纠结地说道:“可是,他还是能看到我,能知道我和你说话的。”
宋敏望着她,耐心地说道:“小橙子,哥哥是警察,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怕,告诉我好吗?我会帮你把坏人抓住的。”
宋敏的哄劝比叶嘉树的有用,小橙子迟疑了下,又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小声说道:“那我小声告诉你们。” 
“好。”
小橙子仍旧觉得不好,甚至把门关上,拉上了窗帘,这才放心下来,朝两人说道:“我见到他把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打趴在地上了,我被发现了,他朝我笑,说不要说出去,他神通广大,什么都能看到。”
叶嘉树跑进了死寂般的教学楼,在教室里并没有小橙子的踪迹。叶嘉树挨着教室寻找,终于在微掩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小橙子的踪迹。
叶嘉树看到被丢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橙子,那双惊恐里带着几分求助的眼眸让她心底一颤,仿佛又见到了九岁那年,向她求助的双眼。
叶嘉树一把推开朝小橙子拳脚相加的男人,却忽略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被反手推在了地上,头就这么磕在了桌脚。看到男人阴恻怪异的笑脸,叶嘉树心尖泛起一阵恐慌,她摸起手边的扫地机器人往男人头上狠狠一砸。在男人捧着额头哀怨时,叶嘉树拉起小橙子往外跑去。
叶嘉树拉起小橙子往楼下跑去,灯光很弱,急促的呼吸声预示着两人的恐慌。才下到三楼,小橙子身子往地上一摔,叶嘉树顿下脚步,问她:“还能不能走?”
小橙子点头,被叶嘉树拉起来又打算往下跑去时,听得从下面传来的脚步声,两人掉头往走廊跑去,叶嘉树拉着小橙子跑进了厕所,把两人锁在了厕所里。
叶嘉树紧紧抱着小橙子,连呼吸都不敢太快,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突兀的铃声响起,从脚底升腾起来的冰凉,叶嘉树很快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她竟然不知道报警。叶嘉树连忙接过电话,那头是陆奈。
叶嘉树如获救星,急忙接过电话,朝里头惊慌地说道:“陆奈,你能来找我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嘉树从来不相信好运与坏运对等的说法。小时候的叶嘉树是个消极的乐观者,她以为人总有没完没了的麻烦,怎么也迈不去的坎坷。她短暂的二十多年里,麻烦事总是比运气多的多。她一直努力着,只是为了让生活里的麻烦少一些。
对十六岁的叶嘉树来说,陆奈是她生活里最大的麻烦,可是这个大麻烦也是她最大的运气。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叶嘉树觉得陆奈就是昏暗房间里的烛光,就算微不可闻,也必不可少。那道光,把她从黑暗里拽了出来,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叶嘉树从来没有告诉过陆奈,她有多依赖他。这种依赖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她负气离家,看着他低头对着她轻声细语的时候,又或者是他即使满口的不愿,也还是会满足她的时候,又或者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没有抛弃她,而是把她从黑暗里解救出来了。
沈意在叶嘉树小时候,心特别大,爱到处跑,总是不顾家。在叶嘉树九岁的时候,把叶嘉树丢在了托管所。那家托管所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晚上经过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哭声,阴森恐怖。
九岁的叶嘉树被丢进去一个月。刚开始她不以为意,直到某一天晚上,她经过办公室时,看到地上的小女孩,她狐疑地走过去,看着女孩奄奄一息,拽着她的裤脚,可怜地看着她,低声道:“救、救救我。”
“你怎么了?”
“这里的老师、都是魔鬼,救、救我。”
叶嘉树还没说什么,听得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来到了办公室,看着叶嘉树,嘴角勾了勾,阴恻道:“嘉嘉,你知道好奇的后果吗?”
叶嘉树心底一沉,往后推了推,一下就被男人丢在了地上。叶嘉树被狠狠打了几下,听得男人恶狠狠地说:“你们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呢?”
叶嘉树亲眼看着平时衣冠楚楚的男老师在猥…亵那个女孩。她不敢惊呼,趁着男人不注意,她爬了起来,心里一横,连忙跑出了办公室。她跑下楼时,甚至听到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
她压根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甚至还摔了一跤,又继续跑,她不敢回头,躲在了一棵大树后,大气都不敢出,听得男人阵阵叫喊,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连带她的手心都发凉了。叶嘉树小小的手里拿着一块板砖,有些发抖。
她把自己的身子压得很低,惊恐地听着呼喊,心里默默期待爸爸来救她。
呼喊声没了,可是却有一道影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心底一颤,忐忑地抬了抬头,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叶嘉树手里紧紧攒着板砖,倔强的眸光里带着几分迟疑的惊慌。陆奈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是来找人的,我不知道路。”
叶嘉树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伤痕,怯怯地望着他,陆奈问道:“你不能说话吗?”
她摇了摇头,心里的恐惧倒是散去了几分,陆奈又道:“你脸上好像受伤了。”
“你能带我出去吗?”
叶嘉树圆碌碌的眼睛直盯着他,带着几分期待。陆奈朝她伸出手来,道:“我知道前面就可以出去,我带你走。”
陆奈轻易的一句话让叶嘉树惊慌的心定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就好像抓住了黑暗里的光亮。陆奈把她拉起来,叶嘉树就这么跟着他往外跑去,往有光的地方跑去。从一开始,他就是解救她,没有抛弃她的人。所以,不管隔了多久,叶嘉树始终知道,只要他需要,他就会在。他就是她生命里不可替代的光,让她能无所畏惧。
当叶嘉树接到陆奈的电话,下意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陆奈,你能来找我吗?”
很多年前,叶嘉树也朝他说过同样的话。无论他在说什么,他总会即使出现在她身边。有他的声音,她就不怕了。
陆奈此刻并不在A市,他回了一趟老家,赶来学校估计要快一个小时。陆奈急忙离开后,报了警,又给叶嘉树打了电话过去。他一直在不停地说话,打消叶嘉树心里的害怕。可是叶嘉树的手机很快就没有电了,立马陷入了关机状态。叶嘉树依旧紧紧拿着手机,好像这样,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她朝小橙子低声安慰:“哥哥马上就会来救我们的。”
小橙子没有如愿地放心下来,而是惊恐地仰着脑袋,叶嘉树狐疑地望过去,看到男人正趴在厕所上望着她怪异地笑。
叶嘉树惊慌地开门,拉着小橙子往外跑去。男人此刻更加敏捷,一把抓起叶嘉树的头发,把她往墙上一摔。叶嘉树一阵头昏眼花,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小橙子大惊喊了一声姐姐,要跑过去,却被男人往另一边一摔。
男人低头看着地上的小橙子,不满地说:“小孩子食言可是太不乖了。”
男人说罢,一脚就踩了下去,叶嘉树用力扑了过来,把小橙子护在身下,承受了男人那一脚。
男人一把抓起叶嘉树,把她往墙边又是一摔,男人不满地说:“叶记者?你怎么有这么多身份?施暴?虐童?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男人捋了捋袖子,右手紧紧掐着叶嘉树的喉咙。叶嘉树一点力都使不上来,她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感受到快要窒息之时,她又被放开了。叶嘉树坐在地上低声地咳嗽,见到宋敏连同几个警察赶来,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她连忙过去扶起小橙子,担忧地检查小橙子身上的伤,小橙子摇头,眸光里带着几分光亮,道:“哥哥真的来救我们了。”
叶嘉树碰到小橙子手有些炽热,她摸了摸小橙子的额头,担忧不已。
李双华很快就被抓住了,宋敏见着一大一小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被扯坏了,神色不太好看,宋敏把外套搭在了叶嘉树的肩上。叶嘉树原本想和宋敏还有小橙子一同出去,发现自己的脚扭到了,有些刺痛。叶嘉树忍着痛,让宋敏抱着小橙子,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叶嘉树走的有些慢,走到最后甚至还绊了一跤,她想从地上起来,却觉得已经站不起来了。她痛地狠吸一口气,听得熟悉的一声:“叶嘉树!”
叶嘉树一愣,抬眼看着从微弱的路灯下大步朝她跑来的男人,原本镇定的大脑突然不受控制地堵塞了,鼻尖一酸,可怜地望着他,眸间含着泪水,抱怨道:“陆奈,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奈这一句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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