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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皇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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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琥珀悄悄地走进空无一人的同鸳宫。我让琥珀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自己挑着一盏灯走进正殿。
      这个我只住了三天的房子里,一切如旧,没有一点挪移。只是地上干干净净的,不见了那日的血污。
      等到后半夜,门口传来和琥珀约定好的暗号声音。我知道,靳旬来了。我满满的走出大殿,站在廊下看着步履蹒跚的靳旬。今晚他去了兰霜那里。虽然兰霜这段日子和我亲近,但是靳旬只当她是权宜之计。如今宫中,能和他说些话的,也只剩了这一人。我看着靳旬,一股酒气在这冬夜弥漫。看来兰霜按着我们的约定,已经把他灌醉了。
      我站在廊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看来是真的醉了,几乎走到我面前,才发现怪异。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着。靳旬揉了揉如眼睛,脸上惊喜之情一下子漾开。
      “庄儿!”安静的冬夜,他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是却中气十足。语气中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
      欢喜?我被自己的感知逗乐了。苦笑着,撇过头去,心中无限悲凉。当日如果你能对我保留一丝慈悲,又何必成了这般光景。父亲已经年迈,你大可把他赶回老家去。而我,你但凡动一点儿恻隐,彭语梦怎敢把我折磨的破碎支离?
      那日,我就在这里,哭喊着你的名字,可是换来的,只有刺骨的痛和满地血肉狼藉。彭语梦已经疯狂的笑声,随着我对你的希冀越来越远,当我闭上眼睛那一刻,这一生,才把你看清。
      靳旬,你曾经待我何等深情,可是,当你站在权力顶端的时候,你又是何等的寡义。
      我想着,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了下来,靳旬一个趔趄,想要冲过来,我忙向后一躲,躲进更深的黑影里。衣服扫过他的手,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好像在确定是不是幻觉。
      突然,他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我心里一惊,屏气凝神,一时不知他怎么了。
      “庄儿!庄儿!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他一面欣喜,一面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忙转身,跑回屋里,在一处灯影阴暗的地方站定。他怅然若失的跟了进来,摇摇晃晃的看清我站的位置。
      “你为何躲着我?”他语气满满的都是委屈。
      他现在醉的厉害,隔着距离,我都闻得到熏天的酒气。我慢慢的放下心来,慢慢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轻轻的递到他手里。就像以往每次他酒醉归来时候的情景。
      靳旬接过茶杯,醉眼迷离的想要看清我的样子,我把脸侧到一边,散落的长发正好盖在脸上,五官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晰。
      靳旬喝了茶,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一时没有忍住,另一只手,一记耳光,响亮的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酒后乱心

      我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靳旬显然也意外的愣住了。我不敢去看他,不知道这一巴掌,是不是把他打醒了。
      可是他却只是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在那里。他低着头,不去又想是不敢看我,喃喃自语:“既然如此恨朕,你又何必再来这儿。朕是对不起你,可是朕也有朕的苦衷啊!庄儿,你……”
      我多想听听他忏悔的话能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伸出冰凉的手指,点在他唇间,靳旬抬头看着我,眼神依旧迷离。
      我不给他看清我的时间,拉他起来,慢慢的靠近他怀里,拥抱着,错过彼此的表情,我感觉腰间,他的手搂我搂的很紧。
      我声音飘忽的在他耳边,又有的喊了一声“旬”。
      靳旬已经彻底云里雾里了,他松开我,如此近距离,依然分辨不清我的样子,打横把我抱起,满脸留恋的走向床边。
      同鸳宫,自从我死去,每日都有人在打扫,如同以往居住一般。床褥被单都是现成的。我推开他,指了指桌上唯一的烛台。他走过去,把灯吹灭,屋子里一片漆黑。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我被他压在身下。靳旬像是一匹饿狼,生怕到嘴的食物丢了,胡乱的撕扯着我的衣服。我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任务完成。
      曾经的缠绵悱恻,如今竟成了一场不得不去做的任务。我心下凄然,全然没有情动的欲望。
      靳旬冰凉的带着酒气的吻落在我脸上,嘴上……我闭着眼睛,泪水已经湿透了枕头。
      “庄儿,庄儿……”他喊着我的名字,一阵剧痛,我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
      “庄儿……”他继续着,我感觉一阵屈辱。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一声低吼,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我长出一口气,都结束了。
      他本就酒醉,刚才的激烈抽干了他身上的力气。耳边传来他沉沉的鼾声。我向一旁把他从我身上推开。慢慢的坐起来,木然的穿着衣服。
      下了床,黑暗中,他趴在那里,我捡起地上的发钗,狠狠地握在手中。一阵纠结,我转身就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我会忍不住,在他身上捅出一个血窟窿。
      刚走出同鸳殿,迎面遇上杜来得。他看到我衣衫凌乱,惊讶的张着嘴,愣在那里。
      我平静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步履平稳的从他身边走过。
      杜来得愣在那里,我走出宫门。琥珀从黑影里出来,扶住我的一瞬间,我感觉撑着自己的那股气彻底散了。痛苦的哭出声音,琥珀忙捂住我的嘴,带着哭声低低地说:“娘娘再多委屈,咱们回家再说。杜公公还在里面,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几乎拖着我回到了朝露宫,我一路上闷声哭着,关上内室的房门,我终于可以大哭一场了。
      琥珀抹着眼泪,走了出去。半天,回来,我已经哭晕在了床上。
      “娘娘,奴婢给您准备了汤浴,您去洗个澡吧。”
      我茫然的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走向一旁的耳房。脱下身上的衣服,我泡在浴桶里,对琥珀说:“把这些拿出去烧了。”
      第二天,宫妃前来请按时,我退病让大家都散了。心中的痛,一时无法平复。更重要的是,昨夜一遭,靳旬的反应我还不知道。
      听说他从同鸳宫一早直接去了前朝。昨晚杜来得撞见了我,不知道靳旬会如何处置。
      心中惴惴,一直到前朝散了。杜来得来宣旨,让我去乾平殿见驾。走到殿外,我强打着精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杜来得为我挑帘,我走进去,靳旬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只朱钗。那是我昨夜故意留下的。上面有彭语梦的记号。
      “给皇上请安。”我飘飘下拜,脸上说不尽的委屈。
      靳旬睇了我一眼,没有让我起身,他依旧看着朱钗,问:“昨晚你去同鸳宫做什么?”
      我未语泪先流,抽泣着,好似满腹委屈,无从开口。
      靳旬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我忙擦干眼泪,说:“宫中谣言四起,臣妾只是想趁着夜里去查看一下,究竟是谁装神弄鬼的。没想到,遇到了皇上。竟然……”我装作难以启齿,抽泣不已。
      靳旬紧紧地皱着眉头,他因为愤怒,喉结上下滚动。我怯怯的缩在哪里,等着承受他的雷霆。
      半天,他冷哼一声,说:“爱妃还真是尽职尽责。”
      我还以冷眼,道:“皇上若觉得臣妾玷污了同鸳宫,臣妾百口莫辩。只是有一则,臣妾倒要问问皇上,为何昨夜臣妾会有处子之痛!”说着,我从袖中抽出一方沾了血白色缎子,扔在靳旬脚下。
      靳旬看了一眼,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太后驾到!”突然,门外杜来得的声音响起。靳旬一愣,我忙倾身将那条带血的帕子拾起来,靳旬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却不去理会。
      太后阴沉着脸走进来,扫了一眼我们两个,靳旬上前扶她,她身子一闪,走到座位上,坐下。
      “皇儿跪下。”太后声音威严,靳旬默默的跪在我旁边。
      我看了一眼琥珀,她站在太后身侧。知道她已经按着我们的计划搬来了救兵,我更加卖力的演了起来。
      “姑母……”我哭着喊着太后,她对我伸出手。我上前,抱住她的膝盖,哭道,“昨晚上的事儿,梦儿没法做人了……”
      “什么话!”太后责备道,“你是皇上的妃子,发生这种事儿,有什么没法做人的?”
      “现在满宫里都说是臣妾知廉耻,跑到先后宫里勾引皇上。臣妾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这样,让臣妾如何做人?如今成了后宫笑柄,如何做后宫表率?”越说,我哭的越是伤心。靳旬看着我,冷冷的,一言不发。
      太后看向他,皱眉道:“皇儿昨夜究竟怎么回事?没事,你跑到同鸳宫去做什么?”
      “儿臣昨夜酒醉,实在荒唐。母后息怒。爱妃也无需妄自菲薄。朕平日里对爱妃的宠幸,后宫谁人不知,这一次,就当是个意外吧。”靳旬好像有所忌惮,他语气平和了许多。我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担忧,我知道,他怕我把证据拿出来,给太后知道。低头不语太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我:“前两日刚传出同鸳宫不干净,梦儿半夜去那里作甚?”
      “皇上说世上并无怪力乱神,一切谣言背后定有蹊跷。臣妾白天封了宫门,想着尽快查清楚真相。这才晚上独自过去,想要印证一下谣言。不想……不想竟被皇上欺负。”说着我又哭了出来。
      太后无奈的笑了笑,拉着我站起来,说:“梦儿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皇上宠幸你,你是皇上的妃子,哪里就这些委屈?”
      我听太后如此说,忙禁了声,靳旬低着头,等候太后的教诲。
      半天,太后站起身来,扶起靳旬,把他和我的手拉在一起,笑道:“好了好了,这事儿谁也别提了,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还有个吵架拌嘴的时候,你们两个,哎,你们小两口,自己好好谈谈。不过,皇帝,酒醉误事,日后不可在如此。”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这件事,是儿臣的错。爱妃受委屈了。”靳旬眼中有些意外,语气却还算镇定。
      太后笑了笑,带着人走了出去。屋子里再次剩下我和靳旬。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自己坐在一旁。
      “朕不过临幸了你,你何须搬来太后压朕?”靳旬向来能屈能伸,此时语气也已经缓和多了。
      我瞥了一下最,说:“这么丢人的事儿,臣妾哪里敢大肆宣扬。太后怎么知道的,我哪里晓得。”
      靳旬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说:“拿来。”
      我装糊涂,问:“什么?”
      靳旬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强行从我袖子里抽出那方帕子,我气呼呼的说:“皇上以为拿走了,臣妾就无话可说了?”
      “你要说什么?”靳旬拿着那证据,走到炭盆胖,随手丢了进去。
      我看着慢慢燃烧的白绢眼中凄然,委屈的说:“这么多年,皇上把臣妾蒙在鼓里。若不是昨夜皇上酒后乱心,臣妾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可笑。臣妾不懂,皇上既然对臣妾如此嫌弃,又何必日日宠爱有加,让臣妾对皇上越来越难以舍离。”
      靳旬看着我,眸子里染上一抹深情,他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语气轻柔,带着浓浓的爱意:“朕对爱妃的情谊从未有过半分虚假。此间种种,朕实在是有苦衷难以启齿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楚楚动人的看着他,说:“皇上的苦衷,臣妾明白。不过是怕对臣妾付出太多,重蹈覆辙。自来范家和彭家一文一武,把持朝政,皇上是怕外戚专权,扰乱朝纲。”
      靳旬对我替他找的借口大感意外,眼神不确定的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凄然一笑,语气忧伤的说:“如今范家皇上依然处置。彭家独大,皇上恐怕对臣妾,只会日渐疏离了。”说着,我又低头抽泣起来。
      听到我提起范家,靳旬的手微微一紧,长叹一声,说:“爱妃多虑了,范家如何能跟彭家相比。”
      我伏在他肩头,越听他的话,心中越觉凄楚,泣不成声,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靳旬半天不说什么,任由我的泪水浸透他身上的龙袍。这件他踩着无数白骨,蹚着滚滚血海换来的龙袍,此时我似乎都能闻到那股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范家自然不能和彭家相比。父亲从未向彭威虎一样,存留二心。可是一心一意的结局,就是身首异处,灭门屠族。此间凄凉,我却无处宣泄。
      半天,我有些头晕,从他身上离开,我虚脱了似的,坐在那里。抬起已经哭红的眼睛,看着他,我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如今,真相已白,臣妾有罪。”
      靳旬眼中露出一抹诧异,我继续道:“那日臣妾知道自己还是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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