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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 88 交错
“Nick，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Leo抱着双臂，笑容可掬。
Nick的视线从大厅出口处收回来，眼里猩红未退，但语气却平静了下来：“私人原因回来的，没必要惊动大家。”
Leo往闻意的方向努努嘴：“是Sharon的那个朋友？”
Nick的眼神黯了黯：“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不关你的事）”
Leo摊摊手：“sorry，我们有working party，你要参加吗？”
Nick眯着眼睛看了Leo半晌，突然笑起来：“是你们内部的讨论，我就不参与了。明天我会回美国，有事邮件联系。”
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Leo，你在忌惮什么我知道，如果总公司真有这个心思，我们谁都拒绝不了。”
Leo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几个下属也面面相觑，Nick却仿若不知，径直走到闻意和凌笙面前：“Ling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但我不会就此放手，迟早我会带走她，你们有什么手段，也尽管使出来吧。”
“Nick，”眼见他就要出门，凌笙突然出声，“有没有兴趣聊聊？”
闻意有些愕然地去看凌笙，他脸上是温和的浅笑，一贯的风度翩翩，Nick慢慢回过身，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凌笙表情丝毫不乱，眯着眼睛的弧度人畜无害，Nick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一摆手：“有意思，请。”
凌笙微微躬下身子凑到闻意耳边：“别担心，我去和他聊聊，白凌以后是否能安然度日，且让我试试吧。”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像缓缓的钟声敲在自己心上，闻意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宁静下来：“好，你尽力就好，我这边结束了，去你的公寓找你。”
“不用回家陪着白凌吗？”
“古睿陪着她呢，等和你说完了我再回家。”
“嗯，那你别自己过去了，我就在隔壁的咖啡厅，等你结束，我来接你。”
“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Leo倒是无所谓，反而催着其他人先进了包厢，Nick站在一旁，脸黑如锅底，忍不住出言讽刺：“Sharon，你自己感情顺利，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要拆散别人？”
闻意毫不在意：“感情也分良缘和怨偶，见着你这样逼迫阿凌，我难道就看着不管？”
Nick还要说什么，凌笙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闻意前面：“明月兄，请吧。”
他的称呼让Nick愣了愣，竟然就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和凌笙一起出了大厅，闻意看着两人的背影，想着凌笙的那句“有我呢”，心里莫名地轻松下来——他总是让她安心放心的，那她这次，就彻底依赖他。
******
“Sharon，来，点菜，想吃什么？”Leo挥着手里的菜单，招呼刚进门的闻意。
“大家点了就好。”闻意在Leo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神色语气都淡淡的，顺手把刚从Leo手里接到的菜单递给旁边的人。
剩下的人不明所以，闻意的举动摆明是下Leo的面子，她一贯精细谨慎，不知为何却做出这样的行为。
——联想到刚才众人都进了包厢，闻意却在门外流连许久，不免有人动了心思：难道是Nick跟闻意说了什么？
在座都是心思活泛的人精，就这片刻时间，不少人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弯。
Leo倒是不在意，笑呵呵的单刀直入：“Sharon，怎么？有什么事吗？”
闻意好像被惊醒一般，连连摇头：“只是私人的事情有些烦心，和工作没有关系，抱歉，我们聊一下今天的企划案吧。”
几个同事互相看了看：闻意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从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看来刚才在外面，Nick的确跟她授意了什么——闻意的那个朋友看起来和Nick有些暧昧不清，是不是因为这样，闻意已经倒向太。子。党。了呢？
有人心思急转，看闻意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探究，闻意却侧头和Leo聊着新的企划案，仍然是谦和恭敬的态度，众人于是更加看不懂，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疑问，想留待之后观察。
心里挂着白凌和凌笙，闻意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倒是和Leo的交谈里有了些新的灵感，一边等结账一边拿出随身的本子记录，刚写完最后一个字，Leo率先从包厢里出来，后面跟着其他人。
“我太太打来电话，我先走一步，everyone，good night。”Leo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出门开车离开。
“大家也散了吧，明天见。”闻意掏出手机边拨号边和众人告别，大家也都三三两两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出大门，闻意却被另一个部门的副总监拉住。
“Sharon……”那人想了半天，还是放开了她的胳膊，慢慢退了一步，“没什么，good night。”
闻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一向低调从事，在上司和下属中口碑都不错，他也不必多说什么，这个举动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真没想到Nick会悄悄回来，也不知道阿笙会跟他聊什么……”闻意低声喃喃，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那人却又赶了几步上来：“Sharon，我送你吧。”
闻意摇头：“不了，我在这里等我男朋友来接。”
“……，好。”
那人伸手拦车离开，闻意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会儿开远的车，发了条信息给Leo，很快手机震动起来：“OK，我知道了，辛苦你，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闻意也简单回复了个“好”，不再多问。
正想着重新走回饭店大厅等凌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闻意循声望去，看见凌笙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闻意快步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凌笙倾身打开车门：“先上车，回家说。”
一路上凌笙沉默开车，闻意见他不欲多说，便微微侧头看着窗外，往日拥堵的街道今天却格外顺畅，连红灯都没有遇到。
等到凌笙终于熄火，闻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把车开到了凌家老宅。
“凌笙，这么晚了，怎么开到了爷爷奶奶这里来？”
“有些事想让爷爷奶奶做个见证。”
闻意心里隐隐浮出些念头，又很快掐断：“这么晚了来打扰，方便吗？”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爷爷奶奶会等我们。”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下，这样让两个老人家等，不合适。”
“无妨的，爷爷说了，老来难眠，倒也不是刻意等我们。”
闻意有些无语地掰过他的脸看着自己：“爷爷大度，你倒顺杆爬了，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语含诱哄，仿佛在对小孩子说话。
凌笙头一次被闻意这样对待，稍稍怔了怔，但很快醒过神来，一边给她解开安全带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来，我们快一点，别让他们等。”
闻意只得被他半牵半拖地拽进院子。
却见正屋灯火通明，窗户上也是人影绰绰。
“凌笙！你到底背着我想干嘛？！”闻意心里的猜测越来越肯定，但还是有些炸毛。
凌笙见她神色，就知道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反倒不急了，慢悠悠背着手走在前面：”既来之，则安之。你都猜到了，还明知故问。怎么样，愿意和我进去吗？“
闻意气鼓鼓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他倒狡猾，推给自己来解答。
无奈地抬头望天：进，还是不进，this is a question。
听见身后突然悄无声息，凌笙有些疑惑的回头，却看见身后的女孩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半张着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心底暗暗觉得好笑，但还是按下笑意走回她身边：“在想什么？”
闻意不看他，还是望天：“我在看星星是奇数还是偶数，奇数我就进，偶数我就不进。”
凌笙的脸黑了一半：“终身大事，你就交给星星来回答？”
闻意幽幽叹了一口气：“从我们相遇，又有哪件事，不是命运安排呢？”
凌笙继续黑脸：“我一向不以为你是信命的人。”
闻意终于把视线从天空移到他脸上，慢慢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温柔：“我从前当然也是不信的，总觉得万事都要自己争取，但你这件事上，我愿意相信，也愿意感激。想来是老天爷看我不容易，所以派了你来，和我并肩吧。”
凌笙的脸色好了些，捉住她背在身后的手：“那就不要看奇偶了，反正你别想从我手里溜走，满城打听打听，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你，小意，你只说进还是不进吧。”最后一句，竟带了些玩世不恭的调调。
闻意“噗嗤”一声笑出来，心底本来因为白凌的事情萦绕的愁云也散去不少：“凌三少，你最近是不是纨绔子弟配多了？以后接剧本能不能考察一下三观啊？”
凌笙默了半晌，也撑不住笑起来：“……，以后我注意。那……”
闻意反握住他的手，拽着他往正屋去：“走吧。”
凌笙有些哭笑不得：“夜姑娘，牵手是你主动，拥抱是你主动……”
闻意停下脚步，脸上浮起红晕，凌笙看她俏生生的模样，忍不住起了调侃的心：“虽然吻你是我主动，可还是因为你先撩我……”
闻意狠狠掐住他腰间的肉：“闭嘴！”
凌笙不防，闻意又羞又恼，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度，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很疼啊……”凌笙装可怜。
“你活该！”闻意不为所动。
“说起来其实求婚也是你主动……上次电话里你就求了来着……”
“你是还嫌不够疼吗？”
“真的很疼啊……”
“……真的？”
“嗯。”
“……，我看看？对不起……下手太重了……”
听着屋外凌笙的呼痛声和闻意带着愧疚的道歉声，凌老爷子在屋里满头黑线——他错了，谁说闻意心眼多把凌笙吃得死死的，明明就是他这孙子扮猪吃老虎，小时候被上家法都皮糙肉厚的不求饶，现在倒像被扒了层皮，闻意还真信，人小姑娘多单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最近都没评论QAQ
第90章 chapter 89 求婚
虽然在看到刚才窗户上人影幢幢的时候闻意就有了心理准备，想着凌笙大概不止通知了凌家二老，大概还有他的父母，但当她踏进门时，还是吃了一惊，不光她预想中的人都在，连凌建国夫妇并凌筝凌笠也在，甚至筱明哲、古睿和白凌也来了，而窗边戴着老花镜翻书的人更让她意外。
“院长？！您怎么也来了？！”
筱明哲在旁边笑得喜庆又红火，一副邀功的口吻：“我接来的！”
凌笙笑容满面的看着他：“做得不错。”
筱明哲顿时愈加喜上眉梢。
闻意看着众人都仿佛成竹在胸，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里，心底懊恼，她有些嗔怪地瞪了凌笙一眼：“我这个装扮，你觉得合适吗？”
凌笙仿佛被筱明哲感染了，笑得一脸傻气：“顾不上了。”
凌家老太太看两人你来我往，眼底有深深的欣慰，却故意打趣：“三小子，你这大半夜不让我们睡觉，折腾老人家，到底想干什么？”
于院长在闻意出声时就合上了手里的书，此刻也笑眯眯看着凌笙：“是啊，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可要受罚。”
屋中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在笙意二人的身上，闻意稍稍有些别扭地侧了侧头不看凌笙，刚才院中浮起尚未褪去的红晕，此刻更加明显，灿若云霞。
凌笙深深凝视着她，不发一言，眼底神色变幻。
他异样的沉默让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闻意也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
被她探究的目光看着，凌笙洒然一笑，不再迟疑，却出乎众人意料地没有单膝跪地，而是拱起手来深施一礼。
闻意微惊，旋即明白过来，捂嘴而笑。
“夜姑娘，起初我们相识而见面不相认，后来相知却对面不相识，起初我以为是我一厢情愿，却没想到后来彼此能两情相悦。记得《北方有佳人》时，你的做剧感言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怕极了你已经心有所属，后来《世无尘垢》，我知道你心无所属，又害怕你那样的淡然出尘，七情不挂心。如今我们一步步走到这里，从隔着网络到终于有缘长相厮守，小意，我的心意你明白，我想你的心意我也不会错认。我凌笙今生只想与你携手，五十年后还能中秋夜游，同看花灯，你，愿意否？”
凌笙的声音平缓一如往昔，但其中饱含着的深情，却让闻意心荡魂驰，一时间感慨万端，竟说不出什么来。
凌老太太心明眼亮，笑呵呵地从身边的矮几上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朝着于院长拱了拱手：“我家三小子是个傻的，空口白牙地就想让小闻嫁到凌家来。这聘礼我给备下了，于院长，您就放心把小闻托付给我们家吧。”
于院长笑容满面：“我当然是乐意的，但还得小意点头，阿笙，快呀！”
凌笙几步上前接过凌老太太手里的木盒子，有些疑惑：“奶奶，这是……”
凌老太太感慨：“这是当年大小姐走之前留给我的嫁妆，放了这么多年，今天托付给小闻，正是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