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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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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商娇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出声唤住了她。

    “娇娇,大哥求你一件事儿。”他吭哧吭哧地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商娇停下脚步,又揩了揩尚还迷蒙的眼角,“嗯,大哥你说。”

    安思予静默半晌,憋得脸色透红,终犹犹豫豫道:“你……我看你那摊前生意还不错……你需要人手么?你看我可以不?”

    “……什么?”安思予的话,惊得商娇一下瞌睡全无,“大哥,你的意思是……是你要来帮我吗?”她磕磕巴巴地问。

    这一下,安思予的脸更红了。他似乎很不好意思,双眼也不敢看商娇,只紧盯着自己的脚背,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商娇更加迷惑起来,“可是大哥,你在牙行干得不是好好的么?”

    商娇在陈氏的南铺开张前寻找铺子时可是听叶傲天提过的,别看房牙不起眼,一间牙行若做成一笔生意,房牙居中的抽佣可是很可观的。

    举例来说,陈氏买下南铺时,共花费了近六万两银子,牙行居中抽两个点的佣金,便是一千两百两,而牙行结算给促成买卖的房牙提佣金的三成,便是三百六十两。

    可以说,一般点的房牙,一年做成一单生意,便足够养家糊口。

    而一个做得好一点的房牙,不消几年,便可以成为一个隐形的小富翁!

    而利来牙行……据商娇所知,生意应该不差啊!

    商娇这样一问,安思予的脸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咬紧嘴唇,再不说话。

    商娇见安思予一言不发,又如此尴尬的模样,一瞬间,她突然懂了。

    “哦——”她指着安思予的鼻子,问道,“你这一年多,是不是在牙行没拉到生意啊?”

    话一出口,她突然发觉自己冒失了,赶紧住了嘴,尴尬地冲安思予吐了吐舌头。

    安思予毕竟是个读书人,都说读书人心高气傲,想来他必脱不了自己的酸腐之气,也不肯低声下气的侍弄人,所以才在牙行没有做出业绩。

    只她这般戳破内情,确实有失厚道了。

    果然,安思予听她这般说,脸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继而点了点头,模模糊糊地“嗯嗯”了一两声。

    商娇见状心头一软。想起安思予对自己的好,又想起高大嫂在她去寻工时的借故刁难,便更觉安思予不易。

    “没问题!”她于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豪气地应道,“大哥要来便来!这房牙的工作咱们不做也罢!我还正愁找不到像大哥这般合适称心的人手呢!”

    商娇这么一应,安思予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抬头看着商娇,笑道:“真的?”

    商娇点头,“当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大哥,你今后可就是我的掌柜兼伙计了!”说到此处,商娇扳着手指算了算,又道,“至于你的工钱嘛……我也不知道该给你开多少,就先按管事的薪俸给你,一个月三两银子。若我生意好,每日都能像昨日一般,估计能有个二两左右收入的话,一个月下来就能有个五十两左右,我就再给你提两成。大哥,你看如何?”

    安思予听商娇这么说,连连点头。

    “好。”他笑着,温润柔和地道,“娇娇你说如何便如何。只要能管饭就行。”

    “噗!”商娇没想到安思予也懂得幽默,再也绷不住,一下便笑了出来。

    心里,快乐得像只扑腾的小鸟儿一般,欢欣鼓舞。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2、想见

第212章 、想见

    主意一定,安思予立刻前往牙行辞了工,去了商娇的小摊上帮忙。

    商娇卖的串串闻着便香味扑鼻,又确然可口,价格也还公道,几乎人人都吃得起,于是吸引了许多下力之人、平头百姓来吃。而吃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转头又拉着亲朋好友再度光临,所以便出现了火爆拥挤的场面。

    而小摊儿上自从有了安思予的加入,让商娇顿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松了一大截。

    碗碟调料本就是商娇早配好的,而安思予来后便又央着她将烫菜看火的本事掌握了,数签算账一应收拾都很利落,除了收到的钱交由商娇保管之外,其余基本便不用她再费心操持。

    如此一来,商娇每日除了吆喝招呼客人与洗洗用过的碗筷之外,便基本上当起了翘脚掌柜。

    看着自己小摊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来吃串串的人越来越多,商娇的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就如三伏天吃了冰西瓜,别提多爽快了。

    最料不到的,便是陈氏账房的高管事一次偶然经过,竟吃惊地发现这小摊竟是商娇开的,遂从第二日起,陈氏的管事、工人便开始络绎不绝地日日光临,害得商娇后来只得为陈氏原先的同事们留了专座,只等他们来吃时不必排座久候。

    久而久之,“明月冷锅串串”的名头便在天都不胫而走。

    这自然而然的,便传入了睿王的耳朵里。

    春回大地,天气逐渐转暖,睿王府的下人便一片忙碌,紧着要将各家主子冬日的衣服佩饰等物洗净晒好,齐齐整整放入香樟制成的箱奁中,以备入秋天冷之时主子使用。

    那日清晨,睿王初初醒来,正在几个贴身丫头的服侍下穿戴衣衫,便自铜镜中看见李嬷嬷正拿了几件叠得齐整的冬衣入了屋,打开屋中樟奁,欲将衣服放入其中。

    睿王眼尖,一眼便瞧见李嬷嬷手中,那件天青色滚白狐毛的大氅,一时愣住了。

    他明明记得,那件大氅自陈子岩大婚之时,他亲手披在商娇身上之后,便再没见过。

    “李嬷嬷,”他扬声吩咐道,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将那件天青的大氅给我。”

    李嬷嬷闻言哪敢不从,赶紧踮着脚,捧了大氅过来,奉到睿王眼前。

    睿王接过大氅,展开,但见那件大氅所用之锦绸若流光回雪,素净的颜色衬着难得的白狐滚领,很显高贵——不正是当日商娇穿走的大氅又是何物?

    她竟来过?何时的事?

    为何刘恕竟没有禀报于他?

    他眉头微蹩,正思索间,却见大氅底部竟绣着一幅写意山水,青山重峦叠嶂,水清悠迂回,两只大雁振翅起翔,正应和着他寝室里屏风上,那幅高山流水雁徘徊的图,不由一时心念大动。

    这……竟是她所绣的么?

    她,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是她终于想通了,愿意接受他对她的感情,与他共效于飞,一生一世一双人?

    亦或是她在告诉他,她早已忘却当日寝室之中,他借酒轻薄于她之事,依旧愿与他高山流水,引为知音?

    但不管如何,这幅图所绣之意境,都令他浮想连翩。

    他这般想着,将刘恕唤进房来,张口便问:“商娇近日境况如何了?”

    刘恕闻言,再一眼觑见睿王正坐于榻边,紧握住那件大氅一角,不由大惊。

    他原本以为,睿王早已知晓商娇与陈子岩之间情事,又经历了上次被商娇拒绝,终于发了狠,下令所有商铺不许再接纳商娇做工以示惩戒,也算作了断了对商娇的情缘。

    睿王是刘恕的主子,更是他的天。看着睿王屡次向商娇吐露真心,却屡次遭拒,刘恕心里也又是心疼又是不满,如今看睿王当真有意了断,他遂也对商娇不再上心。

    当日商娇前来拜年,睿王虽入宫参宴,但礼物与这件大氅门房却上呈给了刘恕。刘恕生怕睿王知道商娇来过,再惹他伤怀,遂将礼物看也不看便扔出了府外。

    只这件大氅,因着是冬季时宫中新制,睿王又甚是喜欢,所以刘恕便收了回来,只差人寻得天暖之际,洗净放好,心想待得天寒之时,睿王早淡忘了此事,便也无妨。

    只刘恕万没有想到,睿王对商娇早已情根深重,哪里轻易忘得?所谓的惩戒,也不过是一时的气怒而已。所以眼见睿王抚着大氅询问商娇近况,刘恕哪里知晓?不由心虚得额冒冷汗。

    “小人听说……嗯,商姑娘近日好像……好像开了个小摊,自己在倒腾什么吃食……嗯,好像是在……嗯……”他吭哧着,老脸涨得通红,却答不上来。

    睿王越听越皱眉,追问道:“小摊?吃食?她近日到底在做什么?小摊开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嗯,嗯……”刘恕极力地想,想得眼翻白眼,却始终想不起来,最后只能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地扑倒在地,再不敢隐瞒,哀求道:“王爷恕罪,小人近日忙于府中之事,商姑娘的事……便没怎么留意。”

    “没怎么留意?”睿王咀嚼着这句话,鹰眸瞪了刘恕一眼,也不发话,又淡声唤人召来了牧流光。

    牧流光也与刘恕一个心思,所以睿王一问,牧流光也傻了眼,与刘恕面面相觑。

    不过还好他反应灵敏,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多月前常喜前来找他时,与他所说之事,遂将金柳为难并侮辱商娇的事情不敢保留,一五一十告知了睿王,以期睿王转移注意力,忘却他近日的懈怠。

    睿王听着牧流光的叙述,虽面无表情,但当他听到金柳找人困住商娇以图侮辱,导致商娇颓靡了很长一段时日时,心里当真是怒极痛极。

    这段时日以来,他总是刻意不去想起商娇,想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想她那句“若你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该有多好”的话……

    他以为他不想,便可以将她遗忘。

    却发现,原来不行。

    有的感情,一旦托付,便是终身。

    不死不休。

    哪怕她让他受再多伤害,折损他再多骄傲,他也再放不下她。

    情之一字,如此磨人,他今日终于领悟。

    所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威严地道:“本王有些事上可以只作不理,但你们作为本王身边要紧的人,却不得不帮着本王留意。这种错误,本王希望你们二人从此之后不得再犯。今日之事,罚你二人各去刑房受怠三十,权作教训。”

    牧流光与刘恕听得睿王如此惩戒,心里虽颇委屈,却不敢有异议,赶紧跪地谢恩。

    睿王处置完二人,忽站起身来,对二人道:“刑罚之事,权且记下。今日你们便随本王外出走走罢。”

    说罢,睿王负着手,当先而行。

    牧流光愣了一下,忙问一旁诺诺应是,正准备小跑追随睿王的刘恕,疑惑地问:“死老肥,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刘恕正加紧脚步追赶睿王呢,听牧流光如此一问,回身骂道:“笨蛋,你可以要点紧不?王爷还能去哪儿?这民间街上能吸引他的,除了商娇姑娘,还有什么?”

    “哦——”牧流光恍然大悟。

    看来,他与刘恕今后还都得对这商娇姑娘打点儿紧,上点儿心了。

    这姑娘,真真是牵着王爷的心哪!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13、敲诈

第213章 、敲诈

    午时过后,商娇送走最后一拔食客,熄了灶火,长长舒了口气,捶了捶酸疼的肩膀,开始收拾桌上碗筷,打理摊前的卫生。

    小摊生意如此之好,是商娇初时未曾预料到的。搭在摊前的几张小桌,一到午时或下卯之时,总是挤得连坐也坐不下,甚至还出现了食客没有座位,干脆站着吃饭的情景,令她应接不暇,跑堂吆喝得口干舌燥。

    以前没找到事情做之前,她无比盼望自己能找到事做,现在有了事做,却又累得她腰酸腿疼嗓子哑……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唉,看来自己就是一个闲不住,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哪!

    抹好桌子,正想将椅子规置起来,一只温暖的大手便自她手里将椅子接了过来。

    “这里我来就好,你累了一上午了,赶紧回屋去歇歇。”安思予边将手中的椅子倒置在桌子上,边向商娇笑道。

    那曾经淡定的、温润如玉的脸,因着一直在灶间忙碌,被火和煮沸的油汤蒸气烘得满是油汗,满面通红。

    商娇看着眼前的安思予,不由心下一柔,抽出袖间的手绢,自然而然地替安思予悉心地擦着脸上的汗,丝毫没有察觉安思予因着商娇这略显亲昵的举动而骤然僵硬的身体。

    “大哥在灶间烫菜,还要负责算账,我相较你只是轻松的吆喝生意,做做跑堂的活计而已,我们俩到底谁更累啊?”商娇笑着,柔柔地问。

    不经意地抬眼,却正与安思予一脸僵硬,却溢满温柔的眸在空中交汇。

    倏时间,二人俱是一愣。

    商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惹人暇想,小脸不禁一红,赶紧撤回帕子,装作看向别处。

    安思予也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吭哧着咳了两声。

    空气里,气氛说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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