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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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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反应过来,她冲着勾住自己下巴的手就是一巴掌,气急败坏地高吼:“王睿!你一天不逗弄我会死啊?”

    “哈哈哈哈……”王睿开怀的大笑,见商娇仍一脸愤懑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小辫子,果然还是只有你,每次都能让本公子这么开怀!”

    商娇打掉他的手,侧了头,气鼓鼓的不去看他。温莎坐得远,见此情景有些担忧,奈何却无法出言提醒,只得急得干瞪眼。

    王睿见商娇气呼呼的模样,心中更是开怀,伸出手去,在商娇眼前晃来晃去,“小辫子,小辫子?怎么,真生气啦?”

    商娇被王睿的手晃得眼发昏,转回头正想对他说教说教,让他今后改改自己自命风流的个性,别老是见个姑娘都去逗弄一番,却听他低低一笑:“都说‘妾为丝萝,愿托乔木’,莫非小辫子是觉得,依王某之家世,并非可托终身之人么?亦或,你是觉得,做妾是埋没了你?”

    一句话,差点没让商娇喷出一口老血来。

    ……嘿,这还没完了!

    商娇转过脸来,向着王睿道:“王公子,你刚说‘妾为丝萝,愿托乔木’,可我商娇不是丝萝,也不愿做攀附乔木而生的丝萝。我的感情,只为值得的人付出。那个人,也许不会很富有,也不会很有权势,但必定是一心一意待我,与我心意相通之人。我爱他敬他,但绝不会依附于他!如我有幸,当真遇到这样的人,我只会与相扶相持,不离不弃,共历风雨,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是我要的爱情。”

    “说得好!”一旁的温莎闻得商娇此话,情不自禁地击掌叫好。自早上与商娇一番交谈,他早知这个女子虽然外表娇小柔弱,其实心内却强大独立,此番再听她说出此话,心中更是感佩不已。

    这个女子,不羡权势,不慕富贵,只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共抵风雨。

    这样的女子,何其难得?这样的真心,何其可贵?

    见温莎对自己大加赞赏,商娇颇为自得地笑了。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对温莎做了个“V”的手势。

    再看王睿,寒棱角分明的脸上,似冰霜冻,全然冷了下来。静默了片刻之后,他终于轻扯唇角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喃喃地念,却嗤笑一声,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盛着茶具的黑漆的木匣,不屑道,“世间男子与女子,在我看来,却似这茶壶与茶杯。一个茶壶,若只配一个茶杯,岂不怪哉?小辫子,你的愿望虽然美好,但你毕竟还不太了解男人。不管家世清贫或是富贵,能做到与一人白首偕老者,敢问世间又有几人?”

    说罢,他挑眉看向商娇,似嘲讽又似规劝,“所以小辫子,我劝你还是早些认命的好。在天都城内,能找到一个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之人,护你周全,让你一世安然无忧,便已是最好的归宿了。”

    “你!”商娇被他这番话所激,愤然而起。

    “王公子,也许你家在天都也算是富贵之家。但我告诉你,莫说是做你这小小的皇商家的小妾,便是大魏的睿王、或是皇上要明媒正娶我当正室,当皇后,我商娇说不嫁,便也一定不会嫁!”

    “噗……”温莎正端了玉樽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边咳边冲着商娇挤眉弄眼。

    李管事立在一旁,汗如雨下,面如黄土,干瘦的身板抖抖索索。

    王睿也显然被商娇的“豪言壮语”所震惊,双目圆瞪,竟半晌无语。

    好不容易回过神,他嗤笑一声,问道:“……却是为何?若说小辫子你不为我家的钱财富贵所打动,我尚有几分相信。但皇上与睿王,那可是权倾天下,主宰他人生死的天下之主,至贵之人,何以不令你动心?”

    “动心?”商娇只觉好笑,浑然没发觉温莎在旁向她脸歪口斜的示意,凛然道:“天下之主如何?权倾天下又如何?不过只是因为每个人都怕死,而这些称孤道寡者手握生杀大权,所以人人惧怕而已。可真心之可贵,温情之可贵,那高高在上的人,却未必体验过。”

    听到此处,王睿眸色幽深,再不见刚才的调侃戏谑,英俊的脸庞笼罩着一层阴鸷之色,双手握拳,收紧……

    商娇却浑然没有发现他的变色,仍在侃侃而谈,“立其子则杀其母,何其无情的律令?罔顾人伦,罔顾人情。这大魏的当权者,何尝不是将女人视为玩物,视为绵延后嗣的工具而已?这样的人,便是权倾天下,手握生杀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我看来,也不过冷血无情之人而已。对于这样的人,又有谁人会动心,敢动心……”

    “大胆!”

    王睿突然一声厉喝,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陡然站起,目光阴沉地看着商娇。李管事早已吓得跪伏于地,抖如筛糠。

    商娇不料王睿会突然发怒,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眼前那笼霜罩雪的男子一番,一时错愕当场。

    恰此时,她的目光正好瞄到温莎,但见温莎正冲着她摇摇头,又用手在颈间一横,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以作示警。

    商娇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褒贬时政国策,似乎已犯下了大罪。

    毕竟,这是古代,一个人治的国度。平民百姓妄议君主,褒贬朝政,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心下惊急,避是避不过了,商娇眼珠一圈乱转,竟急中生智,佯作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昏昏然道,“王公子,你这桂花酒后劲好大啊!我似乎都醉了,竟说起了醉话……呵呵,呵呵呵……”

    说着,她拿眼瞄了瞄王睿,见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盯着她,唇角却似嘲非嘲的微微扬起,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词,于是她咬咬牙,干脆做戏做全套:“哎呀,头好晕,我醉得好厉害……好想睡……”

    然后,商娇索性将头重重往桌子上一磕,连带着还弹了几弹,然后便趴在桌上装死不动了。

    王睿看她这浮夸的演技,心中的怒火突然消弥得无影无踪,只余满腔无奈和苦笑。

    伸手,推了推她,“小辫子?小辫子?”

    某人依然伏桌挺尸中,一动不动……

    王睿的手复抬了抬,半晌,却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她额前柔柔的软发,只觉得心里似都她柔软的发丝缠得再也硬不起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唉,罢了,李管事!”王睿目光幽深地看着商娇,伸出手,朝着在旁听令的李管事招了招。李管事得令,立刻战战兢兢地行上前来,恭身听差。

    “商姑娘醉了,吩咐一下牧流光,让他送商姑娘回去吧。”

    王睿话语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李管事领命,忙退了出来,方才用蓝锦缎制的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

    刚刚听了那个姑娘的话,又见主子那已然变色的脸,早将他的半条小命吓得都快没了,额前的冷汗差点都滴到地上去了。

    话又说回来,这个商娇姑娘……胆也实在忒肥了点儿!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竟也敢当着众人宣之于口——还是当着主子的面。

    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主子的真实身份……

    只怕有得她哭的时候!

    吩咐完李管事,王睿转身,又拱手向温莎作辞,“温莎公子想来也累了,便坐府里的马车一道下山去罢?”

    温莎赶忙起身,执礼甚恭:“温莎今日不请自来,已叨扰了王公子。王公子盛情,温莎不敢辞。”

    王睿点点头,又转过身去,看着仍然伏在桌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商娇,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进怀里……

    商娇本来就清醒着,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呢,刚刚王睿用手抚摸她的头发,已让她心里一惊,正觉这个动作有些暧昧和不妥,不料此刻竟突然被王睿打横抱进了怀里,吓得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全身戒备地蜷起……

    王睿感觉到商娇身体的僵硬,唇角一勾,手臂却更加用力,将她更紧地贴在自己胸前,举步向外走去。

卷一 卷珠帘,倚君恩,谁家有女初长成 39、来历

第39章 、来历

    车轮辘辘,在傍晚的乡间小道上奔驰,已远远离开了鸿锦山庄。

    一直装醉趴睡在马车软椅上的商娇半睁了眼,瞅了瞅车厢内的情况,但见牧流光居于左座之上,抱剑闭眼,不欲多言;温莎正抵着车壁,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着身体,闭眼打盹,终长长地吐了口气,腾地坐了起来。

    “呼!可憋死我了!”

    她晃晃脑袋,又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没有了王睿在旁,她觉得自己周遭的气压都似轻松了许多。

    抬眼看,却见温莎与牧流光看到她的忽然“清醒”,一个笑得憋红了脸,一个脸上虽无表情,却满是了然,不由得冲他们吐了吐舌头,嘿然而笑。

    牧流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与不赞同,“商娇姑娘,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太过了。怎么可以当着公子,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商娇讪然地向牧流光一笑,“嘿嘿,一时情急,说话没注意。”边说边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瓜子,拈了一粒含在嘴里磕了磕,便将瓜子仁卷进了嘴里,边嚼边嘟嚷着,“谁让你家公子说话这么难听来着?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看着哪个姑娘就勾搭,还张口闭口就妾啊妾的,当真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找不着北了?”

    温莎和牧流光都闭了口,挑着眉,看着她摇头晃腿跨跷着脚,将瓜子一粒粒放进嘴里,嗑得卡卡有声……

    这些瓜子,她是什么时候藏进袖子的啊?这女人的嘴,就没见停下来过!

    然而吃货娇还浑然不觉别人怪异的眼神,在又磕巴了一粒瓜子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腆着脸凑到牧流光跟前,“嘿,牧大哥,我今天的话,王公子应该不会碎嘴地去跟别的人说吧?我应该不会被‘咯嚓’了吧?”她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划。

    牧流光白她一眼,径直抱了剑,闭眼,再不理会她。

    旁边的温莎张了张嘴,似想开口跟商娇说什么,但瞄了一眼身旁闭眼打盹的牧流光,又将已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憋回去……

    就这样一路无话,马车颠簸一路,终于到了安家大宅。

    商娇跟牧流光道了声谢,跳下了马车,正要上前敲门,身后的牧流光却突然叫住了她。

    商娇回头,正想询问他有何事,但见他跃下车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收下。

    商娇一见包袱的形状,便知里面是何物。摆摆手道:“牧大哥,请转告王公子,这套茶具实在贵重,我真不能收。”

    这包袱里装的,正是王睿送她的瓷器茶具。这样的一套瓷器,便是在现代,只怕都是精品,自不提在大魏这样的古代,烧瓷工艺极不发达的时代,只怕更是世所难寻的珍品、孤品,价值难以估量。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商娇自忖与王睿也就数面之缘,萍水相逢,今日更是把他惹生气了,就连以后还能否做朋友都难说,又如何敢收?

    但牧流光像是已预料到她的拒绝,冷冰冰的脸上无甚表情,只将包袱往她手里一塞,道:“牧某也是得了公子之令,将这东西交予姑娘。姑娘若当真不喜欢,便直接去与公子说去,或是扔掉也使得。”

    商娇怔然看着被牧流光硬塞进怀里的包袱,踟踌了一会儿,想来这王睿既嘱牧流光待送她回家时再将木匣交给她,便也是下定决心要送她的,如此推辞反倒不妥,于是终不再辞,只咧开嘴向牧流光笑道:“那行,请牧大哥转告王公子,就说茶具我收下了,改日定当好好谢他。”

    牧流光方才点点头,转身跃上马车,载了温莎离开。

    待马车走远,商娇才捧了包袱,上前叩门。

    门很快开了,常喜一开门,见是商娇,很是欣喜的迎了上去:“小姐,你回来了?”她边说边走下来,自然而然地欲伸手接过商娇手里的包袱。

    商娇忙侧身避过,双手捧了包袱,嘱咐道:“小心,别把里头的东西摔了。”边说边与常喜一同进了宅子。

    甫一进宅子,鼻间便盈满了桂花的香气。再看小院内,安思予正点了油灯,坐在静谧的小桌前看书,桌上正放着一盘月饼,似动也没有动过的样子。

    “安大哥,我回来了!”商娇笑着招呼他,将包袱往桌上一放,拉了常喜坐到小几上,信手拈起一块月饼放进嘴里,立刻被月饼的香甜气味盈满味蕾。

    “好香!竟然是桂花馅儿的月饼呢!是大娘用院里结的桂花做的么?”她惊喜地问,三下五除二,已将小小的月饼吞进腹中。

    安思予点点头,昏黄的一豆灯光下,他的表情柔和温存,“嗯。娘今晨新摘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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