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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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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寒将信将疑的道,“那你说,你进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祖籍何方,父母尊姓大名。”
沈辞很为难,吞吞吐吐的道,“这个……这个不好说啊,反正你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十年都过去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他一是不想对许青寒撒谎,二是胡诌一气的话找到沈澈一对证很容易就被拆穿了,故而只能隐瞒。
许青寒气道,“你别骗我了,我看你就是和他的卿卿我我不想和我说!”
“嘶——”沈辞长长吸了口气,卷起袖子道,“你又不信我是不是?”
沈辞被他冤枉的事还没翻页,许青寒哪敢再不信他,但是沈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没办法说服自己去信,便翻了个身背对沈辞不理他。
沈辞甩掉鞋子爬上床,掰过许青寒双肩让他直视自己,前所未有的认真,“青寒,我沈辞一生一世,只爱过你。”
这简直是许青寒从沈辞口中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他平时连句“青寒”都吝啬叫。许青寒仿佛被电流灌进身体,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血倒涌进头,脸红到耳根,目光躲闪讷讷的嘴硬道,“我……我不信。”
“还敢不信我,简直该罚!”沈辞不怀好意的笑,把酥成一汪水儿的燕王殿下压在了身下。
沈辞自律太久了,上次许青寒的挑逗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这一次运动的幅度格外开放、时间格外绵长。许青寒在他身下辗转连连告饶,甚至被他欺负得红着眼圈落下泪来。
春宵红帐里翻云覆雨终于告一段落,许青寒软绵绵的趴在床上,抽抽搭搭的哭到打嗝。沈辞的薄唇细细密密吻过他额头和眉眼,抚着他乌黑柔顺的青丝调戏道,“知不知道错,还敢不敢不信?”
许青寒羞愤交加,可惜只剩一双眼珠还有力气使唤,只能瞪着他道,“饿死了,本王要吃饭!”他却不知道他乌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脸上红晕未褪,似怒似嗔的模样有多撩人。
他确实累坏了,沈辞不敢再动情,强压欲_火爬到床边伸手拿过粥碗,舀了一勺囫囵吞进肚子里,扭头对许青寒道,“凉了。”
许青寒勉强抬起右手拧他腰间的软肉,“都怪你,非要……看吧,粥都凉了!”
最后许青寒还是吃到粥了,沈辞一勺一勺含在嘴里焐温,然后再喂给许青寒。粥里明明没有放糖,许青寒却觉得这碗粥甜得齁人。
……结果就是次日两人一起发烧。


☆、第32章 考您爹的虑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勤,不知后半夜何时开始飘雪; 干冷的北风席卷着雪花抽走屋子里的暖意; 沈辞在五更天时就被冻醒了。许青寒还窝在他怀里睡着,只露出一小片头顶; 他把被子卷过去三分之二,前有沈辞温暖的胸膛; 后有厚实的被子遮风; 也难怪他不觉得冷了。
屋子里的炉火早就熄了,连一点红光都没剩下。沈辞屏息凝神的把许青寒压在他胯上的右腿挪下去; 然后从他圈起的胳膊里钻出来,如愿没有惊动熟睡的枕边人。他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趿着鞋下床三两下穿上衣服。
堆放在院子一角的木柴已经被新雪打湿了,沈辞去柴房里捡了几根备用的干柴; 引燃屋子里的火炉; 让温暖重新驱逐掉寒冷。他在半明半昧的火光中静静看着许青寒直到鸡鸣三声,而后披着披风掩上房门离开了。
客房离沈心的药庐有大概一里的距离,等沈辞赶到时沈心已经穿戴洗漱整齐; 跪坐在黄花梨矮脚几旁捣药了。沈辞认得那味还没来得及投进药臼捣碎的金银花; 猜测沈心是在为许青寒调退烧药; 盘膝坐在他对面说,“煎两份药; 给我也带一份。”
他的声音带着染了风寒的沙哑,沈心心如明镜,柔和的嘱咐道; “最近风波欲起,你要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太过劳累,你们……节制一些。”
“我跟你说个正事。”沈辞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我要你帮我寻一把趁手的刀。”
沈心问,“你们习武之人不都是惯用自己的神兵利器吗?”
“是啊,可是不太习惯总比赤手空拳好得多。”沈辞唏嘘道,言下之意是他根本没有兵器可用。
沈心捣药的右手一顿,“你的刀呢?”
“我当年在王府蒙冤入狱,刀也被收缴了去。”沈辞不无遗憾的道,“它遗失许久,我不曾再见过。”
“好吧。怎样的你用着顺手?”
沈辞伸出右手食指在矮几上划了几笔,“横刀,长二尺三,宽一寸,重三斤三两。”
恰巧赵无暇也赶到了,正站在门口拂落在肩头和发上的雪花,闻言转头蹙眉道,“这么轻小的刀,一般都是为女子所用的。”
沈辞眼含赞叹的看他,“赵大侠所言不假,我昔日佩刀正是先慈遗物。”
“年幼时用轻小一些的兵刃无可厚非,以你现在的力量,应该……”赵无暇眉宇未舒,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显然看不惯沈辞用不合适的兵刃,但是怎样选择还是要看当事人沈辞的,他并不能替他去用刀,是以点到即止。
“用久了,已经习惯了。”这并不是搪塞之词,沈辞当年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哪有钱去换一把趁手的精钢玄铁利刃。等他十几二十岁有了闲钱,已经习惯轻刀习惯得不能再接受趁手的了。
沈心稍稍跪正,微笑着对赵无暇道,“赵兄来得正好,我不懂刀,也没有收藏过,你来看看能不能替他找到合适的?”
赵无暇回道,“我从剑宗同门手中能借到神兵利器不假,但是这么轻的刀没有,沈心公子应该清楚,剑宗不收女弟子。”
沈辞道,“没有刀,剑也可以代替,尺寸轻重差不多就好。”
剑普遍要比刀轻上一些,这样就要好找得多了。赵无暇非常干脆的答应下来,“我差人去向好友暂借几日,宝剑有灵,你要好生对它。”
沈辞拱手道,“在下绝不会让斩尘剑在我手中折损。”
赵无暇脸色微变,盯着沈辞问道,“你怎知是斩尘?”
沈辞从容的回道,“剑宗双杰赵无暇和叶青亲如手足,在下有所耳闻。”
“先是仅凭我听力超出常人就道出我的身份,后又凭我一句好友不假思索道出斩尘剑名,你对剑宗是不是太过用心了?”
沈辞坦然道,“不瞒赵大侠,我对剑宗确实执念根深。十年前我在剑宗围剿魔祸时煞费苦心助过李宗主一臂之力,差点丢掉小命。”
赵无暇抓住了不和谐的地方,“煞费苦心?你有什么企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利益我何必要蹚这趟浑水去拼命呢?我凭着这份人情像李宗主讨了份剑宗邀请函,让我弟弟能够成为剑宗弟子。”沈辞挲摩着下巴啧了一声,“可惜没用上,我那个呆瓜弟弟简直气死我,在启程的前两天瞒着我一纸契约签进王府,做了五年侍卫。”
剑宗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无数青年才俊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想进剑宗只是有真才实学已经不能满足了,还要有钱有势。邀请函这样浪费实在可惜,连赵无暇都忍不住叹了一句,“令弟真是白费了你一番苦心。”
沈辞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息道,“我整天盼着他能扬眉吐气,可是在王府做下人永远低人一等,我还是想让他去剑宗磨砺一番,日后有个似锦前程。”
沈辞已经很直白的表示出他的心愿了,赵无暇皱眉果断的拒绝,“我只有举荐一名弟子的权利,不可轻用。”
“是我唐突了。”沈辞惋惜的道。他和赵无暇只有几面之缘,人家怎么会卖他这么大的人情,他实在太心急了,一日不给沈澈安顿好他就一日心神不宁。
沈心悠悠的插话,“你若是留下来辅佐我,我会向赵兄说情,给小澈儿这个机会。或者让他跟在我身边也不错啊,咱们沈家也算名门望族吧?”
沈辞起身一抱拳,“告辞。”
沈心按着桌面站起身,“刚来就要走,不多坐一会儿吗?”
“我家王爷该醒了,我回去伺候他去。”沈辞一边说着一边脚底抹油溜到门外。
沈心到门边相送,提高音量对沈辞的背影喊道,“我刚才说的那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好好考虑!”
沈辞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考您爹的虑,王八羔子。”贼船上这一次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还敢把沈澈也拉下水?
沈辞这一趟来去匆匆,说完正事就回来了,火炉里的木柴还没烧尽,床上的被窝却空了。他屋前屋后找了几圈没有找到许青寒,顿时冷汗都吓出来了。许青寒在沈心的药庐附近是安全的,可是其他地方遍布别人的眼线,若是让别人发现了就要坏大事。不说他要在别人手里受一番罪,连沈心都要被问个看管不力的罪,在这争位之际沈心绝不能被抓到任何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保证明天更,我太懒了啊啊啊

☆、第33章 重振夫纲

沈辞开始飞速的在脑子里思考对策。他去药庐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许青寒肯定走不远; 或许事情还没有太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瞎蒙乱撞万一找错方向反倒耽误时间,还不如去药庐找此地主人沈心相助。
沈辞心中有了计较; 当机立断原路折返,把眼下的情况和悠悠然捣药的沈心说了一遍。沈心闻言仓促起身; 衣袖不慎带翻了药臼; 汁水碎屑晕脏身前一大片衣襟。他脸色几经变换,很快压下心中的不满和埋怨; 低眸掸着衣襟上的污渍面无表情的道,“是你愧对我的信任; 不该由我负责,所以若是出了事你必须给我一肩担下; 我会和祖父说是你瞒着我私放了他; 这是我所能承受最大的罪愆。”
沈辞愧疚的躬身道歉,“我太过疏忽,是我的错; 我一定负责。”他说完后站直身子; 急切的攥着沈心的手恳求道; “你先找到他,一定要保他安然无恙。”
沈心拍了拍他手背以示安慰; 用小指勾着颈上的红绳拉出一只小巧的青玉色哨笛,放在口中短促的吹了一下。很快一名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在沈心面前,声音沙哑得宛如沙砾摩擦铁片; “主人。”沈家从每位公子年幼时就会指派五名死士贴身保护,沈心自然也不会被亏待。沈辞确信他暗中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是用来做这种搜查的工作太过大张旗鼓,调用这几个死士就足够了。
沈心吩咐道,“你们把手头的事都放下,马上去把燕王殿下找回来,我不吹哨子你们就一直找,其他人问起来就说替萧少爷找他的猫,不可泄露天机。”
“是,属下遵命!”死士铿锵有力的应下,站起来弓着腰谦卑的向门外退去。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沈辞眉间忧虑不减,刚一迈步心肺之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捂着心口蹲下身去,脸色煞白的屏息拍了几下胸口才逐渐缓解。
沈心道,“你要尽量心平气和,心绪不宁会刺激蛊虫复苏。”
“心都要跳出来了,哪能平和。”沈辞咬着牙起身道,“真想把他腿打断,看他还乱不乱跑!”
沈辞跟着这个死士一起顺着东面的小路找过去。这条小路窄小得仅容一人通过,两人并肩就会被道路两旁疯长的枯枝乱叶刮蹭,路的尽头是映月山瀑,沈家群山的东边界。按死士所说,如果许青寒去到边界,就算不被严密监守边界的守卫们擒住,也要被层层守护机关戳死,后果一个比一个严重。
沈辞越想越怕,心急火燎的一路灵鹊踏枝般飞掠过去,几乎脚不沾地。死士在后面半跑半轻功的吊在后面,被甩得越来越远,看沈辞背影的目光开始惊讶与羡慕交加,这是多精纯的内力才能支撑得起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消耗?
沈辞实际上并不如死士所想的那么轻松,蛊虫开始苏醒了,无数只小爪子在他心尖上刺来挠去,那滋味怎一个销_魂了得?不管不顾的挥霍内力让他经脉间的内力的仿佛洪水开闸般流泻,亏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全凭一口气撑着在追。
道路两侧树影掠眼而过,让他更加头晕目眩。突然他前面出现了一个黑点般的人影,他心弦骤然绷紧,气沉丹田喝了一声,“许青寒!”
那人影果然停住,回头对他招了招手。
沈辞长长松了口气,落地蹲着歇了片刻,然后怒意代替担忧充斥在了他心间。他大步走到许青寒面前,绷着脸冷冰冰的问,“你干什么来了?”
见沈辞这样冰冷的态度,许青寒初见他时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把右手拎着的木桶稍稍提高了些,懵懵懂懂的道,“我……我起床后有些口渴,水缸里的水太涩了,我喝不惯,想打些水喝。我看到路口石碑刻着‘映月山瀑’四字,猜测这边会有新鲜的山泉水。”
沈辞抬手粗暴的打掉他手中的木桶,不依不饶的逼问道,“谁让你出来乱走的,嗯?为了喝口水不要命了?!”
许青寒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看着被磕破的水桶在地上叮叮咣咣的乱跳,最后咕噜到十几步远。沈辞打他手背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布满鞭痕的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他抚着手背轻轻揉按着,抿了抿唇直视着沈辞道,“你凭什么又打我,我想喝水也有错吗?”
沈辞瞪他,“是喝不喝水的事吗?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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