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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不乖:师叔在上-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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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爱无关,只是觉得那一刻,她的眼神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句原本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威胁,仿佛会在多年后一语成谶。
他依旧不改风流本性,依旧处处留情,却始终记得那个小公主离去时候的眼神。
“我没告诉你吧?那一晚过后,我有了你的孩子。”舜英依旧在笑,眼中却有泪,“你那一推,就推掉了我腹中才一个月的胎儿”
燕绥的脸,刹那间血色尽失。
耳边是舜英撕心裂肺的咆哮,“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他才一个月大,才一个月!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化成了血水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下得去手?”
“燕绥,我恨你,我恨你!”
“你知不知道,我流产后因为心情郁结,再加上本就年幼,又是在野外。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以至于伤了根本。大夫跟我说,我这辈子都没资格做母亲了,我永远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我才十五岁,十五岁就被判了终生不育的死刑!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怎样的绝望?”
“你不知道。我流产的时候你在和其他女人风花雪月,我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已经忘记我的存在。凭什么?凭什么这些痛苦都要我一个人承担?”
“你不要我是么?我偏偏要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我。”
“我跑进宫,闹了七天,让父皇取出我的宗室玉牒,将我的名字改掉。我要让你记住,无论你有多少女人,我宁燕,永远都是你逃脱不了的噩梦!”
“这是你欠我的!”
燕绥的脸色,早已如同这夜的明月,白得虚幻。
舜英却感到一股报复的快感。
她笑得越发张扬,眼神里那种疼痛却弥久不散。
“母后生下晔儿的时候,我看着他,就想起我那不曾来到这世间就化作血水流掉的孩子。”
泪水从她眼眶里漫溢而出。
那是深埋内心二十多年的疼痛和绝望。
“我的孩子没了,我不能让晔儿跟着被那些人害死。我退了婚约,下嫁给平江王那个老男人。我要让晔儿当太子,我要让他站在这世间巅峰,我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大婚当日,为了避免平江王那个老东西发现我已非完璧之身,我将他灌醉。第二天,我见到了孟少泽。”
说到这里,她诡异而又放肆的一笑。
“哈哈哈我做梦也没想到,孟少泽,曾得到过你的指点授艺,算得上你的半个徒弟吧?呵呵你不爱我,你的徒儿却对我神魂颠倒呢。”
“后来,我在平江王的食物里下慢性毒药,很快,他死了。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你那个半路收的徒儿,可真是个情种呢。他不顾世俗伦常,娶了我这个庶母为妻,而且对我百依百顺。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甚至知道我有别的男人,一样对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她脸色张狂得意中有有些悲凉和凄楚。
“我得不到你,就要全天下的男人为我着魔,为我疯狂。哈哈哈”
刘嬷嬷看着她失了心智的大笑,想起很多年前,寂寂深宫之内,那个抱着孩子哭泣的少女
眼角有些酸涩。
如果这样能让公主心里痛快点,就让她发泄吧。
这么多年以来,公主承受了太多的辱骂非议。人人都说公主天性淫荡,风流无度。
只有她知道公主内心的苦楚。
“全天下的人都爱我,唯独他不要我”
这是公主二十多年来不停重复说的一句话。
无论是平江王父子,还是满朝文武,亦或者这府中无数男宠,都不过只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的心,永远都是空的。
大权在握也好,大权旁落也罢,公主的心,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空了。
公主说,唯有丞相萧怀离和那个人最像。
却比那个人对她好。
可无论怎样的好,都不是爱。
她喝了二十年的醉情丝,将自己醉情在曾经那一场露水情缘里不肯醒来。
就那样日复一日的痛着,直到今日,才全数宣泄。
燕绥怔怔的看着疯狂大笑的舜英。
他生命里太多女人,对他来说舜英也不过就是那无数个女人当中的一个。
所以这许多年来尽管记得她离去时候的眼神,却已经忘却她的容貌。
然而他万万不曾想到,她曾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有那么点的喜悦还未曾填满,就已经如同泡沫一般破灭
来的时候那种愤怒和控诉,也跟着一同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
“燕绥。”
舜英公主忽然来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抬头,对上她的眼。
那双眼很美,藏着惑人的光芒,像是一个漩涡,要将人一点点的吸引进去,跌宕翻滚,沉沦不休。
糟糕!
燕绥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脑海里思绪放空,他眼前一阵疲惫,缓缓倒了下去。
舜英伸手接住了他,嘴角勾一抹笑。
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无法轻易的控制他,可若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公主”
刘嬷嬷皱了皱眉,“这”
舜英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方才眼中那些深刻的情感全都消失无踪。
她又笑得邪肆魅惑,“将他关进水牢。”
刘嬷嬷一震,“公主?”
舜英冷笑,“玉初就要进京了,总不能让他们太过得意。”
刘嬷嬷垂眸。
“是。”
她立即吩咐公主府的侍卫将燕绥带走了。
“去,让晔儿他们进来。”
“是。”
刘嬷嬷躬身去了。
不多时,宁晔和萧怀离就走了进来。
舜英懒洋洋的坐着,还是平时那样一副慵懒风流的模样。
宁晔皱眉。
“燕绥呢?”
舜英一只手敲着桌面,淡淡道:“被我关起来了。”
她歪头看向宁晔,勾唇一笑。
“放心,我可是宝贝他得很,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了的,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
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其他男人是自己的宝贝,也就舜英能够这般肆无忌惮了。
萧怀离却没有半分不悦。
“你对他用了摄魂**?”
舜英敲桌面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神情已是默认。
萧怀离叹息着摇头。
“又是苦情戏,又是摄魂**,看来你是不决定放他走了。”
舜英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道:“那也不一定,他若是肯乖乖听我的话,放了他嘛,也不是不可能。”
萧怀离不语。
舜英又看向神色冷淡的宁晔,笑眯了眼睛。
“怎么,来替你的心上人讨公道?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她应该没性命之忧了。”
她干脆整个人斜躺着,腿放在宽大榻上,一只手支撑着头,看着宁晔,道:“不过我倒是好奇,如果她真死了,你会怎么做?杀了我给你的心上人报仇?”
宁晔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那么做?”
舜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晔儿啊,你聪明一世,怎的问了这么蠢的问题?你懂得玩弄权术把空人心,却是不懂女人。女人与男人不同,感性,又受保守思想禁锢,若是失了清白,多少都会认命,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你得到了她的身体,自然也就离得到她的心不远了。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底却泛着阴冷和淡漠。
“咱们宁家的人,不能总是被抛弃。”
宁晔脸色更冷。
“是吗?”他素来温润如玉,鲜少有情绪波动,此刻却满目寒霜,痛恶又疲惫的看着她。
“从小到大,你做的每件事都是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却从来没问过我是否喜欢。”
舜英把玩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如同方才燕绥看她那样,疲惫又厌恶,更多了一些无奈和苍凉。
“将我从宫中接到平江王府的时候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杀光我身边所有人。从我两岁开始,你每杀一个人,都要我在旁边看着,让我懂得什么叫做强者为尊。”
“母后死那年,你说,从此以后,这世上唯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身在宫廷,想要活下去,就得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往上爬。”
“所以你设计二哥与父皇的嫔妃通奸,在他被发配流放的路上派人将他杀死,然后以谋反罪将他母族全数歼灭。行刑的那天,你带着我去观刑。那是三月春,桃花枝头刚开了花苞。满地的鲜血和人头,将城西的护城河染得血红那年,我三岁。”
“三哥奉命去新水修河道,你暗中动手脚,克扣材料,以至于那一年河道被大水冲垮,淹没了那一带五个县,六个村庄,死伤过万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三哥因失责之罪被赐毒酒。那天九月金秋,你带我去潮湿的天牢,眼睁睁看着他被强行灌下毒药。他临死的时候,直勾勾的看着我那一年,我五岁。”
“那年春闱,父皇命四哥做主考官,你偷了试题发卖。父皇震怒,将他幽禁。当晚,你带着我去他的府邸,亲手将他绞死。那一年,我六岁半。”
“你派人潜入皇陵,将先帝的陪葬物放在五哥的房中,他当堂撞死在金銮殿以示清白。父皇心软了,赦免他的妻儿。当晚你就放了火,将他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烧死。当时我就站在你身边,那一年,我八岁。”
“再后来,六哥被冤贪墨军饷入狱,你让人在他的食物里下毒,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调动骁骑营将他母族全数查抄那一年,我九岁。”
“同年,父皇宠幸一个舞姬,你斩了她的双手双脚,割了她的舌头剜了她的眼睛丢在我脚下”
“你逼迫九哥谋反,然后用姐夫给你的兵符调动三十万大军平反,然后,他被判处腰斩之刑。那一年,我十岁。”
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平静,语气也未有任何起伏,那些阴暗的,卑劣的,血腥的事迹却如铺陈开来的画面,一张张在眼前展现。
“璎璎说,我做什么都喜欢用最尖锐的方式。的确,因为那是你从小教会我的东西。”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让我看到的,就是鲜血和尸体。以至于我幼年因此蒙上阴影,看什么都是血色的。我分不清这世上黑暗和光明,分不清男人和女人,甚至分不清是非善恶。只记得你说过,想要活着,就要不择手段。”
“你教我权术,教我怎样冷血怎样无情怎样残忍怎样自私,却从来没教会我感情。”
舜英浑身一震。
宁晔低着头,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收紧,又慢慢放松。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里那种疼痛仿佛积压了千年万年。
“今天我看着璎璎倒在我面前,看着她不断的吐血,看着她毒发险些丧命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么?”舜英怔怔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皇姐。”
宁晔的声音,苦涩又悲愤。
“从前姐夫总说,你心里苦,所以他宠你,容你,任你肆意的活,任由你利用,任由你践踏。他让我不要怨你,这世上你永远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信!所以纵然我不赞同你的所作所为,依旧尊你敬你护你。”
“可你却将所有人对你的纵容袒护忍让当做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你永远一意孤行的活在自己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却将周围所有人打入无间地狱。”
舜英公主呼吸一滞。
“晔儿”
“你永远都高高在上,永远都自以为是,永远都将别人的宽容和理解当做理所应当。你不是为我好,你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受你控制,喜欢全天下的人都围着你转的成就感和优越感。燕绥辜负你,你便辜负所有人,报复所有人。”
“你觉得你可怜,所以你将所有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却没想过,他们比你更无辜。你从来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从来都不顾及后果。”
“我很感激你教会我怎样在这个豺狼虎豹横行的时代里生存,也很感激你曾为我付出的一切。但不代表,我就能毫无底线的容忍你继续为所欲为。”
舜英看着他。
“所以,你想做什么?杀我?”
一直默默垂首的刘嬷嬷猛然跪下,“殿下,不可啊,公主无论做什么初衷都是为您好,您不可以”
“闭嘴!”
舜英慢悠悠的坐起来,微笑看着宁晔。
“十年前你离府出走的时候,也曾控诉过我。但那时候你为之抱不平的,只有你的姐夫。我不曾教会你的东西,他教会你了是吗?所以,你恨我。”
宁晔抿着唇,目光里闪着微弱的光芒。
“我理解你为了铲除异己的一切手段,但不认可你口中的斩草除根,包括姐夫。你明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他也不会。可你依旧杀了他。”
舜英沉默着。
她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恍惚,迷离,凄凉,悔恨,痛楚
最后全都沉寂如死水。
“那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么?”
宁晔不语,眼神里那种彻骨冷意似乎要将她冻成雕塑。
“他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太过妇人之仁。”舜英道:“你常年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受影响颇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能让他毁了你。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宁晔呵的一声轻笑。
“瞧,无论你做什么都能给自己找到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从来如此你要培养的,是一个没有心的帝王。所以,今日,你要将我的心,连同长在我心里的那个人,一起剜掉,是吗?”
“你今日如此理直气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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