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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媳之路-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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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狠决,有谋算,庞国公府交给他定是不会没落的。

    只是他若是这样了,她估计又得到他跟前哭一哭,他不舍她流泪,就这样吧。

    庞晋川摸上儿子的脸,仔细的端详他许久。

    他的仕途不用他的保驾护航也走的极好,极稳,就这几年的功夫皇上就不断的和他面前提出要让长汀入内阁的事儿,他都没有应允。

    因为这个孩子最想他,野心勃勃。他知道若是长汀入了内阁,他们父子两人必定是又要再斗一斗,斗一斗那人臣的位置。

    庞晋川的目光略有些恢复了溢彩,长汀给他喂了一杯水,拿起母亲落在床前的手帕替他轻轻擦掉嘴角的水痕。

    他就这般望着他,却头一次知晓他儿子竟也是个如此温柔的人,可他从不对自己像对他母亲那般,临了临了,却让人心下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庞晋川喘了一口气深气,窗外吹进清风,吹得床头的烛火明明灭灭的。

    他说:“长汀,我把朝中庞家的人脉都留给你,换你替我看顾这庞国公府。”

    长汀捏上他的手,那手早已是皮肉贴着,干瘦的犹如骨头一般。他忽然才意识到在他心中那座自己不断想越过的高山,也老了。

    他笑道:“儿子不用,这些年的经营早已打好了根基。”

    庞晋川忽的剧烈咳嗽起来,长汀连忙替他抚背,庞晋川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他的手,双目圆瞪:“我知晓你存着变法的心思许久了。”

    长汀盯住他,庞晋川了然一笑:“你那些人还不够。”

    长汀默默的低下了头,接受了他的意见。

    庞晋川这才深舒了一口气,滑到了床边,重重的闭上眼。

    长汀问他:“当年你为何要如此待她?若不是你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不在,我也不至于怨怼你这些年。”

    长滢抬起头,望向父亲和兄长,通红的双眸有些迷茫。

    她是谁?

    庞晋川双眸微微一跳,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他转过头,望向窗外。

    金桂开的正好,香气十足,她笑着说只要到了十月,屋里就不用点香。他却从未告诉过她,即便桂花不开,她身上的香味也总让他沉醉。

    ……

    当年,当年的事儿,他不愿去回想了。

    兄弟三人出来了,容昐在院子中等着他们,她什么都没打听,只让月琴和谢英带长沣和长汀回去。

    长沣住在离这很近的宅子里,长汀住在不远处的庞府。

    待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一个长滢陪在她身边。

    容昐扶了扶额,顺好发鬓,看着许多年没见过的老幺,笑道:“走,今天是你生辰,娘给你做寿面。”

    长滢已经高她两头了,他拦住母亲的脚步,摸上她银白的发鬓,是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已经和父亲一样了?

    “走吧。”容昐催促道。

    她没让长滢进厨房,那里烟熏火燎的味道重。

    长滢就在门口看她动作娴熟的煎了鸡蛋,下了葱花煸炒加入调料做汤,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寿面就出锅了,容昐抱着海碗,对他道:“去和你父亲一起吃,他这些年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你好好过一次寿辰。”

    “好。”长滢接过碗,搂着她的肩膀。

    在几个兄弟之中,他长得最像她,水汪汪的大眼,微翘起的嘴角,只有浓眉和挺直的鼻梁像他父亲。

    他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

    屋里婢女都被容昐叫下去了。

    她多拿了一个小碗,把寿面拨了一些进来绞成糊,撇开汤面上的油,只倒了一点点的清汤在里头。

    庞晋川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到容昐把碗递给长滢时,他说:“辛苦你了。”

    容昐坐在床角边,平静的说:“儿子回来了,我给他煮了寿面,你们父子两人一起吃,也要陪我长长久久的,你看可好?”

    这几日他都没有怎么进食,她得多哄着他吃些。

    “好的很。”他努力的点头,容昐笑了。

    长滢用汤勺舀了一小口送到他嘴边,庞晋川张开嘴,满满一口吞下,感慨道:“这面做的真好。”他其实已经尝不出味道了,容昐也知道。

    只有长滢不知道,他急着道:“那父亲多吃点,下次儿子给您做。”他为了讨他高兴,侃侃而谈藏南的事。

    庞晋川望着他这个老儿子,容昐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把长滢手中的碗接了过来。

    庞晋川拍了拍自己的腿,柔和的望着他。

    长滢微微一怔,而后明白过来,匍匐的靠在他膝盖上。

    在长滢很小的时候,如果他醒来找不到容昐,就会哭着找庞晋川。

    这时候如果父亲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小小的身子就卷缩在父亲宽大的胸前,再困觉睡去,鼻息之间都是父亲身上淡淡的香味和熟悉极的笔墨香气,等醒来,母亲必然是回来了。

    只是如今,他都已经长得这么大,父亲再也抱不动他了。

    “长滢。”

    “什么,爹爹?”

    庞晋川轻轻的抚摸他的黑发,道:“爹爹把东西都给了你的兄长,能给你的不多。”

    长滢昂起头,亮晶晶的看他,笑道:“爹,不用。儿子如今虽不是富贵,但也算是小有钱粮,养得起您和娘。”他说的很诚恳,不由得惹得两人一笑。

    庞晋川道:“但爹爹给了你他们都没有的。”

    “什么?”

    他望着容昐一眼:“爹爹把你放了,让你游历了这些年。”他能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当面他不曾明白妻子的意思,但现在见到儿子,他只觉得庆幸。

    长滢低头沉思着,慢慢体谅父亲话中的意思。

    庞晋川却拉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心,在正中间郑重的写下了两个歪歪曲曲的字。

    天下。

    何为天下?

    普天之地为天下,普天之人为天下。

    “你救济藏南,开药店,是为悬壶济。你性子宽厚不急躁,少时就机智,可你只是对小部分人施加仁义,对大部分人不仁?”

    长滢望着父亲,忽明白了。

    庞晋川最后对他道:“回来吧,帮帮你三哥,他以后的路会很难,需要你。”

    变法,他早有所意,只是时不待他。

    如今,他把所有的人脉和钱财悉数赔了进去,连带着他两个儿子,这普天之下的人即便都骂他老奸巨猾,权倾朝野又如何?

    长滢颤抖的握紧掌心,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十月二十五日,庞晋川一整日都没有醒来,容昐就守在他身边,御医说老大人身子虚弱,陷入昏迷也是常有的,只是切忌再中风了。

    二十六日,凌晨,他醒来。容昐睡梦之中爬起,习惯性的钻进他怀中。

    庞晋川半个身子已经不能动了,他用力的吻了吻妻子的白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容昐,我还在。”

    她在他怀里一觉安稳的睡到了天青。

    二十七日的清晨,天色亮的极快。

    庞晋川很早就醒了,他用了一碗白粥,一小碟枣仁药糕,还看着容昐手中的酥饼,容昐掰了半块送到他嘴角边。

    他说:“掰碎了喂我。”

    容昐就掰碎了喂他,他笑的极是开心,似长滢小时候一般,敬白好奇的望着两人,月琴抽出白帕捂嘴,哭着跑出去。

    吃完饭,容昐给他梳了头,洗了脸,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衫。

    他躺在床上许久,身上长了褥疮,他不肯给她看,只让来旺给他擦身子。

    他怕她看了,等会儿要伤心怎么办?

    他精神异常抖擞,御医来问脉,只和容昐道:“夫人,只让老大人高兴便可。”他连忙进宫禀告给皇后娘娘。

    容昐俯□,柔声问他:“今日有没有想做的事儿?”

    今天,她想什么都不用做,他也不要再喝那苦的要命的汤药了,只是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庞晋川望着她的眉:“你好久都不曾替我染发了。”

    容昐就应了一声好。

    外头阳光正好,金桂一簇一簇开的极盛,他就坐在太师椅上,身上披着斗篷,掩盖住他瘦弱的身躯。

    几个孩子都被容昐赶走了,就剩他们夫妻两人。

    他看了墙角坚强生长的杂草许久,突然问她:“容昐,下辈子咱们还要不要做夫妻?”

    容昐一怔,浅笑着继续染发,低声说:“下辈子,我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

    他连忙接口:“下辈子,我一心一意对你好,你还得嫁给我。”他怕她不肯,诚挚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当初你是什么样的,可怎么想都记不起了,只觉得满腹的遗憾。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想牵着你的手,再和你走下去。”

    他平日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严肃极了。

    可今日,他对她说了那么多的情话。

    容昐眼眶里忽然觉得酸软,她连忙抬头去望天,可一滴滴泪珠还是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滴在他手背上。

    庞晋川举起僵硬的双手抹掉她的眼泪,她的泪水滑落在他心坎间上,烫的他心疼不已,他似哄着长滢小时候那般,一样的哄她:“莫哭,莫哭。”

    前十年,她费尽心机对他好,终于伤透了心。

    后四十年,他却对她付出了所有。

    明明不希望长沣继承公府,却因为她也退让了;

    明明不喜欢月琴,却也点头让她成了公府的长媳;

    他说,他要给她留下一个太平盛世,如今也做到了。

    他爱她所爱,厌她所厌。

    仔细的把她收藏在心坎之间,不忍再让世事扰乱她。

    终于,纠缠了这么久,她早已是面目全非,他也老朽老矣。

    庞晋川抽出她衣襟间的帕子,擦干她不断滑落的泪珠,容昐好不容易止住了,连忙替他捏好被角,不让风吹着了他。

    庞晋川抓住她的手:“有些话,我想问你。”

    容昐忽有感触:“你问。”

    他就凑近她耳朵边上,低声的呢喃,唯恐被旁人听去了,对她不好。

    风轻轻的刮过两人的衣角,哗哗作响。

    容昐在他问完后,低声的告诉他。

    这些年,他明明看过那些画,心底也有数,可他从不说,她知道也装傻,不去触碰。

    庞晋川的嘴角微微一沉,好似挂了很重的东西,只是抓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曾放,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说:“容昐,我倦的很,可还想听你念一首诗。”

    “念什么?”

    庞晋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回乡,偶书。”

    贺知章的。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

    他走了。

    桂花树上的桂花蕊落了一地,满鼻的淡淡香味,沁人心脾。

    他用这首诗告诉她,别走了,就留在他身边,就算死了也紧紧的靠在他棺椁旁,他还护着她。

    容昐俯□,轻轻的吻上他的嘴角,早已是泪流满面。

    这辈子,她最恨的人和最爱她的人,也终于离开了。

    ……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知哪里传来了琅琅的读书声。

    容昐扶起身子,听到身后满院的哭喊声。

    她曾和庞晋川说起过,老不老看心态,但这一刻

    她彻底老了。

☆、 第99章 全城通告

    容昐是被手机关机的声音吵醒的。

    窗外黑沉沉一片;不知是几点;她觉得被窝里太热了;电暖宝烧的她喉咙口直发干。

    啪——

    床头的台灯被打开,赶走了黑暗,她下了床;进了厨房倒了一杯冷水。

    连喝了几口;终于驱逐走心底的火烧火燎了。

    再抬头往冰箱门上看去;上面贴着的时钟显示2:14。

    还是凌晨。

    “宏达集团投资的穿越剧《公府记事》在各大卫视轮番播出,继续抢占晚间八点档的收视率,宏达的股票由此一路直升;连续升上了xx点,创今年股市的新高……”

    电视里正播着凌晨的股市新闻;一个长得端庄文静的主持人穿着套装在播报。

    容昐没有买股票的投资习惯,抓了遥控关掉。

    她抱着水杯靠在沙发的暖垫上,目光略带困惑的望向窗外。

    她,到底有没有穿越过?

    还是只是她的一个梦?可在庞国公府的那一生历历在目,她与庞晋川生了四个孩子,最后还亲手送走了他。

    这些事儿真实的太过可怕,可若是真的,她记得之前是因为飞机失事才穿到那个时代,可自己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只是一年前前在医院醒来,说是身体指标出现了异常,出现暂时休克现象。

    容昐想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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