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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青苦，他清楚自己也没有多少年活头。
老人离去，新人入观，龙起观在新旧交替，大景王朝同样如此。
人虽然在换，但这青山依旧在。
数日后，姜子玉、姜秀通过花剑心得知忘尘离去，他们也亲自前往忘尘之墓悼念。
忘尘同样陪伴他们长大，在他们心里，也是家人。
父子俩站在墓碑前久久不语。
姜子玉忽然开口道：“朕迟早会死，但朕希望大景永远强盛下去，大景一直在，那朕的意志就在。”
姜秀偏头看向他，心里明白他想说什么。
姜子玉深吸一口气，道：“朕不知还能再活多少年，等你登上天子之位，希望你不要像先帝一般，只顾享乐。”
若非看在姜羽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姜子玉都不想给姜羽追加文帝谥号，但毕竟姜羽在位期间，大景扭转了危境，若是不承认这份功劳，后世人必定会说姜家最爱父子相残、手足相杀。
姜秀咬牙道：“儿臣一定秉承父皇之志。”
……
乾武三十八年，荒川已经抵达东林之地的前线，斥候也将情报传回司州，并未打探到大荒有金身境强者。
大荒不同于大景，百年前便是气运之朝，即便没落，武道之风盛行，武者们都知晓金身境，那场金身境引发的气运异象也让他们极为紧张，若真是大荒人成就金身，必然名满天下。
姜子玉得知此事，立即下令，命徐天机为统帅，对大荒王朝发动征战，不破王城誓不罢休！
朝堂上，姜子玉的声音充满压迫感：
“纵然那金身境来自大荒，大荒藏着这等高手，朕也不怕，大荒必亡！”
群臣面面相觑，只能齐声道陛下威武。
少数大臣心里了然，陛下定然是去了龙起观，有了底气。
道祖才是大景的王朝柱石！
圣旨加快传递，三月之后便火速传到前线，等待已久的徐天机立即率领十万天策军杀向大荒边境，后续仍有其他军队策应，包围粮草、军械大军前进。
这一动，全军兵力超过一百五十万，其中不少士兵来自东林王朝。
东林王朝作为大荒的邻朝，常年上贡，早已是世仇，极为看不惯大荒。
运朝之战爆发！
严阵以待的大荒军队发现后立即发起攻势，双方在山野之间开战第一次战争，连绵百里。
第一战以大景的胜利告终，平安击退两尊神人，一锤砸塌一座小山，阻断大荒的粮草运行路线，这一战，让平安之名在大荒内传开！
在接下来的数月里，大荒与大景之战传遍天下，各朝皆知。
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气运之朝大战，一般都是气运之朝吞并寻常王朝，气运王朝之间往往会避其锋芒，不敢轻易大战。
百年前，大荒便与一方气运之朝大战，两败俱伤，还逼得朝宗出手，方才罢休，没想到此次运朝大战又有大荒。
前线捷报不断传回大景四十九州内，百姓们没想到皇帝还是开战了，不过好在是捷报，天下欢腾。
……
十月。
扶月世家的玉妍轶前来拜访姜长生。
她来到地灵树下，恭敬的行礼，道：“前辈，大景与大荒的开战可是你所授意？”
姜长生睁眼，问道：“为何要问，莫非扶月世家要插足？”
玉妍轶连忙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晚辈想来提醒前辈，运朝开战，很容易闹大，毕竟运朝占据庞大气运与辽阔疆土，两朝争斗，赢者气运增长，看似简单，但站在大陆角度，运朝交战，必然死无数人，继而让大陆整体损失大量气运，影响天下武道，景荒之战一旦死亡过多，朝宗必定联手阻拦，前辈如此强大，朝宗不是对手，可若是显圣洞天也出面呢？”
“百年前，大荒赢了，但也受到了朝宗们的惩罚，因为大荒屠戮过多，自那以后，大荒后世君王都不敢再征战，只图享乐，此事乃是机密，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
原来如此。
姜长生恍然大悟，怪不得运朝之间不敢轻易开战。
姜长生平静道：“此乃大景皇帝之意，他乃我徒儿，我自会全力支持，扶月世家若是怕麻烦，可与我断交，我不会迁怒于你们，我能理解。”
他对于扶月世家还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
这天下必须归大景！
玉妍轶愣住，没想到姜长生知晓此事后仍如此强硬。
她咬了咬牙，道：“扶月世家自然是支持前辈，纵然我们朝宗害怕，晚辈也愿誓死支持前辈。”
白岐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戏谑。
花剑心露出神秘笑容，倒也没有生气，外人都不知她与姜长生的关系，她已经迈过九十岁，姜长生若是找其他女人，她自然不会反对，她也希望自己死后姜长生不会孤独。
就算她不死，姜长生收下诸多女人，她也不会有意见，她这条命都是姜长生给的，怎敢主导姜长生的选择。
姜长生知晓玉妍轶的心意，但他不心动，道：“那你就回去看着吧，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大景也不需要扶月世家出手。”
玉妍轶点头，行礼离去。
离开院子时，她暗自困惑，那位面目全非的老道士怎么不在了？
姜戬凑过来，蹲在姜长生跟前，兴奋问道：“师祖，大景是不是面对整个天下？”
姜长生笑道：“没那么糟，一旦有人吃瘪，剩下人就不敢冒头。”
姜戬面露崇拜之色。
不愧是师祖啊。
比荒川还会装！
……
山崖之上，灰袍老者与锦衣男子并肩而立，眺望远方荒原上的厮杀，那里的大军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还能看到有武者在空中激斗，那是神人在战。
锦衣男子感慨道：“还是打起来了，大景道祖真是够狂妄，如此纵容徒弟，看来是没有将朝宗、显圣洞天放在眼里。”
灰袍老者面色平静，眼睛半眯着，道：“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锦衣男子无奈道：“以大景、大荒的杀性，必然生灵涂炭，如此一来，天命不得不出手，此番乃大景发动征战，想要停战，只能面对道祖，说实话，我不敢面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道祖搬山，但就算是假的，道祖轻松诛杀金身境，恐怕已经踏入传说中的境界，那个被称为天的境界。”
灰袍老者道：“今时不同往日，天命行事，不能再以霸道为主，如今天下已有六方气运之朝，气运大涨，也该出诸多天才，多收点吧。”
锦衣男子点头。
两人继续观战，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啧啧，那位叫平安的真够猛的，神人之中应该无人是他对手了吧，或许大荒会快速败亡，那这样我们也不用面对道祖。”锦衣男子调侃道。
“非也，前不久诞生的金身虽不属于大荒，但与大荒皇室有关系。”
“什么关系？”
“暂时不清楚，但至少有关系，具体情报还在打探中。”
“唉，真是麻烦。”
锦衣男子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灰袍老者瞥向他，道：“邪尊正在南下，你可引导邪尊入大景，四处吸收武者的功力，看看能不能逼得大景皇帝罢战，调转精力通缉邪尊。”
锦衣男子脚步一顿，笑道：“你还真是老狐狸，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你，这个一石二鸟计策很不错，我这就去会会那位邪尊。”
他纵身跃起，化为一道紫色虹光，迅速消失于天际。
灰袍老者重新看向战场，喃喃道：“人王，您何时才肯出关，这天下已有新的乾坤境诞生，若无您镇世，天命难为……唉……”
第103章 金身剑意，大景妖孽
大雪纷飞，覆盖龙起山与武峰，天地化为白色，难见人烟与城池轮廓。
姜长生坐在药鼎前炼丹，白岐、花剑心也在旁边烤火。
花剑心搓着双手，道：“近来龙起观弟子已经达到三千之数，真是热闹啊。”
她刚进龙起观时，弟子才一百多位，今昔对比，令人感慨。
姜长生笑道：“人数虽多，但高手数量还是差得远。”
他将显圣洞天的武学都送入了龙起观的藏经阁内，如今的龙起观不缺武学，但缺天才，运朝时代到来，武者的上限普遍提高，但神心境依旧是绝大多数武者无法达到的，更别说神人境。
到目前为止，龙起观还未诞生第二尊神人。
花剑心朝着手心吹了一口气，笑道：“等戬儿吧，要不了几年，他应该能成就神人，啧啧，放眼整个大景，其天资无人能比。”
姜戬才二十二岁，已经是神心境，冲刺神人境！
在花剑心的认知里，就徐天机能比，徐天机也是二十岁出头时达到神心境，可惜之后境界便卡住，几十年过去，至今无法踏入神人之境。
姜长生往药鼎里丢了一副药材，道：“应该的，他条件得天独厚，理应如此。”
这时，姜戬扛着三尖两刃刀回来，三尖两刃刀长达一丈，相当于三米多，即便是身材高大的姜戬也显得矮小，不过如此重兵，他运用起来十分称手。
三尖两刃刀之重已经在龙起观传开，因为所有弟子都尝试去抬，发现没有二十个人，根本抬不起来。
渐渐地，姜戬之名也开始传开，大景武林都知晓龙起观上有一尊怪物，跟随道祖习武，待他出世，必定名震天下。
万斤重的武器，听起来就匪夷所思！
再加上姜戬曾经在运朝大典上与皇帝一同接受大景气运，让姜戬的形象变得更加传奇。
姜戬将三尖两刃刀放在地上，然后来到药鼎前坐下，他搓着双手，笑道：“师祖，凌霄都不是我对手，偌大的龙起观找不到人跟我陪练，有点无聊啊。”
之前荒川在，他还能感受到压迫感，现在却纵横武峰无敌手。
姜长生盯着药鼎，道：“等你达到神人境，我陪你练。”
闻言，姜戬顿时亢奋，问道：“为何要等神人？”
“得到高空战斗，我怕把山震塌。”
“……”
姜戬被吓到，白岐向他丢去同情的目光。
花剑心忍俊不禁，看着他们爷孙，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大雪磅礴，天地寒冷，庭院里却很温暖。
……
大荒，王城皇宫内。
年迈的大荒皇帝气得浑身颤抖，他怒视满朝文武，骂道：“大荒立足数百载，武道繁荣，竟找不出一人去镇压那平安凶人吗？”
殿上文武全都低着头，无人敢回答，大殿气氛无比沉闷。
大荒皇帝看向一名身形硬朗的中年男子，骂道：“程石，朕让你统管大荒武林，真没有人能敌平安？”
程石无奈抬头，道：“陛下，大荒一共就五位神人，其中两位年事已高，大荒面临亡朝之危时方才会出手，剩下三位已经与平安交过手，险些被打死。”
提起平安之名，他的身躯忍不住颤抖。
他去过战场，亲眼目睹过平安之强，当真如人间凶神。
大荒皇帝瘫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道：“亡朝之危……亡朝之危……这不就是吗……”
他言语中充满绝望。
他知道大景很强，毕竟大景崛起的速度太过夸张，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大齐有这样的速度，但大齐那样的霸主千年难出一个，为何这个时代却有两个？
他无法理解，只觉得老天不公。
或许是上天觉得大荒该亡了。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从殿外呼啸而来，吹得群臣衣袍猎猎作响，大荒皇帝下意识抬袖遮脸。
待狂风消停，大荒皇帝放手，结果瞧见殿上多出一人。
群臣被吓到，武将们纷纷将其包围。
来者是一名黑衣人，头戴蓑帽，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虽看不清其真容，但观其身形，应该是一名女子。
咚！
黑衣人将手中的剑鞘杵在地上，刹那间，整个宫殿为之震颤，一些文武差点摔倒，所有人惊恐的望着她。
“亡朝之危还早，至少并非当下，既然大荒无人能力挽狂澜，那就由在下拯救大荒，就当还大荒神宗皇帝的恩情。”
黑衣人冷笑道，声音沙哑，令人不寒而栗。
大荒皇帝惊喜，问道：“前辈认识神宗皇帝？”
神宗皇帝，那是两百年前的皇帝，大荒能成就气运之朝，多亏神宗的治理，自神宗起，朝宗对大荒的掌控越来越小，直至成就气运之朝，朝宗都得讨好大荒。
黑衣人道：“准备召集兵马反攻吧，三日之后，我将降临战场，杀光大景的神人，之后陛下夺下东林王朝就好，切勿继续攻打大景。”
大荒皇帝皱眉问道：“为何？”
群臣骚动起来，同样无法理解。
“因为大景道祖。”
黑衣人的回答让大殿再次寂静下来，就连大荒皇帝也有种大山压在胸口上的感觉。
黑衣人继续道：“大景道祖举世无双，之所以扶持大景，只因大景皇帝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