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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之仇,怎么敢忘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刚才的有意试探,他会相信余宏面上的“深仇大恨”。
辛坦之面色沉痛的拍拍余宏的肩,“你刚才见的是什么人?”
余宏眸光一闪,就想往后退,然而肩膀已被师父拿住,“咔嚓”一声响,剧痛从肩头传来,一条手臂已然不听使唤,而肩膀仍被拿捏住。
余宏眼见挣脱不了,模样十分无辜道:“师父您误会徒儿了!”
“你说说,我误会你什么了?”辛坦之的话冷冷木木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也不知师父为何这般对我,想来师父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师父太恨真国人,也怕误会了你,你就解释解释吧。”辛坦之说着松了按在余宏肩上的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余宏在辛坦之收手的那一瞬间,拔腿就要跑,辛坦之早有后招等着他,收手的瞬间已经提脚踹在余宏的腿上。
余宏未能如愿拔腿而跑,却腿一软,跌到地上。爬起来时,另一只手臂已经被辛坦之攥在手中,脉门被抠的紧紧的,余宏眼前一黑,险又栽倒。
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儿,辛坦之心有不忍,稍稍松手。余宏借这最后一丝机会要挣脱,肩膀再度被锁住,挣不动,眼前又发黑。
师徒相较,余宏终是差了一招。
“宏儿,师父对你太失望了!”辛坦之沉痛道。
“师父,我知道您恨真国人,我是不想您伤心才偷偷去见那人的。”
“那人是谁?”
“是真国在赵国的探子。”余宏坦言道。
辛坦之微微一愣,没想到,余宏竟回答的这么干脆?“你们谈了些什么?”
“师父知道,徒儿出身真国皇族,又在赵国待了这么多年,他们想让徒儿做真国的内应。”
“你一直都待在清河县,最远去了济阳城,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徒儿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与那人说的?”
“那人说,我若不答应,他就要设法让师父知道我是真国内应,到时候让师父和师妹都容不下我。师父与师妹是我在世间最最亲近的人,我决不允许他们在中间插刀。我只好与他们虚与委蛇,等我入了边军,再带兵里应外合去端真国的老巢。”
“可是真话?”
“师父,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可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在哪?”这是一个试探。
“在娼柳巷,门前一个‘柳’字招牌。”
余宏所说,倒是与辛坦之追踪的地方一致。辛坦之想那人刚见过余宏,应不会再来找他,便抠住余宏的脉门,将他先带回客栈。
余宏的本事是辛坦之教的,他心中有数,便又卸下余宏另一只手臂,将双手双脚绑在床上,从严世真屋内找到一根银针,封住余宏的哑穴,才放下心。
将门反锁,拿起余宏的刀从窗子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交待了小二,便又赶往娼柳巷。他的徒儿招的人,他要亲手解决。
师父在会面后,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赶来追问他,一定是跟着马车去了。余宏抛出娼柳巷的饵,用那批人拖住师父,本想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可被师父这个绑法,根本就逃跑无望。
他没有跟那人离开,就是想再回来看看师父和眉儿,交待一番再以去边军为理由离开,谁成想被师父撞个正着。
若说谁能不管不顾,不问缘由就帮他,也只有眉儿了!除非眉儿先所有人一步回来,又凑巧来找他,否则,待师父回来,他死定了。
谁知云树还真自己先回来,且一回来就去找他。
“你确定他是与真国勾结?”
严世真也不知道怎么安抚辛坦之好。这几年,他眼看着辛坦之教导余宏,像教导儿子一般,若余宏真是……辛坦之对辛家一百多口枉死人的愧疚,懊悔……
“我找过去的时候,那领头的人破口大骂,说完颜沧月那个狗东西竟然敢拿他当诱饵,可见,名字都是他随口胡诌的。”
云树也是听的愣愣的,“完颜沧月?哥哥的名字叫完颜沧月?”
“不许再叫他为哥哥!”辛坦之暴喝道。
云树被辛坦之暴起的狰狞样子吓得一哆嗦。
“这是在客栈里。”严世真劝道,又拍拍云树削瘦的肩膀。
“听那话,像是他与那人并不一路的。”严世真尽力的开解道。
“可是他跑了!他跑了,就说明了一切!他与那人即便不是一路的,也是同族的!我,我费尽心力教导他,我竟收养了个别有用心的仇人!我有眼无珠!”辛坦之竟泫然而泣。
云树从床上爬下来,跪到辛坦之面前,弱弱道:“师父……”
辛坦之看到云树的小可怜样就来气,腾的跳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云树拎起来就要揍。
严世真急了,一把将云树揽在怀里护住,“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打她有什么用?”
辛坦之丢开云树细瘦的胳膊,一张粗糙的大手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严世真将云树掩在身后,扶辛坦之在床上坐下,“你去了两个多时辰,没有抓住一个活口好好问问吗?”
“领头人被护着跑了,我杀退暗卫追了上去,可是在城外跟丢了,抓到的都宁死不说,我就全给结果了。”
严世真这才注意到辛坦之身上的斑驳血迹,与草叶泥污。
“在娼柳巷打斗,可有惊动旁人,惊动官府?”
辛坦之摇摇头,“大概听得见打斗声,但无人敢出头。”
“死了人,明天必然有人报官,你这一身,要回房处理干净。我去让云宝、云藏去烧水给你。眉儿,将刀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云树望着那血淋淋的刀,那是人血,不少人的血,木木的点点头,“好。”
严世真扶辛坦之走后,云树将刀放在水盆里,一点点洗干净,又将血水倒了。对着蜡烛,一遍又一遍的擦试着雪白的刀刃。
这刀是云树花重金给余宏买来的,虽不是绝世名刀,却也锋利无比,本是想着路上防身用的,没想到出鞘,竟是这样的用途。
擦干净后,云树才发现,师父并未带回刀鞘!那刀鞘很有可能是遗留在了现场……无鞘之刀!死的又都是真国人,若是官府细细追查起来……虽然舍不得,可她心里明白,这刀,留不得!
辛坦之决不能任由余宏就那么跑了。只是那一波真国人被端掉,官府必然很快知道,余宏既然跑了,就不会在扬州城潜伏,去真国的路,他会选哪一条?辛坦之决定最后赌一把。
云树还在想怎么处置那把刀的时候,刀从手中被抽走。
“眉儿,我和你师父出去一趟,你早些休息。”严世真的道。
云树眼皮直跳,看看面色凝重的义父,“我也去。”
“你不能去,太危险。”
“义父,如果找到……找到了,能不能,劝师父手下留情?”
若余宏真是真国的内应,这个请求于师父来说是残忍的,可,若是真把师兄如何了,师父未尝不是剜心割肉,云树也是。她对真国并没有血海深仇,只是舍不下一个哥哥,不管他是哪个国家的。
话音刚落,云树就听到门框被捶打的声音。严世真拍拍她的肩,点了点头。
云树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和衣蜷缩在余宏的床上。窗户开着,夜云掩了月亮。她想起白树村的孩子在晚上捉迷藏,拿一块布遮了眼,待抓到那个人,扯下布条的欣喜的张牙舞爪。
她这会儿特别想要那张牙舞爪的欣喜,她想快点睡去,不管是完颜沧月,还是余宏,她只想醒来时,哥哥正在床边看着她,对她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说,“你这懒猫,怎么不回自己屋里睡?”
醒来时,她却见余宏血淋淋的坐在床边看着她,气息微弱而冰冷道:“你为什么不拦着师父,眉儿,你真想我死吗?”
一百八十九章 是在乎的
云树边哭边道:“哥哥,我不想你受伤,你伤在哪里了?我帮你止血,我帮你疗伤……”言未毕,“咚”的从床上滚掉到了地上,磕了脑袋,彻底醒了过来。
三朵云本是在云树房间的门外等吩咐,却没想到云树的声音从余宏的房间传出来的,忙跑过去拍门,称谓一致道:“云爷?云爷?您没事吧?”
云树愣怔的从地上坐起来,屋子仍是昨晚的样子,什么都没变,窗外天已大亮。
门外犹在拍门,“云爷?云爷?您还好吗?”
云树抹抹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来,开了门,眼前是三朵云着急的脸,“我义父和师父呢?”
“还没见出来。”云奇道。
“去看看屋里有人不?”
云藏忙去拍门,但都没人应。云树心知应该是还没回来。“我要沐浴,去备些热水。今天,你们就不用去外面跑了。”
“是,云爷,我这就去给您备热水。”云宝、云藏应声而去。
“云爷,那我做点什么好?”云奇巴巴儿道。
“你们怎么换称呼了?”云树终于听了不同。
“您不喜欢?”云奇探寻道。
云树木然的摇摇头,“就这么叫吧。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出去。”
“好嘞,云爷。”
云树回身关了余宏房间的门,回了自己房间。
云树沐浴完,呆愣的在窗前吹了会儿风,才束了头发出去。
“义父和师父回来了吗?”
“还没。”
云树点点头,往江雨眠的房间走去,三朵云你看我,我看你,忙跟上去。
“江雨眠,起了没?”云树拍门道。
“等一下。”江雨眠昨晚想太多事,睡的比云树还晚。
云树听到屋子里磕磕碰碰的声音,“不着急,你慢点。”回头道,“去让人把早饭送到这里,然后你们也去用些再来。”
三朵云去了,江雨眠才摸索着来开门,今天却与昨天大不相同。
头发松散,还垂下几缕在耳际,急急穿上的衣服也是一团皱,没了初见时的潇洒与雅致。看来是个被伺候惯了的,虽然有别样风情,但云树无心欣赏。
叫廊下小二送水来洗漱,云树扶着江雨眠的手臂进去坐下。将窗户打开,屋里才亮堂起来。
“你昨晚找我,所为何事?”
“昨晚客栈有些哭嚷声,我是怕你出什么事,所以过去问问,你还好吗?”
云树没想到江雨眠竟然还关心着她。“谢谢关心,我没事。你的事,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那人我也惹不起,想来想去,还是回乡下躲躲。”江雨眠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
“那江家班呢?”
“散了。我看不清楚,什么也做不好,让他们早早各谋前程,也省得各怀心事,坏了情谊。”
“也好。”他都想好了,云树也没别的话要说,屋子里安静下来。
云树追着他要听琴,听他说要散了江家班回乡下,竟然没什么反应,江雨眠觉得摸不透她。
小二送水来,打破了这安静。
身边没有人服侍,云树扶他过去,见他笨拙的搓着毛巾,便将他双手提出水盆,拧好毛巾递给他擦手擦脸,又将牙盐沾好,递到他手里。
江雨眠吃惊道:“你竟做的惯这些?”
“还好吧。”云树随口道。
严世真他们都不要人服侍,云树跟着学样子,生活自理没问题。
“云树,我好奇,你是什么人?”
云树神游道:“洁牙完,我重新帮你束发吧,你这样没法出门。”
江雨眠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但没人帮他打理,想来不太好看,囧红了脸,不再说话。
束好发,饭菜端进来,云树安静的吃了些。
这安静,江雨眠有些不习惯,昨日的云树可不是这样的,忍不住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云树回过神,食而无味道,“嗯,我义父他们还没回来。”
“彻夜未归?去了哪里?昨晚你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没有。他们出了趟城,办点事,还没有回来,嗯,应该不会有事。”云树自我安慰道。
“城外倒没什么盗匪,可能有事耽搁了。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江雨眠劝慰道。
云树无意识的点点头,瞥到江雨眠仍一脸温柔的“望着”她,又道:“你说的对,大概过会儿就回来了。你身边没人照应,做事也不方便,若是信得过我,一会儿让我的小厮跟着,帮你跑跑腿也好。”
“我们仅有两面之缘,你为何这般照顾我?”
“嗯?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云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