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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去!快去!”完颜沧月催促道。
赵拓翻身上马去追云树,他禁不住有些佩服云树的驭马之术了。他一直追到城门口,大吼着让守卫拦人,才截住云树的马。
身子没完全恢复的云树一路被颠簸的头晕眼花,灵魂出窍。马被拦下来,她伏在马背上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
赵拓早跳下马,赶过去抓住她的马缰。“好些了吗?”
云树冷着一张不知什么时候绯红起来的脸。“我要出城。”
“这要等王爷同意。”
他同意我出来转转的。”
“你不是要逃跑?”
“我身子废成这个样子,往哪跑?”
“王爷在等你。”
“他就等着吧。”
赵拓牵着马就要往回走,云树跳下马就往城门口走。赵拓只好折回去拦住她皱着眉头道:“你与王爷闹别扭,别让我难做行吗?”
从王府到城门口,最快要半柱香的时间。云树心中默记。
“我这废身子,又打不过你,你紧张什么?”缓过来的云树又换上浪荡公子哥儿的样子。
“我要是再与你动手,王爷岂能饶了我?”
“他不饶你,正好替我报了一箭之仇。”
赵拓忍气。“跟我回去。”
“不回。”
赵拓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别胡闹了?这城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巴不得王爷死。你真要他出来找你,再遇刺?”
云树眉毛一挑,“多少双眼睛?”流波溢彩的一双眼睛微微斜着赵拓,他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是极为好看的。
“王爷对你是有心的。”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云树不耐烦道。
“他也不容易。”赵拓耐着性子替完颜沧月说话。
“说的好像谁容易似的。”云树一双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向周围的人扫去,其实是在打量与辨别。
赵拓觉得他摸不透这个小女子的心思,也理解不了她对王爷那奇怪的态度。
“你是因为王爷的那个妾,才生气的吗?”
“我生气就生气,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云树对这个问题不上心,却打量了赵拓一番。“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尽量回答你。”赵拓忍着脾气道。
“那走吧。”云树背着手缓步往回走。她竟然马都不骑了,大爷一般走的逍遥自在,他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要给她牵马!赵拓有些气红了脸。
云树见他没跟上来,回头看他一眼。“不想牵你就丢了,用的着气成这样?是你主动揽过马缰的,我又没让你牵。”
反正她走后,这人都是不用再见的,他越是看不惯她,她越想气他!
赵拓没理她,将一匹马绑在另一匹马的马鞍上。
云树凑过去,眸中含着坏笑,“宏哥哥?”
赵拓像被针刺了,狞着脸道:“谁是你的宏哥哥?不要胡说八道!”
“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看着你唤宏哥哥的时候,你会这么大的反应?”她刚醒来的那天就发现了。
赵拓不说话,拒绝回答。完颜宏是他想忘记的名字。
云树觉得,她好像踩到他的痛处了,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她也就没再追问,背着手开始在街上瞎逛。
一会儿拈个冰糖葫芦,一会儿拿个肉包子,小点心,吃不了两口,就全塞给他拿着,他还要替她付银子。
这回把他当仆人使了!赵拓胸中一团怒气在膨胀:王爷那么稳重的人,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心性瞬息百变的小
妖精那么上心?
怀里揽着小孩子玩的鬼怪的面具,小巧的拨浪鼓,多彩的风车,云树盯着一把孩子玩的没有开刃的短剑出了神。
那一年,在宝相寺,李维翰送给她一把短剑。当时确实喜欢了一阵,可是,那把短剑被她放到哪里了?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要说对她最好的哥哥,就是李维翰了!认真对待她说的每一句话,从来不逼她,凡事只为她着想。如她将一片赤诚的心捧给别人,李维翰赤诚之心全给了她……他还在荒凉的田庄……她都没有将他好好安葬,却在这里浪荡……
赵拓眼见云树怀中的东西落了一地,她就只拿起那把短剑,默默的走了。赵拓付了银子,看看一地的东西,又看看云树,气呼呼的替她将东西收起来。
而后,云树没再东张西望到处乱窜,而是默默的抱着那把剑,往回走。直到熟悉的甜香之气留住她的脚步,是灶糖!
她拿起灶糖想放入口中,却忘了自己还遮着面巾,扯下面巾,口中满是熟悉的甜味。空气里,还有……还有……云树张皇着一张脸满街打量,是药铺,大量药材聚在一起才有的浓郁味道,在路的对面是一家药铺。
她在院子里养伤,虽着急离开,可是都没有这一会儿的感受深切,她走不动了。
完颜沧月不放心,还是乘着马车出来找她。云树一身白衣若霜雪,在人群中也很是显眼,赵将军还在边上立着,护卫及时向完颜沧月汇报。他撩开车帘就看到云树一张,一张痛苦的脸,想哭还拼命忍着。
“眉儿~”
云树的眼泪应声而落,是完全忍不住了。
完颜沧月跳下马车,给她抹去眼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想回去。我想义父了。”
几多云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再收到。此处距京城不远,半个多月都没消息,说明不管是义父,还是宋均都不在京城了。
“你义父不会有事的。等你身子好了,我就让人送你回去,好吗?”
“你保证?”
完颜沧月犹豫了一瞬方道:“嗯。”
云树抹去眼泪,避开他想揽她入怀的手,自己上了马车。
完颜沧月看着她的背影,深呼一口气。看到赵拓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便知道是云树买的小玩意儿。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玩耍,就忙碌的长大,她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他从赵拓手中接过来,发现竟还有咬了两口的包子,吃了一颗的糖葫芦串儿,多彩的风车,拨浪鼓……完全是一个孩子出街必买的东西啊!
赵拓怕他没有注意到,还是提醒了他云树怀里有一把孩子玩的短剑,虽然没有开刃,让他小心些。
完颜沧月点头上了车。
这一幕是被人看着的。
云树虽然上了车,却掀开车帘往外看,她总觉得,方才像是有某种熟悉的感觉。她再次把人来人往的街,两侧的店铺,铺中的人看了个遍,一无所获,正要颓丧的放下车帘时,药铺边上窝着的一个脏污的人形。
这是我认识的人?
云树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跳下马车。
三百五十一章 我懂你
完颜沧月正要上车,却撞上云树又下车。
“怎么了,眉儿?”
“没事。”云树盯着那个人,始终没有转移目光,她有些怕一眨眼,那熟悉的感觉就没有了。
云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人窝成一团,动也不动。云树轻轻探出手,拍了拍它,“喂?”
那人依旧没反应。
云树将它翻过来,见它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云树更紧张了。剥开它满头的乱发,可是那人一脸脏污,她看不出那人原来的容颜,可是那熟悉的感觉又多了一分。黑暗的乡野村落里,江雨眠就是这样被她捡回去的。记忆窜上心头,她的心狂跳。
“看着它!看着它!”云树回头冲完颜沧月道。
那人几乎是死人模样,云树却怕它跑了。她自己冲进药铺旁边的客栈,抱起一坛酒就跑出来。店小二大叫着追出来,赵拓皱着脸上去替她付钱。
云树将自己的面巾丢进酒坛里沾湿了,给那人擦脸。待满脸的脏污终于擦干净,酒气熏的那人微微睁开眼睛。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眼睛也凹进眼壳中,那熟悉的感觉又多了一分,可她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郁闷的云树按上了那人的腕子,眉头一跳:是个女人!
看脸,她觉得这女人大概在40到50岁之间,她认识这个年龄的女子并不多。
云树给自己找到事情忙了。她把那个女子带了回去,她也不在屋里静养了,做专职大夫给那个快要死掉的女人治病。
“眉儿,你身子还没好,让大夫来守着她就好了。”完颜沧月关心道。
云树盯着床上清洗干净的女子,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秀色,只是整个人枯瘦的不成样子,且病入膏肓。云树皱着眉头道:“宏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面熟?”
完颜沧月摇摇头,而后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这是云树第一次不带怨怪情绪的叫他“宏哥哥”。
“眉儿~”
云树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在拼命去想这个女人是谁。从她九岁离京开始捋,这个年纪的女人,出现在尧关……
忽然她惊诧的回头看完颜沧月。
“谢莞娘?宏哥哥,宏哥哥,你看她是吗?”云树抓住完颜沧月的手臂,急切的想要他的答案。
完颜沧月又上前两步,细细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似乎有那么一点影子。”
奄奄一息的女人被沐浴清洗一番,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正好小丫头端药进来,云树试探道:“莞姨?”
女人没反应。
云树又唤了几句,依然没反应。云树想了想,又开口道:“清妍,清妍,你回来啦?”
女人的眼睛动了动。
“清妍回来了!清妍回来了!”云树提高声音唤道。“清妍!清妍……”
女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枯瘦的手如鸟爪一样狠狠抓住云树的手,枯涩的声音道:“妍儿?妍儿?”
不知道奄奄一息的她哪来那么大
的力气,把毫无防备的云树生生拽入怀里,死死抱住。“妍儿~娘,娘终于找到你了……”
女人哭了,云树的眼泪也给惹出来了。
“妍儿,你为什么不叫娘,你还在怨娘吗?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云树偷偷抹了眼泪,拍拍谢莞娘瘦弱的肩头道:“莞姨,是我,我是云树。您还记得我吗?白树村的云树啊。”
谢莞娘松开云树,捧着她的脸看了半天,那双眼睛啊,不是她女儿,不是她苦苦思念多年的女儿啊……
“树儿啊~你有没有,有没有见到我的妍儿啊?”谢莞娘哭的哀哀欲绝。
“莞姨,自你们离开,我就再没见过她了……”云树替她擦着眼泪,“莞姨,你身子弱,别哭了。我给你熬了药,吃点,好吗?”
“我死都见不到我的妍儿,我还吃个什么药?树儿,好孩子,我,能求你帮个忙吗?”谢莞娘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冲云树跪在床上。
“我都听着,我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快别这样。”云树将跪都跪不稳的谢莞娘扶回去躺好。
谢莞娘抓住云树为她盖被子的手,指甲都扣到云树的肉里。
“树儿,你能不能帮我把妍儿找回来啊……她被真国狗掳走,她一定过得生不如死啊……树儿啊,我这辈子就只有妍儿一个……是我不中用,我没有护好我的妍儿,让她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啊……树儿,你答应我好不好,树儿,我求你了……”
病入膏肓的谢莞娘这一哭,差点就直接哭死过去,云树忙施针,才将她幽幽唤醒。
云树哄道:“我帮你找清妍姐姐,你先吃药,然后慢慢告诉我去哪里找清妍姐姐,好吗?”
情绪稍稍平复的谢莞娘吃着药才发觉,云树她不像个男孩子了,除了一双眼睛,他不仅容貌不像男孩子,性格也不像!哪有一个成年男子,会因为她一个老女人的眼泪而哭红了眼?
云树红着眼睛,细心的喂她吃完药,回头放碗时才发现完颜沧月还一直站在那里。
“宏哥哥,你先回去吧。”
“眉儿,我有话跟你说。”完颜沧月上前去牵云树的手就往外走,云树回头向谢莞娘说她去去就来。
云树没有挣开完颜沧月的手,她揉着自己的眼睛,跟在他身后,像个孩子,像在村子里的时候……
完颜沧月的手紧了紧。他舍不得撒手了,一直牵着云树的手回到她的院子。
天已经黑了,云树身子未痊愈,也是要好好吃饭吃药,补气血的。让人传饭,完颜沧月才立住脚。心中万千情绪的云树暗暗抹着眼泪,没注意他停了下来,整个撞进他怀里,被他温柔抱住。
“好眉儿,你母亲不要你,我要你。别哭了。”
云树哭的更厉害,边哭边捶着他,要挣开他。“你这混蛋,你又在这里装什么装?”
完颜沧月努力抱住她。“我们都没有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