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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承受。
但没完。
“第二，因为叛乱死了许多人，奥米希亚家族的声望也大受损伤，虽然后续得到了夏玻莱的弥补，但这弥补不是你的功劳。”
“声望是无价的，不好计算，但可以找到参考物。”
“安抚难民的粮食、耽误的农时、因叛乱而死的平民等等加起来，至少也值20万克朗。你照旧赔一半。”
这就有点算不清楚了，费伦认赔，但认为不该这么多。
“我认为最多值15万克朗。”
“不，最少19万。”
“18万。”
“行吧，18万，那你就出9万。”
费伦叹口气，点头认罚。
加起来就是二十万，过去一年白干了，家族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得变卖资产抵债了。
索菲亚又说第三件事：“最后，就是你挑战奥米希亚家族权威的惩罚。”
“作为你的主君，我不要求你的绝对忠诚，更不要求你替我解决所有麻烦，但你不该在麻烦发生时，专门给我添乱！”
“这些年，因为你大哥的助力，临湖镇少缴纳了大笔的税额。你从法师行会里也得到了巨大的利润。”
“我粗粗算了下，这些年临湖镇大概少缴了大约16万克朗的税款，加上罚金，就是25万克朗！”
“这笔钱，你要一一全额补上！”
费伦听得有些抓狂：“夫人，是不是算多了？”
索菲亚冷冷一笑：“不，我已经非常仁慈了，若换一个残暴的领主，你或许已经直接呆在断头台上了。”
“我怜惜你的术法成就，也不想高地因为权力争斗凭白损耗一个高阶巅峰法师，所以才给了你以钱换命的路子。”
“你要是不想缴，那也行，想必你的侄子会很高兴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临湖镇的新领主。”
费伦还能怎么说呢？
他点头同意：“临湖镇的收入虽然丰厚，但花销也大，这笔钱太多了，家族一下拿不出来。”
已经超过两年净收入总和了，而大家族开销也大，要一口气拿出这笔钱，日子会非常难过，体面也得丢光。
而贵族领主是绝对不能失去体面的，哪怕里子虚了，面子也必须得撑着。
所以，只能分期还。
索菲亚自然知道贵族规则。
她稍稍算了下，淡笑道：“加起来就是四十五万克朗，我不急用钱，你可以分期。当然，要加利息。”
利息肯定要，但利息的额度就得好好商讨下。
费伦立即道：“多少利息？”
“按照圆月银行的规则，你欠我45万，就等同于银行放贷45万。”
“我许你20年的还款期限，八分单利，一月还一笔。”
费伦听得心都痛了，软语相求：“夫人，利息降一些吧，实在……实在太多了。”
要这么还的话，接下来二十年，他们萨诺家族人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什么大事都别想干了。
短时间还款压力的确小了许多，但总还款将远远大于四十五万。
索菲亚早就算过，自然知道这笔赔款会对萨诺家族造成巨大的经济压力，但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必须要让高地各大领主知道，挑战大领主失败要付出的巨大代价。
所以，她毫无商量余地的摇头。
“一分不能少！”
费伦就差跪下来恳求了：“夫人，我错了～我的真的错了～求求您的仁慈吧～这么下去，我回去没法向家族交代啊！”
“你可以变卖你个人在银月堡的房产、也可以变卖这么多年存下来的珍惜术法材料，还可以变卖各种收藏品，只要肯卖，你甚至可以一口气还上。”
“当然，我会给你保留最后一丝颜面，不会将赔偿事宜公布出去，但你也要配合些，别再惹火我了。”
“夫人……”
“再废话就改成复利！”
费伦一滞，清晰感受到了索菲亚坚决的意志，知道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了。
他颓然叹气：“明白了，夫人。”
“罗森会是新月镇的镇长，我知道你恨他，但我希望只是恨，而不要付诸行动，否则……”
费伦满脸苦笑：“夫人，支付了这么一大笔赔偿后，我哪还有余力复仇？我自己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背这么大笔债，回到家族也会被族人戳着脊梁骂，这领主之位已经不是荣耀，而是恶魔的枷锁了。
“呵～～那就这样吧。”
索菲亚撤除了家园保护术，离开了大会议厅，留下费伦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伯爵的这一刀，斩得真是太狠了，差点没把他砍断气。
坐了好一会儿，费伦才重新集聚站起来的力量，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望月花园。
坐在马车返回在银月堡住处时，他瘫软地靠坐在车座上，只觉浑身无力且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似的。
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中，他回到了在银月堡中的庄园。
看了眼大气豪华的庄园，心中又是一叹，知道这地方很快就不属于自己了。
家族的外在体面是不能掉的，那就只能卖他个人的私产还大部分赔偿。
总之，他这些年当会长积累的资产，要全赔回去了。
下车，浑身无力地走向庄园大门。
仆从向来搀扶，也被他挥手推开。
“让我一个人静静。”
他有些跌撞地返回二楼卧室，推门就倒在了卧室床铺上，就想直接睡死过去。
但他忽然感觉不对。
窗台上似乎有东西。
法师之手一动，将这东西拿了进来，结果竟然是一个精致昂贵的，细颈宽肚的瑟金瓶，瓶口还绑着一个小卷轴。
打开卷轴后，就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费伦先生，这是一瓶实验性质的大法师药水。”
“高阶巅峰法师饮下，有可能在五天内突破大师壁障，也有可能直接完蛋，还有可能处于成功和失败的奇妙中间状态。’
‘但我特别希望您能喝下去，因为这样我就能得到珍贵的第一手实验资料，我的炼药术也就能更进一步了。’
“大法师药水？从没听说过。”
但突破大师壁障，成为大法师却让他十分心动。
“看内容，应该是某个疯狂炼药师想找我试验新药。”
要是以前，他非把这个拿他当实验品的炼药师揪出来，然后把这破药灌他自己嘴里，让他自己体验死亡和成功的美妙中间态。
但现在，他受到巨大心灵打击，满心沮丧，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
于是，他犹豫了，没把这药直接扔了。
迟疑间，也不知怎么的，鼻子里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脑子晕晕乎乎，感觉睡着了，又感觉醒着。
隐约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
“想这么多干嘛，喝了一了百了。”
“成功就是大法师。”
“失败了就是解脱嘛。”
费伦心中一动：“似乎是这个道理。”
莫名奇妙的，他一口喝光了瓶中神秘药水。
第214章 新月镇的少年镇长
领主会议紧急召开了二天，才确定了所有细节。
会议结束后次日。
夏玻莱得到了索菲亚的召见，同时得到邀请的，还有罗森。
两人坐着马车赶往望月花园。
马车里，夏玻莱一脸忐忑，罗森却老神在在地坐着。
“罗森，你怎么一点不紧张啊？”
夏玻莱感觉自己屁股底好像被塞进了一只刺猬。
罗森微微一笑：“大叔，事情已经定了，紧张没用的。”
“定了？那到底定了哪些？”
“待会儿夫人就会告诉我们的。”
马车一路驶入望月花园，在望月花园的小会议厅里，罗森见到了索菲亚大师。
这一次和上一次只间隔了不到五天时间，罗森却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面上有浓浓疲惫之色，整个人十分憔悴，好像一下老了五岁。
罗森一怔，问道：“夫人，这几天您没睡好吗？”
索菲亚轻叹口气：“全是为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啊。”
虽然很多琐事不用她亲自参与，但也必须全程关注，几天下来，就有些精疲力竭。
本来还会更累一些，但方谷镇领主意外被罗森给说服了，就减去了她不少工作量。
说完，她又面露苦笑：“我看到了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年轻法师，浓烈的生命力从你身上喷薄而出。而在你的眼睛中，我却看到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罗森立即行下位法师礼向索菲亚致意：“夫人，行将就木太过夸张了，您只是需要休息。”
一旁的夏玻莱连连点头赞同：“是啊，姑妈，您今年才58呢。那些大法师，哪一个不是能活到八九十岁的年纪？”
索菲亚心情好了不少，笑道：“那些活到八九十的大法师，都是闲在家里养出来的。”
“你姑妈我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你们这些后辈，就没一个真正能让我省心的。”
说真的，但凡子弟争气，她早撂挑子不干了。
夏玻莱心中有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随意咕哝了一句。
“大哥以前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这话就像是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索菲亚冷笑了声。
“是啊，他是挺能打仗的。但除了打仗，其他方面就一无是处！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抽筋的家伙给他出了烧山的主意，那么多上好的木材，一把火全烧了！”
说起这事，索菲亚心情就激动起来，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
“我让他去垦荒建新镇，他还不乐意，说这不是一个战士该干的事。这个满脑子只知道打仗的混账东西！”
罗森和夏玻莱暗暗对视一眼，明智地保持沉默，任由大法师吐槽。
好在索菲亚很快就收回话题。
“不提那让人生气的武夫了。说正事吧。”
她手指轻轻一动，一旁办公桌上就飞起一份文件，缓缓飘向罗森。
罗森一把接过来，发现文件上盖着暗金色的火漆，漆印是背景是银月六星图，主体是权杖和长剑交叉图案。
他心中一动，已经猜到这玩意是什么了。
“打开看看。”
罗森照办。
打开卷轴后就发现是一封任命书，上面写着。
‘以黄金之神的见证，以银月家族的荣耀，奥米西亚八世，大月术师索菲亚·德·奥米希亚，正式任命中阶神恩法师，罗森·德·菲兰德爵士为新月镇的镇长。’
严格来说，一个中阶神恩法师，还是世袭爵士，且名声远扬，当一个镇的镇长是有些屈才了。
但考虑到他才16岁，政治资历实在浅薄，而且还是高地外来户，让他当镇长，惊世骇俗，大大违背了高地的政治传统。
为了说服高地各大领主接受这点，花了索菲亚不少功夫。
事实上，要不是毕勒古和莫罗男爵的全力支持，单靠索菲亚一个人，就算能推罗森上位，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对这个结果，罗森并不意外。
事实上，这和他料想的完全一致。
镇长是必须的过渡，想要成为男爵，那得等到夏玻莱真正上位才行。
他走前一步，向索菲亚行礼致意，一脸恳切。
“能得到您的信任，我深感荣幸。我也非常荣幸能成为新月镇的镇长，也绝不会辜负大师对我的期望！”
索菲亚点了点头，凝视罗森：“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也记住你的追求，不要像我一样，被尘世琐事所牵绊。”
罗森认真点头：“大师，术法永远是我的最高追求！”
索菲亚放心了，轻叹口气：“哎～要是夏玻莱有你这么清醒就好了。”
她手一挥，又一个卷轴从桌上飞到夏玻莱手里。
“垦荒本是件大好事，但伏波斯把这事搞的一团糟，民怨沸腾，盗贼四起，还冒出了个恼人的铁臂兄弟会。”
“灾民南下后，他竟然也拿不出应对方案，还要靠别人给他擦屁股，这让我非常失望！”
“夏玻莱，从现在起，你就是新月镇的代理领主，由罗森辅助你治理新月镇。”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和你明说，要治理好了，你就接姑妈我的担子。你姑妈我也想过安逸日子，好多活几年。”
夏波莱听得心念沸腾，他高高挺起胸膛：“姑妈，您放心，我一定……”
话说一半却被索菲亚摆手打断。
“现在不用说大话，我听了也不信。”
“要是你治理不好，那就回来继续当你的游击将军，继续在银月堡混吃等死。”
夏波莱就反驳：“姑妈，我在银月堡可没混吃等死。”
“是，你没混吃等死，就是又胖了十斤。”
夏玻莱顿时无言以对，沉默几秒后，他大声道：“姑妈，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索菲亚嗤笑一声：“我当然不会失望，因为我压根就没期望你来办事。你要做的，就是别给罗森挡路，也跟他好好学习办事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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