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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这不公平,俺成亲的时候,骡子哥来闹过俺的洞房!”
“就是,帮主你偏心,俺成亲的时候,骡子哥逼着俺干了半斤烧刀子,俺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哦哟,十三你还有这一出儿,咱们怎么不知道?”
“滚犊子……”
一帮莽夫,打打闹闹的上外边坐席去了。
眼下他们分布于三州八郡,也是难得有机会能聚得这么整齐。
知秋慢慢挨到张楚身边,用力的牵着他的手。
张楚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啦?”
知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夫妻同心,张楚哪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轻声道:“也没什么,进了老罗家,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短不了她的,其他女子,想进还进不来呢……”
知秋虽然觉得事情或许不是自家男人说的那样,但也认同他的说法。
他们终归也是向着自己人的。
张楚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走吧,我们也吃席去,完了,一起去乌老大哪儿看看去……”
知秋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男人的脚步往外走,犹犹豫豫的小声道:“老爷,许大夫去过大伯府上……没诊出喜脉!”
张楚脚下一沉,发狠道:“派人去乌府,把那些女人扔出去,换一批女人进去!”
知秋想说什么。
但话在嘴边儿转了好几圈,愣是不敢说出口。
第527章 那该多好
乌潜渊在院子里晒太阳。
原本合身的灰色的袍子,如今穿在他的身上,已经像是裹了一身毯子。
敦厚、宽和的面容,早已瘦脱了相,变得尖嘴猴腮……若是昔年锦天府里故人见到他,只怕已经认不出来了。
一群青衣仆人,在院子里拉扯着一群穿着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往走。
女人们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不愿意离开这个安乐窝,
把好好的一座清净宅院,闹得鸡飞狗跳……
可即便是这样,乌潜渊都没看她们一眼。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躺在贵妃椅上,定定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张楚与知秋进门来,见到这个样子的乌潜渊,心头都说不出的酸楚。
听到他们两口子的脚步声,乌潜渊终于低下眼,笑道:“来了……”
“嗯。”
张楚轻轻的从鼻腔里喷出一个声音,问道:“晌午吃的什么?”
“那可好了!”
乌潜渊笑道:“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张楚忍不住撇了撇嘴。
且不说这些东西,太平关里有没有。
单说这些重油重盐的荤腥,您吃得下么?
从五月初开始,乌潜渊就已经吃不了荤腥了,连他往日最爱吃的清蒸桂花鱼,都是吃不了几口就吐,只能靠清淡的蔬菜粥,外加华大夫配的补药度日。
他要再想吃这些重油重盐的荤腥,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张楚指了指后院方向,知秋会意,径直迈步去后院劝解那些又哭又闹的女人们去了。
张楚自己进正堂里,搬了一把太师椅出来,坐到乌潜渊身旁。
“骡子的婚宴,挺热闹的吧?”
乌潜渊问道。
“骡子请你去你又不去!”
张楚没好气儿的回到:“就几步路的事儿,现在又问……”
乌潜渊摇头:“骡子是你兄弟,他大喜的日子,我一个将死之人过去,对他不吉利。”
他早就不忌讳提及死亡了,一点儿都没有哪些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的强烈欲!
张楚不是第一次听他提及这个事,他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每次听他自己提起来,他心理仍然不是个滋味儿。
“迷信!”
他呵斥道:“我们吃的是刀头饭,谁还信这个?”
乌潜渊不与张楚争辩,淡淡的说道:“能注意一下,为什么不注意呢?反正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张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俩人凑在一起,就会变成这样。
谈私事,总也绕不开死亡,乌潜渊不忌讳,总是想到什么身后事,就交代张楚。
张楚不乐意听。
谈公事,张楚早就禁止前将北盟的那些人,拿公事来烦乌潜渊,乌潜渊现在就像是一盏油灯,省着点油、熬着点芯,说不定还能多撑些时日。
能有什么事情,比这货多撑几天还重要?
乌潜渊也瞧出了张楚不乐意听这些事,过了一会儿,问道:“镇北军快撑不住了吧?”
“镇北军撑不撑得住,该霍鸿烨操心,就算是霍鸿烨不中用,还有霍青,你有这份心,管好你自己就成了!”
张楚觉得自己简直操碎心了:“赶明儿,我再弄一批女人进来,你再努把力……就算你不乐意娃跟着你姓乌,让他跟着我姓张也成!”
乌潜渊终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来?你真当我是头种马啊?就算种马,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儿吧?”
“那我不管!”
张楚蛮横的一拍大腿:“谁叫你自己不中用!你要中用,我吃饱撑的来操这种心?”
乌潜渊沉默了一会儿,摇着头叹息道:“我努力了,天意如此!”
“狗屁个天意!”
张楚忍不住拔高了语气:“老天若有眼,为什么要死的是你,而不是他霍青?”
“慎言!”
乌潜渊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些话,别当着外人说!”
张楚:“你当我没脑子?”
“女人的事儿……咱哥俩再商量商量吧!”
乌潜渊语重心长的道:“我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老这么祸害人大姑娘,也要缺德了!”
“打住!”
张楚一抬手:“这事儿没得商量,她们只要进了这间宅子,无论留下的还是出去的,我张楚都养她们一辈子,以后就算是想要嫁人,我也不拦住,双手奉上嫁妆,保她们一辈子不愁吃喝!”
“就这种好事儿,换我,我也乐意!”
乌潜渊听到这里,又忍不住翻白眼:“那我岂不是要多出很多连襟兄弟?”
张楚的眼睛翻得比他还白:“知足吧?你自己都说,你只剩下半条命了,我总不能为了你的清白,让人家守一辈子活寡吧?那得多缺德?”
乌潜渊笑道:“要不,你做做好事儿?收进你院子里?反正你老张家还缺子嗣开枝散叶……放心吧,我不嫌弃你埋汰。”
张楚断然拒绝:“滚犊子,我才不喝你的洗脚水!”
在大离,好友间互赠姬妾,是一种美谈。
哪怕张楚前世,玩得嗨的富二代不也有啥啥盛宴那种玩法么?
乌潜渊鄙夷看着他:“你要不愿喝我的洗脚水,那就别往我这儿塞女人,你张楚品性高洁,我乌潜渊也不差!”
张楚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将北盟盟主?你也不看看,你身边还有几个心腹?天地万物,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要,我要给,你不能拒绝……”
乌潜渊拱了拱手,阴阳怪气儿的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谢主隆恩!”
张楚一伸手,大方的说道:“此地又没有外人,爱卿不必如此多礼!”
乌潜渊懒得再搭理他了。
他又抬起头,定定的望着碧空。
张楚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潜渊忽然说道:“老二,你说北蛮人要是没入关,那该多好啊!”
“你还做你的四联帮帮主。”
“我还做我的乌家大少。”
“咱们还在锦天府那个小池塘里傻了吧唧的厮混……”
张楚鼻头一酸,视线迅速被水雾淹没。
“是啊,那该多好啊!”
他如此回道。
第528章 半个
暑气渐盛,转眼间便是六月天。
北平盟依然处于上升期,各个分堂都在招募人手,光张楚治下的玄北堂,成员就从太平会的一万帮众,膨胀到了三万余人!
前来太平关总坛,投奔张楚的各路江湖好手,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光气海境,张楚就招募了五人,一个五品、四个六品。
五品张楚留在总坛,给了一个护法的位子听用,六品全被他打发到四府分堂,坐镇一方去了。
这是已经确定加入北平盟的。
还未谈妥条件,还在考虑的气海大豪,还有十二人,只要张楚愿意,随时可以将他们收入麾下。
这些气海大豪,差不多就是玄北江湖荒废了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底蕴了。
除了这十六人,玄北州内即便还有藏身在深山老林中,连风云楼都打探不到的气海大豪,也绝对不会超出一掌之数。
要知道,北蛮人入关之前,整个玄北州可是近千万人口,习武之人少说也有十好几万,能晋升气海境,却只有二十来人。
这个比例,令张楚不得不感叹,武道之艰难……
北平盟蒸蒸日上上,张楚本该感到高兴。
但乌潜渊的病情每况愈下,张楚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每一次却看乌潜渊,都觉得他又瘦了……
华大夫告诉张楚,乌潜渊每天都在呕血,让张楚早日开始为他准备身后事。
偏偏每次张楚去的时候,他都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脸。
张楚知道,乌潜渊其实早就不想撑了。
他还在这么撑着,纯粹是为了他张楚心里好受一点。
从锦天府一路相互扶持着到如今,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对方经历了多少苦难,对方的人生有多艰难。
张楚没心思盯着北平盟,又怕面对乌潜渊的笑脸,就三天两头待家中,有事才去一趟总坛。
这一天,张楚闲来无事,请了梁源长过来喝酒。
午饭后,张楚一时兴起,拉着刚刚突破八品的石头,到院子里指点他的锤法儿。
教儿子,张楚当然不能拿紫龙,就唤大刘去取了一口未开刃的钢刀。
石头攻。
张楚守。
……
“铛…铛铛!”
兔起鹘落间,两柄沉重的擂鼓翁金锤,在钢刀上连轰了三锤。
张楚身躯未然不动,单手提刀架住沉重的擂鼓翁金锤,而后手臂轻轻一震,澎湃的暗劲精准的在刀锤相接之处爆开,飞身抡锤的石头当场就被他震得倒飞了出去。
钢刀点地,张楚拄着刀笑吟吟的对石头道:“感觉到了吗?人在空中的时候,与在地上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石头放下两柄锤子,使劲儿挠头。
他的智力比正常人要底上许多,如果正常人的智力是九十的话,那他的智力,估摸着只有七十左右。
这二十分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常人两三分钟就能学会的事,石头需要两三天才能学会。
常人一点就透的问题,石头或许要翻来覆去的琢磨上十几天,才能琢磨出一点儿道道,而且还很容易一头扎进死胡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侯在院子边缘的李幼娘和夏桃,见到父子俩罢手了,拿着汗巾就要上来。
但她们俩刚一动弹,坐在屋檐阴影里的梁源长就向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靠近。
张楚也安静的注释着石头,由着他慢慢思考。
好半晌,石头才试探着,磕磕巴巴的说道:“人在空中,借不到力……”
张楚终于露出笑脸。
他走过去,用力揉了揉他的头顶,温言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以后遇到比你强的对手,不要跳起来,就站在地上,一锤子一锤子的跟他打,找不到破绽,累也能累死他……”
夏桃还是忍不住过来了,一边扯着石头用湿汗巾给他擦脸,一边儿小声埋怨道:“关里这么多老爷们,哪用得着我们石头出去跟人打,这大热天儿,这孩子又不出汗,要是热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张楚接过李幼娘递过来的湿汗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梁源长冷哼道:“慈母多败儿!”
夏桃不敢反驳梁源长,只能闷着头不住的翻白眼。
瞧得张楚“嗤嗤”的发笑。
他拿着湿汗巾胡乱擦了擦脸,头也不回的随手将未开刃的钢刀抛给侯在一旁的大刘,慢悠悠的走到梁源长身边儿坐下,端起他沏好的茶就一股脑儿的倒进嘴里。
梁源长见状,没好气儿的呵斥道:“牛嚼牡丹!”
张楚鄙视撇嘴:“喝茶嘛,就是解个渴而已,哪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说道!”
梁源长斜睨了他,懒得与这种俗人说道。
张楚却不放过他:“咋的大师兄,我这北平盟,愣是配不上您的格调咋的?我请您来,是让您能有个风水宝地,好好修行,争取早点立地飞天,怎么你这一天天的,东逛逛、西瞧瞧,比我家桃子还闲呢?我可告诉你啊,人谢君行和石一昊,自打这武林大会之后,可就没漏过面儿,都憋着劲儿修行呢!你可别让他走到你前边去了!”
“呵呵……”
梁源长冷笑道:“你拿那两天蠢货,与我梁源长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