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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龙城里的流言蜚语。王家府邸里也不得安生,客房之中,两个人正在争执,里面时不时传来暴怒之声。
“你居然就这样把荀药谷的人带回来了,你可知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罗刹!我们派出去多少亲卫去监视荀药谷?一个都没回来!焉知不是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说话的这个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指着床上的女子,怒目而视,对着王双洲怒吼。
“父亲!暗芯她是因为我而被罚跪的,我如何能见死不救?!”王双洲耗不退让,怒声顶了回去。
这是王双洲第一次顶撞自己,看见王双洲眼眸中坚定的眼神,王迅心里不由感慨,到底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王迅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双洲……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姑娘了?”
王双洲双手握拳,沉吟了片刻后,丝毫不掩饰的点了一下头。
王迅顿时觉得心口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一声低喝从唇齿间爆发,“胡闹!你已经定了亲,难不成要反悔?!”
“父亲!我没有反悔亲事……但是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暗芯姑娘病倒而不理会!您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听您的,这是这次,请让我自己做主!”王双洲单膝跪下,恳求着父亲。
“双洲,你在引狼入室!那女子终究是荀药谷的人,你清楚我们后面还有大事要做!”王迅定了定神,他第一次见王双洲露出这样的神情。
王双洲低头,“我知道。”
“两位不要为了我再吵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之上传来,昏迷多日的暗芯已经醒了过来,她掀开被子企图下地,但是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十三、暗战(4)
王双洲见状连忙过去扶助暗芯,“你才醒,不要多说话……”
“多谢,王少将军的好意……但是王老将军说的对,我是荀药谷的人,不应该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我还是走罢。”暗芯推开王双洲的手,准备下地,被王双洲一把拉住。
“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荀药谷里没有一人出来阻拦,你现在离开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王双洲一席话,如一盆冰水泼在暗芯的头上。
暗芯愣了许久,吐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音,“那么……荀药谷是否给了你一瓶药?”
“药?”王双洲愣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暗芯,“这个药?”
暗芯看见那瓶药,只是一瞬间,眼眶便红了,“他们连这个药都给你了吗……那我确实是回不去了……”说罢暗芯把头埋在膝间,身子微微颤抖。王双洲不解的看了看暗芯、又看了看手上药。
在一边的王迅皱眉,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多说,便甩袖离去。
许久,王双洲见暗芯身子已经不再抖动,轻声问道,“暗芯姑娘……这是什么药。”
暗芯抬起头,“荀药谷秘药——忘魂川。”
“忘魂川?”王双洲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药,忍不住复述了一遍,“有什么效果?”
暗芯回道,“忘记前尘往事。每一个出谷的人,都被赐予这个药,吃了以后,昏睡一天,醒来以后就会忘记自己此前所有的记忆,包括学过的武功……这是荀药谷的规矩。”
王双洲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吃吗?”
“你希望我吃吗?”暗芯看着王双洲,王双洲一脸愕然,只是这一犹豫,暗芯便笑了,“我不吃,王将军是不会让我留在这里的,不是吗?”
王双洲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我,不希望你吃……因为你吃了,就会忘记我。但……你不吃,父亲一定会让我把你送走。”
“你知道为什么荀药谷没有亲手喂我吃亡魂川吗?”暗芯问道。
“不知。”王双洲摇头。
“这是叶丫头对我保有的最大的善意了罢。她想让我自己选择,若是离开,便吃下这药离开得彻底,若是想要回去,她既往不咎。”暗芯轻叹一声,“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怎么回去啊……”说罢暗芯便把王双洲手上的药瓶拿了过来,倒出里面的药丸。
两颗碧色药丸,躺在暗芯的手上,她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她把手伸到王双洲的面前,“选一颗罢,另外一颗是丫头给你们准备的。她怕你们不信这药可以忘却一切,所以准备了两颗,一颗给我吃,一颗给你们试药。”
王双洲没有想到,荀药谷做事居然如此决绝,谷里的人驱逐出去以后,就绝不会让他们留下任何有关荀药谷的记忆。
哪怕是之前一直跟在身边的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是他害了她,他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结果,确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他明明知道自己已有婚约在身,却还是想要跟她有一丝的牵扯。他早就明白,在龙城里面,没有人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的,但是他还是想要有自己的那份与“真”有关的情意。
只要暗芯吃了亡魂川,他就可以留下他想要的人,但是也预示着她也会永远的忘记他。他没有自信,若是暗芯忘记了他,还会不会再情投与他……
“还是不要吃了罢……”王双洲第一次如此没底气,是的,面对暗芯他就是很没底气,他怕她忘记他。
暗芯看着王双洲低沉的侧脸,轻轻一笑,“可是我想吃,我想留在你身边……”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宛如一只重锤,狠狠的砸向王双洲的心魂。
那一瞬间,王双洲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隐隐炸裂,好像一张嘴,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一般。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谁都没有对谁有过任何承诺,但好似都知道对方的心意一般。这种默契似乎是跨过了千山万水、水到渠成的一种感念。
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知道自己前路曲折,所以才不去打破那种默契。
王双洲知道的,虽然身为军旅之人,他内心还是怯懦的。他怕对暗芯做任何承诺,因为这一诺,他不知道能不能兑现。
暗芯伸手,捧起王双洲的脸,在他额头轻吻,然后暗芯便把手上的一颗亡魂川喂进了嘴里,把另外一颗放到王双洲手里,“相信我,不会忘记你……就算忘记,请你一定要让我记起……”暗芯缓缓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王双洲在暗芯的床榻边坐了许久,看着暗芯因为病重而发白的脸庞,心中一阵翻涌,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起身离去。
“来人!”王双洲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个下人,“少将军。”
“去把,曲岩给我带过来。”王双洲说话间透出冰冷,是的,既然要找人来试药,那就要找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虽然吃了亡魂川会忘记一切,但是那个曲岩毕竟是练家子,就算不记得之前武艺,但他的身体也会有记忆,只需再花少许功夫,他便可以再记起所有武功。这样的人收为己用,何乐而不为?
药叶儿称病闭门谢客的这几日,她都在院子里静静地练字、看书,没有人敢去打扰她。就连圣冼也不曾去跟药叶儿搭过话。
水芯站在夏之苑门口,看着药叶儿坐在亭宇间,轻声叹了一口气,“圣公子……要不要去劝劝谷主。”
身侧的圣冼摇头,“这是你们荀药谷内部的事情,我如何能插的上话。”
“可是,暗芯绝对不会出卖荀药谷的!”水芯皱着眉,她不善言辞,不知道此时要怎样才能去说服药叶儿。
“就是因为药姑娘知道暗芯不会出卖荀药谷,所以才把亡魂川给她、让她自己选罢?”圣冼顿了顿,“你难道看不出来药姑娘有意成全暗芯吗?无论是斥责、罚跪还是让金芯去通知王少将军,药姑娘都在只是在测试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十三、暗战(5)
水芯身为半神禹族,虽说也有一百九十岁的年纪,但是对于感情这件事始终没有开蒙,所以她对圣冼说的话,有些懵懂,“圣公子……我不太明白。”
“暗芯不愿意辩解一句,就在门口跪了三日,足以说明王少将军在她心里的分量。王少将军敢冒着世俗舆论,来接暗芯,也足以说明暗芯在王少将军心中的分量。冲着这份情意,药姑娘也不会阻拦罢。”圣冼看着远处药叶儿缓缓移动的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我不明白……暗芯与王双洲才见了几回……怎么会?”水芯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圣冼轻笑,“感情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预测……有的时候,一眼足以。”
几乎荀药谷里所有人都因为暗芯的离去郁郁寡欢的时候,有一个人还是一脸淡然的看着手中各处送上来的账本以及一封邀请函。
那封邀请函上封蜡上赫然印着一个“金”字。
金芯看着手里的这封邀请函许久,才缓缓的拆开信封,露出里面精致的邀请函。
还是在馔玉轩,邀请人还是金夫人。金芯冷笑一声,把手中的邀请函丢到一边,继续翻看这几日收上来的账簿。
看来暗芯的离去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金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会因为他早就抛弃的东西而止步不前。
又是一日夕阳红,金芯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坐着马车来到馔玉轩,下车的时候,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显得他妖孽一般的脸格外阴鸷。
他缓步上前,馔玉轩门口的引路女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引路,“金方公子,这里。”
那引路女子把金芯引到馔玉轩里面的一处院子,金芯看着这处院子,嘴角勾起笑意,这次他这个姨妈为了跟他谈成这笔生意,可真是下了血本。
看来他早些年不遗余力、不计回报的去打通凤城守卫,把外货运进凤城的举动,确实对金家造成了一些影响。一个闭关锁国的地方,能有什么发展前景。一块饼就那么大,别人多吃一口,他们金家就少吃一口。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啊……”金芯手里转着扇子,幽幽吐出一句轻叹。
院子门口的人看见金芯已经到了,连忙迎了出去,“金方公子,夫人在里面已经备好了茶点。”
金芯嗯了一声,往院子里走去。不愧是馔玉轩最贵的院子,到处装点的金碧璀璨,所到之处点缀品都是价值连城的摆件。连整个屋子的四方,都摆着四圣兽的黄金雕塑镇宅。
然而金芯并没有心情去细细观看这些华丽过头的装饰,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
进了宅子,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座位,周围很远的地方,有一排乐师奏着轻摇的曲。这是馔玉轩刻意这样安排的,既不会打扰客人们听曲,也不会让乐师们听见客人们商谈的事情。
金夫人坐在其中的一个位置上,看着金芯。金芯走了过去,盘腿坐下,“姨妈还真是好雅兴,这间宅子、这些乐师可都是一夜千两的价钱,就算是我,也不敢如此奢靡。金家果然还是一方霸主,财大气粗。”
金夫人捂嘴笑道,“哪里的话。”
金芯低头拿起面前的茶盏,眼睛里闪出戏虐——打肿脸充胖子还真是她这个姨妈惯用的伎俩,想用这奢华的宅院告诉他金家如今依然辉煌无比吗?
“金方,前几日我们谈的事情,我认真考虑下,血针草的价钱按照凤城的价钱出货,真的是……”金夫人单刀直入,不绕弯子,但是语气作难,一副很难做的样子。
金芯放下茶盏,“姨妈,我知道如今凤城生意不好做,也知道我给的价钱有些低,但其实这都不是我不想与姨妈做生意的原因。我真正担心的,是金家能否供得起我要的这批货。”
金夫人张嘴要说什么,金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虽然我离开金家六年,但是同在商界,凤城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金家如今闲钱似乎承担不了我荀金药房的出货量。”
金夫人笑道,“金方公子所言极是,但不知道荀金药房要货多少啊?连出货数都不给,我怎么知道金家能否担的起啊!”
“三万斤。”金芯回道。
“三万!”金夫人听到这个数字,惊呼起来,她手撑着桌子,几欲站起来——这跟在荀药谷里听见的数字不一样啊!
“对,三万。”金芯重复了这个数字。
金夫人脸上略带尴尬之色,“金方公子说笑了罢……我虽然是与凤城药房做生意,但是荀金药房如此名声大噪的地方,每个店每年存货量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我并不是质疑荀金药房的能力,而是确实用不到三万斤存货罢?”
“姨妈知道了公开的秘密,那些不公开的秘密,姨妈可知晓?”金芯微微一笑,“我可是把你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