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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品啊!这些摆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是这世间极其珍奇的炼丹的物品!
且不说这些珍奇草药到底有多难活,就算长出来,没有人去采摘,也是无法面世的,就算这些草药面世,也极少有人会用那极其繁琐的工艺,把这些草药加工成可以炼丹的配方药。
因为以上三种原因,土芯摆放在他面前的这那些草药几乎都是以紫金为计价单位在市场流通的。
他入御医院这么久,土芯说的那些草药,他只听过却从来没有在御医院里见过!
荀药谷,当真是一个如药神一般存在的地方!谷里居然可以搜集这么多稀世草药!为什么?!
三十二、加冕之时她却不在(3)
他猛的看向土芯,是这他!那些草药全是他采的?!
土芯迎上张延的目标,露出一副算你识货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着他,“张院首可以去查验,我荀药谷的从来不拿假货糊弄人。”
张延闲眼,一声苦笑,“我之前替三皇子做事,如今东窗事发,三皇子潜逃,我现在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张院首,”云景听见张延说这句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张延这个问题,“您为何会帮三皇子?”
土芯缓缓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盒子,把盒子打开,递到张延的面前,“是为了这个,对吧?”
张延看见土芯送过来的盒子,瞳孔猛地一缩!
云景皱眉,走过来,只见土芯手中那个褐色、巴掌大的盒子放着一颗散发着幽绿色,奇异光芒的药丸,那幽绿色的药丸里,可以明显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移动,宛如云雾一般浮游!
云景学医,从未对制药上心,他看向土芯,问道,“这是什么?”
“招魂丹。”土芯回答云景的时候,张延身子猛的震了一下。
“招魂丹?”云景不解,“有什么用?”
“可以让任何人醒过来。”土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张延。只见张延那一张清瘦的脸上一瞬间爬满了许多表情——愤怒、懊悔、自责。
云景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做可以让任何人醒过来?’”
土芯解释,“这颗丹药之所以命名为招魂丹,就是因为就连死人吃下这颗丹药都可以睁眼。”
“不可能!”云景一声怒吼,“怎么可能会有人炼出这种逆天而行的丹药?!这世上,除非是去闯阎王殿,从生死簿上划掉自己的名字,否则没有人可以脱离生老病死这个永世不灭的轮回!”
身为医者,这颗药的存在,颠覆了云景过去十几年里所学的任何医学常识。如果真有丹药可以逆生死,那医师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到底是谁如此险恶用心,居然炼出这么一颗否定整个医学存在的丹药?!
土芯见云景如此激动,摇头道,“云景哥哥,你误会了。我只说,吃下这颗药可以让死人睁眼,我可没说吃了这颗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云景张了张嘴,瞬间就明白了土芯的意思,“你是说……这颗名为招魂丹的药,其实是一个颗可以完整保存尸首的药?”
土芯点点头,“这颗药之所以名贵,是因为这是用一千种虫草以及矿物合成的。其中不乏像九融丹、六阴散那种极其难得的草药。”
“这药可以让尸首容颜永驻,让尸身保持水分不流失,无论过多少年,都是当初死去的模样。”
“但这药,保质期只有五年。服用这药的尸首一旦开始服用就不能停药,每隔五年就必须从新服用招魂丹。”
“如果停用会如何?”云景不解,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颗丹药,但是从土芯的解释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好讨好的事情。
一千种药材练成的这个丹药,还只能用作保存尸体,每隔五年就要重新服用一次。无论如何,尸身保存的再好,都不可能死而复生,张院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果停用,尸身会瞬间变成尸水,之前费劲心思保存的尸身将不复存在。”土芯看了看张延,继续说道,“若不是三皇子利用自己的钱财与势力,一直在帮张院首寻找炼制招魂丹所需要的那一千种的材料,他也不会一直死心塌地的帮三皇子谋权。我说得对吗,张院首?”
张延沉默不语。
云景皱眉,“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土芯笑了笑,“三皇子若是想要帮张院首找这些东西,是需要调动大量的人力与物力的。金哥哥前段时间刚赢下黑金市,接手了黑金市里所有的账目。在查黑金市历年账单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有几样非常珍贵的虫草,每隔五年都会去寻找一剂。”
“金哥哥对医术不曾上心,但是把这个奇怪的账目拿给叶姐姐看了,叶姐姐参考了其他从黑金市进出的药草,得出了这些虫草都是练就还魂丹所需要的东西。”
“能炼制还魂丹的人,除了荀药谷的火童,还有人可以做到,叶姐姐自然很是惜才。”
“从账目上来看,下一个服药周期到来,就是下个月,但是张院首这里,似乎还有桌上的这些药材没有找到。”
“我虽然不知道张院首要炼制这还魂丹给谁服用,但是无论是还魂丹,还是这几味稀有的药材继续在御医院里,也不会有人找给你。”
“你们如此煞费苦心的帮我找到炼制还魂丹,别说就是为了让我入荀药谷。”张延冷笑一声,“你们还不是如邵天翊一般,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给我这些东西?”
土芯收敛的笑意,“张院首,我觉得此时,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然除了荀药谷,再也不会有人有这个闲心与财力帮你寻找这些东西。”
“若是你能放下这个需要服用还魂丹的人,过去三十年里又何必费这么大的代价去寻找?”
张延听见土芯这么说,竟然没有反驳,荀药谷就凭一颗药丸,就捏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从!
“说罢,你们有何条件?!”张延眉头微皱,似有不满,但是为了他心中所念,又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
云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进御医院之前药叶儿与他所言的事情,想到方才从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便闭上了嘴。
土芯把手中的那个褐色装有还魂丹的盒子也放在了桌子上,“荀药谷的要求很简单,请你留在御医院里,尽你所能教云景医术。”
“留在御医院?!”张延怀疑自己听错了,“我现在已经戴罪之身,如何才能留在御医院?”
“我说可以留下,你就可以留下。”此时御医院门口传来邵子牧肃穆威严的声音。
云景、张延、土芯回身,分别对着门口抱拳见礼。
三十二、加冕之时她却不在(4)
“见过君储殿下。”
刚接受君储册封礼的邵子牧慢步走来,脚边的袍子随着脚的走动不断的翻飞。一身华衣承托的他格外的威重,五官如千年古玉一般沉采奕奕。
他走到御医院的药房,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张延,然后走到桌前看着土芯摆放的这些药材,心中知道了个大概。
只要是人,就必有所求,若是给他们所求,就会为她所用。现在的她对于驭人之道,几乎是信手拈来。
“这些年,你虽然为三哥所用,但是从未做过什么弑君之举,且御医院里你也管的甚好。在一年前的宫宴上,你也算是帮过我一回。现在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若答应,便可以留下。若不答应,我也不会为难你,给你一块令牌,你出城去罢。”邵子牧微微仰着头,窗棂之上漏下的半寸红光给他的脸上镀上一层光晕。
张延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那些东西,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缓缓点头。
云景合眼,苦笑,转身离去,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些草药,放到市面上价值几何,但是她拱手送人,只是为了帮他留下一个学医的好老师。
这是她对他的补偿吗?
云景慢步与庭,仰头看着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那个女子去学子阁找他,要他助她一臂之力的时候,他心中有无限的怅然。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带着他遥不可及的身世,踏入这谋权乱世之中。他也从未忘记,圣家的那一眼初见她宛若春山玦落曼曼而开的姿态闲雅。
她瘦雪霜姿,瞳仁灵动,仿佛冬日里那不被任何寒冷束缚的玉蝶,清音素言却又飘忽不定。
“云景哥哥。”土芯追了出来,拦住了云景的去路。
云景驻足,望着土芯,土芯从随身背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本手记,递给云景,“这是叶姐姐这些天,专门为你写的手记,上面记录了她行医这些年来的一些心得,她让我带你给。”
云景伸手接过那本手记,沉沉一摞,不想这些看起来如此轻盈的纸张,层层叠叠的放在一起,居然有如此厚重的力量。
心低忽然刮过一阵流风回雪,殇然而下——与她相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梦。梦里的人,梦里的事,醒来之后都与他再无瓜葛。
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他注定不可能得到的人罢?
“谢谢。”云景接过那本手记,继续往王城之外走去。
那一场大梦,化作流萤,变成苍雪,永寂葬没在这晚暮岁月里,不再被他提及。
次日,王城之内发丧,青龙帝国二皇子邵天启因权夺私,漠视百姓轻福,被青龙帝赐死。
君储殿下的侧妃单清雪,因在邵天翊那场谋反里护驾有功,特给予君储正妃的丧葬仪典葬入青龙王陵之中,极尽哀荣。
这一年,龙城之内夺权局势瞬息万变,最终还是邵子牧夺得了王城君储之位,君临天下。
这场夺嫡之争之后,朝野上下再无异动之心,百姓对新君储的德行称赞不已——八年征战沙场,保护边境黎民百姓。两月堰洲赈灾,以身试药力克瘟疫肆虐。龙城夺嫡之乱,以其绝世聪慧、敏锐心机,力平辅政皇子谋反。
这桩桩件件,都将被被史官载入青龙史册,供万人称颂。
一月之后,龙城重新举行科举,邵子牧担当考官,出了这一届新科的试题。新官选拔,走马上任,一切顺理成章,无人作梗,无人阻挠。
百官齐心,万民拜服。
他向着他心里的那座高山砥砺而行,在这前行的路上,终无人可以成伴。
又是一年五月五,又是一季水舞祭。
韶乐坊内,湖面舞台一样的歌舞升平,一样的笙歌鼎沸。邵子牧坐在山间雅阁之中,远望着那舞台之上那缓歌缦舞、鸾回凤翥的舞者们。
仰头送下一口春酿。
她离开龙城已经一个月了,他几乎日日都去荀药谷春之苑里,抚摸着那一颗妖艳到极致的桃树。
无论这龙城世事如何变迁,只有那一棵桃树还在那里停留,风姿不改。
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罢……
想到这里,邵子牧嘴里泛起一丝苦涩之味,味道从上直到心里,变成无垠悲愁,浸透他冰凉如雪身体。
拿起手边的酒壶,满满的斟了一杯酒,眼底无数千华,瞬间流逝。
门口响起“咚咚”的声音,沁墨压低了声音唤道,“殿下。”
邵子牧目光潋滟,看着舞台,“进来。”
沁墨进来,反身带上了门,正跪在邵子牧面前,说道,“殿下,龙城西门,刚传来的消息,药谷主的马车回来了。”
这杯酒还没有下咽,邵子牧就立即把酒杯甩在了桌上,“你说什么?”
沁墨低头,“是在西门摆摊的长氏来禀报的,她今日要收摊的时候,听见了荀药谷的马车车铃,她看的真切,是药谷主的马车。”
沉静,雅阁里面静的只能听见外面锣鼓喧天、笙箫之声,邵子牧却再也没有说话。
沁墨扣头,等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邵子牧坐的地方,却发现那里除了隐隐的苏合香的味道,再也看不见人影。
沁墨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湖面上的舞台,一道比黑夜更黑的影子,飘然而出。
一声长哨,黑风从街角跑来,邵子牧翻身上马,直奔荀药谷。
离荀药谷越近,邵子牧心里越焦急——要如何跟她解释利用她的事情?
还是听苏钰冉教他哄女子的方法,无论如何都先去示弱认个错?
以她的性子,她会这么容易的就原谅他吗?
就在邵子牧思绪乱飞的时候,左侧一道戾气扫来,邵子牧立即从身侧抽出清影剑,回手打散,然后勒马停下,看着左侧屋顶之上。
琴胤抱着一把红琴,缓缓而落,“见过君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