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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必客气。”年轻美妇抿嘴轻笑,盈盈一拜,旋即起身,腰肢摇曳徐徐退出正堂。
胡瑞祥猜不出郭冠看中此女什么,他也不好美色,是以收回目光,垂着眼皮思忖着郭冠突然邀请自己见面的因由。
前两日自己才与郭冠联络过。
王上交代郭冠的事情,其明明还未完成。
眼下突然折回朱府是做什么?
莫非是其所做之事,遇到了些棘手的麻烦,需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弹压?
胡瑞祥心念频动之际,一大腹便便的高大男子一身绸缎锦袍,迈步走进了正堂,见面即冲胡瑞祥拱手行礼:“胡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安好?”
这胖大男子正是化作朱子玉的郭冠!
“呵呵,本官自己倒无甚不好,不过南平事务着实愁煞了人。”胡瑞祥既知对方真实身份,自不敢怠慢丝毫,起身回礼,笑着道,“不知朱老爷外出行商,可是一帆风顺?”
“自然,事事顺遂。
大事总算将要完成,约莫七天时间,最要紧的那批货就会从曲屏运至王都尚阳!”朱子玉面色一正,一边与胡瑞祥答话,一边挥手屏退了左右丫鬟。
须臾间,正堂里就只剩朱子玉和胡瑞祥两个。
前者面皮上浮现许多褶皱,乌黑的头发霎时变得花白,片刻间就回复了郭冠的样貌。
郭冠朝胡瑞祥再一拱手,笑呵呵道:“府尊,别来无恙啊。”
“郭老,我在南平府衙如坐针毡,每日都要担忧神化府杀进府衙中来,割了我的项上人头。
又如何能真无恙啊”胡瑞祥摇头苦笑,大倒苦水,“郭老既已将王事办妥,何不早日回归府衙,我们联手重挫了神化府,使之难以翻身?”
郭冠点头道:“府尊放心即是。
最多再有七日,王事便彻底办妥。
届时老夫便会回归府衙,试一试这个神化府的成色!”
“善!”胡瑞祥连连点头,再看向郭冠时,忍不住面露奇怪之色,“郭老亲自折回南平,只是为了与我说这一句话?
若如此,倒不如直接传音于我,也省得麻烦。”
“倒也不麻烦。”郭冠神秘地笑了笑,同胡瑞祥低声道,“老夫已然成就外景圆满之境。
眼下府尊所见的老夫,只是老夫的一道真气投影而已”
话音落地,胡瑞祥面上刚浮现惊讶之色,眼前的郭行走就嘭地一声炸散作团团白气。
其之座位上,只留下一柄血丝缠绕的铜钱剑。
铜钱剑还在往外传出声音:“老夫以生灵愿力为引,采五阳金铁,炼制了这一柄金钱剑。
府尊可随身携带,寻常雷电将难伤府尊分毫。
除非那王安修成五雷真气,否则府尊不必惧怕他以雷电之箭伤到你!”
188、粉身碎骨全不怕
黄昏时分,夕阳晚照。
红彤彤的光洒进神化府前院迎门墙上,为墙上的鹏程万里图涂上绚烂的色彩。
门丁小心翼翼地牵着一匹白驴转至后院马棚,不时侧目好奇地看驴子一眼,每每侧目看去,都正好对上白驴黝黑的眼珠,好似在问他:你瞅啥?
如此连续几次,门丁反而被看得心里发怵,老老实实地牵着白驴去喂草料,暗想修行者的坐骑果然非同一般。
较为昏暗的书房里已燃亮灯火。
一线宁神香燃着绿豆大的红点,香气直直上升,为房中再添一分安定。
窗格上,映照出两个对坐的身影。
一高一矮。
正是王安与化作赵猛形象的白驴仙。
白驴仙定定地看着王安,看了几个呼吸,脸上浮现笑容:“月余时间未见,王兄修为更有精进,我不如矣。
我虽然郡内各地流转,却也听闻了王兄领导神化府所做的事情。
整个南平供奉院,几被王兄削平。”
“他们若是不曾铸下大错,人人洁身自好,我其实也乐得清闲,并不愿挑惹这些是非。”王安苦笑一声,摊手说话,仿佛自己屡次将南平府衙吊起来打,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己反而成了受害者一般。
白驴仙看他无辜表情,也只能无奈一笑,跟着道:“于大人赞王兄做得很好,神化府本就是要做事的。
若能荡平妖魔,约束尚国修行者,使之再难欺凌万民,便是粉身碎骨,也全不怕。”
粉身碎骨全不怕。
听得白驴仙最后一句话,王安挑了挑眉。
他觉得这话不像是白驴仙能说出来的。
毕竟与对方接触以来,他就发现对方性情更淡泊一些,犹似闲云野鹤,只不过因着某种原因,所以才会甘心在公门修行。
即便如此,其于神化府内亦不愿居于高位,主动把神化府南郡府主的位置让给了自己。
一个随性而为的人,怎么会说出粉身碎骨全不怕这样的话来?
此言多半是常与白驴仙联络的那位于廷益于少保所说。
王安心中一动,开口道:“常听赵兄提及于少保,亦是其一手缔造了神化府。
却不知这样人物,我何时能亲眼一见?”
“王兄已是正五品监察使,来年自要回京述职。
届时自然能与于大人一见。
我觉得你们二位大概会颇对脾性。”白驴仙笑着说道。
“甚好。”
王安点了点头,脸色转为郑重,将桌案上一叠书卷推给了白驴仙:“如赵兄所说,神化府既然设立,自是要做事的。
今有一事,我欲请赵兄与我联手查办。
此事颇为棘手,我一人只怕难尽全功。
我亦想请赵兄召来同门援助,共同携手,办妥此事。”
“哦?”
白驴仙拧紧眉头,接过那一叠书卷翻看起来。
他在南郡各地传达神化府设立之消息时,亦断续收到了神化府在王安掌控之下,都做了哪些事情的情报。
自知王安实力强横,在南平城暂时无有对手。
如此能令对方都颇觉棘手,甚至需要请悬济府同门来援护的案子,一定非同小可。
愈翻看案卷,白驴仙神色愈是凝重。
“百妖大会?!”
“云头山在曲屏以西地界,此山接连乌蛇山脉,绵延数百里,荒山野岭之地,最可能有妖魔盘踞!”
“曲屏有敬献童男童女于黑山神的传言;
大广周遭亦有此类说法;
太乐县辖下诸地也有将童男童女作为供品,献给清源河神的传统
这些地域皆是乌蛇山脉所经过的地方。
皆在南郡之中!”
白驴仙匆匆浏览案卷,越看越是心惊。
透过案卷归拢总结的线索、情报,他仿佛看到了数十年来,一个个孩童被献给所谓河神、山神、庙神,就此惨死绝命的情景。
这一桩桩记录,一个个线索之下,埋藏着一具具孩童的尸骨!
堆积如山!
“王兄,这些事情,可有实证?
南郡如此多的妖魔,吞噬孩童性命数十年,缘何一直没有消息流传出去?”白驴仙深感惊悚,甚至都有些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再度出声向王安询问。
“前两日,陈六接到一桩案子。
事主称自家女儿失踪,恐为妖魔掳走。
他因而转去曲屏县辖下金溪铺一带的秀泉村办案,却发现事主家中女儿并未失踪。
陈六大为愤怒,自觉被这一家人欺骗。
后来这家主妇将事情原委道来,称自己儿女今夜便要被带走,作为黑山神的供品。
为证此言之真实性,陈六当晚与几个府卫藏在柴房,看看是否有妖魔来掳掠孩子。
结果,半夜真有妖魔到来”王安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俱告诉了白驴仙,同时将那封请柬递给对方,“此物可与百妖大会相互印证。
至于赵兄所问,缘何百姓们自家孩子被当做供品一般掠走,这些事情却未流传出去?
实因妖魔蛊惑人心,将所谓敬奉神灵之说深植入人心。
以至于百姓们被迫自愿将孩童献出。
既是自愿,又有何话说?只能埋在心底。”
“被迫自愿,被迫自愿”白驴仙抓住王安话语中的关键,喃喃重复了几遍。
“百姓民智未开,受妖魔所惑,不见真实世界。
以为将孩子敬奉于所谓神灵,亦是令他们永享安乐,却不知此举实是害了他们。
如此既所信不真实,更受恐怖传说挟裹。
此中环境之下所谓自愿,就是被迫自愿,就是受胁迫的行为。”王安如是道。
“说得好,说得好啊!”白驴仙连连叹息,至此已彻底相信此事是真。
其想到数十年来竟有不知多少孩童无声无息惨死,内心更添一分愤怒:“未知王兄想令我,令诸位同门如何配合于你?”
“我欲与诸位同门身涉百妖大会,直捣群魔老巢!”王安断然道,“将诸般妖魔尽数镇杀,永绝祸患!”
“善!”白驴仙对此慨然答允,“如此我便向悬济府广发英雄帖,召集同门好手,共对大事!”
“此事所需人手贵精不贵多。”王安提醒了一句。
云头山会给参与百妖大会的妖魔发请柬,他两日来已摸查出三四个与黑山神类似的妖魔巢穴,可以将之灭杀,顶替它们的名额前往百妖大会。
名额既是固定,来再多同门自然也就无用。
189、涂山
夜色渐深,黯蓝月光洒落郊外原上,为几棵嶙峋的枯树附上一层冷色的光。
北风呼啸,压得茅草高高低低,直不起腰。
一匹乌黑油亮的健马被拴在一棵槐树上,槐树枝桠随风乱颤,和着茅草发出哗哗的声响。
王安坐在树下,捧着一卷书。
不用秉烛照明,他亦能看清书上字迹。
鹤枪。
武道秘籍上的每一幅图案,每一句要点,皆流入他心中,巩固他之所学,加深自身感悟。
他一手捧着书研读,一手对着虚空比比划划。
虽不成章法,却有一种凌厉又缭乱的美感,一指一点划出的运动轨迹,都深蕴杀机。
阅览良久之后。
王安收起书卷,豁然起身。
解开腰间储物囊,将那柄方天画戟从中扯了出来,如同扯出一道蟒蛇。
“嘶嘶!”
他自身散发的龙脉气息,汇同此间此脉气息,交织加持于手中方天画戟之上,一条黄鳞大蟒盘踞方天画戟,蟒蛇头颅贴着戟刃,不时口吐蛇信,蛇眸中尽是阴冷嗜杀的光。
“乱鸿!”
手腕一顿一错,方天画戟直在夜空中划出缭乱轨迹,围绕王安周身,犹如夜色中一只只被惊起的飞鸿,啸叫着飞出深林,投向夜空!
戟影翻飞,杀气四溢!
“惊羽!”
王安身形一顿,双脚错开扎入泥土,手中方天画戟猛然回收,一片惊鸿纷纷跌坠,随着他体内传出鹤唳般的声音,方天画戟当空一刺!
戟影寥落,惊鸿穿空,夜色之中徒留一片徐徐而落的羽毛。
羽毛打着旋儿坠落,周遭长草林木便被摧断四散!
“千鹤天冲,暴雨梨花!”
衣衫掩盖下,王安周身浮现金红鳞片,一根根大筋凸显于体表,绞缠拉扯周身肌肉块垒。
他顿臂转腕之间,手中方天画戟连续朝四周穿刺,漫天雪白戟影,犹如千鹤冲天,又似飓风摇落满树梨花!
王安频频将鹤枪诸多招式拆解演练。
身形在原上愈发模糊,化作残影。
时有鹤唳之声响起,常见惊鸿飞去。
他周身金红鳞片生出了倒钩,身后一条龙尾刺破衣衫,在半空中狂猛甩动,噼啪有声。
一缕缕血气自其身周散溢,围绕其身周流转,如火如荼,熊熊而起。
唰!
猛然间,王安舒臂一掷,手中方天画戟穿破虚空,一瞬间投在茅草地上!
轰!
方天画戟落地的瞬间,周围茅草尽被摧断,震作齑粉四处崩飞。
土块分崩离析,大戟投落之地,显出一方深坑!
踏踏!
王安站立地面,感受周身血气鼓沸,精气勃发,再不迟疑,立刻以拳意精神配合大光明呼吸法,推运体内漫溢之精气,不断与自身髓沙交融,洗精伐髓。
髓沙越发呈现银白如霜的色泽。
咚!
他心脏跳动之声在下一瞬于荒原上骤然响起!
一股股极其浓郁,几如水银一般的血液流遍全身,周身围绕的血气更加蓬勃,几乎形成一团血茧!
哗哗哗!
王安体内传出细沙流动的声响。
血气持续围绕在他周身,如是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张口一吸:“嘶”
周流血气汇集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