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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一愣,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赵欢,道:“郡主殿下,你……”
赵欢凝视江鱼,轻声道:“你心怀仁义,感动秦桧,他竟然在临死之前将毕生搜刮所得交托于你,这不就是仁者无敌么?”
江鱼默然半晌,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仁者无敌,不过我可不算什么仁者,我只是不喜欢无端杀戮,不想看到无缘无故死人,其实我杀过不少人,都是该死之人。”
赵欢凝视江鱼,微笑道:“你那么心软善良,所杀之人定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之人,我信你。”
火把映照,赵欢娇面如花,目光明澈,江鱼心中一阵感动,点了点头,默然无语,继续前行,赵欢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出了山洞,洞口外面大队士兵正在焦急等候,看到江鱼和赵欢出来,不由得又惊又喜,纷纷上前叫道:“太子殿下,郡主殿下!”
江鱼和赵欢都点了点头,江鱼沉声道:“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注意警戒,准备接应康将军他们。”
众军齐声道:“是,太子殿下!”
江鱼将手中火把交给一个士兵,迈步向一边走去,赵欢默默跟着。
两人走到一边,眼看天上星星点点,江鱼低声道:“也不知前线战事如何,明日咱们要加紧赶路了。”
赵欢沉声道:“刘琦刘大帅乃是我朝名将,麾下长胜军又是百战精锐,有他在,太子殿下大可放心。”
江鱼点点头,沉声道:“话虽如此,可是那完颜亮却也不是易与之辈,这家伙野心勃勃,好大喜功,这次举国来犯,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赵欢点点头,默然半晌,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江鱼一怔,道:“什么对不起,你说什么?”
赵欢低着头,低声道:“上次我父亲利用你,假做让你给虞允文虞大人送信,实际上是想让你把自己送去,他想让你保护虞大人他们安全,你……你莫要生气,我代替我父亲给你赔不是。”说罢,退后一步,欠身朝江鱼施礼。
江鱼急忙道:“郡主殿下,你客气了,太子殿下也是为国谋事,并非恶意,他怕我不答应,因而出此下策。我明白太子殿下苦心,一点都不介意。”
赵欢低声道:“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清宁这厢有礼了。”
江鱼听赵欢说的郑重,有意缓解气氛,低声笑道:“对了,上次那封密信看似一纸空文,你在上面隐形留字,我可都记得呢。”说罢,低声道:“使臣安危,大宋体面,国家尊严,拜托于君。万福拜上,知名不具。”
赵欢娇躯一颤,听他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心情激荡,含笑道:“你怎知道是我,那上面可没我的名字。”
江鱼笑道:“万福拜上,分明便是女子口吻,还有,那信纸上面还隐约留有香气,和你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我又不是傻子,怎分辨不出?”话一出口,忽觉不妥,一下子红了脸,幸好黑暗之中无人发现。
赵欢娇躯又是一颤,粉面娇红,一颗芳心砰砰乱跳,犹如小鹿乱撞,定定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竟自迷茫。
江鱼也是脸红心跳,急忙转过身,抬头望天。
忽听身旁赵欢幽幽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幽怨,无尽愁思。
江鱼不敢转身,却不由自主问道:“你怎么了,好端端叹什么气?”
赵欢默然半晌,幽幽道:“假如时光可以倒流,能够再回从前,那时那刻,人生初见,该有多好。”
江鱼心中一动,转过头,望向赵欢,暗淡星光下只见赵欢俏然而立,轮廓美丽,忍不住定定凝视着她。
只听赵欢幽然道:“人生最好是初见,从来衷情数从前。”
江鱼心中一震,恍然忆起和赵欢两人初见场景,此后种种情由事端,一一从脑海掠过。初见赵欢,也未太在意,只觉她明艳秀丽,端庄大气,又见她便隐约觉得她独有气质,与众不同,再见她便知她见识不凡,心思缜密,行事干练,再后见她又觉她心思飘忽,难以琢磨,如今再看她,却觉她心有幽怨,难明难言。
女人心,海底针,本就幽怨难明,何况少女心思,幽微飘忽,更是难以琢磨。
赵欢转过头,望着江鱼,江鱼也正望着她,四目甫接,都是脸上一红,心中一跳,一起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对方。
便在此时,只听人声鼎沸,江鱼转头一望,喜道:“好了,康将军他们出来了,咱们去看看!”说罢,不等赵欢接口,转身急急朝山洞口奔去。
赵欢望着江鱼背影,眼中露出幽怨之色,咬了咬嘴唇,缓步跟着过去。
江鱼指挥军士们搬运金银,一直忙碌了大半夜,总算将宝藏金银尽数搬运下山,吩咐孙望毁去洞中机关埋伏,封闭石洞,而后带人连夜赶回军营,与康奇大军汇合,一起赶赴前线。
第222章 得意忘形
完颜亮御驾亲征,率领大军攻破大宋和州,准备率领水军渡过长江,在和州对岸登陆,直扑南宋都城临安,直取要害,一剑封喉,一举灭亡南宋,进而荡平四海,一统天下。
伐宋之战开始至今,各路大军均进展顺利,捷报频传,完颜亮大喜,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下旨命令各路大军高歌猛进,乘胜追击,他自己则一心想要一举攻破临安,活捉赵构那个无能昏君,顺带着把他后宫里那些美人佳丽都统统收编到自己怀里,把那些莺莺燕燕、美颜娇娃都变成自己的女人,那才叫人生巅峰。这可是他的雄心壮志,平生夙愿。
进驻和州城当天,完颜亮在他的龙舟上大宴群臣众将,美女助兴,美酒美食,甜歌艳舞,众人尽皆喜笑颜开,开怀畅饮。
完颜亮伫立船头高台之上,衣襟当风,颇有曹阿瞒当年赤壁之风采,由不得他雄心万丈,踌躇满志,拔剑遥指长江对岸临安方向,高声大叫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破城杀敌,只在今朝!英雄霸主,雄踞天下,众生万物,皆为刍狗!”
群臣齐声应和道:“英雄霸主,雄踞天下,众生万物,皆为刍狗!”
金营中阿谀奉承之徒更是谀辞潮涌,媚语横流:“主上天纵聪明,英姿勃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一帝,亘古未有!”
完颜亮酒至半酣,逸兴湍飞,转身斜睨群臣,呵呵呵纵声大笑。
众臣一起离席,拜伏于地,齐声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一帝,亘古未有!”
完颜亮哈哈狂笑,抛去手中宝剑,踉踉跄跄走上走上高位席台,一屁股坐下,顺手搂住一个中年美妇,嘿嘿嘿浪笑道:“美人,爱妃,来,用你玉口,给朕喂酒!”说罢,侧身躺在那美妇怀里腿上,大张着嘴,嘿嘿傻笑。
那美妇格格娇笑,粉面娇红,双手捧起面前金樽,浅浅啜了一口,放下酒樽,双手搂住完颜亮脖子,俯首低头,樱唇微张,口中酒水成线,滴滴落进完颜亮口中。
完颜亮吧嗒嘴唇,咽下酒水,坐起身,搂着那美妇,哈哈大笑,伸手朝旁边两个美艳舞女招招手。
那两个舞女粉面含春,盈盈上前,跪在完颜亮脚下,望着完颜,媚眼如丝,软语娇柔:“陛下!”
完颜亮哈哈大笑,一手搂着那中年美妇,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一个歌女脸颊,哈哈大笑,接着又移到另一个宫女脸上,呵呵大笑道:“美人,统统都是美人,朕的,你们都是朕的!”
那两个歌女登时飞霞满面,娇躯微颤,娇声道:“陛下!”
那中年美妇眼中露出痛苦之色,随即一闪而逝,强自欢笑,腻声道:“陛下,你好坏哟,恨不得全天下的美女都归你,妾身可要吃醋了呢……”
完颜亮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哈哈大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朕是天下第一风流人物,人间大魔王,花丛至尊宝,来者不拒,大小通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倒酒!”
完颜亮身后,乌海静静肃立,面无表情,听到完颜亮叫喊,急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给完颜亮面前的几个金樽都斟满酒,他的手势沉稳,绝不晃荡一下,可是他的手背上却已经发白,青筋爆出。
那个中年美妇偷偷望了一眼乌海,随即迅速移开目光,低头垂目,眼中痛苦之色更浓,隐隐有泪光闪动。
乌海却似乎毫未在意,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倒完酒,一步步倒退回原位,低头垂目,恭敬肃立,完全一副逆来顺受的奴才相。
可是有谁知道,乌海的心在滴血,千万把锋利小刀正在刺割他的心。
愤怒、仇恨,痛苦,已经快充爆了他!
他的亲生父亲被完颜亮杀害,他自己被迫净身,成了不男不女的阉人,而此刻他的亲生母亲,正躺在他的杀父仇人怀里,强颜欢笑,受尽屈辱,而且是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当着这么多人。
平生耻辱,还有比这更什么?
乌海低着头,紧紧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完颜亮醉眼迷离,瞅着眼前怀里几个美女,呵呵大笑道:“群臣尽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众位美女,随朕进舱去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左拥右抱,拥着那个中年美妇,在两个歌女左右搀扶下踉踉跄跄向船舱走去。
金国群臣一起离席,跪地磕头,齐声道:“恭送皇上!”
眼看完颜亮拥着美女进了船舱,金国群臣众将爬起身来,纷纷放声狂笑,追逐那些歌女舞姬,那些女子纷纷惊呼,四下奔逃,却怎逃得脱?
李通目睹此景,暗暗摇头,叹口气,举起面前酒樽,仰脖而尽。
第二日。
朝阳升起,斜铺江面,江水晃荡,龙舟轻摇。
完颜亮还在拥着三女酣睡。
李通站立船头,来回走动,显得心思重重,心绪不宁。
一群侍卫静静肃立船头,几个太监宫女守在舱外,全都静悄悄站立,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李通在船头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忍不住,轻轻走到舱外,低声道:“我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皇上,相烦哪位前去向皇上禀告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那几个太监宫女相互对视一眼,无人敢搭腔,一个太监小声道:“李大人,皇上正在睡觉,还未醒来,奴才等实在不敢打扰惊醒皇上,还望李大体谅,莫要为难奴才们……”
李通情知他所言是实,虽然心急火燎,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只见乌海领着两个小太监施施然走来。
李通心中一喜,急忙快步迎上,拱手道:“乌总管,李某有要紧事急于面见皇上,还望公公能给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乌海瞄了李通一眼,漫不经心拱手还礼,低声笑道:“李大人您太过客气了,我可担当不起。”
第223章 志得意满
李通陪笑道:“乌公公客气了,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您是皇上身边最得宠最亲近的心腹之人,李某今后还要仰仗乌公公在皇上跟前多多美言几句,李某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乌海满脸是笑,对李通的奉承之语似乎颇为受用,眯眼笑道:“李大人太客气了,您要见皇上,我们当奴才的给皇上通报一声,本就是份内之事,哪里还敢言谢?”
李通听他口气,似有通融帮忙之意,不由得心中一喜,正想说话,却见乌海面露为难之色,压低声音道:“不过实在不好意思,皇上龙睡未醒,咱们当奴才的可不敢贸然打扰,倘若惊了圣驾,龙颜震怒,谁人又担待得起?”
李通心中一沉,失望之情涌上心头,忧心之下,忍不住怒道:“军情紧急,国事要紧,你们这些狗奴才,全然不顾国家大事,哪里有半分为国尽忠、为主分忧之意?大金国坏就坏在你们这班奴才手中!”
乌海脸色一变,冷冷道:“李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话只怕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等到皇上醒了,奴才自会将李大人适才所言一字不漏禀报给皇上,皇上乃是千古圣君,自会分辨其中是非曲直。”
李通忧心如焚之下,一时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即后悔,又听到乌海这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可知道这班太监奴才嘴脸,最是喜欢多嘴多舌,挑拨是非,他说是将自己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禀报皇上,却一定会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李通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惶恐,皇上本来就为了自己力谏劝阻伐宋之举耿耿于怀,对自己颇为不满,大有见疑之意,乌海又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太监,如果他在皇上跟前给自己下套使坏,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通一念及此,急忙上前,弯腰躬身,陪笑道:“乌公公,在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言语不当,得罪了公公,还望您大人大量,千万莫跟李某一般计较。”
乌海瞟了李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