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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家主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拜入剑宗,荆沉玉就极少回来,但他的一切情况他作为父亲都了如指掌。
他曾对这个儿子寄托了全部期望,他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一直做得很好。
也只是“曾经”而已。
荆沉玉已经不再是剑君,甚至不打算再做九华剑宗门人,只为了他的心魔。
荆家主闭了闭眼,冷淡地说:“不必,你可以走了,你母亲问起,便说我都已见过。”
他说完就继续低头研究寒铁,仿佛那块铁比儿子重要多了。
荆沉玉停顿片刻,抬脚便走。
走出几步的时候,他突然又折了回来,般若不知何时握剑他手中,他一剑刺向轮椅上的荆家主,荆家主好像完全没发觉,还在低着头研究寒铁。
昭昭惊呆了,完全搞不懂荆沉玉这是要干什么。
弑父??疯了吗???
她顾不上再藏着,直接飞进去说:“住手,干什么呢!别乱来呀!”
荆沉玉讶然地看着她:“你怎会在此。”
昭昭没来得及解释,紧张地想去护住荆家主,却发现对方根本不需要。
强大到连昭昭都浑身发抖才勉强抗住的剑意,荆家主应付得还算从容,他一直在衣袖下的另一只手抬起,手上戴着白色的天蚕丝手套,哪怕空手接白刃,手指也不曾受伤。
微微侧头,荆家主望着满脸担忧和惊讶的昭昭,轻轻松开般若的剑刃,淡淡道:“你出去。”
昭昭:“……”
荆沉玉拉起她的手就走,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很清楚他对自己的厚望,他如今的选择大约辜负了对方的期待,他现在这个态度,在荆沉玉看来已经算好。
可能是母亲提前说过什么吧,父亲一向最听母亲的话。
昭昭被他拉着走,她那么敏锐,当然也感觉到荆家主对自己的不喜。
连看她一眼估计都心烦,所以才让她走。
她叹了口气,也没想赖在这里,就是想着,她和荆沉玉的亲事,大约没办法让对方父母全都高兴满意了。
也罢,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但这边还没走远,荆家主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只让她走,没让你走,你急什么。”
荆沉玉和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昭昭都停下了,还是被他拉着继续走。
“那个……”她开口,但被荆家主的话打断。
“荆沉玉,你若还想和她在荆家成亲,便立刻回到我面前。”
荆家主的话依然冷淡,冷淡里透着威胁。
荆沉玉的态度比他更冷漠:“不在这里成亲也没什么,天下之大,可以成亲的地方很多。”
昭昭:“……”
你们俩说话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不想做夹心饼干,俩人剑气挤兑她一个,真的很不爽啊!!
她扯扯手臂,荆沉玉感知到,发现自己的疏忽,蹙眉替她挡下剑气。
看得出来,他也没表现的那么不在意荆家主的态度,只是不希望她受委屈罢了。
荆家主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再次响起,去掉了一些威胁,只留下简单的两个字。
“上来。”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荆沉玉望向昭昭,昭昭点头,小声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说话,看上去很为难,脸色不太好。
昭昭笑了,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没事儿的,去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这个结果。”
她没介意荆家主的态度,不曾为此难过,荆沉玉心底松缓了一些。
他为昭昭设了结界,结界法术昭昭还用不太好,没时间学,他时刻记着这一点。
“不用吧?在这里没事的吧?”昭昭觉得这保护结界的层数太高,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这结界可太有用了。
荆沉玉才回到楼上,无尽的剑气便倾泻而下,剑刃相交的声音响起,昭昭往前几步,在结界边缘看到了楼上的情形。
荆沉玉手握般若,与坐在轮椅上身材单薄瘦削的荆家主对峙。
两人剑意接近,但显然荆沉玉更强,他一点都没手软,强大的威压让荆家主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连被结界保护的昭昭都有些呼吸不顺,心脏发疼。
幸好荆沉玉很快收起了剑,威压骤减,昭昭深呼吸了一下,听到他不带情绪道:“满意了吗。”
荆家主过了一会才说:“善。”
语气比之前好了许多。
……
所以这是在切磋?
拿命切磋?
荆沉玉全部的实力压过去,半步飞升的境界啊,荆家主看起来都快吐血了!
把亲爹打到吐血,亲爹好像还高兴了一些……
搞不懂你们荆家男人。
真的搞不懂。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次和荆家主面对面的时候; 对方虽然还是冷淡疏离,至少没再赶人。
他甚至朝昭昭点了一下头,透露出丝丝客气来。
荆夫人坐在他身边; 帮他端来一杯茶; 随后自己也坐下; 笑吟吟地饮茶。
对外,荆夫人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对内; 她却时常噙笑温温柔柔; 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如此看来,更觉得荆沉玉随了父亲。
昭昭不由想到自己肚子里这个。
她直觉是个女儿; 绝对错不了。
女儿的话,最后是像自己还是像他呢?
如果像他,幻想一下祖父父亲和女儿三个待在一起的画面,昭昭觉得地面可能都要结冰了。
即便修士寒暑不侵; 也脊背发冷; 手臂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下意识摸摸手臂,昭昭眼前一晃; 定睛去看,是荆沉玉替她倒了杯茶。
她抬手接过来; 余光瞥见荆家主皱了一下眉……啊,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觉得以荆沉玉的身份不该给她倒茶吗?这样想着,昭昭端起茶杯喝得美滋滋,一脸享受。
再觉得不该也倒了!
好喝,开心!
见昭昭一口喝完; 荆沉玉便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次昭昭喝得更高兴; 嘴角翘得很雀跃。
荆家主看了她一会,在昭昭以为他冷冰冰要生气的时候,突见他也执起桌上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荆夫人。
荆夫人一怔,惊讶道:“怎么了?”
荆家主冷淡地说:“喝茶。”
荆夫人半晌才接过来,奇怪地说:“怎么突然给我倒茶。”
他们夫妻俩之间,素来都是她照顾他比较多,只除了她生了重病昏迷不醒那段时间。
荆家主不能行走之后,荆夫人就更体贴去照顾丈夫,这还是对方头回给她倒茶。
她看了一眼望着这边的昭昭,瞥见对方手里那杯茶,渐渐有些回过味来。
她抿唇一笑,将茶喝了说:“不错,今年的茶没有往年那么甜。”
说起这个,昭昭还很新奇荆家这样的大家族,待客和自己喝的都是甜茶。
她以为他们会喝更有逼格的苦茶来着。
夸张点说,荆家这茶有点奶茶的味道,让她非常怀念。
“夫人喜欢甜茶吗?”
昭昭将茶杯递给荆沉玉,他很自觉地又给她倒上,倒的时候皱了一下眉,稍稍一顿,自空间换了偏大些的杯子,多给她倒了一些。
递给她的时候,他还低声道:“你若喜欢,以后日日煮给你喝。”
昭昭弯了眼睛,高高兴兴地点头:“好!”
她有点脸红,但心里很甜蜜,忍不住凑到他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谢谢,爱你。”
荆沉玉还记得“我爱你”三个字的意义,听她这样说不由恍惚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带起了笑意。
荆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样赧然青涩的笑,稀奇又欣慰。
“不是我爱喝甜茶,是夫君爱喝。”
她笑起来,想到荆家主的行为,学着昭昭那样把茶杯递过去。
荆家主立刻接过去,又给她倒了一杯。
做完这个,他又去看荆沉玉,父子俩对视一眼,荆沉玉从父亲眼中看出三个字:学到了。
……
心情有些微妙,荆沉玉望向别处。
他与父亲的眼神交集无人发现,母亲正和昭昭聊得开心。
“家主竟然喜欢甜茶?”昭昭有点意外,飞快地瞟了一眼荆家主,“我以为家主会和荆沉玉一样喜欢苦茶呢。”
“哪有,他自己喜欢甜茶,却非要玉儿从小喝苦茶,说这样有利于修行。”荆夫人皱起眉,似乎忆起了不高兴的事,嗔怪地睨了睨夫君。
于是荆家主冷淡地望向昭昭:“他有字,怎可直呼其名。”
昭昭:“……”叫名字咋了?咋回事啊家主,老婆生你气了就迁怒了呗?
“叫什么都可。”荆沉玉直接道,“与你无关。”
荆夫人:“就是,人家夫妻俩想叫什么都可以,你莫要管那么多,玉儿少时那么多年你管得还少吗?”
荆家主:“……”
他干脆闭上眼不说话了。
后面昭昭又和荆夫人聊了一会,夜色稍深时,这场会面宾主尽欢的结束。
昭昭拿了一本荆夫人给的花样图册,和荆沉玉一起回习剑阁。
“夫人让我从里面挑喜欢的。”她一边走一边翻,“是要绣在盖头和嫁衣上的。”
她抬头看他:“婚期定在下月初八,算起来不到半个月了,我现在挑花样,绣娘来得及绣吗?”
荆沉玉淡淡道:“修界绣娘也是修士,刺绣于他们是修行,他们自有章法。”
说得也是。
昭昭翻看着本子里的花样,图案本身都是凤凰,但设计得各有千秋,每一幅都很漂亮。
她开始还能看出哪个更好,后面就完全挑花眼了。
夜里,荆沉玉打坐修炼,她就在床上滚来滚去地选,脑子看得晕乎乎。
“不行了。”昭昭气馁,“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实在不知道哪个最好了,我选不出来!”
她滚到荆沉玉身边,他正入定,哪怕她在旁边哼哼唧唧吵吵闹闹,他依然平静稳定,丝毫不受影响。
他闭着眼,长睫并在一起,浓密而卷翘。
高挺的鼻,莹泽的唇,清冷的脸部线条,昭昭看得心痒痒,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脸。
他没什么反应,还在入定。
昭昭将图册扔到一边,爬起来坐到他身边,屏着呼吸轻抚他的脸。
真是好看的一张脸,线条高贵冷淡,摸起来却那样柔软,手指按下他的脸颊,啊,满满的胶原蛋白。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千多岁的人啊!
昭昭正想再摸摸别的地方,手就被抓住了,一直闭着眼的人睁开眸子,眼底一片清明,也不知是刚结束入定,还是早就回神了。
“呵呵。”昭昭尴尬地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但被他握得很紧。
她心跳极快地与他对视,他们离得很近,他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呼吸交织,他开口的声音在夜色里低沉而魅惑。
“别摸了。”
“……你松开手,我没想到再摸,现在是你拉着非要我摸。”
她这样说了,荆沉玉却并未松开,反而将她这样拉进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昭昭顺势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抚摸,恍惚觉得自己是一只猫。
“挑出喜欢的了吗。”他扫了一眼凌乱床榻上的图册。
昭昭恹恹道:“没有,哪个都好看,哪个也都不是最好看,选不出来。”
“如此。”他伸手捡起来,快速翻看了一下,托了托她的臀说,“先起来。”
昭昭红着脸起来,瞪他:“说话就行了,动什么手,我还能赖着你不起来吗?”
荆沉玉下了床榻整理衣裳,垂着眼说:“想碰,便碰了。”
昭昭:“……”太犯规了!神圣高贵的人垂眼说着涩情的话,太犯规了!
闷闷地转开视线看着别处,听到脚步声走到了书桌的位置,她再次望过去,跟着下床,好奇道:“要做什么呀?很晚了。”
修士本来就不需要睡觉,只是昭昭习惯每天睡一觉而已。
荆沉玉提了笔,打算自己研墨的时候,昭昭走了过来。
“不睡吗?”
“想看你做什么,睡不着。”她停在他身边。
荆沉玉:“那便替我研墨。”
他似乎要写什么?
昭昭听话地替他研墨,见他铺开洒金的上等宣纸,在研开的墨汁上施了什么法术,金红色的光落下,黑色的墨汁开始转变颜色,渐渐变成了一半红一半金。
昭昭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还有这种操作?这是什么法术,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