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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不甘心地闭眼,视线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身水蓝锦袍的剑灵。
仙剑般若竟然有了剑灵??
十几万年不曾有过生出灵智法器的修界竟然有了剑灵!
他很想再多看一眼,可再也没有一丝命息了。
“走吧。”
般若冷淡地说了一句,回到荆祗月手中,剑气安抚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荆祗月最后看了看修士灰飞烟灭的地方,心事重重地上路了。
等她到达公学的时候,刚好是公学正式入学的时间。
公学修建得巍峨庄严,高塔耸入云间,几乎看不到顶。
荆祗月几步上前,身上属于荆家主族的黑衣十分引人注目。
她本来排在最后,但众人都默契地给她让了路,习惯被家中优待的荆祗月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径直走到最前,将名帖放下,自报家门。
“南陵荆家荆祗月,前来公学报道。”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窃窃私语着——
“果然是剑君之女,看那气度修为我就猜到了。”
“小小年岁竟已到了玉成境,行事也如此稳重得体,有其父风范啊!”
“十六岁玉成境,比当年的剑君还要快,有个好爹真好,我也想做剑君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塞到君夫人肚子里?”
“得了吧你!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我现在给你一刀你赶紧去投胎,这样托生在君夫人肚子里的机会都比你这样胡思乱想来得大。”
任凭周围再说些什么,荆祗月表情也没丝毫变动。
这样冷若冰霜桀骜不驯,越发像她父亲了。
收下名帖的公学老师捻了捻须,吩咐身边弟子带她进去。
荆祗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跟着离开。
老师望着她的背影连连点头,显然非常满意这名弟子。
其他人艳羡地跟上来,挤着交出自己的名帖,抢着问:“先生,我们能和荆道友同一个学院吗?”
“荆小友是剑修,她的先生是剑君,你们也都是剑修吗?也要让剑君做你们老师吗?”蓄须的长者一边收拾名帖一边道,“先十六岁到玉成境再说吧,否则别想进剑君的天才班。”
众人沮丧叹息,这样的奇迹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啊,看来是没戏了。
…
公学是南陵荆家出资建造,处处古朴严谨,与南陵主宅的风格类似,有种微妙的亲切感。
荆祗月走在这里像走在自家道场,十分从容。
很快她就到了自己的客院,与引路弟子告别后,她走进房间,将般若放到了桌上。
“不知父亲到了没有。”她坐到椅子上,心里没谱儿,“我不告而别,父亲一定很不高兴。”
她低下头:“父亲不高兴的话,一定……”
“他没有生气。”身后响起剑灵的声音。
荆祗月回眸:“他也许不会生气,但肯定会不高兴。”
“你不想他不高兴?”
荆祗月猛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以前这些悄悄话和般若说起来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现在……对着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她噎了半晌才慢吞吞道:“父亲那样俊美,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我和母亲从来都不舍得让他不高兴。”
美人伤心虽然也很赏心悦目,却是她们母女俩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啊。
般若好像不太懂这种情绪,沉吟片刻弯下腰来。
它突然离得这么近,吓了荆祗月一跳。
“怎么了?”
般若慢慢说:“我好看吗?”
荆祗月没料到它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打量了它一下,公平公正道:“好看,很好看。”
比不上父亲的神圣纯洁高贵冷艳,却也别有一番精灵的异域美感,特别吸引她。
荆祗月眼神飘忽地转向一边:“问这个做什么?”
般若倾身靠近,寻着她的脸,不准她闪躲。
“你喜欢我的脸吗?”他认真地询问,语气里透着慎重,显然十分在意这个答案。
荆祗月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脸,又看了他一会才说:“……喜欢,到底为什么问这些?”
她口中的“喜欢”二字让般若勾起了嘴角。
幽蓝的眼眸定在她身上,他红唇开合,轻缓又清晰道:“既然我也好看,你喜欢我的脸,那么我现在很高兴,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因为主人的伤心而难过心疼了?”
荆祗月:“……”
“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你能不能别再想着主人了?他难过自有夫人相伴和心疼,不是非你不可。”
般若声音清寂而绵长——
“但我非你不可。”
荆祗月惊呆了,逐渐意识到什么:“般若,你……”
般若打断了她。
他一字字说:“我想做你的剑。”
荆祗月瞪大眼睛。
“想做你的灵。”
第124章 剑灵之爱3
荆祗月被般若的热情如火吓到了。
明明做剑的时候寒气肆意动不动就外放杀气; 怎么做了人这么……这么火热呢?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两个极端啊。
荆祗月盘膝坐着在上课,却完全无心听课; 脑子里乱七八糟塞满了般若。
今日上的是占卜课,授课的先生是天枢阁大司命曲春昼。
曲先生比较特别; 授课都会隔着一面帘子,也不会主动提问; 所以这门课通常来说是最容易开小差的。
荆祗月是个好学生,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小差; 实在是这几日被般若给磨得心力交瘁; 不然她绝对不会这样。
可很意外的; 平日里绝对不会主动提问; 主动和学生交流; 只管讲课的曲先生,突然就点了荆祗月的名字。
“荆小友在想什么,可是对我说的内容有什么不解之处。”
曲先生声音悦耳温和,有些迟疑在里面,说得很慢,但很有力量。
荆祗月猛地回神; 有点尴尬,她哪里会有不解之处,她是完全没认真听讲啊!
曲先生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答,慢慢说道:“是我讲的课太无趣了吗?也是,我的确有些无趣; 你若是不喜欢; 可以不必听。”
微风吹动帘子; 荆祗月透过纱帘缝隙看见了端坐在里面的曲先生。
他穿着绣星宿的绛紫色锦袍,金冠束发,面容英俊,干净得好像一张白纸。
真的很纯。
比她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姑娘还要纯的感觉。
荆祗月很不希望这张纯纯的脸上挂上伤感,立刻说道:“不是先生的课程无趣,是我近日没有休息好,方才有些走神。”
曲先生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如此,那便先回去歇息,不用非要来上课,身体更重要一些。”
“?”荆祗月愣在那,有些迷茫,还可以这样的吗?不算旷课吗?
曲先生保持着那慢悠悠的语调说:“你为何休息不好呢?可以去寻问心宗的先生看一看,不要对自己的身体马虎大意。”
荆祗月看看周围,大家也因为曲先生这样轻易让她去休息的态度感到惊讶,还有点羡慕嫉妒恨。要知道他们可是算学分的,修习不够学分就不能从公学结业离开。
她摸摸脸,低声说:“我想继续上课,不用去歇息……也没有很累。”
“还是去吧。”曲先生带着一种细微的惆怅说,“你若是哪里不好,你母亲定然会很担心。”
为什么曲先生提到母亲的时候顿了一下,一直慢悠悠的语调有了那么些紧张急促?
直到回了房内,荆祗月都没想太明白。
她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般若,般若直接道:“他喜欢夫人。”
“什么???”荆祗月猛地站起来,“曲先生??喜欢我娘?”
“是,他对夫人的感觉与我对你一样,我很早就体会到了。不过他没胆子说出来,主人还蒙在鼓里,我就不一样了。”
般若往前一步,弯腰和她对视。
“我要天天说日日说,直到你肯让我做你的剑为止。”
这“让我做你的剑”说得简直跟“让我做你的男人”一样。
荆祗月耳尖泛红,转开头说:“都怪你,搞得我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明天就是父亲的课了,他一定会来公学,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道歉。”
“不必道歉。”般若说,“我去同主人说,我不要跟着他了。”
“你……”
“主人对你的爱不比我少,只要你想要的,他一定都会满足。”般若肯定地说,“所以我说完之后若被他惩罚,你得来救我。”
“啊这。”荆祗月皱着眉,“非要这样吗?”
“你真的不想让我做你的剑吗?”般若逼近她,“你真的愿意和我分开吗?哪怕一刻钟。”
荆祗月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幽蓝色眸子。
这天下若说还有谁比父母了解她,那就只有般若了。
般若甚至可能比父母更了解她,因为只有他是从她幼时便形影不离不分昼夜地跟着她。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日日夜夜陪伴着,寸步不离地守候着。
这份感情潜移默化,若不提还不会发现,会错认为友情或者亲情,但一提起来,性质变了,就完全不一样了。
荆祗月看着他的眼睛,都不需要她直白回答,般若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突然靠近,唇与她的唇几乎只隔一线。
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荆祗月猛地站起来,一拍脑门:“糟了,明日晨起要交给独幽大师的文章我还一个字都没写!”
悯天宗独幽大师特地来公学开了一门佛学课,前几日留了作业,让他们交上一份当日课程的心得体验,那天独幽大师念了什么经来着?
好像是悯天宗的《父子经》?
具体含义是什么来着?完全忘记了啊。
坐在书桌前,荆祗月为难半晌,还是按照经文的名称来理解了。
《父子经》的话,那就写她父亲吧!
般若站在一边,因为那个没有得逞的亲吻,不加掩饰地释放冷意。
可惜他的对象不解风情,一直奋笔疾书,不给他半点眼神。
好,很好,般若赌气地想,那他也不告诉她父子经讲得根本不是父子,是当年坐化的佛圣与他的弟子在修界的事迹!她完全搞错了方向!
反正以独幽和尚那脾气,哪怕她写得偏题几万里他也不会生气斥责,顶多给个不及格。
就让她长点教训,以后再不敢冷落他。
但现实是,独幽并未给荆祗月不及格。
因为事务繁忙,交上来的文章是公学的另外一位佛修帮忙查阅的。
那佛修展开荆祗月的文章,看着标题上的一排打字,手狠狠一抖。
权衡良久,佛修一闭眼一咬牙,给了一个“上”的成绩。
文章发下来的时候,荆祗月看着那个“上”字很是满意。
般若很不理解为什么偏题也可以得上??
他忍不住潜入那佛修的客院偷听,正听到对方和独幽抱怨——
“您都不知道小僧有多为难,荆小友的文章完全偏题了,可她写了一篇《我的剑君父亲》,这让小僧如何敢给‘下’啊??啊???”
独幽轻轻的笑声传来,非常愉悦道:“……莫急,我能理解。”
般若:)行吧,我也理解了。
他当时只看见她在阐述父爱,还没看到标题和荆沉玉的名字。
挺好的,我的剑君父亲,的确无懈可击呢,这不拿高分什么拿高分?
谁敢给不及格?谁敢呢?这还不给个公学第一?
…
荆沉玉是下午到公学来的。
荆祗月怕的事情终于来了,连“上”成绩的文章都不能让她高兴。
她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地坐在一排学生中翘首期盼着自己的父亲,桌子下藏着般若。
般若本来不紧张,也被她的情绪传染得有些紧张。
很快,两人默契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是荆沉玉,他来了。
一人一剑瞬间全神戒备,视线紧盯着几案后。
那里风波微微一动,着白色道袍的仙君缓缓出现。
他衣衫繁复华丽,五官冰冷俊美,漆黑幽深的桃花眼扫过众人,眼神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倒吸气。
荆祗月崩了半天还是没崩住,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认罪了。
她错了。
对不起了我的老父亲。
般若恨铁不成钢地嗡鸣了一声,荆祗月只敢在心里叹气。
不是她怂,实在是父亲气场太强,他一出现,眼睛一看过来,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那种威慑都波及到神魂了,太吓人了啊!
荆祗月再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