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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太素宫,荆沉玉在闭关,太素宫正殿无人,华倾是宗主,修为也不低,进来不算麻烦。
他在大殿内传音给荆沉玉,没有回复,又绕到侧殿传音,依然没有回复。
他又绕到书房,依然没有回复。
叹了口气,华倾决定走人,走之前余光瞥见书桌上的玉简,上面似乎有“心魔”二字。
心魔?
突然想到剑君的异常反应,该不会他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吧?
如今突然闭死关,或许与此事有关?
华倾思忖片刻,走上前拿起玉简查看,上面果然是心魔的应对之法。
难不成是剑君迟到了一个境界的心魔劫终于要到了吗?
在一个镇魔渊结界松动的时候渡心魔劫,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啊。
华倾忧心忡忡地放下玉简离开,玉简因他放置匆忙而滑落到下一层,混到了另一堆玉简里。
……
灵府内不分昼夜,当荆沉玉终于停手的时候,已经是外面的深夜了。
昭昭累得直接大字形躺地上急促喘息,一动不动,纤薄的剑躺在手边,很安静。
这把剑名唤惊寒,是他初入道时用的剑,自他到了真丹境有了本命剑开始,就一直蒙尘未用。
今日拿出来给昭昭暂用,惊寒剑不曾反抗她,让人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是它对一个魔服从,不意外是这是他的心魔。
荆沉玉并不在意昭昭的精疲力竭,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反正达到了。
他抬脚便走,路过昭昭身边被抓住了衣摆。
昭昭满头是汗,发丝潮湿地黏在脸上,她气喘吁吁地望向荆沉玉,他俯视她,以这个角度,难免看见她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衣裳。
尤其是领口的地方,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再往下就要泄了春光。
荆沉玉拧眉,手持般若剑抵住昭昭的胸口,昭昭一怔,话憋回去,垂眼去看,荆沉玉用剑尖将她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一下。
“说。”
做完这些,他语气漠然无情地抛出一个字。
昭昭气得深呼吸,胸前起伏过高,险些被般若剑的剑尖划伤。
两人见此皆是一愣,荆沉玉本能地看了一眼昭昭身上属于女性独有的特征,立刻收剑,转开视线。
“……我这样累死累活地诚恳对待仙君,仙君能不能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昭昭用手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荆沉玉不悦道:“得寸进尺。”
“真不是什么大事。”昭昭爬起来,姿势不太雅观地半坐着说,“只是想要些书来看,你也不想我们俩天天大眼瞪小眼吧。”
若只是这个,确实没什么不可以满足的,她把看他的时间拿去看书,也免去他的不适。
荆沉玉没有口头答应,但昭昭就是知道他多半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书。书是什么内容都没关系,她只是想用来了解外界,虽然看过原书,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嘛。
荆沉玉也不出所料地带了些玉简回来,昭昭连声道谢后就抱着玉简缩到自己的小角落去了。
她兴奋地拿出一卷,顿时受到了打击。
完了,一个字都不认识。
比古代的繁体字都复杂,像符文一样,这是啥啊???
穿一回书,她成文盲了??
昭昭呆呆地看着玉简,片刻后,她拿着玉简回到荆沉玉身边,在他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坐到他身边,垂头丧气道:“我不认识字。”
荆沉玉:“……”
好丢脸。
余光瞥见荆沉玉难得表情鲜活了一次,却是对自己的一言难尽,昭昭觉得太丢人了。
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荆沉玉这种人面前丢人。
昭昭难堪地咬咬唇,算了,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勾践能卧薪尝胆,她昭昭也可以!
“那个……”昭昭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讨好地拉了两下,“能教我认字吗?”
荆沉玉作为九华剑宗的金字招牌,是时常会指点弟子的。
他这个人,其实也有点好为人师。
让他教人练剑,他若应了,一定倾囊相授。
虽然他还没正式收徒,但距离收首徒的日子也不远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拿识字这种事情来求教他。
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些。
荆沉玉立刻就要拒绝,他没兴趣教自己的心魔认字,太没必要,完全是浪费时间。
但昭昭看他好像不愿意,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皱着眉要把衣袖拉回来。
她无比屈辱但又隐忍地逼自己讨好他,压低声音道:“求求你了。”
坚持住昭昭!
挺住!
屈辱只是暂时的,为了明天一定要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
胜利属于有准备的人!
“我怎么都算是将死之人了,我都快灰飞烟灭了,这点小请求你不会都不接受吧?”
昭昭面色苍白,杏眼潮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不就是天大的委屈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放低姿态过,不过没关系,等她成事就让他付出代价!
荆沉玉将昭昭的所有表演尽收眼底,他是她唯一的观众。
他不曾迟疑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念了逐尘咒后,抬眸淡淡地睨着她。
“本君只教自己的弟子。”
面对她的低姿态,他丝毫不为所动,真是无愧于他的难搞。
可他没想到昭昭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她闻言欢天喜地道:“好的师尊,谢谢师尊!”
荆沉玉:“……”
她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耳朵有问题。
第11章 第十一章
荆沉玉修炼几百年,见过无数的人,遇过数不清的事,可没有一样像他的心魔这样,让他总会产生一种破灭感。
对人的认知的破灭感。
怎么有人……不是,哪怕是魔,也不该无耻到这种地步。
荆沉玉冷冰冰道:“不要叫本君师尊。”
拒绝的这么直白了,她应当识趣了吧。
可昭昭再次出乎了荆沉玉的预料。
她总是给他惊吓。
她先是一顿,片刻后再次笑得开心不已,若无其事道:“好啊,不叫师尊就不叫,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杏眼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万分得意地字正腔圆唤他:“爹!”
……
还不如叫师尊。
荆沉玉:“本君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起身便走,昭昭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他垂眸她抬眸,两人视线相交,都莫名愣了一下。
昭昭最先反应过来,盯着荆沉玉的棺材脸,一边说话一边轻抚着他有力的手臂,像只猫儿一样讨好人,却让被讨好的人手臂像有蚂蚁在爬,难受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很快甩开了她。
昭昭也没放在心上,长叹一声说:“别生气啊,这事儿其实是你的责任,谁知道你这样学识渊博一目十行的修炼天才,心魔会是个文盲呢?”
……
这逻辑听起来问题很大,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荆沉玉被昭昭掰活得一皱眉,昭昭盘膝在床上坐好,双手摊开很无赖道:“我是你的心魔,某种意义上和你是一体的,甚至说,我就是你。”
昭昭这一刻被吕秀才附体:“我没文化就是你没文化,我不识字就是你不识字,堂堂沉玉仙君,他不识字呀!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荆沉玉额头突突直跳,昭昭说他大概不会那么笨再被她刺激到,但现实是,他眼睛里的淡蓝色在漫延,这是神魂不稳在加重的痕迹。
当你特别厌烦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你又不能奈何她,至少暂时不能奈何的时候,那种郁结在心的感觉,真的让荆沉玉体会到了走火入魔的前奏。
广袖一挥,荆沉玉突然用了法术,昭昭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指着他唔唔说着什么,荆沉玉明明听不清,却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对了,她是他的心魔,若她强烈想表达什么,哪怕不说话他也能知道。
【理亏了就作弊不让人说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昭昭的指责压在心里,荆沉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走回来居高临下道:“认不认字看不看书,对你毫无意义。”
昭昭眨巴着眼。
“你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何必因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与本君纠缠。”
……
兄弟,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提醒别人,你就快死了。
昭昭瞪着他,脾气上来,恶狠狠地握着玉简唔唔道:“我偏要认字,我偏要看书!”
她拍拍自己手腕脉门,唔唔着:“你不应我,我就自杀,你这段时间忍我也白忍了!”
她是真的无赖。
怎么可以这样无赖。
一刻钟后。
昭昭坐在荆沉玉身边,认真地听他念:“極,栋也,从木亟声……”
昭昭打断他:“不用解释意思,意思我明白,你就告诉我念什么就行了。”
荆沉玉僵在那,被打断的感受很不好,他教人剑法的时候,弟子们都恨不得他多说几个字,全都求知若渴,昭昭这种态度,叫师长如何能受。
但……侧目看了看她急匆匆指着下一排的样子,荆沉玉紧抿薄唇,拧眉念了下一个字。
算了,反正他也想快点结束一切。
她不愿听字意,便不听好了。
外面天再次黑下来的时候,荆沉玉出来了。
他神识稍动,本想查看宗门情况,却头疼欲裂,立刻终止。
坐到蒲团上,荆沉玉化出一面水镜,看着波光粼粼中的自己,外貌来看,还是从前那般,不见分毫入魔之相,也没有任何痛苦之色。
可头疼愈演愈烈,让人无法忽略。
荆沉玉不禁想到灵府中的昭昭,他闭目去看,灵府内那心魔还在看玉简,看得很认真,墨黑的发用他的芙蓉玉簪随意绾着,有几缕垂落脸侧,被微风吹动,她眨了眨眼,随手撩开,露出雪白细腻的脸颊。
其实有个他每次见她都会分神的重点。
她脸颊两侧有梨涡,不论是狡猾的笑,恶意的笑,还是讨好的笑,都会露出那两个梨涡。
想到这里,荆沉玉的头更疼了,他立刻睁开眼,将昭昭的一切排除在外,不沾半分。
灵府里的昭昭第一时间察觉到这股视线消失,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不由轻哼一声。
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知到她和荆沉玉之间的联系。
看来她还真是心魔的属性,并不是穿书事故,意外到了他的灵府。
她能感知他的注视,或者说,她能感觉到他的在意,再或者说,是介意?
不管哪种,感觉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昭昭将手里玉简放到一边,这些玉简大多是介绍外界宗门和地界风光的,荆沉玉大概觉得没什么价值,但对她来说刚好得用。
她又翻起新的一卷,只看了一行就发现不太寻常。
和之前的内容完全不同,它应该之前被人看过,还没归到首卷,现在停留的这一卷正说到心魔,且是心魔会随着修者变强而变强,转弱而转弱。
昭昭猛地想起荆沉玉那次去而复返,还有他那时古怪的话。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她猛地站起,想到那股奇怪的力量,她没捕捉到,真是遗憾。
原来他在顾忌这个。
今天会走,会大意,大概也是因为她太烦了。
可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会给她看这玉简?
难不成是什么圈套?
昭昭不敢大意,将玉简混在那一堆当中,决定观察观察再下定论。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了意外。
荆沉玉次日才入灵府,一进来就发现往日都会跑来迎接的心魔不见踪影。
他以为她是又找地方琢磨坏主意去了,习惯性地闭目搜寻,发现她就在冰屋里,哪儿都没去。
只是她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连胸口的起伏都很微弱。
荆沉玉眨眼间到了冰屋内,俯身查看昭昭情况,果然,她气息微弱,体内魔气在流散,非常稀薄。
她剩下的这些魔气根本支撑不住他炼化,这比他预测的至少九九八十一天要早太多了,哪怕算上今日,这心魔也不过才被炼化了不足一月。
若她现在便转弱,继而消失,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会中断他的计划。
荆沉玉坐下来按住昭昭的脉门,出于求生欲,昭昭醒了过来,她也不觉得这里还会有别人,所以眼睛还没睁开时就反握住了他的手。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她声音嘶哑,毫无生气道,“昨天你走了没多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