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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卢得水一向就有这样的爱好,曾经还养了两个孪童。
因此,一见李玉便觉神魂颠倒,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说起来,李淳也不过第一次经手这样的事,很多戏班都会遇上这样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态。
李淳以前的弟子,包括现在的两个弟子王成与李玉,都曾经在客人家里留过宿。
李淳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李玉在一个月曾经出过事。
当时,还是像今天一样,有个富商让李玉去家里唱戏,当晚让李玉留宿。
第二天李玉被人送回戏班,连路都走不了,浑身都是伤。
李淳一开始以为是李玉抗拒而被对方毒打,一问,方才知道是那个富商是个变太,各种手段折磨李玉,令得他几次晕死过去。
几天后,李玉养好了伤,人却不见了。
他留下了一封信,说他对人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希望大家忘记他。
孙淳急得带人四处寻找,但却没有找到人。
结果过了两天,李玉却又回到了戏班,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刚回来便开始吊嗓子,练唱腔,令得孙淳惊喜不已。
之后登台,孙淳发现李玉有了微妙的变化,举手投足俨然成了一个女儿家,包括唱腔也是,听起来更加的柔和,糯软,就跟真正的女人一般。
对此,孙淳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只当李玉大病一场之后有了感悟与进步。
眼见孙淳有些犹豫,卢得水不由沉下脸道:“怎么,孙班主这是瞧不上鄙人的意思?还是说,瞧不上这一百两银子?
如果嫌少,你开个价,总之鄙人一定要李玉今晚留下来。”
“不不不,卢老爷请勿误会,事情是这样……”
李淳将李玉之前的遭遇简略讲了一下。
随后又道:“在下是怕他情绪不稳定,惹得卢老爷不高兴……”
闻言,卢得水不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理解。其实,孙班主不是怕李玉惹得鄙人不高兴,是怕李玉再一次想不开才对吧?”
“这……卢老爷明眼,毕竟,真要出了什么事,在下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放心,鄙人绝对不会亏了李玉,一定会好好对他。”
“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一说,李淳方才放下心来。
于是,又去找李玉细说了一番。
本来,他准备了一大通话想要好生劝慰一番,没想到李玉却很爽快地点头应承下来。
如此一来,孙淳很高兴,卢得水也很高兴。
等到孙淳带着戏班的人离开之后,卢得水便吩咐丫鬟烧了一锅水,侍候着李玉洗了澡,然后送到他的房间。
结果,却出了大事。
半夜时分,有下人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砰”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于是,便下意识跑到门前唤了几声,结果屋子里却没有回应。
下人感觉不大对劲,便强行将门撞开,结果还真的出事了……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卢得水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李玉则上吊自尽,但不知为何绳索断了,人掉了下来,下人在外听到的动静,正是他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卢得水一死,卢府上上下下顿时乱作一团。
不久后,府里的总管吩咐两个下人连夜赶到县衙报官,随后亲自带人前往戏班,将孙淳等人全部绑了起来,说是等官府前来发落。
天亮后,这桩奇案很快传开,引起了镇里百姓的一片轰动。
周羽听说之后,不由皱了皱眉。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桩奇案,对他来说,更是一桩奇案中的奇案。
毕竟,他心里知道李玉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身体与灵魂分属男女的两个人的结合体。
这案子,一定大有隐情。
卢得水与县令一向有利益交往,故而卢府的下人一报案,县令当即派人到镇子里来彻查真相。
按理说,这案子没啥好查的,凶案现场就在卢得水的房间,期间也没任何人进去过。
经过一番调查与询问之后,随同县衙捕头一同前来的一个捕快分析道:“捕头大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李玉与卢老爷发生了冲突,一怒之下杀死了卢老爷,之后畏罪自尽。”
结果,捕头却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我问过班主,是李玉答应留下来的,并没有表达不满……”
“万一他说谎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以李玉如此柔弱的身子,想要杀死卢老爷谈何容易?
就算是趁其不备,多少也会发出一点动静……”
“嗯,这一点的确有点奇怪,难不成卢老爷喝醉了?”
“先让仵作验完尸再说。”
过了一会,仵作验完了两具尸首,回来向捕头汇报结果。
“经查验,卢老爷是被重物敲击而亡,凶器乃是屋子里的铜烛台,致命伤位于头顶……”
“不过那李玉就有些奇怪了……”
听到这话,捕头一脸疑惑道:“怎么奇怪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他的尸体有些古怪,我从业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哪里奇怪?”
仵作想了想,回道:“很难讲,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上他应该死了很久才对,根本不像是昨晚才死的。
但又很奇怪,他的尸首又没有任何腐乱的迹象。
总之,单验尸首,的确是昨晚死的,但凭我多年的验尸经验与感觉,又像是死了许久的尸首……”
这么一说,把捕头也给说糊涂了。
……
第四十二章 商三官
随之,捕头突然想起孙淳所说的情况,便对仵作道:
“那个班主交待说,李玉大约在一个月前失踪了几天,还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对人生再无留恋……”
“哦?有这样的事?”
仵作颇有些惊讶。
这不与他的感觉对应上了么?
但是,他却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眼下里的情况。
李玉明明是昨晚上吊而死的,为什么他会感觉应该死了很久?
重要的是,真要是死了一个月的人,尸体早就开始腐烂,而他所查验的李玉的尸首,尚未完全僵硬。
这又令得仵作对他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正当二人疑惑不解时,卢得水的夫人带着管家走了过来,冲着捕头悲悲啼啼道:“捕头大人,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家老爷作主啊。”
捕头安慰道:“夫人请放心,县令大人一再叮嘱,务必要彻查此案,看看是否有人在幕后指使。”
“捕头大人,我家老爷的死一定与商家有关。”
“商家?”
一听此话,捕头不由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商家,不是商人家,而是一户姓商的人家。
商家的家主名叫商士禹,是个读书人,只是因为资质稍差,一直未能考中秀才。
但是,其为人热忱厚道,经常主动替乡亲们写信、写对联、起名字什么的,在乡里的口碑与声望一直很好。
“对,就是商家。他们家与我家老爷之间的恩恩怨怨想必捕头大人也很清楚。”
“嗯,知道一些。”
捕头点了点头。
“当年,乡里有人办喜事,请了我家老爷,那个商士禹也去了。
席间,商士禹喝多了,竟然毫不顾忌那么多人在场,公然出言讽刺我家老爷。
我家老爷气不过顶了他几句,说他那么能怎么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那商士禹羞怒之下,竟然拿起酒杯砸我家老爷,将我家老爷的额头砸出了血。
经众人纷纷相劝,我家老爷也大度,没与他计较。
哪知,酒席散后,商士禹依然骂骂咧咧。
随同老爷一同前去的家奴气愤不过,便上前与之理论,结果争吵起来,最后双方都动了手。
那商士禹虽然受了点伤,但下人出手也有分寸,是他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头摔破了,回到家便死了。
结果,商家儿女一口咬定是我家老爷指使下人报复,故意将其父殴打至死,跑到县衙前前后后闹了一年。
好在县令大老爷明察秋毫,还了我家老爷清白。
可是那商家却一直怀恨在心,扬言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报复我家老爷。
所以,我家老爷的死一定是他们找人下的黑手,希望捕头大人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
“嗯,夫人放心,我会去找商家的人问话,但是,现下里没有任何证据,凭白无故抓人怕是有点不妥。”
一听此话,卢夫人开始耍泼,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口沫飞溅:
“怎么不妥?明明就是商家的人干的,你凭什么不抓人?
是不是他们给你送银子了?你要多少银子,我们给你双倍。”
这要换作别人,捕头恐怕当即就暴走了。
怎么说他也是县衙的捕头,被一个妇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又不是什么官家夫人,不就是土财么?
只不过,捕头考虑到卢老爷刚死,而且卢老爷生前也孝敬了县衙不少银子,这才强行将怒气压了下来,冷冷道:“夫人,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希望夫人不要教在下要如何办案。”
“你……”
卢夫人还想发飚。
管家赶紧相劝:“夫人息怒,捕头大人说的在理,他也要先去摸摸底,免得打草惊蛇。
眼下里,还是先办老爷的身后事比较重要。”
管家是个聪明人,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县衙捕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老爷生前与县令大人有交往,但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正所谓人走茶凉,要是夫人再这么蛮横无礼,怕是会吃大亏。
另一边,周羽也在找人打听这桩奇案。
经过多番询问,对于此案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镇里的百姓对于卢得水的死,几乎没有人同情,甚至还有不少百姓为此而庆幸。
因为这个卢得水为人太蛮横了,仗着家大业大,家丁众多,经常欺负乡邻,霸占别人家的田产甚至是坟地。
乡亲们状告无门,因为卢得水与县衙的关系一向不错。
其府中的家丁也狐假虎威,欺男霸女,令得一众百姓苦不堪言。
这次,卢得水死得离奇,也有百姓猜疑与商家有关。
只不过,周羽所听来的与那卢夫人所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据百姓所说,商士禹为人正直,善良,而且不惧权贵,曾经数次为百姓出头,替百姓写状纸状告卢得水。
也因此而得罪了卢得水,卢得水曾经公然放话说,早晚有一天要整死商士禹。
那一次,乡里有个大户人家办喜事,商士禹应邀而去,卢得水也在场。
那个大户人家知道商士禹与卢得水之间有矛盾,想着乡里乡亲的,一片好心将二人安排在一桌,想当个和事佬。
结果,好心办了坏事。
商士禹是个读书人,本来是不想与卢得水计较的,但也不屑与之打招呼。
卢得水一开始还忍得住,几杯酒一下肚,听到同桌有两个人夸赞商士禹的文采,便忍不住出言挤兑,说商士禹既然文采那么好,为什么边个秀才都考不上?
商士禹回顶了一句,问卢得水到底认识几个字?
主人家赶紧相劝,结果卢得水却借着酒劲越说越来劲,还说商士禹是伪君子云云。
无缘无故被泼脏水,商士禹自然不依,当场便抖出卢得水的丑事,包括卢得水喜欢娈童一事也给讲了出来。
卢得水的这点特殊嗜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当面讲出来,自然就让卢得水感觉下不了台,不仅矢口否认,还大骂商士禹血口喷人。
这就是典型的双标,许他泼污水,不许别人泼,何况商士禹并非信口开河,说的乃是实话。
怪就怪他太过心直口快,同时也低了卢得水的无耻。
卢得水一怒之下,直接将手中的筷子扔向商士禹,而且还砸中了商士禹的脸。
虽说没伤到商士禹,但这样的动作却极具挑衅性,商士禹再能忍也忍不下去。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便抓起酒杯也砸了过去,结果正好砸中了卢得水的额头,砸破了皮,流了点血。
卢得水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此咽得下这口气?竟不顾身份冲向商士禹想要开打。
好在同桌之人赶紧拉住双方。
主人家见势不妙,只得悄声劝商士禹暂且回避一下,以免事情闹大。
商士禹也没有心情再喝酒了,气哼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