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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道:“没关系,我可以递申书,让光烨营帮忙清理一下。”
“光烨营很厉害么?”一个童声忽然传出来。
少女低头一看,见识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童,不自觉托了托眼镜,小孩子?
她奇怪道:“怎么会有小孩子在这里啊?”
小童身边随行之人不悦道:“无礼,这是大都督。”
“大都督?”
少女吓了一跳,大都督从阶位上来说,可是比苏芊还高一级,她手忙脚乱的放下东西,万福一礼,道:“秋苒见过大都督。”
杨珏道:“不必多礼。”他看着那些悬浮在天空之中的飞舟,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指着道:“那里,我可以上去看一看么?”
秋苒遗憾道:“恐怕不能。”
在看到杨珏露出失望之色后,她又狡黠一笑,道:“不过大都督若是以都府的名义慰抚光烨营的将士,那就另当别论咯,他们总不会拦着你上去,对吧?”
……
……
第两百二十章 距离
由于需要重新改造烽火台,所以光烨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会比较长,这也使得都护府和玄府上下能够从容安排诸多事宜。
“玄首,这是要求返回本土的弟子递交上来的申书,我已做过了筛选。”
张御从项淳手中接过一本名册,上面大概有三百来个名字,其中各地分府和本府的人都有,其中有五十人被圈画了出来。
只是玄府作为护持都护府的存在,不可能一次让这么多人离开,只能是分批前往,而且时间间隔不能太短。
项淳拟定的条件,一些年纪较大的,在修行上也无有什么潜力之人,可以第一批走,并且没什么要求,因为玄府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回来了。
而年轻弟子,允许你去本土增广见闻,但是必得在两年之内回返,这是写进文册中的,你不遵守,除非直接叛府,不然也不会有玄府再接纳你。
张御看下来后,他并没有去做什么改动,对于玄府内的情况,项淳比他更是熟悉,所以浏览一遍后,便提笔在上面勾准。
项淳收起名册,道:“玄首,都护府那里发来函书,那一位想见你一面。”
张御知道他说的是谁,道:“可以,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
项淳一拱手,就退出去了。
张御则是从旁拿过一封下面呈递上来的贴书翻看起来,这是范澜递交上来的,这里面说的是另行请派一些经验丰富的玄修去往本土玄府修业,好把六十年中缺失的功课补回来。
他也是认同这个看法的,并且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六十年过去,玄府之中法门肯定也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因为章印这东西本就是人总结开发出来的,是一代又一代前人经验的汇聚。
所以理论上说,玄修越多,道路也就越多,大道之章上所拥有的变化也同会因此而增加。而且本土“玄、浑”并立,并非只有一条路可选,这里面可以探讨的东西就更多了。
可惜的是,东廷玄府因为当年一战损失了太多东西,这六十年下来,玄法上面不但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还衰退了许多,若不是后来找回了章印,恐怕连六十年前的水准都达不到。
而东廷玄府若想要拉近与本土之间的差距,这件事也是势在必行的,也需要在出发之前尽快安排好。
在他看了几封贴书后,门外役从道:“玄首,都府的人到了。”
张御抬起头,对外言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大门一开,役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雅秋女神便大步自外走了进来,到了堂中站定后,就对座上行了一个天夏礼。
张御在座上还有一礼,道:“坐下说吧。”
雅秋女神站着没动,她姿态放的很低,微微躬身道:“张玄首,我这次想送杨璎去往内陆看一看,她的祖父生前最希望的事就自己的子嗣后代能回到天夏本土,只是那边毕竟不是都护府,我也无力保护她,若是有什么事,恳请玄首能稍加照拂。”
张御心下一思,道:“这件事我可以应下。”
雅秋女神感激一礼,道:“多谢了。”
张御道:“杨卫尉虽是你的后辈,但同样也是我的学生,只要不去做违背天夏律令之事,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所以你不必谢。”
雅秋女神道:“玄首身边有一只幼年豹猫?”
张御点了下头。
雅秋女神将一枚泛着灵光的宝石拿了出来,走上几步,放在案上,她道:“这枚东西,就算是我赠送给它的吧。”
张御看了一眼,不难察觉到里面蕴藏的一缕灵性与妙丹君十分相契,他对雅秋女神道:“多谢了,我收下了。”
雅秋女神再躬身行了一个天夏礼后,就退出去了。
张御伸手拿起宝石,将之收了起来。
在雅秋女神现身之后,一直有人奇怪,为什么她身为一名异神要投向天夏。
可他以为,不需要问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看看那些异神的下场,自然就明白了。
在将案上所有贴书看过后,他坐了一会儿,随后站了起来,通过事务堂的廊道,一直来到了位于启山之中的库藏内。
这里摆放了很多玄府近来收缴上来的神像古物。
这全是这一月内重建后的神尉军收缴上来的。
事实证明,神尉军这支力量若是运用好,对抗周围的灵性生物和异神根本不是问题。
他把玄玉拿起,放在一旁的石凹槽上,片刻之后,这些东西上面的金纹镇符便就逐渐消散,随后在此盘膝坐下,片刻之后,就有一缕缕的热量从某些古物神像之上向他传递过来。
在天夏本土他不知道是否能像过去一般收获到源能,所以他在离开之前,要尽可能的积蓄足够多的神元。
此刻另一边,苏芊在收到秋苒的申书后,就亲自带队,在安山附近游走了一圈,不过她并没有贸然深入密林,只是就近观察了一番。
而就在她准备回返飞舟的时候,却被赶来的霍治拦下了,后者明言,想向她讨教一番。
苏芊挑眉道:“你要想我挑战?”
霍治语声诚恳道:“苏校尉不要误会,我这次来并非是来挑战的,只是听说你们光烨营穿戴的也是神袍,所以只是想试试看,我与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
苏芊拒绝道:“我不会和你比的。”
霍治讶道:“为什么?”
苏芊道:“不为什么,军中禁制私斗,这军法在此,我身为校尉,一营之长,自不会带头违反。”
她双臂环抱,身后长发飘扬,“只是我这么说你肯定觉得不服气,霍副尉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是现在你的和我比,那将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战斗。”
霍治郑重问道:“是因为你比我多了一层外甲么?”
苏芊道:“不止这个原因,我对现在的你一清二楚,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身为一军主将,你应该懂得知己知彼这句话,如果在发起斗战之前你连你的对手的大致情形都不知晓,那所谓的战斗就是一场儿戏,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这种游戏。”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她的身外漂浮着一团如同星屑汇聚的人影,那是阿沫,是她的观察者,但是除她自己之外,没有人这个奇异生灵。
而通过阿沫的观察,现在霍治身上的许多的东西都是不知不觉暴露了出来,包括的灵性厚重程度,大致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力量,速度和反应程度处于哪个层次,大概会偏向于什么样的战斗方法,又有着什么样的缺点和破绽,她此刻都是一清二楚,甚至比起霍治本人还要了解他。
而有了这些,她哪怕不披上冲阳玄甲,只靠着身上这层神袍,也可以于一瞬间制服其人。
这并非是单纯实力上的压制,而是霍治从战斗理念到战斗方式、从察敌手段再到身上所披的袍甲,都落后她太多了,而且是全方面的落后。
正如她所言,两人真要斗战,对她而言那就是一场游戏。
霍治想了想,诚心请教道:“苏校尉是说熟悉我,而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校尉是有什么特殊的观察方法么?”
苏芊看他一眼,思索了一下,毕竟是天夏同袍,她还是决定多说几句,道:“霍副尉主,你反应不慢,不过你得到神袍还没多久,与你契合度不高,灵性力量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最重要的是,你依旧习惯用原本自身的感官去判断事物,还不曾学会运用灵性力量去观察你的对手。”
霍治深思了一下,当他想再度开口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苏芊声音居然从自己身侧传了出来,可其本人明明还站在自己的身前。
他不由一凛,在这一瞬间,他居然无法判断出对方真正身处的位置,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错觉。
“霍副尉主,在你还没有纠正这个习惯之前,你还不具备和我斗战的资格。”
霍治此刻发觉,那声音又来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在知晓了自己的错处在哪里后,他便立刻试着去改正,当即降低原本的感官,而运用灵性的力量去感知,可这一看下来,不由神情一凛。
他的面前,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山头,而苏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可其人声音却是依旧在四处回响着。
“霍副尉主,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是六十年的差距,希望你能尽早追上。”
霍治一抬头,见上方那一艘银色飞舟骤然一疾,就划空飞去了。
……
……
第两百二十一章 去留
张御从库藏出来后,回了自己位于学宫中的居处,他唤来妙丹君,逗弄了一会儿,就将那枚雅秋女神留下的宝石拿了出来,摆在了那里。
妙丹君一见这宝石,先是用爪子拨弄了一下,而后四肢伏卧下来,试着用鼻尖上去一碰,就见那宝石化作一缕微光,就与它身上七彩薄雾丝丝缕缕融合到了一处,
张御微微点头,他之前就已是看清楚了,这枚宝石之中,蕴藏的是豹猫的生存技巧。
幼年豹猫的捕猎和战斗技巧也是需要有父母来教授的,但是身为灵性生物,并不需要成年豹猫去教,只需要用灵性传递就能够知道这些东西,并在下来的成长和战斗的过程中逐渐消化和熟悉。
他再揉了一下妙丹君的脑袋,就离开了客堂,自己则是来到了天台之上。
桃定符正背对着他站在这里,悠然看着远方景物。
张御早知他来此,在长案之后坐下,拿着茶壶倒了两杯茶,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桃定符唉了一声,转身过来,道:“我也想去本土啊,可我在都护府又没身份,也不想再多等,自然要在师弟你这里讨一份文册了。”
现在东廷都护府的不少民众都要想随飞舟去到本土,可要做到这件事,那就需要一个能够证明自身身份的贴引,没有这份东西,光烨营就不会让你上飞舟。
而贴引都护府中目前只有四个人能批。
张御身为代玄首,自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都护府名义上的最高统领大都督杨珏、治署署公柳奉全,以及泰阳学宫的迟学监
不过大都督年纪太小,不管事,所以落到具体事务上,实际也就是张御和柳奉全、迟学监三人能批。
而凡是拥有超常力量的人,则都要经过张御的核查和允准,而且名额并不多。
好在都护府终归是和他本土建立联系,所以这一批走不成,也可以等下一批,随着两边往来越来越多,之后自然也不会现在这么严格了。
张御道:“师兄放心好了,我已是给你安排好了。”
桃定符一拱手,笑道:“那就多谢师弟了,不过有一位道友也想麻烦你一下。”
张御往一侧看去,见一阵黑火飘扬,英颛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不过他没有踏到平台之上,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漂浮在那里。
“张玄首,我需要一份贴书,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御思索了一下,道:“可以。”他又言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饮一杯吧。”
英颛看了看他,来到了平台之上,在案前坐了下来。
城西某处,余名扬回到了家中,尽管他现在有了职事,薪俸也是不少,不过他很念旧,所以也并没有搬离原来的居处,仍是住在这里。
到了屋里,他见中年汉子正坐在那里,喜道:“大兄,你回来了?”
中年汉子点点头,他问道:“名扬,我近日听闻不少人都是递送申书,想去天夏本土,你可是递上申书了么?”
余名扬回道:“还不曾。”过了一会儿,他吸了口气,抬头道:“大兄,我不准备去本土。”
中年汉子沉声道:“为什么?”
余名扬正容道:“都护府如今与本土恢复了联系,那必然不会再如以前一般守着一隅之地,在本土支援之下,一定会设法向密林深处探索,期间定有许多土著蛮人等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