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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猛然一动,脑海中那丝灵光突然又出现了,这一次,燕寄云捕捉住二望著白发老者。他惊异的道:“魔面佛是你?”老者点点头,苦笑道:“娃儿,这是老夫有生之年所做的一件,唯一不是出自自己所愿的事呢,”
黯然长叹一声。燕寄云道:“我早该想到是你才对,看来,他们真的是拾下了燕寄云了。”
愧疚的扫了燕寄云一眼,魔面佛沉声道:“娃儿,那倒也不见得,他们也许没有料到你真会驯服的把药服下去?”
心中掠过一丝亮光,燕寄云道:“前辈是说这药不会伤害我?”
没有直接回答燕寄云的话,魔面佛道:“燕娃儿,你听说过魔火回天丹之名吗?”
燕寄云摇摇头,道:“没说过。”
魔面佛道:“此丹普天之下只有三粒。据传说是昔年一个功高莫测的魔火道人所留下的,由于其人以功高无敌留名武林。故武林中人一直以为他留下的丹药必是奇珍异宝。竞相探寻,二十年前,此丹被昆仑山,昆仑子所得,但只服下一粒,便因魔火内焚,无法压制而送了命,昆仑子一死,魔火回天丹又落人长命鬼丐手中,长命鬼丐也因此送了命,这一粒,则不知落人谁手中,竟然送到我手中,叫我给你服下。”
苦笑了一阵,燕寄云道:“前辈能确定此丹就是魔火回天丹吗?”
魔面佛道:“老夫出道以济世为本意。药性也懂得些,送丹与我之人,虽然说此丹能助功延年,但却瞒不过老夫这双眼睛,老夫虽未见过魔火回天丹。但此丹的记述却曾见过,丹上这三棵白点,是任何制开药之人都无法伪造上去的。”
燕寄云淡漠的道:“既有两个先例摆在眼前,燕寄云服下此丹,又何能例外,燕某这条命既然操在前辈手中,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魔面佛凝重的道:“娃儿,老夫的想法却与你不同,此丹既称之为魔火回天丹。必属药性极强丹药,昆仑子与长命鬼丐具非童子之身,自身功力基础又不够浑厚,因此,服下此丹。无法导至于正途。反受魔火攻心之害,而你,却没有他们那些缺点。”
燕寄云道:“这只是猜测?”
魔面佛点点头,道:“确实全是猜测,不过。并非完全没有根据,火水之力无穷,若不擅导之於正途,有大用之物,亦将有大害,此丹就是如此,因此,无人敢服。”
燕寄云暗自一叹,道:“前辈仍要燕某一试吗?”
歉疚的轻叹一声,魔面佛道:“娃儿,这是你我目前唯一可走的一条路。”
燕寄云道:“也许该说是燕寄云唯一可走的一条路才是。”
魔面佛沉重的道:“娃儿,老夫并没有说错。确实是你我。
或许,你会奇怪老夫既然有魔面佛之号,何以借大年纪,尚且如此贪生,唉!老夫曾说过送那信物是老夫一生中唯一的一件错事。因为,那是本门的令符,先师留下的唯一令符,这是老夫不得不逼迫你而为私利的原因。”
暗自轻叹了一声,燕寄云道:“前辈把那药交过来吧!”
似乎没想到燕寄云会答应得如此乾脆。
魔面佛闻言除了有些意外的感觉之外,内心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惭愧与歉疚的感觉。
因此。他木木的站在那里,双目盯著燕寄云那张平静得异乎寻常的俊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淡淡的,燕寄云道:“前辈还在犹疑些什么?”
凝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魔面佛道:“娃儿,这药也许会要了你的命,”
冷漠的点点头。燕寄云道:“但你却必须那么做,对吗?”
魔面佛老脸红著,沉默了…阵,才道:“不错。老夫必须那么做。”
燕寄云冷静的道:“那你还等什么?”
魔面佛答非所问的道:“娃儿,你答应得太突然了。”
燕寄云道:“这样对尊驾而言,不是更省事吗?”
魔面砩沉重的道:“老夫倒希望你能抵抗。”
燕寄云冷淡的道:“减少些许内心的兼疚。”
极其缓慢的点了下头,魔面佛道:“正是那么说的?姓儿,事情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之嫌,但是,最低限度,在行动上,老夫会觉得自然些。”
燕寄云冷冷一笑,道:“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尊驾又何必多此一层不必要的顾虑呢?燕某若有那份自信自然会反抗,燕某若反抗不了,动手与否,又差到那里呢?”
魔面佛惊讶的望著燕寄云,的确,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人,竟会有如此成熟而却又近乎偏激的思想。
望著那张泰然自若而又冷漠非常的俊脸,魔面佛沉重的道:“姓儿,或许老夫没有资格说你的想法太过於偏激了,但是,事实上,世间有很多事,并不全如你想像中的那么刻板而无法变通的。”
冷漠的,燕寄云道:“这算是长者的教言?”
魔面佛沉声道:“但你并无意接受。”
笑笑,燕寄云道:“既然如此,前辈认为还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吗沉重的摇摇头,魔面佛道:“娃儿,事实现在,老夫今日所做所为,已失去了长者风范,老夫自知没有资格以长者的身份说什么,不过……”
打断魔面佛的话,燕寄云逍:“前辈不必再说叫什么,也不必再解释什么?每个人,命只有一条,燕寄云今天所能做的已全做了,用得著再说什么吗?”
话落一顿,道:“前辈把药拿过来吧!。”
迟疑了好一阵子,魔面佛终於长叹一声。道:“唉,也罢,娃儿,不管日後,你是否会伤在这颗药丹下,今天。老夫确实算得上是用强硬手段便把你的命借过来,日後。如果你仍活著,老夫将随时等著你上门来。”
话落大步向燕寄云走过来。
等魔面佛在面前站定之後,燕寄云才冰冷的道:“既有前例可查,也许尊驾用不著等了。”
诚恳的,魔面佛道:“老夫诚恳的祝你服後无恙,此心唯天可表。”
淡漠的笑笑,燕寄云道:“燕某也许该说心领如同身受了。”
燕寄云的冷言冷语、魔面佛完全逆来顺受了。他觉得,燕寄云这么做,没有半点过份之处,不是吗?一个人,只有一条命啊!
而现在,他就要凭自己的武功。强迫他将自己的命拿出来做实验。
望著燕寄云,魔面佛沉声道:“娃儿,在你服此药之前,老夫要先替你将内伤疗治好,”
仍然是那么冷冰冰的,燕寄云道:“有此必要吗?”
凝重而坚定的,魔面佛道:“娃儿,不管你怎么说,老夫却要那么做。
“求一己之安心?”
魔面佛沉声道:“随便你怎么说!”
看看魔面佛坚定的脸色。燕寄云没有再开口,就地坐下来。
绕到燕寄云身後,魔面佛也盘膝坐了下来,把药放在身前灰袍下摆上,双手按在燕寄云背上了。
魔面佛双掌才抵在燕寄云背上,燕奇云突然开口道:“也许该让我先服下那丹药才是。”
魔面佛一怔,道:“为什么?”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为了尊驾自身的安全设想啊!”
想了想。魔面佛凝重的道:“你功力一复,老夫或许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不过。那倒也是解决问题的另一条路,娃儿,凝气运功:老夫助你一臂之力。”话落闭目凝气,真力透过双掌心,开始注人燕寄云体内。
眼皮眨动了一阵。燕寄云睁开双目,贴在他背上的那双手。也在此时移开了。
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彼此之间、就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子。魔面佛才道:“娃儿,你有什么打算!”
冷漠的,燕寄云道通:“拿来吧!”
魔面佛道:“现在你有能力反抗了,”
依旧背对著魔面佛:燕寄云冰冷的道:“但方才却没有。”
魔面佛道:“现在与方才不同。”
燕寄云冷冷的道:“但燕某却是由方才活到现在的。”
沉重的叹息一声,魔面佛道:“娃儿,你在讲江湖道义?”
冷冷的,燕寄云道:“也许燕寄云是为了不想欠你这种人点什么,你我没有什么可以再谈的了,拿来吧!”
魔面佛没有再开口,沉默了一阵,一颗血红色,龙目大小的药丸从燕寄云头下掠过,落在他盘坐著的腿上。
几乎想都没有想,燕寄云抬起腿上的药丸,张口吞了下去,除了喉头觉得有些火辣辣的如同火烤的感觉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他站起来,头也没回。燕寄云大步向岭下走去。
“娃儿,等一下!”
站住脚,燕寄云冷冷的道:“尊驾担心燕某没有吞服?”
魔面佛慎重的道:“老夫相信你已经服下去了,原先。在你服药之前,老夫已经说过,服此药。如无大害,必有大利。老夫能想到这一点,他们也必能做适当的预防。这黄山之上,老夫相信他们必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以做万一的打算,而你服下此药,如果无害。在收其利之前,功力必将因真气澎湃如潮,难以导之人正途而降低,这将是最危险的一段时期,因此,老夫已替你找好一个护法之人。”
燕寄云冷冷的道:“尊驾也许说是收尸之人,更恰当些。”
魔面佛沉重的道:“老夫不敢肯定说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个人你却必须去找他,老夫这里有她师傅的一封信。”
头也没回,燕寄云大步向前走去,魔面佛沉声道:“站住!”
猛然站住了脚,燕寄云冰冷的道:“尊驾真想以前辈的身份呼喝燕寄云吗?”
话落倏然转过身来,盯著那张冷如寒霜的俊脸。魔面佛沉声道:“老夫说过。今日所为。已失长者风范。自然不会以长者自居,不过。这封信,是出自飞凤之手。你却必须带去给白燕玲。”
冷冷的笑笑,燕寄云道:“尊驾知道燕某与飞凤门是什么关系吗?”
魔面佛沉声道:“江湖中人,只知潜龙、飞凤不合,年年较技,却无人知道他们是一对真心相恋的恋人,直到潜龙长逝之後,飞凤才知道所争者原无意义,她。也许算得上是你的长辈吧?”
怔立了半天,燕寄云脑海中一直响著师傅在世时所一在叮咛的话。
“宁可败给飞凤门的人,不可伤害他们,”
现在,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走到燕寄云面前,魔面佛把手中的信递到燕寄云面前道:“把这个交给白燕玲,她会知道怎么做!”
伸手接过信来,燕寄云沉重的道:“是你求飞凤写的?”
魔面佛点点头道:“可以那么说,不过,老夫没有告诉她要给你服那颗药,只说你将有大难需要她协助。”
把信揣人怀中,燕寄云转身欲去。
魔面佛见状忍不住开口道:“娃儿你一定得拿给她。”
这次没有停下来,燕寄云只是道:“你担心的话,何不跟下来看看?”
魔面佛闻肓大急。脱口道:“老夫如果能抽得出时间来,也不会委托别人看护你了。”
这时,燕寄云的背影已走出七八尺远,只听他冷漠的道:“燕某活著对尊驾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话落双姑——点地面,凌空向岭下飞射出去。只闪了两闪,便消失於枫林中。
向前追赶了几步,又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来,魔面佛沉重的道:“这封信也许不该交给他,他不是那种肯求於人的人。唉,但愿上仓慈悲,莫使老夫陷害了他。
话落怀著一颗沉重的心,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偏西的夏日强光,照著一行行、一一块块,火红色。嵯峨、磷绚的高崖岩石,裂缝长出的近似枯萎的野草及细搦得如手指般的矮小灌木。
乾得看起来没有一点水份的叶子,看起来,丝毫没有夏季的莆葱苍翠气息,没有鸟禽,没有走兽,甚至,连只小小的炸蜢也难得见到,这里,就是接天崖,就坐在那块面临身边百丈绝壁的大石头上,他,燕寄云已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开头,一坐下来,他就把全部心思集中在自己身上,探测著服下那颗魔火回天丹之後有没有什么异样感觉,但却一点也没试出来,而後,他开始向四周张望,找寻那约他的来的女子,但却什么也没看到。
现在,他既不探测自身的感觉,也不找寻了。只考虑著,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慢慢的站起身来,燕寄云打算离开了,就在这时,对面那块有半个人高的石尖上,神兵天降般的飘落下一圆红影,人,不过才站定,那带有傲气的悦耳娇声便在燕寄丢耳边响起来了。
“嗨!燕寄云,你可真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