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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涂山悠悠叹了一口气。
秦然不再理她，继续计算自己的阵法构造。
涂山悠悠在身后看着，她记忆力很好，那每一个基础阵纹她都认识，但是……那些复杂的组合结构，组合方式，可能产生的效果，她稍微计算一下，就觉得头昏。
好一会，她忽然问道：“我很好奇，你年纪这么小，是怎么在精通炼丹的同时，还对阵法有这么高的造诣。”
“这个啊……”秦然停笔，视线从纸上抬起来，看向湖面，看向丹峰外的雾气，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回答道，“因为我是一个理科生。”
“理科生？”涂山悠悠不解。
“我数学和物理学得极好，生物和化学也可称一声尚可……”秦然喃喃说道，
“而阵法之道，可以用数学和物理来计算；炼丹之道，可以用生物和化学来研究。与其说我是在精通炼丹的同时懂一点阵法，不如说我是在精通阵法的同时懂一点炼丹。
他回头看涂山悠悠，笑起来，“可惜我师傅非要教我炼丹，不然我现在应该是一个阵法大家……可以开宗立派那种。”
“数学，物理，生物，化学……”涂山悠悠听不懂是些什么东西，但是她记起月圆之月那次秦然说的话，“是不是你那天说的什么《概率论》之类的东西？”
“对！”秦然点头，“概率论，就是数学的一个小分支。如果你学会了概率论，那么毫不客气的讲，天下阵法你就懂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给你时间，你就可以布下任何阵法，也可以破解任何阵法。”
涂山悠悠听得精神一振，忙问：“真的？”
“真的……”秦然回道。
不过是排列组合加穷举法罢了。就算有三千个基础阵纹，有能把电脑撑爆的无穷变化，但确实是可以一一列举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了亿点点，说不得这个宇宙都重启了，也还没有举完。
“请你教我！”涂山悠悠端端正正的作了一揖，像学生请教老师一样，十分郑重。
秦然看着她，一时之间忽视了她的美貌。狐狸精？九尾狐？竟如此好学？如此尊师重道？
要知道，龙七七那货学了他的科研炼丹法，到现在也没对他恭敬以待。
“只要你愿意学……我会教你。”他回身过去，看着那边翻腾的烟雾，说道，“只是很难。”
那些理科知识，所谓生物化学物理数学，他前世学了二十几年，今世重新整理了二十几年。
当然，这也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知识，是他前世那个世界，整个人类文明，最璀璨的明星们，花了几千年才得出来的。
可以说，这就是那个文明最精华的知识。
他愿意在这个世界将他知道的知识传播出去，让这个修仙世界的人们知道科学。
但是，何其艰难？
说得严重一点，是两个文明的碰撞，说得轻巧一点，他是一个文明的火种……
而涂山悠悠闻言，不知道其中具体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在为秦然这种无私大度而感动。
在这个敝帚自珍的世界，修士们无不把自己的功法秘法藏得更严实一些，生怕别人知道了自己功法的强弱，从而找到方法对付自己。
她未曾想过还有秦然这样的人。
她更有些敬重。
“秦先生！”她再行一礼，其实她愿称一声老师。
“那么，我们从最基础的，阿拉伯数字开始学起……”秦然换了一张纸，为涂山悠悠写下十个阿拉伯数字。
有人说科学和玄学是两条对立的路，甚至用科学世界和玄学世界来区分，但说这话的人一个是个民科生……
科学从不与任何东西对立，如果有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那一定是科学发展得不够。
科学囊括一切，包括修仙……
科学修仙，有何不可？
或许传说中的大道，就是发展到了极致的科学。
第165章 丹峰的信物
“师……傅？！”
秦然正在这边教着数学，那边忽然有一个从兴奋到惊疑的叫喊声传来，这声音很熟悉，教秦然不自觉的心虚。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李诗音从河对岸飞过来，飞到这边湖堤草地上。她手里拿着倾星剑，惊疑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眯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涂山悠悠。
“嗯？靠得这么近？”秦然这才回省他和涂山悠悠之间的距离。
嗯，是真的，他到这会才发现他和涂山悠悠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女子身躯的柔软，能闻到她唇齿之间的芳香。
“诗音……”看着李诗音浑身的杀气，他强行淡定，解释道，“我是在学习阵法。”
他说完都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是吗？”李诗音心里酸溜溜的横竖不是滋味，她很想凶一点，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但是很遗憾，她发现自己只是个徒弟而已。
“那师傅……”她把倾星剑噌的一声拔出来，使剑气附上，与秦然道，“我来教你剑法吧！”
傻徒弟可爱的脸蛋阴沉着，浑身都是杀气，秦然哪敢去学剑法？
“为师不学剑法。”他推辞道。
又急忙摸出一本书，递给涂山悠悠，说道：“这是一些跟阵法有关的物理小知识，你拿去自己看。
“而数学是一门工具性学科，需要常做题常试验，今天已经教了你不少，你自己回去多复习。
“……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来找我了。”
涂山悠悠接过书，看了看秦然，又看了看那边杀气腾腾的李诗音，有些疑惑，问道：“你们不是师徒吗？”
“对啊，我们是师徒。”秦然赶忙点头。
“那……”涂山悠悠的狐狸精本能告诉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师徒。
秦然打断涂山悠悠要说的奇怪的话，道：“学阵法你就好好学阵法，不要想着研究人类的社会结构，很复杂的，你一个妖怪搞不清楚。”
“是吗？”涂山悠悠疑惑，这跟人类社会结构有什么关系？
但人类社会确实比妖兽社会复杂，她也不好说什么。
“是的！”秦然点头，“你赶紧下去复习今天教你的，别搞忘记了。”
“好的，秦先生。”涂山悠悠心里纵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很听秦然的话，她躬身行一礼后离去，回她的狐狸洞了。
涂山悠悠离去了，李诗音才嘟着脸走过来，一屁股坐到秦然边上的草地上，倾星剑也不收回去，就放在边上，她和秦然中间。
李诗音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她和秦然明明只是师徒而已。但她就是见不得师傅跟其他女人待在一起，特别还是一个容颜绝世的狐狸精。
她感觉自己在害怕，害怕师傅被别人抢走……可是，她又什么也做不了。她很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李诗音嘟着脸，英气的眉梢蹙起来，带了几分小女生的气怨。她偷偷去看秦然，看到他正认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师傅真好看……”她想，师傅又聪明又有学识，比话本中的书生好一万倍……不，她想到什么，又摇头，“师傅笨死了。”
她看了一会秦然清秀而认真的脸，在秦然即将转过来时，气呼呼的转头，看向湖面。
“喜欢这个吗？”秦然出声问道。
嗯，这是在问她。
“什么？”她反问，没好意思去看。
看着傻徒弟羞涩的样子，秦然把纸递到她面前，给她看纸上画的东西。
“这是你的信物，以后你可以用这个出入丹峰。”他说道。
李诗音的眉稍恢复了，但还嘟着脸，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大眼睛里面漆黑的眼珠斜过去看秦然递过来的纸。白净的纸上画了一把胖胖的剑，剑柄上栓了绳，像玉佩一样。
她可太喜欢这胖胖的可爱的剑了，大眼睛里都是喜色。她看一眼画，又去看秦然，看见秦然眼眸明亮，又觉得羞涩。
“师傅明明是喜欢我的。”她想，眼睛骗不了人，那双眼睛里对她都是在意，但这么一想，她更觉得害羞。
李诗音嘟着脸，红着脸，装作不在意的转过头去看湖，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在自己脚上的鞋子上捏来捏去。
“这是给我的？”她问道。
“对，这是专门给你设计的。”傻徒弟那少女的娇羞实在太可爱，秦然看得脸上止不住笑意，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笑着说道，“明天我就做出来，你以后佩戴着它，可以像以前一样出去玩了。”
李诗音很高兴，又问道：“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追风他们也有……”秦然道。
李诗音顿时很失望，脸儿又嘟了起来。
“你看……”秦然把纸翻过一页，递给李诗音看，说道，“追风的牌子是这样。”
李诗音转头去看，纸上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卡通小白虎，李诗音不知道什么是卡通画风，但她感觉很可爱，也认出那就是追风。
“追风哪有那么可爱？”她撇嘴道。
“人家天天陪你练剑，还不可爱？”秦然道。
李诗音想到她这几天对全力一剑有些新的体悟，追风经常因为接不住她的剑气而受伤，虽然那家伙因为身体好和师傅的丹药，没有影响到他到处皮……
“他不讨人厌的时候，确实很可爱。”她便点头。
她说着，想到她和追风都有了，那么七七和狐狸精呢？
“她们的呢？”她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秦然便给李诗音看龙七七和涂山悠悠的信物，跟追风的差不多，都是可爱的卡通画风，不过一个盘起来的胖胖的蛇，一个是有五条尾巴的白色狐狸。
“嗯，只有自己的最特殊，是一把剑。”李诗音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又开心起来，“看来在师傅心里，狐狸精跟追风和七七差不多。”
李诗音的眉梢翘起来，嘴角有了笑意。
傻徒弟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秦然一看就知道这次危机过去了……单纯的徒弟被腹黑的师傅轻轻松松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收了纸笔，闲聊一般向李诗音问道：“你最近那么勤快的练剑是为了什么？”
李诗音不想告诉师傅自己跟别人约架了，她大眼珠子飘忽着，回道：“就……认真修行啊！”
这一看就在撒谎，秦然追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
“哪有！”李诗音顿时有些慌，小脑袋瓜飞速转动，要想个理由来。
幸好在这时……
“爸……嗷……嗷呜！”一声透露着傻气的虎啸从烟雾外传来，“爸爸，追风，开门！”
是追风那个傻孩子又在叫门了。
“唉！”秦然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接追风。
第166章 这才是修行界
秦然施展了术法，从追风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一个通道。雾气从里向外分开，他随口问道：“今天回来这么早？”
一般来说，这笨虎出门玩，不玩到肚子饿是不会回来的。
“嗷……”追风在那头应一句。
雾气分开，露出追风的身形，秦然看过去，这才发现在他背上，还趴着一个身穿素色长裙的少女。
“好你个追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跟着他过来的李诗音便先开口了，指着追风骂道，“一天天不学好，这就学会强抢民女了是吧？！”
秦然斜视她一眼，提醒道：“你有没有发现那女的很眼熟？”
“抢的还是熟人？！”李诗音更生气了。
秦然只得无奈道：“那是田文锦！”
“啊？”李诗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向追风背上的少女仔细看去，“文锦？”
“文锦怎么了？”追风脚步轻盈的跑过来，她出声问道，“你把文锦怎么了？”
“没有啊……”追风虎声虎气的回道，“她就是这样。”
（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她本来就是这样。）
“你没动她她会变成这样？”李诗音母亲式责怪。
她从追风背上把田文锦扶下来，然后惊奇的发现，田文锦还是清醒着的。虽然田文锦一脸的生无可恋，但她身上没有受什么伤，也确实没有睡过去或是昏迷什么都。
“我没有对她！”追风急了，大声辩解道。
（我没有对她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没有你没有，我知道……”秦然赶忙上去摸他的猫猫头，安慰道。
这傻孩子虽然学会了说话，但一方面是年纪小，另一方面是种族不对，唇舌结构不一样，他说话时的语气总是含糊不清，也总是词不达意，说不清楚。
也只有秦然能完全听懂他的话，和他无障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