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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时候,流官就代表着这人没什么大背景。郑县令出身贫寒,确实是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他一直交好当地乡绅官员,为的就是好做官。
老好人郑,就是郑县令在这里的风评。他的老好人,也决定了他做事不敢越界,做事畏首畏尾,如果又没有一些手段,他必定是一个庸官。
黄梅县境内出现野神淫祀,其实和他不作为也是有关系的。
张巍拜见了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县令,他的头发斑白,时光打磨了他的锐气,蹉跎贯穿他的人生。
虽然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平和,但是张巍更觉得这种平和是一种迟暮的表现。
和郑县令聊了一下,他对政务谈不上上心,蒲家村的人,多是留下案底,然后让家人交钱赎人,如果没钱的,就服役抵债。这种盲目从贼的村夫,虽然有些可恶,但是也不能太苛求。
毕竟就要春耕了,如果太苛求,抽走了家中劳动力,会影响他们一年的生活。甚至有的家庭真的就家破人亡了。
张巍也认同的点点头,临走之前,张巍送了县令一枚半青半黄的梅果,郑县令虽然不是修行之人,但是这果子吃了也能延年益寿,滋养身体的。
告辞离开县衙,张巍才走出大门,就看见二黑在门口等着他。二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老爷怕你不知道路,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
张巍笑笑,他确实是不懂得路。两人走在黄梅县古旧的街道上,四周是低矮的平房,街道也很窄。梅树倒是房前屋后都有,元宵才过去没几天,屋子上还挂着红纸窗花,还残留着节日的喜庆。
张巍的外祖父一家还没有分家,家中除了外祖一家,还有两个舅舅。母亲周婉是最小的女儿。
外祖家中靠经营梅酒为生,自酿自销,日子也算小康。
当年父亲迎娶母亲的时候,送了不少钱财彩礼,外祖一家拿着这些钱财在城外购买了一片梅林,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原材料问题,家中的日子也更加好过了。
不多时,二黑就带着张巍到了一处院子。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从外观上看,这院子是扩建过的。
门口站着一个小厮,他看见张二黑带着张巍来的时候,他立刻迎了上来笑道:“可是巍少爷?我叫来福,是周家的下人。”
这人看着年纪和张巍相仿,张巍笑着说:“我就是张巍,我父亲可在里面?”
这小厮连忙说:“在里面,在里面!我引您进去。”
进入大门,穿过天井,来到客厅。张父正在和一个老叟说话,老叟身边坐着两个中年人,想来这老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两个中年人就是自己的舅舅了。
张巍进去,对着老人就拜道:“外孙张巍,见过外公,见过两位舅舅。”
老人一看张巍,立刻笑着站起来说:“好好好!乖孙过来让我看看。”
两个舅舅也跟着陪着笑脸。
周家小家小户,纵然以前的张家连小家小户都算不上,但是现在的张家却是巨富,而张巍更是秀才廪生,家道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作为外祖一家,自然是陪着笑脸的。
张巍前进几步,让老人家看得清楚一些。外公头发已经花白,身材不高,却极有精神。他打量了一下张巍,拍了拍张巍的肩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包说:“来来来,这是外公的一点心意。”
张巍赶紧接过红包,再次拜谢:“多谢外公。”
一番客套之后,张巍就坐在张父身边,开始听他们闲谈。
掐指一算,张父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周婉的娘家人。以前周婉还在世的时候,两家还多有走动。不是周婉带着张巍去娘家,就是娘家的舅舅来张家走动。
但是周婉一死,双方的联系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来往。亲情有时候如铁一般坚硬,但是有的时候,又如风一样消逝。
直至今天张父登门拜访,这段亲情才算是捡起来了。
这一整天外公都很兴奋,他聊了很多。张父将周婉被封为‘淑华夫人’的事情也告诉了周家,这让周家人更加兴奋了。
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荣辱归夫家。但是周婉这被封为阴神,也让周家人心有荣焉,而且毕竟是自己家女儿,难道就不会在阴间保佑自己吗?
聊到了晚上,周家请了县中酒楼的厨子,在家里好好的整治一桌饭菜。在饭桌上,张巍也见到了全部的外公家人。
外婆早就死了,两个舅舅各自娶亲,但是他们都没有儿子,而是各有一个女儿。外公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心中也为这事发愁,以后他百年了,谁来继承这份家业啊。
张巍的两个表姐还没有嫁出去,那是因为周家只想招婿入赘,招婿入赘,还能延续家族香火,要是女儿都嫁出去了,那周家就真的绝后了。
两个姐姐长得都很好看,性格也是落落大方,这样的女子是不愁嫁的,只是被招婿入赘的事情给耽误。现在好男儿谁愿意入赘呢?那些愿意入赘的歪瓜裂枣,也不是周家想要的。
第119章 交代
夜晚,张巍让大黑二黑守住房门,自己点上定神香,然后用出神香勾出神魂。在自家天兵的带领下,去拜访黄梅县的城隍。
承了人家的情,就要去拜访人家,这是礼貌。
在天兵的护卫下,张巍来到县城隍门口。不多时,身穿红色官袍的城隍就迎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官面上的客套,这黄梅县城隍对张巍多有巴结,还专门设宴款待张巍。
阴间的酒局张巍还是第一次吃。黄梅县城隍拿出几坛老酒说:“我们黄梅县别的不多,这积年的黄梅酒倒是不少。这些老酒随着时间的流逝,少了几分辛辣,多了几分醇香。”
他给张巍倒上琥珀色的黄梅酒,让张巍平常。
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张巍这人就很喜欢喝酒。穿越来之后,可能是原身的影响,这喝酒的性子就淡了。但是今天这酒一上桌,张巍忽然觉得自己的酒虫又被勾了起来。
这陈年的黄梅酒果然少了几分辛辣,多了几分黄梅的酸甜果香,随着酒液倒出来的梅子表面皱巴巴的宛如果核,喝上一口梅酒,唇齿留香,芬芳久远。
“好酒!”张巍不由得说道。这城隍笑道:“这就是做阴官的好处。黄梅县人酿造黄梅酒,也喜欢藏酒在地下。有些酒藏着藏着,主人就没了。这些无主的美酒,我们也不能浪费不是,于是就拿了一些。”
张巍听了哈哈大笑。这些藏酒倒是便宜了这些阴官啊。城隍麾下的小鬼在地下穿来穿去,发现这些藏酒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活着的人藏的酒,这些阴官自然不会动,但是人死了,而且又没有人去挖,那么不好意思了,藏酒归我!
这城隍发现张巍喜欢听这些民间趣事,他也就多说这种民间趣事。他一个当了数百年城隍的鬼,在这方地面上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喝了几口梅酒,又有女鬼上来献唱。这女鬼端是漂亮,拿着琵琶自弹自唱,也有几分意思。
城隍看见张巍多看了几眼女鬼,就低声笑着说:“张天官若是喜欢,我可叫这女鬼去服侍天官。”
张巍一听,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我不好这口!”他并不喜欢生死之交。
城隍看他不似说假,自然也没有再说。
酒过三巡,张巍对着自己的天兵招招手,天兵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上来。
张巍接过盒子对城隍说:“这是那树妖结的梅果,还请城隍爷收下。”
这黄澄澄的梅果放在城隍面前,城隍也是动心的。他笑着收起果子,说道:“说到这个,有件事我就不能不提。”
“愿闻其详。”
“张天官知道这树妖为何会做大吗?”
张巍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有人教这树妖。一般而言,这种妖精野怪想要入神道,那是困难重重的,首先就是神赦的问题。没有神赦符箓,他们怎么凝聚香火?炼化香火?”
这神赦就是符箓。道士授箓,主要就是授予符箓,这符箓就是天庭为官的凭证,是神道的基础。
神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神赦上的,只要有了神赦,一个普普通通的鬼,也能靠着神赦施展神通,收集香火,炼化法力。
如果没有神赦,那就只能靠自己凝练法力。
城隍爷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神赦虽然也能自己凝结,但是这是个大学问,他一个树妖也懂?这定然是有人帮忙的。而且这树妖还会几门法术,这也是他一个荒野树妖得不到的东西。”
张巍听了频频点头。神赦是由天庭地府的高人炼制出来的,是规则的一种体现。如果什么人都能炼制,岂不是乱了套。所以这树妖的神赦定然是有人给的。
城隍继续说:“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府城隍赵大人,这种事情还是让赵大人去头痛吧。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这树妖后面有人,你可要小心他后面的人报复。”
张巍端起酒杯,说:“多谢城隍爷的提醒,我知道了。”
城隍笑了笑,算是结个善缘吧。
又喝了一阵酒,这天色也快亮了,张巍和城隍告别。神魂回到了躯壳中。
神魂一回躯壳,他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十几坛酒。这酒坛上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地下翻出来的。身边的天兵马上说:“送酒过来的小鬼说,这是城隍爷送给少爷的礼物。”
张巍笑了笑,说:“那就多谢城隍爷了,都给收起来。”
接下来几天,张巍在周家人的带领下,去看了他们城外的梅子林。此时气温稍稍回暖,梅林中的梅花绽放,倒也是一番风景。
除了梅林,张巍还看了他们家的酿酒作坊。现在没有新鲜的梅子供应,酒坊出产的酒是梅干酒,就是用梅干代替新鲜梅子酿酒,这种酒和新鲜梅子酒比起来,也是另有风味。
周家的作坊不大,才十来个工人。两个舅舅带着他们参观的时候,有意无意都说着想要扩大酒坊的意思。
张父当然知道他们的意思,当场就拍板决定给一笔钱扩大酒坊。
不过外公却极力劝说张父也入股酒坊,他当着两个儿子的面,毫不遮掩的说:“以我周家的能力,其实也就能把握这么大的一个酒坊。让你们父子入局,其实就是想借用你们父子的光,特别是巍儿的光。有一个秀才做背景,这酒坊扩大了,才不会遭人嫉恨。”
外公的话很实在。如果没有张巍这个秀才作保,这酒坊扩大了规模,赚到更多钱财,自然就会引起其他人的觊觎。周家小门小户,哪里经得起折腾。
但是如果有张秀才入股,起码有人想要强取豪夺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一个秀才的能力。再打听打听张巍这个人的名声,自然就会熄灭很多人的不好想法。
张家父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入股。张父根本看不上这酒坊赚取的钱财。就算是扩建之后,这酒坊的利润也比不上他的商队一次行商的利润。但是这是帮助周婉的家人,是维持亲情的手段,有的时候不能用金钱衡量。
既然是入股,那就按照正式的来。周家人请了公媒(也就是公家的公证员),立了字据,双方签字画押。契约成立。
从此周家的酒坊,张家就占了三成股。而周家也能用张巍的名头扩大规模,扩大生产。
第120章 掌心雷,大成!
二月初一,张家离开黄梅县。张父给周家留下一车财物当做股金,然后带着剩下三十九车财货上路。
出了黄梅县,继续向东行,离金华府城还有五天的脚程。越往东走,地势就越平坦,路也越好走。
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是露宿野外。二月的风已经没有那么寒冷,留下守夜的人,走了一天路的张家人渐渐睡去。
张巍坐在营帐之中却有些心神不宁。不知怎的,从入夜开始,他的心就有些躁动难安。
实在是睡不着,他站起身来,走出营帐之外。狗子黄豆睁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
他走出营帐,和守卫的家丁打了声招呼,独自走到营地之外。
天色微凉,春风难渡。今天的夜空很暗,是朔月。凉凉的风吹在身上,也没有让张巍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没来由的心情激荡是什么意思?张巍不由得陷入沉思。
入夜开始,张巍体内的五脏就隐隐鼓胀,似乎有一阵勃发之气想要突出。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吃多了胀气,又有一些心悸的感觉。
他试着吐纳运气,想要平复这种感觉,但是今天的状态却一直不好,似乎总是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这感觉真的不舒服。”张巍心中想到,却有些无可奈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有一股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的劲。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身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定睛一看,却是身边的枯枝落叶中,有一小块地方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