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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眼光穿过厅堂照在她身上，她仿佛就是一尊雕像……
等到张巍在小倩服侍下穿好衣服，莫清幽已经呆呆坐了半刻多钟。张巍看她拘谨的样子，笑着说：“不用这么紧张，就像待在自己家一样，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的。”
听见这话，莫清幽终于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应该干些什么呢？”
张巍想了一下，说：“那就从分拣药材开始。”
他对莫清幽招了招手，莫清幽立刻跟上。
两人来到炼丹房，张巍指着面前说：“这里的药材你先分拣好，你认识药材吗？”
莫清幽点点头说：“我读过一些药材书籍，普通的药材都能分辨得出。”
张巍就说：“那就行了，你去分类捡好，方便我炼丹。”说完，他就离开炼丹房。
而莫清幽看着眼前杂乱的炼丹房，给自己鼓了个劲，然后就开始干起来。
据说孤独的人都有一些洁癖，家里和自己都会收拾的很干净。因为独处的时候，如果不找些事情做，他们会更显得孤独。
那些不修边幅，家中乱七八糟的单身汉，并不是孤独，他们喜欢游戏，喜欢二次元，喜欢追剧，都是有东西填补他们的，所以他们不孤独。
等到张巍喝了一壶茶，和小倩玩了一圈，再走进炼丹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整齐、干净、一尘不染、井井有条。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房间。
更加离谱的是，炼丹炉都变得焕然一新。
莫清幽看见张巍进来，放下手中的药材，然后站在一边。
张巍再仔细一看，这药材被分为‘草部’‘木部’‘石部’‘骨部’等等，这是按照药材的材质分的。
装着药材的柜子清理得井井有条，张巍都不得不说道：“师姐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他挠了挠头，问道：“师姐会控火吗？”
莫清幽摇了摇头，张巍松了口气。连忙说：“这是《雷火玄罡真解》你去参悟一下，最好学会天罡雷火。这样我就能教你控火了。”
莫清幽一愣，随即说：“师弟要教我炼丹？”
张巍笑着说：“试试也无妨，看看你有没有炼丹的天赋。”炼丹天赋可检测不出来，只有从实践中才能得知。
莫清幽一下就紧张起来，但是她还是点点头说：“是的。”
张巍于是坐在炼丹炉面前，想了想说：“今天炼制什么丹药呢。”
他想了想，说：“帮我准备珍珠、赤霞珠和长相思，我要炼丹。”
身边的莫清幽一听，立刻去准备药材。
然后她就坐在一边，看着张巍炼丹。
从将天罡雷火打入炼丹炉开始，接着是放入药材，然后是控火凝丹，最后是收丹启炉。张巍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不多久一炉娇颜丹就炼制出来。
张巍看了看这丹药，丢出一颗给莫清幽，说：“这是给你的。”
莫清幽一看，却是摇摇头说：“我不需要这种丹药，它对我没用。”
张巍奇道：“这丹药可以驻颜不老，怎么会没用呢？”
莫清幽淡淡的说：“就算驻颜不老，青春常在，但是不得大道，最终还是一捧黄土，这又有什么用。”
张巍没有想到她的觉悟这么高，但是还是说：“这是送你的，你试试效果。炼丹师自己都不试试丹药怎么行。”
她听见这话，犹豫了一下才将这丹药吞入腹中。
张巍看她吃下丹药，忽然问道：“你会不会飞纸成信这类法术？”
莫清幽又是一愣，她想了一下说：“门中有两种类似的法术，一种叫纸鹤传书，一种叫燃纸有信。都是和纸有关的传讯类法术。更高级的还有千里传音，不过这需要阴神境界，还需要法阵帮助。除此之外，还有一门心念意动，这法术是两人共同修行，修成之后，不管是天涯海角，双方心念一动，就能传递想法。”
不愧是学霸，张巍只是问了一句，她就说得头头是道。
张巍听着都愣了，然后他说：“我就觉得纸鹤传书不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学霸师姐就摇摇头说：“这法术其实不好，因为纸鹤飞行速度只是如同平常飞鸟，这速度并不快，而且会被拦截，会被其他的野鸟抓捕，甚至下雨都会毁了这纸鹤。这法术除了简单易学，并无是处。”
“如果你想学传讯类法术，我推荐燃纸有信，将要传递的消息写在纸上，然后烧给需要的人，这法术不会被拦截，也不会出意外，只是传讯的距离不长。”
张巍摇摇头，对面的陈枝蕊可不会法术。
“我只想学纸鹤传书。”张巍闷闷的说。
“这法术在藏书阁可学，只需很少的金银。”莫清幽说。
张巍则是摇摇头说：“我对法术领悟不高，我希望你能教我。”
他对法术的领悟确实是不高，炼丹都是有炼丹炉手把手的教。而炼丹炉不传授法术，这就让他有些尴尬了。
莫清幽一愣，她其实很想说，她没有学这个法术。但是转念一想，张巍都愿意教授自己炼丹术，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能帮吗？
于是她点点头说：“可以，明天我教你。”
为什么要明天？因为今天晚上她要通宵学习这个法术。
张巍也不疑有他，也同意了。
这纸鹤传书，只需要张巍在纸上写上内容，然后用这张纸做成纸鹤，让它飞去找陈枝蕊就行。等陈枝蕊得到这纸鹤，可以展开纸鹤看到他的内容，还能继续留言，接着再将纸鹤叠好，这纸鹤就会飞回张巍这里。
纸鹤传书，传递的是等待，是浪漫，是心思飞扬到对方的过程。等待飞鹤的过程，是甜蜜，是期待，是对未来的向往。
这些，哪里是莫清幽这个单身狗能理解的。
如果真的要快速安全，直接请小鬼传信不就好了。这四五十里的路程，小鬼就是几十息就能到了。门派中专门养着这种传信小鬼的。
当天下午，莫清幽回去的时候，就去买了一份飞鹤传书的法术书。晚上回到自己的家，结束晚课之后，她花了一个时辰学会了这个法术。
看着身边绕着她慢慢飞行的纸鹤，她不由得撇了撇嘴，这磨叽的法术，也不知道有什么存在意义。
第二天，她拿了十几张纸来到张巍这里。
首先是炼丹，张巍给她讲解炼丹，等到炼丹结束。攻守之势掉转，到莫清幽给他讲解法术。
“法术，你首先要了解法术的意思。就是法和术。法就是法力，这是一切的基础。术就是方法，使用法力的方法，虽然单纯的用法力打出去也有用，但是毕竟太低效，而且浪费。”
莫清幽还是有当老师的天赋的，起码教的一丝不苟。
“这纸鹤传书，仔细分解下来，是由几个法术构成的。第一是御物术，第二是寻路术，第三是通晓术。这三个法术虽然基础，但是却是很多法术的基础。御物术发展到极致，能御驶星辰。剑修的飞剑之术，严格来说也是御物术的一种。”
“寻路术很多法术也会用到，只要有轨迹的法术，几乎都有这个法术的影子。飞鹤传书也不例外。”
“最后就是通晓术，这个法术是让纸鹤懂得你基本的意思，能自我决断一些事情，有了通晓术，它才会绕过树枝，躲开高墙，飞进窗户。”
莫清幽真的是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张巍听，张巍拿着法术书，一边听一边看，忽然觉得这书是白写了，一点都不通俗易懂。没有莫清幽厉害。
莫清幽继续说：“只是单纯的掌握飞鹤传书，这三个法术都不需要涉猎太深，主要是法术的组合。首先，我教你折纸，你会折纸鹤吗？”
这可是真的是《纸鹤传书术，从入门到入土，无障碍全方位教学》就差从造纸术学起了！
然后张巍就跟着学折纸鹤。
半个时辰下来，张巍折的纸鹤像是小鸡，莫清幽的像是一只真正的仙鹤。好在这法术对折纸要求不高，纸鹤有翅膀能飞就行，就是折的好会更漂亮，而且飞行更稳当。
莫清幽嫌弃的看了一眼张巍的纸鹤，说：“师弟这个还需要好好练习，折纸鹤没有取巧而言，全靠熟能生巧。”
她可是一次就成功了，而这师弟……她暗中摇摇头，果然人无完人，师弟在炼丹方面天纵奇才，但是其他方面就不行了。
学了一个时辰的折纸术，莫清幽觉得进度慢了，开始加速起来。
“下面我们学习御物术。这御物术的原理是这样的……”
她一边说，就一边掩饰，还将法力的调动，法术的成型说的很清楚。
饶是如此，等到张巍初步掌握御物术，能将小纸鹤弄漂浮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张巍很开心的说：“师姐你看，这纸鹤飞起来了！”
莫清幽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自己却是一阵心累。这都一天了，才学会御物术！这师弟是十窍通了九巧，还有一窍不通啊！
师弟张巍炼丹如此有天赋，说明他一定是个不蠢的人，但是这样的人还要一天才掌握御物术，这就说明一个问题。
她这个老师太差了！自己学得快有什么用，这是要教给别人的！
她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再仔细揣摩，一定要改进自己的教学质量！
第146章 冰冷的人
天才的世界，常人是不能理解的，同理，常人的世界，天才也不能理解的。
其实张巍的进度算是飞快了。普通弟子自学估计都要小半个月才能达到张巍这个程度。
从这个方面来说，莫清幽是成功的，而且是大成功。只是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张巍倒是无所谓，他也没有想过一天就学会。能在三五天学会飞鹤传书就行了。
莫清幽发狠的强迫自己钻研法术，然后想要教的更好。饶是这样，张巍也花了五天学会这法术。
主要是其中有两天张巍很忙，他忙着炼丹，没空学习。
…………………………………………
金华城的陈家大院中。一处精致的小院里。陈枝蕊正在打理她的花园，忽然，她听见身边的侍女喊道：“小姐，小姐！你看有一只纸鹤朝着你飞来了。”
她站起来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只青色的纸鹤朝着她飞了过来，这纸鹤绕着她飞了几圈，头不住的点了点，似乎已经确认了目标。
陈枝蕊好奇的看着这纸鹤，忽然心中一动，连忙摘下手上的鹿皮手套，对着天上的纸鹤抓去。
纸鹤没有反抗，一下就被她抓在手中，然后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纸鹤。
果然，里面是张巍的亲笔信。
“陈家妹妹，你好！一别十天，如冬日期盼春日一样难熬……”
以上内容皆属虚构。
张巍不可能写这种琼瑶式的情书的。其实信中的内容，也仅仅是问候一句，然后表明自己已经学会了飞鹤传书。
仅仅是一句话，也让陈枝蕊高兴了很久，因为她的话，张巍毕竟是听了进去。
她也顾不得照顾她的花草，而是急匆匆的回到闺房，开始在下面留言。
“张家哥哥你好，见字如晤。既得此书，心中欢喜。近日阴雨绵绵，困家如困城……”
她写的欢喜，很快就写满一张纸，还想再写一些，却发现青纸已经写满。她意犹未尽的放下笔，等待墨迹干，再次叠好纸鹤放飞。
纸鹤摇了摇头，重新飞走，带走的是少女的心思。
此时的张巍，正在教导莫清幽控火。
莫清幽已经学会了天罡雷火。学法术对她而言很简单，学会了这个法术，张巍自然就开始教她控火。
但是这次，形势逆转了。
张巍觉得很简单的事情，在莫清幽面前就非常难。
“炉火由赤转红，铜炉渐白的时候，就应该控小火焰，保留八成。这很难吗？”
张巍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语气开始加重。关键是这一步他已经教导了一整天，而莫清幽总是差一点点。
不是转火的时候快了，就是抽火的时候少了。总之错误千千万，不是在轮回，就是在新犯。
被张巍这一呵斥，莫清幽人都傻了，她的眼圈一红，眼中就有眼泪转圈圈了。
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从来没有如此难堪过，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愚蠢过。
明明很简单，明明已经理解，但是为什么就是做不好？
张巍还想再说几句，但是看见她低着头，倔强的不让自己流下眼泪，他的心又软了。
他摆摆手说：“可能是我太急了，你先慢慢领悟一下，我们都给对方一些时间好不好。”
说完，他就走出炼丹房。
他需要喝口茶，顺顺气。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有的人，理论上是完美的，但是一到实操，就错漏百出。化学笔试满分，实操却不及格的大把
但是在这里，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人没有炼丹天赋。
就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