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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从探子的描述中知晓霍胎仙的雷霆之力很微弱,并不是十分强大,但雷霆就是雷霆,那是只有老天才能掌握的力量。
当然,某些得天独厚的异兽不算。
若能知晓霍胎仙掌握的雷法图卷原理,窥的只鳞片抓,没准能推演出神话境界的雷霆图卷。
人类第一张画卷,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你代我去看看那孩子。”姬公旦苦笑:“谁知八十年不见,他竟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如此的陌生。到今日,我与西南候一脉的情分,怕是越加淡薄了。”
南溪公主苦笑,然后领命而去。
上京城
侍郎府邸
霍甲看着慕容秋递上来的书信,一张面孔皱在一起,双眉紧锁手掌上青筋暴起。
“此事到此为止,不可捅到朝廷哪里。要是真的牵扯出来,天下必定大乱。天子的意思是,所有事情到此为止,不可再继续深究下去。”慕容秋看向霍甲:
“此事老爷该如何处置?”
“西南候欺人太甚啊。好歹也是我霍甲的儿子,岂容他说杀就杀?”霍甲气的破口大骂,胡须在不断抖动。
“皇后以及慕容家的意思是要将西南候安抚下去,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与西南候清算。”慕容秋低垂眉眼:
“只怕此事西南候不肯善罢甘休,若是追究起霍家的责任,天子为了天下大势,怕也不会顾及我慕容家的面子。霍家数十年来努力,老爷殚精竭虑的中兴家族,在我慕容家的相助下能有今日局面来之不易。”
“我去找西南候赔罪。”
许久后霍甲才谓然一叹,身形瞬间垮了下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然后呢?胎仙还是带回来,圈禁起来吧。西南候绝不会留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外面。”慕容秋看向霍甲。
“是该圈禁起来,等日后自然画院招收弟子,直接将他送进去。到时候有了自然画院的庇佑,西南候也不敢太过于放肆。”霍甲回了句。
听闻此言,慕容秋瞳孔一缩,略作犹豫才道:
“将他送入自然画院,不妥吧?他如此不知轻重的惹出事端,王毅在自然画院内惹出什么祸事,慕容家也兜不住!”
“我自有安排。”霍甲说完话,将手中书信撕成两半,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长安县
某一坐府邸内
“在下霍甲,想要拜见西南候,此乃在下拜帖,还请西南候不吝一见!”
“霍甲?”看门的侍卫头领闻言看过来,随手接过霍甲递来的帖子,拿在手中打量一番后才道:
“侯爷说求见到不必了,他很忙,没时间见你。叫你管好自己的儿子,莫要惹是生非,闹出事端大家都不好收场。”
霍甲闻言一愣,扫过侍卫昂起的下巴,在看着那恢弘气派的府邸,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堂堂京都吏部侍郎,自开国至今朝存在了一万八千年的霍家当代家住,不远千里来此,却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发作,只能陪出一个笑脸:“请阁下转告,叫侯爷放心,犬子在下定会好生管教,绝不敢叫他坏了侯爷的事情,在起任何波澜。”
说完话又给那侍卫塞了一块金饼子,然后将一个帖子递上去:
“这是在下准备的薄礼,还请侯爷笑纳。”
说完话大步离去。
宋家的两进小院子内
刘氏站在屋子外,不断来回的焦急走动,眼神中满是悲痛、焦虑,一双眸子红肿,时不时的看向霍胎仙的屋子,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一缕焚香幽幽,灌入了霍胎仙的口鼻中,沉睡中的霍胎仙一声惊叫,猛然自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啊~~~”
霍胎仙喘着粗气,猛然坐起身,汗水顺着衣衫,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
睡梦中,他看到了宋万全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有那死亡百姓,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无数的无头尸体,将自己围在中央,不断向自己讨命。
“大人,您醒了?”张三李四看到霍胎仙挣扎着醒来,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一抹狂喜之色,连忙凑上前来,目光担忧的看着霍胎仙。
霍胎仙扫过屋子,是宋万全的家,自己躺在当初宋万全为自己准备好的床榻上。
身上衣衫已经清洗干净,但霍胎仙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上有散不去的浓郁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似乎顺着肌肤毛孔,浸入了自己的鼻子里,不断刺激着自己鼻子中的每一个感官,叫他的五脏六腑不断翻腾作呕。
身上沉甸甸的,褒姒弱小的身躯,此时死死的压在霍胎仙胸口,眼角挂着泪痕昏昏沉沉的睡去。
霍胎仙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床榻上的帷幕,双目无神犹若是活死人。
“公子?”张三尝试着在霍胎仙耳边喊了一声。
霍胎仙不语,对于耳边的话,恍若未闻。
“去,给公子端来一碗粥。”李四对着张三道了句。
不多时张三端来了一碗热粥,身边跟着眼眶红肿泪流不止的流逝,将粥递到了霍胎仙嘴边,可是霍胎仙却半点喝的意思也没有,只是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
“外面过去多久了?”霍胎仙开口问了句。声音沙哑,犹若是在磨砂玻璃。
“三天三夜。”张三道:“您喝一口粥吧?”
“那晚可是将我给吓坏了,你擅自对一位王侯出手,可是以下犯上犯了大忌。您虽然是士大夫,但那西南候要砍了您,您也没处说理去。”张三道:
“多亏公子小白出手,否则咱们可就危险了。”
“我倒希望公子小白没有出现。”霍胎仙双拳紧握,眼角流出一抹血泪。
“您是大家族的公子,身上必定有护身手段,或许能杀死半死不活的西南候,可是那又如何?之后呢?”张三看向霍胎仙:
“杀了一位侯爷,您必定要为他赔罪。即便是他十恶不赦罪有应得,可也不是您能动手惩戒的。”
“大周律法悬在了咱们头上一万八千年,这是无人可以更改的铁律。人有三六九等,不可有丝毫逾矩。”张三看向霍胎仙:
“这是命!得认命!”
霍胎仙沉默。
身为一个自由自在大时代过来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认命’两个字怎么写。
遍观西方神话,人类面对天灾,无不是诸神救世。而华夏五千年,无不是人类披荆斩棘,战胜天地自然,神仙由人做。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这就是他的命!
“您该喝粥了。”张三又将粥递了过来。
霍胎仙闻言沉默,并没有伸出手去接,依旧呆愣愣的看着房顶的屋檐。
“唉!”张三李四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米粥,露出一抹愁容。
“你这孩子,既然命大捡回来一条命,怎的如此不知珍惜?”门外传来带霍甲温煦的声音,此时迈着大步自屋子外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霍胎仙,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第69章 祭祀(给各位打赏的书友加更)
霍甲来了。
此时站在霍胎仙的床前,看着形容枯槁的霍胎仙,哪里还有往日里的灵性?神采?
“见过大人!”张三李四与刘氏齐齐一礼。
霍甲挥挥手,示意三人退出屋子,一个人坐在了霍胎仙的床前。
“爹,你怎么来了?”霍胎仙苦涩一笑。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不来?”霍甲幽幽一叹:“你这次能活下来,纯属侥幸。要不是公子小白在你的身上留下后手,只怕你已经死在西南候手中了。我霍家已经没落,没有与西南候较量博弈的本事。”
霍胎仙闻言不语,体内神血流转,五雷之力在肺腑间流转,复苏着其体内的气机。
此时的霍胎仙精气神伴随着神话图卷运转逐渐恢复,就连心口处的伤势,也已经开始愈合。
“西南候震怒,问罪霍家。霍家诸位族老决定将你调遣回镐京禁闭五年,你有何异议?”霍甲看向霍胎仙:
“西南候是一方诸侯,我霍家只是镐京城内的一个权贵,仅此而已!双方根本就没有可比的。家中耆老为了消弭西南候怒火,只能如此做了。”
“孩儿没有异议。”霍胎仙与霍甲四目相对,然后看向了窗外的眼光。
“西南候如此强横霸道,杀了如此多的无辜百姓,朝廷就一点反应都没有?”霍胎仙忍不住问了句。
“大王需要的是天下安宁,与天下太平比起来,那区区十万百姓,不值一提,轻若鸿毛。”霍甲看向霍胎仙:
“你现在虽然不是贵族,但却依旧是士大夫一流。你要记住自己的立场,永远都不要站错了。站错队的下场,只有死!当年姬公旦是被大周皇室老祖保下,而我霍家却没有那么强势霸道的老祖。”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休养,半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家。”霍甲看着霍胎仙,然后将粥递了过去:
“你记住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西南候如此猖狂,必不可久。”
霍胎仙转过脸,与霍甲四目相对,然后接过粥默默的喝了一口。
见此霍甲转身离去,留下霍胎仙坐在屋子内,抱着沉睡的褒姒,呆呆的看着屋顶的蜘蛛网不语。
“大人。”张三李四又自屋外走了进来。
“那些人的尸体呢?”霍胎仙问了句。
“都被西南候埋在一处山谷中了。”张三声音低沉。
“我想要去祭祀一番。”霍胎仙呆呆的道。
“我去找马车。”张三李四连忙走出去。
就在此时,一阵药香传来,只见小春子端着汤药走进来,此时见到霍胎仙苏醒,不由惊得呼叫:
“公子,您可终于醒了,小人可是要担心死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人该怎么活啊。”
小春子又哭了。
小春子的哭声,将霍胎仙怀中的褒姒惊醒,迷糊的睁开眼睛,然后目光刹那变得清澈:“哥,你醒了?”
霍胎仙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小丫头的眼睛刹那间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急忙擦了擦小丫头的眼泪,霍胎仙连忙道:“丫头不哭!丫头不哭!哥一定会为爹复仇的!”
“真的?”小丫头瞪大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霍胎仙。
“比金子还真。”霍胎仙肯定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张三李四准备好马车,霍胎仙走出屋子,看着眼眶红肿,满脸担忧的刘氏。
此时狗剩子正在院子中劈柴,一边劈柴一边流着泪。
迎着刘氏的眼睛,霍胎仙只觉得心中发慌,脚掌犹若是千斤重,嘴唇动了动,话语到嗓子眼,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是你的错!你莫要担忧自责。你还要好好的活着,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要是还活着,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刘氏主动开口。
“嘭!”
霍胎仙跪倒在地,地上灰尘溅起:“娘,孩儿在此立誓,日后定要取了那西南候狗头,为父亲报仇。”
刘氏闻言刹那间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不由得转过身去,肩膀不断抖动不停。
霍胎仙幽幽一叹,转身看向狗剩,却见此时狗剩手中拿着斧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霍胎仙,目光里满是冷漠、仇恨,犹若是在看一个仇人。
霍胎仙心中有愧,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敢多说,只能缓步到刘氏身后:
“十天后我将返回镐京,我希望娘与妹妹、弟弟随我一道回去。”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刘氏摇了摇头:“这里有他的气息,有他生活的最后痕迹,我就留在这,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仿佛他还活着,在我身边陪伴我。”
“到了镐京,我会想办法相助小弟、小妹踏入画士之路。”霍胎仙看向刘氏:
“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两个孩子考虑一下吧?他们还小,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他们应该看到新的希望,日后就算是遇见危机,也不该是这样。”
说完话霍胎仙眼眶红润,刘氏也是泪珠打湿了眼眶。
霍胎仙转身离去,与小春子、张三李四一路出了长安城,来到了龙门堤不远处的一座大山。
大山本来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可此时峡谷已经尽数坍塌,那十万渔民尽数埋葬其中,连个墓碑都不配有。
“就是这里了。”张三李四指着那坍塌的峡谷。
霍胎仙站在峡谷前,口鼻间似乎能嗅到风中的血腥味,以及那空气中的道道哀嚎。
默默的扯去身上衣衫,霍胎仙换上白色孝衣,跪倒在地,看向远处的峡谷出神。
许久后才幽幽一叹:
“若不是我坚持要参奏小侯爷,想必事情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他们也不会无辜惨死。”
张三李四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的摆好香烛、祭祀品,焚烧着纸钱。
没有人回应霍胎仙的话,唯有山风吹动树叶,打的枝头刷刷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