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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木伐左右颠伏了几下，缓缓滑进了河里，溅起的水花扑到檀石托兰身上，吓得檀石托兰啊啊尖叫，听得王越耳朵都快刺破了！
“我说，”王越翻着白眼说道：“你不是自誉为草原上的女勇士么？这还没开始划呢，你就吓成这样？这就是你的勇士精神？”
“唔……”檀石托兰真的是哭了，眼泪哗哗的，整个身子几乎扑在了木伐上，委屈的叫道：“我好怕……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嘿嘿，”王越看檀石托兰那样子笑了，本来自己也有一些害怕，被檀石托兰这么一弄，到是勇气横生，咧着嘴说道：“都上了船了，你觉得还下得去么？下到河里去？好啊，那我把木伐弄翻吧。”
“啊！不要！”檀石托兰尖叫着边哭边喊道：“不要翻船！不要下河！唔……我要去告算阿达，说你欺负说！唔……”
“告去吧！告也要下河！走喽！”说着王越不管檀石托兰的哭喊，用力一撑，将木伐咻的一声，顶到了河中！
“啊……”
檀石托兰的尖叫声已经到了一个新高！惊得四周树林里的飞鸟都吓跑了！
护卫们、阿南少兄弟闻声全跑了回来，惊慌的在河边大喊着问出了什么事。
王越站在河中，左右摇晃着，说道：“没事，没事！第一次下河，都这样！一会就好了！”王越不顾檀石托兰的尖叫，自顾自的把木伐撑到河中间，将长杆顺着小孔插到河里，让木伐停了下来，开始细心的观察水流情况。
在王越把木伐停在河中间不动之后，还在拉长音尖叫的檀石托兰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看到众人都在瞧着自己，不由得俏脸通红，感觉到木伐好像不那么可怕，这才勉强堆出了一个笑容，小心的腾出一只手，冲河上众人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练歌呢。”
“扑哧！”王越忍不住笑了，说道：“跟你说过了，没什么怕的，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你坐着别动哦，我再划一划，到那边去看看。”
“哦……”檀石托兰一听船又要动了，吓得俏煞白，赶紧又双手扣住滕条，紧张的望着不断流动的河面，有些头晕目眩，有些恶心想吐。
到了对岸，王越将腿脚发软的檀石托兰直接抱下了木伐，放在了河边。
檀石托兰下了船，坐在草地上，却仍觉得大地都在晃动，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胸中一阵涌动，忍不住扒在地上“呕呕”的吐了起来！
王越拍着檀石托兰的小香背说道：“瞧你，还草原勇士呢，你这成了草原羔羊了！”
檀石托兰直吐得脸都绿了，这才缓过劲来，接过王越递的水囊，咕嘟咕嘟的把整囊水全喝了下去，这才翻着白眼说道：“我们是草原上的勇士，不是河里的虾鱼！”
待檀石托兰休息好之后，王越早把河这边的情况给摸清楚了，带着一惊一诈的檀石托兰下河回到了河对面，坐在火堆旁烤着湿透了的衣服，吃着烤肉，回复着体力。
一连三天，檀石托兰都没有理王越，王越也不以为意，开始与童关两人小心的筹划着南逃计划。
一个月之后，两人终于造好了一艘足够坚实，又有简单防护的带小篷子木伐，又准备好了十天的肉干，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两人就可以逃离草原了。
这一天，皓月当空，圆圆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天上，照得草原上亮如白昼！
今天，又是一月一次的季春月大会了！而且今晚的月亮是如此的美丽，是个湖边行礼的绝好时机！部落里几乎所有的青年男女都跑到季春月大会去唱歌跳舞了，希望能有一个美妙的湖边夜晚。
只有王越和童关两人，借口说练功没去！
两人偷偷的准备着逃跑的东西，檀石托兰却在月亮湖边东一搭，西一搭的张望着，后面跟着阿南沙，阿克沙两人，实在越逛越没意思，索性坐在湖边直发愣。
“托兰，这是我刚烤的肉串，你来尝一个，很好吃的。”阿克沙手里拿着十几串肉串跑到托兰身边，讨好的说道。
檀石托兰托着香腮，摇了摇头，眼睛看也没看，还是直愣着望着湖面发呆。
“托兰，我是这新做的一个皮囊，里边可以放很多东西，而且很结实，送给你吧。”阿克沙献着殷勤道。
檀石托兰半天没做声，突然转头问道：“阿南沙，你说王阿哥最近在干什么呢？总是半夜三更的跑出去，他们去哪？干什么去了？”
“这……”两兄弟愣了愣，吱吱唔唔的说道：“我……我……”
“怎么？”檀石托兰瞪着大眼睛叱道：“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阿南沙为难的说道：“我们现在是那汉人的私产，是不能议论那汉人的。”
“连我都不行？”檀石托兰生气的大声叱道。
“我……”阿南沙还是犹豫不说，但阿克沙去是不顾这些，大声嚷道：“阿哥！怕什么！他是个汉人！跟他讲什么规矩！我早烦透他了！总是让我们去偷看人家行礼！害我们都成为了草原上的笑话！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保密？”
“哦？他们让你偷看人家行礼？”檀石托睁着大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阿弟！”阿南沙怒斥着阿克沙，怪阿克沙竟然说出王越交待的事情。
“阿哥！都什么时候了！那汉人不单霸着托兰不放，还让我们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每天晚上还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坏人勾当，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守密？”阿克沙愤怒的大声吼道。
檀石托兰惊疑的问道：“你们知道他晚上干什么去？”
“阿弟！”阿南沙真的怒了，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似乎要喷火一样！
“我才不管！”阿克沙怒气上来了，吼道：“那汉人天天晚上去河边，又是做木伐，又是做帐篷，肯定是想着从河边逃跑！我为什么不能说！他是草原的叛徒！他想要背叛草原！”
“阿弟！”阿南沙大喝一声，抬腿就将阿克沙一脚蹬到地上，骂道：“你才是草原的叛徒！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败类！你不配为草原的勇士！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弟弟！我没有你这样的败类弟弟！”
说着，阿南沙朝阿克沙吐了口唾沫，转身向营地跑去。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那个汉人才是叛徒！他才是草原败类！他想要逃跑！”阿克沙扭曲着脸大声吼叫着。
檀石托兰完全呆住了！
没想到，王阿哥每天晚上出去竟然是去河边准备逃跑！他为什么要跟我说是去练功？他为什么要骗我？王阿哥！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要撇下我不要了么？
檀石托兰悲凄着脸，泪如雨下，想着这大半年的幸福快乐，却原来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全是为了逃跑！
“王阿哥！“檀石托兰大吼一声，抹着眼泪向营地跑去，吓得阿克沙呆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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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计划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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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童关两人正在打点行装，把吃食，用物，都把包在一个大油包里，又把一些平时积攒下来的上好兽皮也叠在了一起，准备打包拿走。两人逃出去以后，还要生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路上的盘缠就全靠这些上好的兽皮了。
两人正在收拾着，突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王越赶紧把东西全都藏在毛毡下面。刚藏好，就见到阿南沙急步走了过来，脸上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什么人把他给得罪了一般。
“阿南沙，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王越有些紧张的问道。
阿南沙冷哼一声，说道：“王越，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是汉人，我不会怪你，如果，你还想逃的话，那就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你！”王越大惊说道：“你知道我们想逃？”
“哼！”阿南沙望着童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宝剑，冷冷的说道：“你们天天晚上去河边造木伐，难道不是为了南逃么？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看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说！是谁泄的密？你为什么又要来告诉我们？”童关沉声问道。
阿南沙望着王越，挺了挺胸膛，正声说道：“你虽然是个汉人，但我已经是你的私产，我是草原上的雄鹰，我会至死都遵循我们的承诺，永远做为你的私产，维护在你身边。”
王越愣了愣，没想到这阿南沙还真是有些骨气，第一次正眼看了看阿南沙，觉得阿南沙这人倒是个汉子，心里有些敬佩，说道：“那你跑回来告密，不怕我们杀了你？或是我们逃走后，他们杀了你？”
“我是您的私产，为您去死，是我的光荣。”阿南沙淡淡的说道。
“少爷！我们先别说这些，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快点跑吧，晚了以后就永远没机会了！”童关急声说道。
“嗯，走！”王越抓着包，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回头问道：“阿南沙，我看你是条汉子，愿不愿意跟随我出草原去看看大汉的风光？”
“我……”阿南沙犹豫了一下，哀求道：“王越，能不能允许我留在草原？草原是我的家，是我的根，我不想离开草原。”
“你……那好吧，你自己多保重，若是他们容不下你，你可以去辽东天目城找我，那里随时欢迎你。”王越拍了拍阿南沙的肩膀，说完转身猫着腰从阴影处向南面逃去，留下阿南沙在那里怔怔的发呆，怅然若失，不知今后路在何方。
王越两人一路躲着胡人，专挑帐篷阴影走，不停的翻滚着向南逃去，一路很顺畅，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但在要出营地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很多胡人，一个个打着火把，拿着弓和刀堵住了两人。当前站着的，正是檀石槐、檀石托兰，旁边站着的却是阿克沙！
“原来是他告的密！”王越不屑的瞧了瞧阿克沙，心想，明明是兄弟，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一个是重情重信的汉子，一个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檀石托兰看着两人的背包，含着泪喊道：“王阿哥！你真的要离开草原么？你真的要离开小托兰么？”
“托兰……”王越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是汉人，我要回到我的家乡！这里是草原，不是我的家！我要回我的家。”
“那你就忍心丢下我？忍心骗了我这大半年？”檀石托兰指着王越哭喊道。
“托兰，我，我只能说抱歉，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王越内疚的说道。
“哼！汉人就是狡猾！”檀石槐冷哼一声，轻轻抚着檀石托兰的秀发说道：“托兰，这汉人不要也罢，我们草原上的好汉多的是，何必为了这种奸滑狡诈的人落泪！”
“可是……阿达……”檀石托兰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比幽怨的望着王越，心中充满失望。
檀石槐抬头瞪着王越，喝问道：“王越，我惜你是个不可多得的才俊，不忍杀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逃还是要留！逃，便乱箭射死；留，便娶了托兰！你选择吧！”
檀石槐说完，便冷冷的望着王越，等待王越的回答。
四周的胡人们挥着弯刀，拉上弓箭，指着王越，只待檀石槐一声令下，便将王越、童关射成马蜂窝！
檀石托兰也期待的望向王越，眼中有一丝祈求，有一丝哀怨，眼泪直在框中打着转，忐忑的等着王越的回答。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底，等待着王越最后的表态。
“我……”王越望着四周冷森的箭尖，心中一沉，悲声说道：“檀石槐，谢谢你的赏识，但我是汉人，我不属于草原！你今天能留下我，我明天还是会逃，终有一天，我是要离开草原的！你拦不住我！”
“王阿哥……”檀石托兰哀鸣一声，晕倒在檀石槐怀里。
檀石槐抱着檀石托兰，寒着脸说道：“这么说，你是选择死亡了？”
檀石槐话音刚落，“嘎嘎”声中，周围几十名胡人的弓箭瞬间拉满了月，森森的箭尖冷冷的对着王越、童关，只等最后一声令下。
王越正要答话，从后面传来一声喝叫……
“等一等！”阿南沙从营地里骑着枣红马跑了过来，横在了众人之间，翻下马来，挡在王越面前。
“阿哥！你这是干什么？他是草原上的叛徒！难道你也要当草原上的叛徒么？”阿克沙急声喝道。
“叛徒？哼！我是王越的私产，若是我眼看着他死在箭下，而不去挡箭，那我才是叛徒！”阿南沙铁着脸，硬声回道。
“阿南沙，你……你不必如此，快快回去吧。”王越心下有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