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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掌柜的是官,什么官,多大?”
“还有来者是什么来头,我咋感觉那么出众,该不会是知府吧。”
几人纷纷说着各自的猜测,只有吕登文站住脚步,问了一句。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今晚咱们这街上怎么如此诡异?”
几人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平日里即使到晚上也有不少家酒肆、苍蝇馆子开业的大街,此时此刻却是悉数关了业。
但大街上的人却奇怪的不少,且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男人,只是诡异的没人说话。
几人对视,各自吓得腿软。
他们这该不会是:
撞鬼了吧!
哪有什么鬼啊,这外面游来荡去的一群人当然是之前那三名中年男子带来的侍卫。
而他们的身份是:
原宋国公冯胜。
原郑国公常茂。
今上皇太子朱标!
“草民陈云甫,拜见太子殿下金安。”
陈云甫作势下拜,被朱标双手托住。
“这三年,委屈你了。”
一语泪崩,陈云甫真个是掉下泪来。
可不委屈吗,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之前还当过官。
“都起来吧。”
朱标免了几个女子的礼节,这才看到两个小不点,此刻个个昂着脑袋瓜看向自己。
“娘,这是谁啊。”
“这是皇太子殿下。”
邵柠拉了一把,小声说道:“还不快跪下叩头。”
“这是云甫的孩子?”
朱标眼睛一亮,走过去蹲了下来:“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叫小家伙,我叫陈景和。”
做哥哥的陈景和明显要外向许多,当朱标问他的时候便站到妹妹身前,不仅清楚的回答了朱标的问题,还反问一句。
“皇叔叔,您和我爹是朋友吗。”
皇叔叔?
朱标笑了出来:“我不姓皇。”
“可娘说你叫皇太子。”
“皇太子是我的身份,还有,你不能喊我叔叔,我比你爹大,你应该喊我伯伯,伯伯姓朱,你要叫我朱伯伯。”
“朱伯伯?”
“诶,这就对了。”朱标满意的揉了揉陈景和小脑袋,站起身看向常茂和冯胜两人,皱眉:“你们俩还等什么呢?”
就在陈云甫疑惑中,常茂和冯胜两人齐齐面向自己单膝跪地,抱拳呼道。
“某常茂(冯胜),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陈云甫赶忙跑过去一手扶起一个,同时看向朱标苦脸道:“殿下如此可是折煞草民了,哪能让两位国公爷给草民行如此大礼。”
“什么草民、什么国公。”
朱标纠正道:“他俩现在和你一样,不都是一介白身,行了,都起来吧,常茂,去孤车辂将酒肉取来,今天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咱们弟三个和冯叔,好好喝几杯。”
冯胜的侄女是沐英的媳妇,又是常茂的岳丈,故而辈分上要大一辈。
“柠儿,你们先带孩子回屋吧。”
邵柠也知道朱标一来,几个大老爷们聊得就都是军国重事,自己不便在此,懂事点头,和巧儿、嫣然等几女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便带着孩子上楼回屋。
“这三年,看来也就咱们这位吴中侯的日子过的最好嘛。”
当常茂将酒菜取来重新摆桌后,朱标率先开口调侃了陈云甫一句。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俩,一个整天在家酗大酒,一个在台州垂钓打渔,成何体统。”
常茂和冯胜各自都笑了。
他们这三年过的,那才叫一个不堪回首呢。
常茂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亲眷犯法在先,各个打着他的旗号为祸乡里,这下几个妹夫都被拉出去明正典刑,亏得老家还有常昇等几个弟弟在,不然常茂估计也是一蹶不振的多。
至于发配台州的冯胜小日子过的倒还算舒心些,他之前毕竟是国公,即使这次发配充军,台州的指挥使也不可能真就把冯胜往死里害,打发到一处礁岛上,冯胜过了三年渔翁生活。
比起他们两个人,开着客栈,每日迎来送往的陈云甫过的可不就是有滋有味。
“殿下此番来,是接臣等回京的?”
“说是也算是,说不是也不是。”
朱标冲陈云甫揶揄道:“怎么,在这呆不住了?”
后者催促了一句:“哎呦我的太子爷,你就别卖关子了。”
“哈哈。”
朱标朗声一笑,见常茂、冯胜俩人也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便挑明了说道。
“父皇确实有意宽宥你们三人,不过你们想要回京,总得立点功吧,正巧,上个月湖广布政使司报了军情。
江西有个叫夏三的山贼头头流窜进了湖广,勾结当地的洞蛮谋逆作乱,适时,父皇本欲命东川侯胡海率军讨之,正好想到了你们仨。
所以决定,由冯叔您担任此次湖广平乱总兵官,常茂为副将军,今晚上咱们喝完酒,你们俩就快些去上任吧,三万大军已经在荆州集结,你们俩人带着命信一到,即刻就可以发兵。”
冯常对视,彼此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兴奋。
虽然没有官复原职,但重归疆场领军的好消息,还是一瞬间点燃了两人所有活力。
“是,臣等领命,必平定逆贼,枭首归朝。”
“太子爷,那我呢?”
陈云甫指着自己,很是坐不住。
“你,你也去。”
“我不会领军打仗啊。”陈云甫连忙摆手,苦涩道:“有道是外行不能领导内行,臣就是再想立功,也不想为一己之私连累三军。”
“你想上前线咱还不愿意呢。”
朱标正色道:“湖广、贵州十年九反,地方土司动辄作乱,每乱一次朝廷就征一次,杀个人头滚滚还是没用,父皇心忧且燥,这次咱打算让你出任湖贵经略使,想个办法,把湖广、贵州问题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可是百年之功,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湖贵,经略使?
陈云甫眯起眼来,朱标这可是把国朝眼下最烫手的两块山芋全给自己扔了过来。
朱标也知道这差事不好办,于是拍了拍陈云甫的肩头,支持道。
“你放心,父皇自己也知道湖贵的问题非一日之功,千年来就没有哪个朝代彻底的解决过,所以这次给了你极大权限,湖广、贵州、江西三省都司你都有权调动,许你雷霆手段、恩威并施,放手去做吧。”
三省军卫?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
陈云甫猛然瞪大双眼。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可为太孙?
就经略湖广、贵州一事,陈云甫现在脑子里暂时还没有个章程,再说了,湖贵的情况肯定和自己印象中的后世完全不一样,不等过去亲身处置,想再多也没用。
故而这个话题只是开了个头,陈云甫也没有再续下文,转而问起蓝玉的情况。
“梁国公呢,这三年干啥去了。”
“去年刚去了甘肃,征讨西番蛮。”
西番蛮,大概位置就是后世的青海及新疆东部。
朱标同陈云甫介绍起这三年来国朝的一些情况:“张紞在辽东干了三年,成效颇丰,年关的时候父皇还感慨,说这是你一力保举的功劳,辽东这三年除了刚开始时偶有小乱,后面便日趋平复,中夏各族和睦相处,不误生产,民生恢复的很快。
辽东的安定也带着北疆各地都平静下来,北平、河北、山西的民生也恢复了不少,去年北平府的粮税,达到了两万七千三百于石,比起三年前,增长了将近三倍。
北平知府俞以丰因功擢任山西右布政使。”
“咱们中原政权最大的天赋就是这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文明同化力,只要做到分而治之、包而容之这两点,无论是对我们自己,还是对蒙古、女真、朝鲜等族都有好处。”
陈云甫频频点头,感慨道:“张紞能用两年的时间,把云南变成我大明的云南,给他点时间,完全可以让辽东世世代代变成我大明的辽东。”
全大明有六千万人口,而这些生活在大明的少族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万,再去掉女人和孩子,满打满算一二十万的壮丁顶天了,迁一批留一批散一批,那还不是如一滴露水掉进水缸中,找都不好找。
“对了殿下,前两年复商的事闹的不小,现在处理的如何?”
朱标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是面上平静了而已。”
见陈云甫不解,朱标遂言道。
“盘根错节,一时难动。”
陈云甫顿时恍然。
显然,这后面估计又和老朱家的宗亲扯上了关系。
对此陈云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经商,左右不过是一个钱的事,总不能为了这种事再撺掇朱标去逼朱元璋的宫吧?
在封建王朝的政治上,任何改革的过程中都要允许上层阶级在国家利益分配的过程中优先拿走一部分。
这不公平恰又是最原始的公平。
谁让老朱是他们的爹呢。
另外曾诗卉的事也给陈云甫提了醒,他这三年没少去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很多想法还是过于超前,虽然还不至如到完全不合时宜的地步,但客观上的矛盾依旧存在,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扩大化。
当然,站在一个政客的立场上去看这件事,就完全不用在乎。
这就是所谓的摸石头过河,政策在转型期中存在阵痛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也是有积极的地方,毕竟营商的环境和发展已经比三年前迅猛的多,眼下不仅直隶、浙江、江西等江南富庶之地陆续振奋,连着山东和河南依连漕运的地方亦是在突飞猛进。”
朱标喜上眉梢的说道:“只等再过几年,各省的财税情况都有长足进步,朝廷就可以着手在西南、西北、辽东等地增开官榷,推行均物价、民买官补的政策了。
民生恢复、物产丰饶,咱大明就为废徭迈出了最坚实的第一步。”
两人聊的火热,一旁急坏了冯常二人,常茂举起酒杯嚷嚷起来。
“太子爷、云甫,咱们可是三年多未曾见过了,总揪着国事聊个什么劲啊,来,喝酒。”
“好,喝酒。”
四人共同举杯,不再纠结国事,转而踏踏实实的喝起酒来。
看得出来,常茂和冯胜两人确实是许久未曾这般放松,喝起酒来天南海北的侃着,聊到尽兴处便要喝酒,小小的酒杯也被两人换成了大碗,没多时便喝的醉态显露。
只有陈云甫和朱标因为心里还各自有着事,故而一直都在留量。
眼见两人已喝的酩酊,陈云甫便招呼巧儿几人下来搭手,把冯常两人送入屋,自己则跟着朱标进到一间厢房内,各自添了一杯茶。
甫一坐下,朱标便感慨的叹了口气。
“这三年,父皇已是越加的苍老,好在汤和回了朝,有汤和陪着,父皇的心气能平顺许多。”
看到朱标面带担忧,陈云甫便出言宽慰了一句:“殿下放心,陛下他有天福加护,必然可以万万岁。”
怕什么,眼下才洪武二十三年,老朱同志还有八年可活呢。
只要你朱标别出事,刺激到他,有的是。
“殿下,您最近怎么样,金体可还康泰?”
“咱?咱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那就好,你没事就最好。
陈云甫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朱标,一旦朱标有丁点闪失,自己那就可以直接洗干净抹脖子自杀了。
不过话说,自己总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办法。
有什么办法能让老朱抓紧禅位呢?
办好贵州和湖广的土司之患!
老朱想的,就是给朱标留下一个铁桶般的江山,现在北边的草原之患消弭于无,鞑靼和瓦剌政权都还没有出现,暂时无须担心。
困扰大明的问题,只剩下沿海像跳蚤一般讨厌的倭寇和内部的土司作乱了。
搞定这两件事,老朱应该就可以放心的把江山让出来。
那自己还真得对这份差事上点心呢。
“云甫,想什么呢?”
朱标看到陈云甫一直沉默,故而有些好奇的喊了一声。
你这半天默不作声的是又走神了?
“啊,臣在想两省土司的事该怎么解决。”
陈云甫找了个借口搪塞,让朱标很是感动的拍了拍其肩膀。
“也不用太忧心,贵州和湖广的情况朝野上下都清楚,上千年来哪个朝代摆平过?就算是盛唐时期不也只能靠羁縻州制度勉强维系,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是,谢殿下。”
陈云甫拱手,不再耽搁,打算起身离开,又被朱标喊住。
“允炆和允熥,谁可为太孙?”
第一百八十三章 标哥越来越像老朱了
翌日一早,朱标便带着常茂和冯胜两人离开,陈云甫送至城外,朱标为陈云甫留下了一个满编卫的军士。
足足五千六百人,指挥使是一个叫李良国的中年汉子,不到四十的岁数却打了快二十年的仗,可谓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