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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启朝被阉党清算,一腔热血无以展露,自己这才起复多久啊,才好不容易谋得首辅之位。
眼下却闹出这等事情,若真因建虏寇边一事,叫自己被罢免首辅之位,韩爌心中真是不甘啊!
“元辅,六部、科、道等坐班堂官皆至,眼下就在文华殿外静候。”
值守的中书舍人,匆匆走进文华殿,对韩爌拱手作揖道。
“嗯。”
韩爌收敛心神,微微点头,随后露出笑意,看向王承恩说道:“王公公,那我等眼下出殿?”
王承恩点点头,便朝殿外走去,眼下北直隶局势危急,受此影响,对一些礼仪规矩,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韩爌、李标等内阁大臣,撩着袍袖,便跟着王承恩走出文华殿,随后便快步朝排好朝列的队首走去。
“陛下有旨!”
见眼前朝班站定,王承恩接过所呈中旨,展开,朗声道。
“臣等领旨!”
群臣闻言,行拜礼,唱应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自朕御极以来,唯恐大明这副千斤重担,在朕手中出现差池……”
当着所召群臣的面,王承恩洋洋洒洒的念着,崇祯皇帝所写戡乱救国之诏。
文华殿外所来群臣,听闻此诏,那一个个皆心生惊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根本就不敢相信他们所听到的。
正如孙承宗所说那般,以韩爌为首的朝中大臣,听到此诏,那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抗拒,是要劝谏。
就算眼下建虏寇边,也不至于在此人心浮动之际,颁布所谓的戡乱救国之诏吧!!
“韩元辅,按旨意,内阁接诏后,即可奉上谕,明发至天津、登莱、东江等地。”王承恩手捧中旨,走到神色大变的韩爌跟前,淡然道。
“这……”
韩爌一时间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此诏不能发!眼下局势本就不稳,建虏当前所盛,然我大明不至于连区区建虏,都无法应对吧,陛下怎能这般行事啊!”
“是啊!即便明发此诏,命天津、登莱、东江等地,统属大军,行戡乱救国之举,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当前之局,应即刻命袁崇焕率部回援,统筹抗击建虏大局啊!”
韩爌身后所站不少大臣,此刻义愤填膺的说着。
王承恩见状,眉头微蹙,想起自家皇爷的交代,并未理会这么多,而是直接将中旨交于韩爌手中,便转身朝乾清门方向走去。
本情绪激动的群臣,见到此幕,那一个个都愣住了,他们所讲之言,本就是想叫王承恩,转述给天子。
可眼下王承恩走了,他们讲这些还有何用。
“元辅,陛下心忧今下战事,故才做出这等错误决断,我等身为大明臣子,万不可叫陛下行此等错误之事啊。”
“是啊!我等应即刻齐聚乾清门,请旨面圣,请陛下收回此道中旨,眼下召戍守关锦宁边军,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啊!”
面对所召堂官群起直言,韩爌、李标等内阁大臣,只觉得阵阵头大,他们亦没料想到眼前会出现这等境遇。
但所谓戡乱救国之诏,他们却万不敢轻易明发,不然必在朝堂引起大动,届时定会牵连到自身。
第五章 平台召对斥庸臣
“孙卿,你觉得听到戡乱救国之诏的那帮廷臣,会何时赶来乾清门,扎堆劝谏朕收回中旨呢?”
崇祯皇帝端着茶盏,看了眼早已回来的王承恩,淡笑着对孙承宗说道,随后呷了口茶,不过眉宇间的凝重,却未消散丝毫。
时间,他现在要争取一切能争取的时间!
然在所谋之事未拍板前,他不能乱!
“回陛下,老臣觉得…盏茶功夫吧。”
眉宇间带着凝重的孙承宗,恭敬的对崇祯皇帝拱手道,然此时他的内心,则为用膳之前,天子所讲那些话,依旧觉得心惊不已。
难怪天子要颁此中旨,原来天子的目的,是想……
“皇爷,以首辅韩爌为首的内阁、部、院、科、道等廷臣,齐聚乾清门外,请愿求见皇爷!”
曹化淳行色匆匆,恭敬的走到崇祯皇帝跟前,拱手作揖道。
“来了!”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一甩袍袖道:“走吧,摆驾乾清门,朕要在平台,召对!跟朕的这帮好大臣,好好的,认真的,商讨军机要务!
孙卿,随朕一同前去吧。”
“奴婢遵旨!”
“老臣遵旨!”
曹化淳、孙承宗等人,当即拱手作揖道。
崇祯皇帝所讲平台召对,是大明天子召集朝臣,询问政务的场所,尤其是对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为凸显隆重,凸显重视,皆会在平台召对政务。
平台,位建极殿居中向后,与乾清门相对,为今天这场平台召对,崇祯皇帝已经筹谋了数日。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避免一些悲剧发生。
“你们说天子会召见我等吗?若陛下不召见的话,那这戡乱救国之诏,岂不是就要被内阁明发了?”
“此诏,牵扯到天津、登莱、东江等地,怎么都绕不开兵部,哪怕是叫兵部给事中驳斥,冒着惹怒天子的风险,也绝不能明发出去。”
“可这是中旨啊,就算……”
彼时在乾清门外,齐聚的朝堂廷臣,那神情间带着忧色,带着愤慨,带着不安,在这里小声议论着。
韩爌、李标等内阁大臣,静静的站在前面,虽没有讲话,但身后那帮大臣所讲之言,他们皆听到了,心中更是不断的揣摩圣意。
“陛下口谕,群臣齐聚平台,召对!”
曹化淳提前行至乾清门外,在身后宦官的簇拥下,见到眼前的群臣,神情淡漠,朗声喝道。
轰!
韩爌、李标等一众廷臣,闻言心中不由大惊,天子再度毫无征兆,做出平台召对的决断,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臣等领旨!”
然心中就算再惊疑,可天子口谕已下,他们唯有奉旨听令,一个个神情不定的朝平台方向而去。
“孙卿,你先到一旁候着吧。”
崇祯皇帝坐在龙辇上,神情淡漠的说道:“这次能否挽救大明,能否力挫建虏,就看这次召对了。”
“老臣领旨。”
孙承宗拱手应道,紧皱的眉头,自出了乾清宫就没松开过,显然他心中对这次平台召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在曹化淳的引领下,齐聚乾清门的群臣,以韩爌、李标等内阁大臣为首,整齐的朝崇祯皇帝所在赶来。
当见到崇祯皇帝,已至平台坐着,韩爌、李标这些阁臣也好,亦或者身后那帮廷臣也罢,一个个心中都暗暗生疑。
“跪!”
在韩爌、李标他们肃立而定后,王承恩向前走了数步,朗声道。
以韩爌为首的朝班队伍,行拜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众卿平身!”
崇祯皇帝收敛心神,视线定在人群中所站的周延儒、温体仁二人,神情淡然的说道。
“谢万岁!”
在这平台之上,行拜礼的群臣,先后站起身来,这场平台召对,也算开来了序幕。
“朕听闻,你们齐聚乾清门,可是对朕所颁中旨,有异议?”
崇祯皇帝神情淡漠,扫视眼前朝班群臣,说道:“怎么?可是觉得朕所讲,有不对的地方?
韩卿,你是内阁首辅,你先说,眼下朝局不定,就别那么多规矩了。”
这平台召对的好处,在与天子召群臣商讨政务,遇到问题时,由天子点名大臣,可掌握相应主动。
“陛下,今建虏虽取道蒙古,分兵寇边,然眼下局势,远远没有到陛下心中,所想的那般危急。”
在平台所聚群臣的注视下,韩爌向前走了数步,拱手作揖道:“陛下所颁中旨,明戡乱救国之诏,与当今局势来讲,必会引起动荡啊!
望陛下,念在社稷安定,请收回此道中旨。
内阁已着兵部,商讨好对策,可命辽东督师袁崇焕,即刻率部驰援京畿,击退寇边之建虏!”
“是吗?那就是朕错了?”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扫视眼前群臣,冷冷的说道:“你们该不会还在心中以为,当前寇边的建虏,只是攻破了龙井关、大安口等要隘。
遵化、三屯河两处军事要地,虽说有被建虏威胁的风险,但却不至于被建虏直接兵临城下吧!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朕这几日,不到文华殿理政,就不管当前紧急军务了?
朕实话告诉你们,眼下只怕喜峰口这处要隘,已然被另一支建虏主力攻破了!
难道非要等建虏八旗,打到我京畿要地这边,你们才肯醒过来吗?!!!”
轰!
崇祯皇帝所讲之言,叫韩爌、李标等一众群臣听后,那心中皆生出惊骇,脸色纷纷大变起来。
倘若喜峰口这处要隘,亦被建虏攻破,那遵化、三屯河两处要地,就真的彻底暴露在建虏兵锋之下了。
“陛下,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就更该诏命袁崇焕,即刻班师回援京畿!”韩爌强压内心惊骇,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对崇祯皇帝拱手作揖道。
“韩爌!你这个内阁首辅,除了会叫袁崇焕之外,还会干什么!”
崇祯皇帝厉声喝道,从龙辇上站起身来,指着韩爌喝道:“这些年,朝廷听从袁崇焕之言,向天下摊派辽饷,斥巨资,修筑了关锦宁防线,说能五年平辽,朕信他,以为他是大明肱股,能助朕解决建虏之患,可结果呢!!!”
第六章 军机处
崇祯皇帝的这番质问,叫韩爌楞在原地,他万没有想到,天子会生出这等怒火,然他所讲的那些也没错啊!
眼下寇边的建虏大军,磨刀霍霍想杀进关内,几处关隘已被攻破,若不加急调遣关锦宁防线的边军,一旦建虏杀到京城这边,那局势只会更加动荡。
“陛下…老臣能理解您的心情。”
韩爌拱手作揖,对崇祯皇帝说道:“然当前北直隶的局面,不是追责问责的时候,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啊!
为保京畿安危,老臣请谏,恳请陛下收回中旨,着兵部急召戍边大军,分驻蓟镇、遵化、营州、三河等地。”
“朕何时不以社稷为重了?”
崇祯皇帝向前走着,神情淡漠,扫视眼前群臣,说道:“这大明是朕的,难道朕绕开内阁,下中旨,就是想看着社稷动乱吗?
韩卿,你这个内阁首辅,太叫朕失望了,连朕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不明白,孙卿,你出来吧,跟这帮朕的好大臣,讲讲!”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一甩袍袖,转身朝龙辇处走去,无视身后一众大臣,那震惊、错愕的注视。
“老臣领旨!”
孙承宗的声音,此时响起,在韩爌、李标等一众大臣的注视下,神情坚毅的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孙公是何时进京的?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是啊,陛下在此之前,应该是接见孙公了,不然也不会……”
原本安静的朝班,出现一些小的议论声,不少廷臣的心中,都对孙承宗突然进京感到震惊。
“此番建虏寇边,引国朝震动,归其缘由,在与袁崇焕这位辽东督师,过重关锦宁防线,而轻蓟密永三协所致。”
在群臣的注视下,孙承宗皱眉道:“为圆五年平辽一说,将朝廷调拨粮饷,多用于关外防线,削减关内三协。
此举导致关内武备松弛,兵额奇缺,军纪涣散,以龙井关、大安口为首的要隘,能被建虏攻陷,根源就在于此。
对战肆虐辽东的建虏,绝不能重一头、轻一头,这犯了兵家大忌,然袁崇焕欺朝廷不明此事厉害!”
轰!
韩爌、李标等不少廷臣,闻言皆心生骇意,眼下这个特殊时期,孙承宗讲这些话,到底是何意?
削减蓟镇等地防务,在此之前,就于朝中引起很大争论,然袁崇焕于辽东所取战绩,才得以使其被遮掩下来。
现在孙承宗再提此事,语气这般严厉,这不是给袁崇焕递刀子吗?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辇上,看着眼前神情各异的群臣,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道冷芒,这朝堂,连真话都听不全了,还玩个屁啊!
皇太极统御建虏寇边,对大明的确是坏事,但若趁此势,将自己的一些筹划,得以落实下来,那大明还能救!
“孙公慎言啊!”
李标强压内心惊骇,走上前,看向孙承宗说道:“方才韩元辅已说,眼下并非追责问责的时候,就算问罪袁崇焕,那也要等击败建虏再说。”
“李卿说的对。”
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