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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解决吏治腐败,想狠抓大明法纪,刑部的地位就必须提升,不过想促成此事,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温体仁,崇祯皇帝并没有着急,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也是有些难度的。
即便是温体仁,那也要权衡利弊,若他真过早的就表明态度,崇祯皇帝反而要生出怀疑了。
犹豫再三的温体仁,站起身来,恭敬的对崇祯皇帝拱手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温卿不愧是大明肱股,不愧是朕之肱股啊。”
崇祯皇帝见状,笑着说道:“如此,温卿就下去好好想一想,此事该如何尽快落实,朕就静候佳音了。”
身为大明的天子,不能说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要懂得权衡利弊,要懂得利用朝中的矛盾。
简单粗暴的理政风格,造成的结果就是朝臣无心政事,一门心思的揣摩圣意,钻到权谋算计的怪圈中。
治国如烹小鲜,哪一味什么时候下锅,火候是大是小,这都是有考究的,一味地猛干瞎干,那纯粹就是一锅乱炖。
看着带着心事离去的温体仁,本坐着的崇祯皇帝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朝着一旁悬挂地舆图的地方走去。
‘若是自己的这些筹谋,能一一落成的话,那东江镇有刘兴祚,登莱有孙元化,山东有袁可立,辽东有孙承宗,再加上一个卢象升,围绕辽东的战略防线,就算基本定型了。’
伸手指着眼前的地舆图,崇祯皇帝心里暗暗道:‘辽东,不再以收复失地为战略目标,转为战略防御的态势,从侧翼不断削弱建虏底蕴,这使得大明能赢的一丝喘息之气。
那沉重的辽饷负担,就能从大明百姓身上减掉,如此激化的阶级矛盾,相对应的也能减轻一些。’
处在小冰河时期的大明,本身各地就频发灾害,赋税制度存在很大的弊政,朝廷收支失衡,地方各类苛捐杂税,这些都给大明百姓,造成极为沉重的负担,若在摊派辽饷,那日子算是别过了。
为什么崇祯朝流寇起义愈演愈烈,怎么扑杀都扑不掉?
根本原因不还是底层百姓没活路了?
以文官群体为首的读书人阶层,就从没把他们当人看过,就是纯纯的生产资料,泥人尚有三分气,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皇爷,通政司那边,转递到司礼监不少奏疏,多数都是关于袁崇焕的。”见自家皇爷不再处理政务,庞天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低声说道。
袁崇焕被下诏狱一事,始终牵绊着朝中大臣的心,这点崇祯皇帝是能想到的。
“不必理会,留中吧。”
崇祯皇帝挥手道:“时辰不早了,朕要回后宫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不差这点时辰。”
对通政司那些奏疏,崇祯皇帝都不用看,都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无非就是规劝自己,纵使是袁崇焕有罪,也不该移交锦衣卫查办,朝廷有三法司,此等要事当由三法司来办。
可真将袁崇焕移交三法司查办,那主动权还在崇祯皇帝手里吗?
屁股决定脑袋,既然崇祯皇帝想借袁崇焕一事,来狠狠震慑朝堂,并达到他后续的一些部署,那锦衣卫就必须参与进来,不然有些事情不好做,这也会影响到辽东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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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规劝
崇祯皇帝凯旋归朝,看似没给京城造成很大的波澜,但藏在暗处的波澜,却在持续发酵之中。
将袁崇焕下诏狱待办,没有召开早朝,甚至连大朝都没任何风声,没去文华殿理政; 却在军机处理政……
一桩桩、一件件在文官眼里诡异且不合规的事情,使得韩爌、李标这些内阁大臣,终究是顶不住了。
从崇祯皇帝御驾亲征返京的那一刻,先前他们所授予的辅政大臣之名,就自动的被去掉了光环。
“元辅,您说陛下到底是何意啊?”
去往军机处的途中,李标眉头紧皱; 低声道:“早朝到现在都不召开; 朝中那么多大臣,所呈递到通政司的奏疏,陛下更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军机处,本就是建虏进犯我大明,而临时特设起来的,现在建虏早已被陛下亲征击退,为何陛下不去文华殿理政,偏要待在军机处理政,这些都不符合礼制啊。”
韩爌缓步向前走着,皱眉道:“本辅也不清楚,现在圣意难猜啊,只怕陛下的心里,对袁崇焕的怒意,是无法消散的。
若是没有这次建虏进犯一事,我大明也不会这般,陛下也不会这般,当前的种种迹象表明,陛下对内阁; 对各部院产生极大的怀疑。”
抛开崇祯皇帝特设的军机处、九门提督不谈; 大明现行的权力框架体系,其实是很完善的存在,算是封建制度下的运转体系了。
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朝中六部、各院寺、科道等衙署各司其职,外加地方上的行政机构,这依靠文官群体,去统御这个庞大疆域,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能有效的解决。
这一切都寄托于没有小冰河时期。
可现阶段的大明,好巧不巧就处在这一时期,频发的灾害,进一步加剧阶级矛盾计划,赋税制度的崩坏,土地兼并严重,吏治腐败严重,法纪崩塌等等,若是崇祯皇帝连朝中大权都抓不到手里; 没有皇权延伸出来的帝党、厂卫等,辅佐自己统御上下摆烂的大明,那怎么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皇权与臣权之争,是没有停歇的。
韩爌、李标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间,便来到了军机处这边,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他们心里生出唏嘘。
曾几何时,天子是在文华殿理政的,现在却待在这特设的军机处,这对他们来讲是无法接受的。
“皇爷,内阁首辅韩爌,次辅李标,求见。”
庞天寿走进公事房,对伏案忙碌的崇祯皇帝拱手道:“他们说有要事,要禀明皇爷。”
到底是耐不住性子了。
听闻此言的崇祯皇帝,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朱笔,说道:“宣他们进来,另外这几封奏疏,叫王洽他们着办。”
韩爌、李标此来,估计是想规劝自己,一方面是跟袁崇焕有关,另一方面就是早朝和回文华殿理政了。
不过他们的这些政治诉求,算是白费了,在局势没有稳定前,袁崇焕之事,就甭想叫三法司掺和了,这可是不二的主动权,他怎会拱手让出去。
至于早朝不开也罢,顶多每月三次,纵使科道的言官御史,再怎么规劝,那该是不可能改变的。
处理朝政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流于形式的早朝上,现在的大明,可没多余的时间叫他浪费。
“臣,韩爌,拜见陛下。”
“臣,李标,拜见陛下。”
在韩爌、李标的行礼声下,崇祯皇帝从思绪中回来,看着保持姿势的二人,说道:“两位卿家免礼吧。”
“……”
韩爌、李标循声而起,不过崇祯皇帝并没有说话,这却叫二人内心备受煎熬,跟先前的天子相比,此时天子带着冷淡的态度,叫他们倍感压力。
韩爌他们心里也都明白,天子前后态度差距这般大,都是受建虏进犯大明一事影响所致。
可当前这样一种朝局,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若事事都这般被动下去,那他们这内阁首辅、次辅之位,只怕也就坐不稳了。
韩爌走上前,拱手道:“陛下,您此番凯旋归朝,是否召集文武百官,于皇极殿召开大朝,以彰显我大明威仪。”
“韩卿说的,朕有想过。”
崇祯皇帝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说道:“大朝,朕是会召开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等何时评功授赏一事,明确下来,朕会降旨的。”
对韩爌这种上来不表明自己真实目的,先来迂回之举,崇祯皇帝也是就事论事,大朝的确要开,但评功授赏没明确下来,很多事情没法开展,既然是这般的话,那倒不如推迟后开的好。
“陛下,既然大朝您有自己的思量,可早朝……”李标跟着走上前,对崇祯皇帝拱手作揖道。
跟鞑清的早朝不同,大明的早朝,那可是日日都开的,不是历代大明皇帝,都能像太祖高皇帝那般厉害,正是这种繁重的差事,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朝渐渐流于形式,这才有崇祯皇帝的皇祖父万历帝不上朝之事。
“早朝再说吧,朕忙着处理军机要务,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日日应对此事。”崇祯皇帝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
想跟大明文官扯皮此事,不能表现得太激进,要先抛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渐渐的冷处理才行。
不然天天收到朝臣的规劝奏疏,即便是不看,光是听到此事都烦,等每月召开三次,慢慢形成习惯就好了。
其实真要论起来,早朝不仅大明天子烦,朝中大臣也有烦的,毕竟起得太早了,对年纪大的朝臣来讲,那也是一种煎熬。
但是吧,碍于礼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抱怨,嘴上是肯定不能说的,面对崇祯皇帝这样的回复,韩爌、李标心里也知道,天子是何意了,不过他们也没多提及此事,毕竟他们此来的真正目的,还是袁崇焕。
毕竟袁崇焕一人,牵扯到的人太多了,由锦衣卫督办和由三法司督办,这里面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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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袁案不是冤案
崇祯皇帝敲击着龙案,发出‘哒,哒’的声响,神情自若,静静的看着韩爌、李标二人,他知道二人此来目的是什么,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陛下…自您凯旋归朝后,便一直忙于处理军机要务。”韩爌硬着头皮,拱手作揖道:“然袁崇焕被下放诏狱一事,臣觉得不妥,纵使袁崇焕有罪,理应有三法司会审; 近日朝中因此事亦生出波澜; 若……”
“韩卿,难道朕不懂这些吗?”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道:“你方才也讲了,朕现在忙于处理军机要务,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审办袁崇焕一案。
朕心里有些不明白了,一个我大明的罪臣,为何会能在朝中引起波澜,难不成那些心里有鬼的大臣,不愿朕亲审袁崇焕一案吗?”
从袁崇焕奉皇命出镇辽东,全权负责平辽事的这段时间,那向来是要银子给银子,要便利给便利,甚至矫诏擅杀毛文龙,都是袁崇焕对的,朝中有着不少挺袁派,若这背后没有什么利益输送,崇祯皇帝肯定是不相信的。
从谴派周遇吉、陈继盛他们; 将袁崇焕从迁安城‘请’回来,并当众陈述其所犯罪名,将袁崇焕缉拿查办,到班师回朝的这段时间,崇祯皇帝就一直在心里思索一个问题。
此前这混乱的辽东局势,究竟是单方面建虏凶悍所致,还是说在大明的内部,也有着不少的人,亦不想看着辽东恢复安定?
“陛下,朝中的文武百官,没有人不想叫陛下亲审袁崇焕一案。”
李标走上前,拱手作揖道:“只是袁崇焕先前肩负要职,知晓很多朝中秘闻,若这般交由锦衣卫查办,难免会引起国朝的震荡。
当前对我大明来讲,需要的是安定,此次建虏进犯我大明,对北直隶上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朝中出现混乱; 难免会……”
“那朕要内阁是干什么的?”
崇祯皇帝神情淡然,看向韩爌、李标二人; 道:“明知道朕忙着处理军机要务,不能去文华殿理政,你们就不会处理朝政了吗?
说来说去,你们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不就是觉得朕冤枉了袁崇焕吗?
是这个意思吧?
觉得朕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心里依旧认为袁崇焕是我大明忠良,根本没有任何过错,事情并非是朕所定义的那般。
韩卿,李卿,朕知道你们私下与袁崇焕的关系匪浅,包括贻误战机被朕处决的钱龙锡,然朕想告诉你们的是,袁案,不是冤案!!”
韩爌、李标脸色微变,双手下意识颤抖起来,他们万没有想到,天子会将矛头指向他们,每一个反问都这般犀利。
“陛下,臣从没这般想过!”
“陛下……”
看着韩爌、李标情绪激动的对自己解释着,崇祯皇帝并没有心思去听,眼下他就一个态度,谁敢借袁崇焕一案说事,那就是他的敌人。
击败了进犯大明的建虏,并不代表着大明上下摆烂的局面,就自动消散了,这些都是需要他一点点梳理的。
纵使他袁崇焕真有什么本事,然刚愎自用、唯我独尊、笼络人心、欺上压下的做派,也造就他会落得不好的下场。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