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景沂丝毫不为这番话所动,依旧淡然:“既然如此,儿臣就让人带阿北上来。”
皇帝叹一口气:“带吧。”
白衡押着阿北跪在正中,他自己退向后头,站在了元景沂的身边。
“你就是那个刺客?”皇帝打量了下面跪着的女子,不过是个身子骨瘦削的异国小姑娘而已,哪里来那么大胆子,连命都不要,这倒是也新奇。
阿北吓到浑身发抖:“奴婢惶恐,求陛下恕罪!”
皇帝低声问道:“你何罪之有?”
“奴婢一时糊涂,听信了奸人的话,现在才发觉已经上当,只是太晚了,求皇上饶命。”阿北现在的样子和在文王府里犹如铜墙铁壁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的她一边说话,一边瑟瑟发抖。
“你把事实都说出来,朕还可以考虑是否网开一面。”见这内外皆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抖成了筛子,皇帝一时都觉得无趣了。
“奴婢都说,奴婢是受了五皇子文王的指使,才偷偷将本国的情报都送信去南漠国的。只因文王承诺他会扶正我家公主为王妃,因此小的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只是文王怕事情败露,竟然诬陷奴婢行刺文王妃,要将奴婢给除去。”
阿北虽然发抖,这番话却说得字字清晰,在场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皇后和太子四目望向元景沂,似乎在忍住得意之情。
元景沂知道阿北行刺之前一定和他们通过气,如果被审问要怎么回答,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胆量这么大,在甘泉宫里就敢信口雌黄。
稳了稳心绪,他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周围这些人,等皇帝先发话。
果然,皇帝皱着眉头:“这番话里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你的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你可知道?”
阿北连连点头:“奴婢不敢撒谎,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小的怕死。”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害自己,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元景沂心里却没有多恨她,反而觉得皇后和太子更加形容不堪了,这两个人为了保住那个皇位,真是不择手段,机关算尽了。
“父皇,这里面大有文章,她在文王府的说辞和在这儿的截然不同,恐怕不用刑,她不会说真话。”元景沂起身怒道。
皇后悠悠道:“重刑之下,必有冤案。她一个小女子能经得住什么,还不是人家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老五何必心虚?”
元景沂朗声答道:“我要是心虚会将她带来父皇面前,让她有机会当面告御状?父皇明察秋毫,一定不能受奸人蒙蔽。”
皇后不依不饶:“不过是你用重刑逼迫她来的而已,如今她见着陛下就向你反水,不是天经地义吗?”“好了,你们吵够没有?”皇帝被搅得脑袋嗡嗡响,“都静下,等朕慢慢问她。”说罢,怒目视向阿北,“你主子公主呢,她知道此事吗?”
阿北急忙摇头:“公主纯真懵懂,从来没有主见。奴婢哪里敢告诉她呢,只怕她听了就要吓出病来了。”
皇帝冷笑:“你倒是很忠心耿耿。”说完,皇帝目光阴沉地转向元景沂,“老五,你对这个女子的话有何辩驳的吗?”
元景沂愤愤不平道:“这都是一派胡言乱语,儿臣不屑于辩驳。只有一件,如这女子所说,我欲勾结南漠国不该先讨好雅雅公主,在她身上下功夫吗?这样才能取得南漠国国王的信任,何须去找个下人接头?”
“可是自从慕雅雅入王府以来,儿臣从来没有与她同房过,这就足以说明,儿臣心中从未想过与南漠国有过任何瓜葛。”
这话一出,太子不由瞄了一眼元景沂,心中骂道:这个蠢货,送上门来的美女竟然也能不要。
暴殄天物。
皇后倒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桩,观察了皇帝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她不便再添油加醋,也不再言语。
皇帝心里明白这其中的蹊跷大了去,宫里为了争权夺位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怎么能不清楚。
眼下的情况不是犹如黑白一般能够分明得一丝不染的。
皇帝略微沉吟,向着皇后道:“皇后,你随朕到后殿去。”
皇后起身跟去。
皇帝直视着她,问道:“是不是你和太子合谋出来的这件事情?你敢有半句假话,朕即刻废了太子。”
皇后扑通一声跪地,低声泣道:“陛下怎能迁怒于太子呢?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为了我朝国运,为了陛下不被奸佞小人蒙蔽,臣妾就算被冤死也不足惜,只是太子他一无所知啊。”
“朕的天下用你来筹划?”皇帝声音暗沉,尽量忍着怒气,“你未免太不自知自重了,现在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朕如何处置?还牵涉到南漠国,你怎么能够挑唆慕雅雅,怎么能够如此糊涂!”
“臣妾没有挑唆慕雅雅,只是想借着那个阿北除去凤尾欢。”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要谋反吗
“如此一来,元景沂便没有了凤将军府作为后台,我们略施小计,还可以令他和凤轩反目成仇,元景沂失了这样大一个后台,还有什么本事谋反?”皇后抬头激昂道。
“这事朕说过不能着急,你竟敢……”皇帝见她只一会儿两个眼睛就哭得像核桃般肿,心里也觉得不忍,毕竟这是他少年时娶的妻子,长叹一声,坐在了榻上。
皇后见情势有了松动,低声道:“陛下早就有了他造反的凭据,何不早日下手呢,老五这人心机深沉,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这么多皇子里头,数他最能隐忍,这样的人怎么能久留呢。”
“够了。不要再说。这次行刺文王妃的事情,朕不再追究下去,你也不要再插手,如若再让朕发现你暗中谋划什么,朕不会轻饶你的。”说罢拂袖而去。
皇后愣在原地,听见皇帝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忽然笑起来。阿北行刺凤尾欢,逼得元景沂不得不跳出来,就算是皇帝刚才知道这些事情有自己谋划的份儿,却没有因此要降罚下来。
今天恐怕就是皇帝要与元景沂摊牌的日子。她不便再去前殿,整理了衣衫,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皇后静听着前面发生的事情,她倒要看看元景沂会得到一个什么下场。
皇帝重新坐回了位置,不耐烦地看了眼底下跪着的人,“你们把她带下去。等朕吩咐再处置。”
小太监们应声而动,一会儿功夫就拖着阿北离开了,她不服气道:“陛下要查清事实啊,不能放过无耻的小人。”
“她再乱吼,就杖毙。”皇帝掷下一句话,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老五,朕这里有一样东西,可能是你不小心落在了哪里的,你瞧瞧。”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小小的铜片,元景沂迎上去,接过这铜片,心中一凌,铜片上头刻着“楚文暗令”四个字,这是文王府暗卫们接头用的令牌。
这样东西统按着暗卫的数量发放下去,不可能多出一块来,除非有暗卫死,但元景沂警告过他们,就算死,这件东西也决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否则可能祸及他们的家人。
再者说,最近也没有人禀告上来这暗令有所缺失,这一块究竟是怎么样到了皇帝的手中。
元景华见了那薄薄的铜片,心里顿时觉得躁动难耐,皇帝终于要下手了。
这铜片自己早就已经交给了他,且明说这是元景沂暗中为他自己培养的侍卫。为的不过就是图谋造反而已。
只是皇帝当时举棋不定,不肯轻易用这样的东西来查元景沂,而是还要再做观望。
今天元景沂自己找上门来,真真是找死了。
此时殿上气氛凝结,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元景沂在铁证面前如何再“狡辩。”
不想,他却应声承认:“这的确是儿臣手下暗卫接头所用的令牌。”
这面不改色的气魄让元景华也惊了几分,殿后的皇后深吸一口气。
皇帝闭眼,深深问道:“你胆子真是不小,以为你是皇子,朕就不会办你?”
元景沂站起身来,跪在龙塌之前,慷慨陈词:“儿臣若是有反心,怎么会设置这区区百来个暗卫?弄这些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恐怕连个东宫儿臣都攻不破。”
元景华在一旁冷眼看着:“你说百来个就是百来个?这不需要等父皇清查后再做定断吗?再者说,就算只有百来个,你利用他们做什么?不敢摆上台面,自然是有贼心。”
“哼,太子东宫设了武库,还有全国技艺最为精湛的考工令,不知道那些兵器存着是做什么用,为何不充国库呢,想必也是有贼心。”元景沂话一出,元景华怒气差点爆发,皇后在后殿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在皇帝面前失态。
元景华捏紧拳头,吸了一口气,强势忍住了:“你不用激我,我设立武库,父皇都是知道的,与你的情形没有可比之处。”
“只是你究竟私藏了多少兵器,父皇恐怕并不清楚。”元景沂毫不相让。
元景华才要开口,被皇帝大声喝断:“你们兄弟手足,互相指责攻击,成何体统。文王,我问你,你为何要设立这些暗卫?究竟提防什么人?”
元景华竖起耳朵,凝神听着。
“说来怕父皇笑话,儿臣有一日经过一村庄,当时正值寒冬腊月,但却有一个老者在搭建一座凉棚,当时儿臣就联想到了诗经里提起过的——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令女下民,或敢侮予?”
“一介布衣能有此境界,何况儿臣身为皇室子孙,不更因未雨绸缪嘛。那村庄的名字,儿臣还记得清清楚楚,叫做旺夫村。”说完这番话,元景沂转头似笑非笑看着元景华。
元景华只觉心头一阵寒气森森,刚才要置元景沂于死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个人几时知晓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愈要他死,就愈不能。
元景沂料定自己这话一出,太子绝不敢再这么攻势凌厉,大不了抖落出旺夫村的事情,大家鱼死网破罢了。
果然,元景华一声不吭。皇帝沉吟半晌,左右为难。
自己手上只有这枚铜片,要定元景沂有反心,人证物证都不够确凿。
但是他暗中培植了百名暗卫的事情却如鲠在喉,教他难以心安。
“太子,你退下。”皇帝似乎有些乏力,挥手示意让他离开,又让元景沂起来,语气和煦不少,“老五,你先出宫,这暗卫的事情等朕改天再和你商议。”
元景沂起身,整理了衣装,又禀道:“南漠国公主慕雅雅纵仆行凶,儿臣如果纵容这样的女子留在王府里,恐怕对文王妃交代不过去。也唯恐她今后绝不会一心一意留在文王府,安心做我大楚国的王妃。”
皇帝笑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儿臣没有与她同房,既然如此,不如给她一封休书,与其留作后患,不如今天就了断了。”元景沂斩钉截铁,毫无犹疑。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君心难测
皇后交叉着手指,心里烦闷,眼看这些事情没有一件能够将他扳倒,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帝竟然还应允他,这样一个异国的公主,又有了异心,留在元景沂的身边,不过是养虎为患而已,趁着没有闹出大事来之前,将她送回去不失为一个可以操作的办法。
得了皇帝的允许,元景沂谢恩退去。
一场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但是他知道,元景华和皇后决不能轻易放手,而父皇又怎么能容自己的卧榻旁有他人酣睡。自己私设暗卫是犯了大忌,皇帝不怒反而可怕,恐怕他是酝酿更完美的计策来对付自己而已。
等殿上只剩皇帝一人时,皇后才款款走出,言辞沉重问道:“陛下真就如此轻信他吗?”
“不然呢,依你们的蠢计,定他谋反的罪名?还不够让天下人笑话死朕的。”
皇后哑口无言,低着头不再作声。
皇帝来回踱步,一味地喘粗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皇后道:“你去告诉太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朕已经有了主意。”
“陛下打算如何?”皇后急忙追问。
“如何?先将那慕雅雅送还回去吧,还能如何。”皇帝不耐烦道。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不该多言,可是为了陛下,臣妾还是有话要说。凤尾欢一定会趁此机会在元景沂耳边煽风点火,说陛下您如何不信任他,如何会起疑心。”
“还有,那凤轩一定听信自己女儿的话,要是真信了是太子密谋行刺他女儿,他会坐视不理吗?陛下要是不先下手,那就是放虎归山。”皇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见皇帝不过背过身去,却没有令她闭嘴。
于是皇后又接着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