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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昀曦战果显著,高兴地让她吃饭,说吃完饭要领她去看有趣的东西。
见太子神神秘秘的,柳竹秋寻思他不会在战时寻欢作乐,那事物定与作战有关,心里也很期待。
饭后,朱昀曦起驾军营的演武场,数百军士正在等候,看着装都是神机营的战士。
“我想着对付鞑靼骑兵最好用火器,专门请调神机营参战,他们昨天刚到,还带来了很多火铳火炮。”
朱昀曦领柳竹秋参观摆放在场边的军械,逐一向她介绍。
他不喜读书,却痴迷军事,对各种武器如数家珍,走到一堆造型独特的火铳前,随手拿起一只向柳竹秋介绍。
“这叫三眼铳,每个铳管各有一个药室和火门,点火后能连射或齐射,克制骑兵最管用,射毕还能当成锤子和短棍使用。”
他命令军士演示,点火后铳口、射出的铅丸能击碎百步外的厚木板,威力着实惊人。
朱昀曦遗憾道:“可惜这玩意儿装填费时,点火后发射速度慢,挡不住敌人大规模的冲锋。”
柳竹秋正新奇地翻看火铳,琢磨使用方法,听了他的话,灵机一动道:“微臣倒有个主意能弥补这一缺陷。”
她建议将火铳手分成多批,每一批为一列,第一列射击时后面的装填弹药,发射完立即退后装弹,换后列上前射击,这样就能保持火力,增大杀伤力。
朱昀曦大喜,夸她头脑灵活,传令神机营立即照此法训练。
他本来计划今天出发去白羊口督战,那里是鞑靼人闯关惯走的路线,所以他提前布置重兵,等待与阿努金会战。
可是这次阿努金没走老路,提前攻击了白羊口以北的瓦窑口,朱昀曦接到战报立即改道奔赴八十里外的瓦窑口,抵达后战斗已经结束。探子回报鞑靼军队回撤到瓦窑口西北三十里外扎营。
换做平时,当地驻军以防为主,赶跑鞑靼人便不再出兵。这次朱昀曦出战就想推翻这种被动防御的作风,下令大军压进,主动进攻敌军。
这一仗竟出奇的顺利,鞑靼人未抵抗太久便继续往西撤退,扔下很多来不及收走的帐篷和锅灶。
朱昀曦起初判断敌人会往晾马台方向转移,命原本在白羊口聚集的几路骑兵转向那里,非要追上一决胜负。
柳竹秋随驾出征,她此前没在战场上跟鞑靼人交过手,可在大同镇时听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描述过鞑靼军士的勇猛顽强。
阿努金吞并的正是长期在大同与官军作战的阿良速部队,照理不会一交战就开溜。
她再亲自去检查鞑靼人留下的灶坑,发现好些挖得很随意,也没有点火的痕迹。
她向参战的程副总兵说出自己的疑惑,他也正为此纳闷,说:“卑职也觉其中有诈,已派人检查鞑靼人遗留的锅灶,好准确判断他们的参战人数。就怕殿下斗志高昂,急着转移部队,不肯等待。”
柳竹秋大惊:“殿下初次统兵,正需诸位老将辅佐,将军既发现蹊跷却不及时奏报,误了大事如何是好?请速速加派人手重新清点,待本官前去通报殿下,请他延缓下令。”
她快马赶到朱昀曦的临时帅帐,朱昀曦正派人四处找她,见面后松了口气,薄责:“不是让你跟紧点吗?还以为你跑丢了呢。”
柳竹秋匆忙禀报:“程副总兵正派人重新检查敌方遗弃的锅灶以判断敌军的真实人数,请殿下暂缓行军。”
朱昀曦纳闷:“不是已经清点过了吗?难道有问题?”
柳竹秋说:“微臣发现鞑靼人留下的好些灶坑都是摆设,可能试图麻痹我军。”
朱昀曦对兵法的了解多过四书五经,立刻明白这么做的用意。
“你们疑心撤退的鞑靼人不是主力,只是吸引我们转移兵力的疑兵?”
“正是。”
“他们是想引开我们然后继续攻打瓦窑口和白羊口吗?我在那里留下了足够多的兵力防守,他们分兵进攻也没那么快得手。”
朱昀曦提防阿努金声东击西,在长城各隘口都设下坚固的防线,自己率部机动作战,自以为无懈可击。
柳竹秋提醒:“殿下,微臣怀疑阿努金会集中兵力进攻瓦窑口以北的新平堡。”
新平堡隶属大同镇,是山西最北端的军事重镇。两面高山耸立,深邃宽广的西洋河从中穿过,地势相较于邻近的瓦窑口更为险峻。
朱昀曦觉得鞑靼人不会选择这处易守难攻的地点做突破口,只是西洋河这道天然的屏障就够难逾越了,
柳竹秋说:“臣女在大同府时曾听当地人说今年北方冬季异常寒冷,很多往年只结浮冰的河流都封冻了,有的冰层厚达一丈,足够军队通行。那西洋河想必也如此,阿努金若率众直接踏冰渡河,就有可能突破我军防线。”
朱昀曦立即重视,派人去协助检查锅灶,不久得出结论,撤退鞑靼士兵的数量不会超过一万人,远远低于情报中阿努金的大军人数。
他们真在调虎离山。
将领们建议撤回距离最近的白羊口和瓦窑堡,这样可攻可守比较谨慎。
程总兵请求分部分兵力去新平堡协防,他和柳竹秋预感相同,认为那里是敌人的目标。
朱昀曦选择相信他们这一组,并做出大胆决定,命十万大军立刻长途奔袭,直接转战新平堡。
作者有话说:
六一那天的地震真的很可怕,本来这些年每年成都都会小震几次,我早就适应了,每次遇到摇晃都纹丝不动。可前天的晃动特别猛烈,门窗全在啪啪做响,杯子里的水都晃出来了,持续了近一分钟。这样我也没想到逃跑,谁知过了半分钟又是一次猛烈的晃动,这是512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我赶紧出逃,一口气跑下十楼去附近公园躲到天黑。我在成都土生土长,512以前成都从来没有地震,512以后就变成地震城市,真希望再也不要出现大地震了。感谢在2022…06…01 09:50:08~2022…06…03 10: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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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长途奔袭求快更要求稳; 为避免行军途中遭遇突袭,队伍被敌人分割造成混乱。朱昀曦将部队分成三段,每一段都设置前后左右中五军; 移动时保持队形; 以应对突发战斗。每个士兵自带一天的口粮; 另派一支队伍护送辎重粮草入关; 从关内转向新平堡支援,以防止敌军打劫。
他安排好三部军队的指挥官,亲自领导先头部队,奔向七十里之外的新平堡。
夜幕降临,天空飘起巴掌大的雪花; 借着风势抽得人鼻青脸肿; 人马呵出的热气没等完全散开便凝成阵阵冰雾。极寒天气下厚厚的皮裘棉衣形同虚设,人们都感到赤身裸体般的寒冷。
奉驾的文官宫人们不曾吃过这种苦; 劝朱昀曦安营扎寨; 天亮再行军。
朱昀曦严斥:“你们也不瞧瞧这里的地势,且不说延误军情,万一敌人趁我军扎营时来袭,所有人都只有挨宰的份儿。”
他下令全军不得停顿,天亮前必须赶到新平堡。
行军时人马难免有快慢之分; 柳竹秋原是紧跟着朱昀曦的,后来有意落后半里地; 以便观察沿途情况; 协助警戒。她策马走在前军队伍里; 路遇一名在道旁等候的近侍; 他是奉太子命令来寻她的。
“温大人; 殿下正找您呢。”
收到太子召唤; 她赶忙打马追上去,问他有何吩咐。
朱昀曦听她说话声音直打颤,显是冻得难受,忙问:“孤给你的火狐袄你穿着吗?”
“穿了,殿下您呢?衣物够御寒吗?”
柳竹秋关切地打量太子,风大雪大,每个人的眼睫都结了霜。
朱昀曦的睫毛特别长,挂的霜也特厚,像被两扇白鸟的翅膀覆住,他擦了几遍都没用,索性不管了。
柳竹秋以己度之,估计他也冷得够呛,心疼道:“天气酷寒,请殿下莫要勉强,以免伤及玉体。”
侍从们问候寒温朱昀曦都不在意,被喜欢的女人关心却很喜悦,和风声比赛似的大声说:“孤以前跟你说过,孤自幼崇敬太宗,想效仿他远征漠北。打仗怎避得寒暑?孤此次离京已做好眠冰卧雪的准备,绝不能因这点寒冷延误战机。而且,孤还找到一样御寒的好东西,你要不要尝尝?”
他摘下腰上的小锦囊扔给她。
柳竹秋拉开索子,将囊中的物品抖在手心上,是一节节黑乎乎的东西,仔细辨认竟是晒干的辣椒。
“殿下会吃辣椒了?”
她还记得当年哄朱昀曦吃灯影牛肉,害他涕泪俱下满头大汗的景象。
朱昀曦笑道:“听说辣椒比烧酒燥热,轻便好携带还不会被冻住,孤试了试很管用,就是不知道对你这习惯食辣的人是否同样奏效。”
他言出必行,克服娇惯习性,遵守与将士同甘共苦的承诺,证明崇古尚武的理想并非空谈。
柳竹秋突然生出老鸟目睹雏鸟学会飞行的感受,骄傲又欣慰,这大概是每个期许明君的辅臣都有的心态。
她将那把干辣椒塞进嘴里,嚼咽后说:“殿下,这辣椒品种不好,下次微臣进献四川的线椒给您,那个比这种辣十倍。”
朱昀曦趁左右侍从没跟上,靠近她低声玩笑:“你让我吃那么辣的东西,难道想谋杀亲夫?”
柳竹秋生怕被人听见,不愿在原则问题上被占便宜,小声回呛:“殿下现在开这种玩笑,是想被人误会我们是李承乾和称心①吗?”
朱昀曦吃了个大瘪,咬牙挤兑:“回京以后马上将那线椒献给孤,孤要试试吃了以后会不会像爱卿这般言辞辛辣。”
雪渐小转停,前方探马来报:“鞑靼大军正在围攻新平堡,看阵势已激战半夜了。”
朱昀曦又惊又喜,惊的是阿努金不按常理出牌,险些被他骗过。喜的是自己及时率军赶到,正好打他的后背。
新平堡守关将领熟读兵法,经验老道,这几日见西洋河冰冻三尺就提防阿努金会朝这方突破,命士兵在冰盖上修筑路障,加强巡防,深夜也不敢懈怠。
今晚三更时分敌人果然借风雪掩护来袭,想通过坚实的冰盖入关。
两岸的守卫发现异动立刻倾巢而出,凭事前的周密部署和顽强意志顶住蒙古骑兵一次次冲击。
双方杀得难分难解,到了破晓时分,漆黑的天际透出曙光,红日慢慢升起,照亮西边的地平线。
那里忽然传来阵阵轰鸣,仿佛一条巨龙正从地壳下游来,先惊动了正在外围准备进攻的鞑靼后备军。
他们看到一支庞大的军队蚁群般卷地而来,无数飘扬的旗帜显示这是汉人的援军。
守关将士们也看到这一幕,明白他们终于熬过黎明前的黑暗,个个欣喜若狂,,铆足劲儿与敌人厮杀。
阿努金原先预计汉军就算增援也是从关内方向增兵,没料到数万大军会直接从关外连夜奔袭攻打他的后方。
两军在山坳里相遇,鞑靼人的骑兵优势难以发挥,开头一场肉搏战打得极其血腥。
朱昀曦命神机营占领高地从两翼攻击敌人,运用柳竹秋发明的轮换射击战术,火力密集而持久,打得鞑靼人落花流水。
阿努金也是个战场老手,急命军队回缩,准备重新编队发起冲锋。
朱昀曦看出敌人的伎俩,蒙古骑兵的骑射技术整体胜过汉军,以轻捷迅猛为特点,总能轻易分割敌阵,实现各个击破。
绝不能让他们发起冲锋。
他喊出口令,要带队出击,随驾官员们怎敢容他在战场上任性,慌忙苦苦劝阻,一人甚至跑来跪地拦驾。
朱昀曦眼看这帮迂腐书生要坏事,抽出宝剑指向那人,说再不让开就取他性命。
大凡文官都信奉“文死谏”,皇帝也深知他们这一追求,不肯做助其成名的昏君,面对官员进谏通常都很克制,因此被太子举剑威胁这种机会诚可谓千载难逢。
那人顿时亢奋地发起人来疯,伏地大哭:“臣奉旨护卫太子殿下,殿下不听忠言,一意孤行,乘舆一旦陷落,岂但不复为国储,更将做国之罪人。”
他当众责骂太子,其他人不能让他独抢风头,也跟着涕泪劝谏。
朱昀曦还下不去手杀自己人,怒斥:“你们不听军令延误军机,都是逆臣!”
那跪地的人理直气壮反驳:“殿下若自认英明,且问问在场可有人支持您!?”
这帮人都是官场油子,早练就与君主唱对台戏的本领。
朱昀曦见他们嘴闭得蚌紧,看似痛心忧愤的神情后都隐藏着对他的轻蔑。
他们并不是真心效忠,只想通过他升官发财,所以拿他当金饭碗小心看护。认为最稳妥的保护方式就是将他放进柜子牢牢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