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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臻在野外试放几颗,觉得威力不错,提了些意见让他回去改进。剩余三颗留在家里,今日竟做了他制敌的杀手锏。
他趁乱抢到唐振奇身边一把扯住他,另一支手举起最后一颗震天雷。
“谁敢乱动我就引爆这颗炸雷,跟他同归于尽!”
他挟持了主谋,乱党乍然懵神。
这时张鲁生带人追来,掩护萧其臻重新将唐振奇拖回衙门内与叛军对峙。
唐振奇发狠威胁:“萧其臻,杀了我,你萧氏满门都休想活命,倒不如投降归顺,我还可以保定你后半生的富贵。”
萧其臻冷笑:“阉狗,你也怕死啊。你罪恶贯盈,天命罚诛,我在陛下那里参不倒你,就不信到了森罗殿上还参不倒!”
先将他拖进房舍,叫人按住,亲手使小刀插进这厮嘴里一搅,废了他的舌头,使其无法对外发号施令。
张鲁生过来看见,赞他干得好,找来一根旗杆将阉狗绑在顶端,高高竖在衙门里向围困他们的叛军示威,说谁敢靠近就乱箭射死他。
僵局已成,双方都焦灼等待别处的战果,后来在场的叛军将领突然开窍,心想若造反成功,他就是新帝的功臣,这死太监嗝屁了往后还不用再看其脸色。当即下令全力进攻,根本不管唐振奇死活。
萧其臻和张鲁生押着人质且战且退,被逼进审案的大堂,已准备引爆手里的震天雷,外间先传来爆炸声。
柳竹秋和救兵赶到,见叛军堵死巷子,便用营里的火炮炸开锦衣卫衙门的高墙,从缺口处杀入。
官兵战斗时高呼:“外面的叛乱已被镇压,弃械投降者免死!”
叛军本就心虚,见官兵来势迅猛,都以为事败了。
那叛将带头弃阵出逃,其余手下不战自溃,不一会儿衙门内的战斗平息了。
柳竹秋见到萧其臻分外惊喜,激动下主动上前抓住他的手。
“大人,你也在!?”
说完发觉失态,轻轻松开。
萧其臻已如死而复生般欢喜,愣了片刻想起唐振奇,命人押上来。
谁知唐振奇畏罪,方才趁左右不备,伏剑寻死,颈部破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柳竹秋忙让人按住包扎止血,喝令必须救活他,而后向贼阉狠厉发话:“当日你害宋大人惨受凌迟,欠了他多少刀我都记着呢,过几天就连本带利找你讨还!”
张鲁生伤势严重,已躺在担架上,急着要回家。
柳竹秋安慰:“张兄莫急,我已先派人去通知尊夫人离家避难,他们现在想必是安全的,你静心疗伤,我这便叫人帮你去安顿家人。”
张鲁生道谢后切齿恨道:“阉党杀了我许多弟兄,请爵爷务必奏明陛下,严惩这帮狗贼。”
柳竹秋胸有成竹:“放心,他们公然叛乱,十恶不赦,这回陛下绝不会宽贷了。”
她留人救治伤者,看管俘虏,清理现场,和萧其臻率队赶赴皇城。
官兵已击溃宫门前的叛军,一些乱党妄图逃离京城,遭九门守军阻截,将被逐一剿杀。
柳竹秋与陆续来到的朝官们商议,派人分头去请那些在家躲避的大臣前来集合,隔着城墙请求入宫见驾。
等到鸡鸣紫陌曙光寒,长安门前的残骸被清理干净,内官到门前唱令,惊悸初平的百官整队进入皇城。
他们中很多人没来得及更换朝服,有的夜间曾率家丁平叛,衣衫破损沾有血污,故意穿着,好向皇帝表功。
庆德帝强撑病体在皇极殿接受朝拜,一丝不乱道:“众爱卿都辛苦了,朕一切安好,大家无须担忧。”
官员们见皇帝似乎无恙,心总算踏实了。
军情奏报还在不断递上来,说城内的叛党已基本肃清,颍川王平安脱险,现在殿外候旨,唐振奇及其同伙均被逮捕,关在昭狱待审。
庆德帝不假思索说:“唐振奇一伙谋逆弑君,罪行确凿,不必听审,让刑部直接宣判吧。”
刑部尚书连忙出班奏报:“依照律法,谋逆造叛者不分主从都当处以凌迟,只是内阁首辅孟亭元也参与叛乱,如今新首辅未定,这判决结果该递交何人,还请万岁示下。”
庆德帝看看座下,说:“朕认为陈良机可接任首辅,众卿以为如何?”
叛乱甫定,谁敢跟皇帝提异议,都山呼:“万岁圣明。”
陈良机做了首辅,马上担起捡烂摊子的任务,兢兢业业下去干活儿了。
散朝后柳竹秋仍长跪阶下,内官上前询问,她叩首道:“微臣犯了死罪,在此听候陛下发落。”
接着交代自己为救驾去三千营假传圣旨,伪造虎符调兵的经过。
这事瞒不住,主动认罪更易获得谅解。
她办事时不知害怕,此刻有些七上八下,吃不准皇帝会不会饶恕她。
内官去奏报,隔了好一会儿回来传旨。
“忠勇伯,陛下说你救驾辛苦,让你先回去歇着。”
看样子庆德帝准备秋后算账,她起身告退,走出宫门萧其臻还在等她。
他刚听陈良机讲述柳竹秋在三千营的勇莽行径,没被叛军激发的恐惧登时统治了他的身心。
“陛下会怎么处罚你?”
柳竹秋摇头苦笑:“他若说了我此刻还出得来吗?”
“……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求情。”
“嗯。”
她看到他身上缠着纱布的伤处,反过来安慰:“我暂时没事,你先回去看看家里人,然后好好养伤。”
萧其臻忧郁点头,坚持送她回家。
他们来到忠勇伯府,这里的火灾刚刚熄灭。柳竹秋和家人居住的半个府邸皆化废墟,后面半截有陈家人救护损失还不太严重。
陈尚志和春梨等人已先到了,瑞福和苏韵也在。他俩救出张体乾,在孙荣家躲了一夜,刚才已将他毫发无伤地交还给张选志了。
春梨说:“我叫人去三爷和老爷那边看过,他们都没事。”
柳竹秋轻松不少,笑对众人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活着,房子还能再造。”
就是不知等新房子造好,她的人头还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
朱昀曦下朝时听说温霄寒矫诏调兵,为此延续着大喜大忧的体验。
他在乾清宫呆了一整天,等庆德帝从昏睡中醒来,忙跪到帐外借请安之际替柳竹秋求情。
庆德帝放下喝剩的补药,闷声不悦道:“这温霄寒胆子太大了,朕怕你今后管不住他啊。”
果决、强硬、天不怕地不怕这些都好说,让皇帝忌惮的是,温霄寒这一手分明在赌天家,准确地说是赌太子对她的宠信,好像有十足的把握断定太子会为他作保,助其脱罪。
帝王最怕受操控,宠臣反客为主,江山都可能易姓。
朱昀曦汗毛倒竖,爬跪到近处急告:“父皇,温霄寒救驾心切才出此下策,昨夜若非他及时搬来救兵,我们也不能这么快转危为安啊。求您怜惜她这份一心护主的忠诚,准其功过相抵。”
庆德帝斜睨着他,忽然慢悠悠问:“你为何如此信任他?”
回答这问题可不能轻率,朱昀曦慎重斟酌后方说:“儿臣数遇危险,都靠温霄寒舍命救护,古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儿臣以为她的忠诚是经得起考验的。”
庆德帝仍不动声色,静默片刻,又出其不意刺探:“你这么依赖他,莫非予了他董圣卿①之宠?”
作者有话说:
①董圣卿即董贤。汉哀帝的男宠。感谢在2022…07…07 10:39:54~2022…07…07 18:0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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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庆德帝早怀疑太子和温霄寒关系暧昧; 据观鹤园的侍婢密报,朱昀曦经常单独在厢房内接见温霄寒,相处时间往往长达一两个时辰; 有时甚至大半天。
事后都由太子的亲信近侍打扫房间; 整理好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傻子都能看出有猫腻。
富贵人家男女通吃的现象很普遍; 先帝也养过娈童,但跟臣子越礼就太不像话了。
更令庆德帝担心的是那温霄寒好色成性,还留着一把大胡子。而太子一向喜欢娇小妩媚的女子,按说不会对他的色相动心。兴许没临幸他,而是反过来被他给亵渎了。
果真如此; 将姓温的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恨!
朱昀曦受到质问; 比收到无常的催命符还悚惧,赶忙否认:“儿臣绝未行此败德之举; 求父皇勿信谗言!”
他猜是被观鹤园的侍婢或当日随他北征的侍从出卖了; 仔细想想他跟柳竹秋相处的情形是够可疑的,要是皇帝仔细追问还真难撇干净。
庆德帝得给太子留脸面,回头一想,温霄寒这样的人才难得,自己或许不久于人世; 朱昀曦身边必须留个靠得住的帮手。
但是不给这小子上把重锁总是不安。
朱昀曦战战兢兢偷瞄沉思中的父亲,像在火坑上挡秋千; 浑身被燎到起泡; 清晰感受到不断有汗珠在体表滑动。
庆德帝想出一个方案; 淡淡道:“他伪造兵符假传圣旨; 按律当处极刑; 念其救驾有功; 朕拟折罪判处他腐刑,以后让他入宫当差,你意下如何?”
朱昀曦又惊又窘,有那么一忽而竟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柳竹秋不愿做嫔妃,只想当高官,以后让她做司礼监掌印,既满足了她的心愿,又能常伴他左右,岂不皆大欢喜?
但转念便发现此法无操作空间,首先绝不可能瞒过皇帝,到时非弄巧成拙不可。
急忙求情:“父皇,士可杀不可辱,温霄寒这人傲骨嶙峋,若如此处刑,他定会自行了断。求您开恩宽赦。”
他护着温霄寒,庆德帝疑心更重,气闷道:“那就等朕处理完本次的叛乱分子再说,你在这儿伺候一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朱昀曦惶恐告退,他操劳两天一夜,单忧极瘁,给皇帝这么一吓唬竟忘记疲惫,出乾清宫后直奔慈宁宫向许太后求救。
许太后已听说昨夜唐振奇一党造反,亏得众臣奋勇救驾方能快速平息叛乱,正好奇立功的都是哪些大臣,见到朱昀曦便让他详细禀报。
朱昀曦趁便说出温霄寒的事,求太后为其说情。
许太后说:“你父皇不是不能宽恕温霄寒,是怕你太宠信此人,日后引为祸根。至于说要处他宫刑,那绝对是气话。我朱家自□□起便尊重读书人,怎会用此等酷刑去折辱一个才子?”
朱昀曦犯愁:“孙儿也觉不可能,可父皇态度很正经,真令孙儿惶恐至极。温霄寒救过孙儿那么多次,孙儿实不忍辜负他。”
许太后笑道:“哀家也喜欢这后生,诗词写得好,书画技艺也出色,更难得的是办事得力还勇敢忠心,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才。”
朱昀曦听尊长夸奖柳竹秋,比自己受夸更高兴,喜道:“皇祖母如此赏识是她的福气。待孙儿告诉她,她定会加倍报效您。”
许太后摆手:“哀家长居后宫,用不着他一个外臣报效。你且宽心,哀家明日便跟你父皇求情,让他赦免温霄寒。”
得到坚实的助力,朱昀曦心下稍安,回宫沐浴更衣,听侍从奏报平叛的后续事宜,中途奶娘抱来琼蟾小郡主,说郡主两日不见父王,啼哭不止。
朱昀曦忙抱着女儿哄了一会儿,精神放松顿觉困倦不支,歪在榻上睡过去。
侍婢们见了忙扶他上床去歇息,他用最后一点精力吩咐云杉:“明天一早去给柳竹秋传话,让她这些天老实呆着,别忘记自己是戴罪之身。”
这点柳竹秋可不敢忘,当天先在城里临时租了所宅院供全家人落脚,命人采办好家什器具,便待足不出户地待在家里,有亲友找她庆贺或议事,都被婉言谢绝。
陈尚志不知她在避祸,稍后陈良机派人来接他,哄着说:“忠勇伯家的房子烧了,老爷说你不好再给人家添麻烦,叫你回家去住。”
陈尚志不从,陈家人便让柳竹秋相劝。
柳竹秋知道陈良机怕受她牵连,也觉得陈尚志留下不妥,当众哄着他说:“我这儿还没安顿好,你暂时回去住几天,等家里收拾齐整了我再派人去接你。”
陈尚志无奈,依依不舍地跟家人走了。
是夜风雪大作,宅院的房舍老旧,门窗好似受虐的苦役,随着风吼咯吱呻、吟。
柳竹秋拥被坐在火盆边凝思,春梨在一旁改衣裳。
她们的衣物都烧光了,从成衣铺现买了些,好多不合身,得一件件调整。
她见主人心情沉重,安慰::“你犯错也是为了救他们父子,没你当机立断,紫禁城都换主人了,皇帝要是罚你也太没良心了。”
柳竹秋摇头:“我倒不太担心这个,是为孟阁老难过,他真把自己送到绝路上去了。”
回想孟亭元降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