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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抓毛线团的小猫咪非常敷衍：“哦~”
系统就像恨铁不成钢的家长，它严厉地说：“乌乌！你态度端正一点！现在你先好好思考一下，我们该怎么把那条鲛人带到岸边，让主角团的人聚在一起。”
因为小世界中的实物不能带出，所以在将意识觉醒的人物带离副本世界之前，首先要测试人物的灵魂波动情况，方便后续数据维护局为他们制作在主世界生活的躯壳。
其实对于数据维护局的员工来说，收集觉醒人物的意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一般要由另外的高级技师专门负责，但是7021为了使得懒散的猫猫振作起来，硬生生把这个活安在暨乌身上。
暨乌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可实际上他却是仔细阅读完整员工必备手册的认真负责的好猫猫，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系统在驴他？
漂亮猫猫缩成小巧玲珑的一团，陷在蓬松的棉花团里面，砰的一下把毛线球砸向光团，系统被撞得贴在墙面上，落到地上咕噜噜转了好几圈。
“诶呦诶呦，脾气怎么这么坏啊？”
7021没有实体，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但是它还没来得及把视角从光团中抽离出来，在被毛线球砸到时那叫一个天旋地转，数据流都迟滞了半秒钟。
这只小祖宗不合作，它还不能像别的系统似地用威胁电击的强硬方式，只能哄着来。
7021熟门熟路地开启彩虹屁模式：“乌乌真不愧是全天下最帅气的小猫，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员工把配角的戏份提升成主角呢。顺道再把觉醒人物的意识收集，对于乌乌来说肯定也是比吃小蛋糕还轻松的事情吧。”
作为一只爱听夸夸的小猫咪，暨乌非常吃系统这一套。
雪白的小毛团从猫窝里爬出来，昂首挺胸地在精神域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头梳理自己的毛发。
他很傲娇地说：“那好吧，我去试试看。”
于是海底宫殿的小人鱼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一把抓住凑在面前的黑尾的胳膊说：“你明天早上和我到岸上去好不好？”
黑尾摇摇头又点点头：“早上不行，因为我要给你做海藻鱼团，但下午可以。”
本以为任务会很难完成的7021：“！！！”怎会如此？
第15章 小人鱼
许是被海藻鱼团诱惑到的缘故，暨乌晚上躺在舒舒服服的贝壳床里，开始做梦吃小鱼干。
电视机的屏幕上放映着女孩子喜欢的暑假档电视剧，猫猫趴在自己第一任铲屎官的膝腿间，边看电视边等着投喂小鱼干。
铲屎官名叫粒粒，长相是暨乌最喜欢的那种温柔清秀的样子，最关键的是她还做得一手好猫饭，炸的小鱼干也是一绝。
粒粒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剧屏幕，有两只雄性两脚兽贴在一起做了些好奇怪的事情，她露出了很诡异的笑容。
她边笑边用几根手指挠挠猫猫的下巴，另一只抓起几条小鱼干放进猫嘴巴里。
暨乌享受着两脚兽的服务，舒服得眯起眼睛，咔哧咔哧地大嚼小鱼干。
才吃了十几条鱼干，粒粒就收起食盆，把剩余的小鱼干放在阴凉干燥的储物柜中。
她轻柔地点点暨乌的脑袋：“乌乌，你不能再吃了。这里面的油盐含量太高，会加大你身体的负担，吃多了会生病的。”
才不会！
暨乌觉得自己从小就比别的猫要聪明好多，是一只才华出众的不平凡的猫猫。
他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猫！
具体表现为：同样体积的猫猫，别的猫吃七八条小鱼干就撑得不行，但是暨乌一顿轻轻松松就能吃二三十条。
他凶巴巴地站起来抱住粒粒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指，伸出爪子去够储物柜方向的小鱼干，嘴里嗷嗷叫唤。
他还要吃！
然而当时的暨乌还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奶猫，粒粒非常轻易地就能用单手把它武力镇压。
暨乌表示非常生气，他嗷呜一口就把粒粒的手指叼在嘴里，小小的乳牙在上面缓慢碾磨。
然而粒粒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她反而有恃无恐地又把手指往暨乌的嘴巴里送了送，吃准了暨乌绝对不会真用力咬她。
猫猫：（╯°Д°）╯︵┻━┻快把这个恃宠而骄的两脚兽拖下去！
暨乌把粒粒的手指吐出来，呸呸呸几下之后，人立起来疯狂用爪子扒拉自己舌头。
不知道粒粒之前在手上涂过什么滑滑的东西，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味道尝起来特别苦。
这时粒粒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她对着暨乌这只可怜弱小的小猫咪伸出了魔爪，并且从茶几下方掏出来一把指甲钳。
她发出了暨乌所听过的最可怕声音：“乌乌，你该修指甲啦~”
暨乌惊起一身冷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发现自己正犹如一条八爪鱼似的死死扒着黑尾，手里还抱着对方的胳膊往自己腰上搭。
难怪他感觉身上这么重，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压制住了呢：）
最尴尬的是，黑尾此时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像是醒了很久，更甚者可能根本没睡。
时间线要倒退回昨天傍晚。
黑尾死活不同意像之前那样和暨乌分开睡，没办法他们只能一起住在同一只贝壳里。
可恶！
明明之前所有和猫猫同床共枕的两脚兽都说暨乌的睡相很好很乖，为什么这次就出现了意外状况？
暨乌把这些错误全都怪罪在黑尾的身上，都赖他非要把自己带进海底睡贝壳，导致自己认床睡不习惯，才出了乱子。
于是猫猫一尾巴甩在黑尾腰间，颐指气使地指使他干活：“你答应我的海藻鱼团呢？这么早了怎么还躺着不动？”
黑尾从贝壳里游出来，沉默不语地垂眸盯着暨乌看，他的视角由上及下，落到自己垂在两侧的指尖上。
修长的指骨上面残余着淡粉色的红痕，仔细看来像是一圈咬印。
难怪昨天晚上做梦吃的小鱼干那么有嚼劲。
在那双深灰色的无机质瞳仁的注视下，暨乌竟然觉得稍微有点心虚。
他的语气放软了点：“不要看了，我好饿，想要吃饭。”
说着，小人鱼还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肚子，表示真的已经被饿扁了。
黑尾这才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重新开始启动。
他从贝壳床后拖出另一只稍小点的贝壳，上面满满当当摆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海藻和鱼肉，都是已经搭配好的样子，可以直接吃掉了。
暨乌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多海藻鱼团，黑尾怕不是真一晚上都没睡吧？
不过关于睡相的问题，他还真是错怪黑尾了。
其实暨乌的睡相一直不怎么好。
但是谁会拒绝一只熟睡着还很黏人，夜里偷偷钻被窝的貌美猫猫呢？
实际上在某些人眼里：睡相又乖又好深夜投怀送抱。
吃过早饭之后，感到有些愧疚的暨乌陪黑尾在海底一直玩到下午，饿了就吃现做的海藻鱼团，等到晚上才在7021的提醒下想起来做任务的事情。
“我只是想在上岸之前让他玩得尽兴嘛~”暨乌对系统解释说。
然而系统完全不吃他这套，反而无情地拆穿了真相：“我看是你自己想玩得尽兴吧。”
“没有没有！不是我！不信你自己问他！”暨乌被气得跳脚。
系统没有自讨没趣，它知道即使是问黑尾，那条对猫猫言听计从的鲛人也只可能回答出暨乌想要的答案。
“那等我们游到海面的时候，该怎么上岸呀？”暨乌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系统控制着小光团，它踌躇满志地在精神域中巡视了一大圈。
“这点你就不必管了，余扉也等在岸边。他的身份是巫师，拥有为人鱼变出双腿的能力。只要能将黑尾带过去，任务就完成大半了。”
暨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既然余扉是鱼妖，那为什么他不能到海里把黑尾带上去呢？是因为他是淡水鱼吗？”
系统：“……”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他的好奇心那么重啊？
然而为好奇猫猫科普知识是喵族族长对7021的工作要求之一，于是它在某浏览器上搜索了一番，仔细核对了信息的准确性，结合着已知条件得出结论。
“余扉的本体是飞鱼，是一条海水鱼，可以在海洋里生活。”
“但是飞鱼一般生活在海洋表面，不能适应海底的环境，所以才不能亲自把黑尾带上来。”
系统没说完的是，黑尾作为统治海洋的霸主，把他带离海底本身就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并不是余扉下。海就能解决的问题。
暨乌和黑尾走了一路，7021就应付了暨乌层出不穷的问题一路，变得统心俱疲，直想罢工不干。
光线终于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视野也更加宽旷疏阔。
在暨乌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海洋表面有条鱼正自由自在的遨游于大海与天空之间。
它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兀自在海面扑腾得欢实。＇1＇
伴随着系统数据流生无可恋的沙沙声，暨乌又提出了路途中的第79个问题：“看那条鱼！它好漂亮！你说它是什么味道的啊？”
7021：“……”
听了暨乌的话，同行的黑尾情绪却兴奋起来，他伸出了尖利的爪子和牙齿，变得极具攻击性，跃跃欲试着想要把飞鱼抓下来。
为伴侣捕猎食物是鲛人一族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越是强大的鲛人捕食愿望就越强烈，甚至不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还会兼顾营养与味道。
难得遇到明澈澄净的海域，余扉暂时没有事做，决定在这里变成本体游一会泳，放松一下紧绷的身心。
却没想到他刚进入状态，在空中滑翔了二三米，就差点被一个水柱给冲下来。
紧接着余扉感受到身后腾腾的杀意席卷而来，他下意识侧过身去，堪堪避开险些将他开膛破肚的利爪。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偷袭者”的情况，一条鱼在空中非常崩溃地口吐人言：“啊啊啊啊啊啊啊乌乌！要死了要死了！你快让那条鱼停下来！”
暨乌听出来是余扉的声音，他颇有些遗憾地舔舔嘴巴，朝黑尾叫了一声：“那条鱼我认识，你不要打他。”
黑尾一时间没有收住手，“不小心”在余扉身上划下道伤痕，疼得他嘶牙咧嘴地嚎叫。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余扉是那条送给暨乌鳞片的鱼妖了，但既然暨乌想吃，即使只是流露出来一点向往，黑尾就会把它抓过来做掉。
余扉变回人形，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指缝间浸出丝丝缕缕血迹，很勉强地笑着，他通过系统传音对暨乌说：“正好，王子和公主也在海域附近，主角团的人基本凑齐了。”
可暨乌只是盯着余扉的伤口看，他把黑尾推到前面：“他的唾液可以治疗伤口，你让他帮你舔舔看。”
黑尾梗在原地拉不动，余扉反而连着后退好几步，双方都不配合。
暨乌一下子急了：“有伤口就会很疼，要不我帮你舔一下，没准也能好呢？”
眼见着黑尾的脸色都快变得像尾巴一样黑，余扉差点拖着伤残之躯来个百米冲刺，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他说话快得像炮仗。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的胳膊还想要呢！”
同为鱼类，余扉能感受到来自黑尾极其沉重的刻意威压，他战战兢兢地通过系统把采集灵魂波动的工具递给暨乌。
“你来测试吧，我感觉我过去会死。”
……………………………………………………
作者有话要说：
＇1＇：前半句出自《逍遥游》
第16章 小人鱼（完）
灵魂波动测试仪还是有那一点点比较人性化的地方，起码不用让主角团的人面面相觑，只需要他们在限定的范围内活动即可。
在黑尾的配合下，暨乌很快地将提取到的灵魂波动数段录入系统中，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接着暨乌把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余扉拉到跟前，指着黑尾说：“你快把他变成人呀。”
在与雄性鲛人对视的那一刻，对方的瞳仁剧烈收缩，整条鱼蓄势待发，呈现捕食的前兆，余扉仿佛看到了天堂。
他极其不情愿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魔法棒，在空中挥舞着古怪的动作，有点像中学生广播体操。
然后他对黑尾点了点，大喊一句：“唵嘛呢叭咪吽！”＇1＇
黑尾毫无变化。
暨乌急了，当着土著居民的面开始飙中文：“你这什么咒语啊？为什么要在西方童话世界念这种梵音？画风不一致，肯定不起作用。”
余扉比他更急：“因为我是东方妖怪！而且这魔法棒是维护局早就设定好的，我念什么都应该有效，反正那些麻瓜也不知道我念的是什么。”
暨乌对余扉的说法表示怀疑，并发动了猫猫凝视技能。
……
余扉：“小魔女！随身变！变！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