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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回来之后,与岁星说清楚。早在颇久之前,自己对他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即便如此,岁星还愿意与他一同前行吗?
答案是“是”,自然最好。可如果岁星有所介怀,玉眠雪觉得,自己也能完全理解。
可到底还是遗憾。
他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岁星所在的客栈屋顶。
没想到,岁星的反应,会是这个样子。
几口肉饼下去,凡尘的烟火气席卷了玉眠雪。他的心情放松下来,漫无边际地想:好吧,岁星仿佛已经决定了,要把下午那一刻的微妙气氛忽略。有点遗憾,但这样也不错。
想到一半儿,听岁星问:“这饼子滋味如何?”
玉眠雪浅淡地笑一下,说:“不错。”
“我也觉得。”岁星说,“我见在这家门口排队的人甚多,一时好奇,也去买了两张尝尝。明日路过,假若他们已经开了摊子,咱们就也带两块给仙君和越道友。”
玉眠雪道了句“好”,岁星又说:“来右阳城这么些时候,我们好像还没仔细逛过。”
玉眠雪心想,也对。
岁星提议:“明日与越道友斗法之后,咱们问问附近有无什么好转的地方,前去瞧瞧?”
玉眠雪唇角弯起一点弧度,说:“好。”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岁星仍然有下一句话要说。
他问玉眠雪:“前辈,你晓不晓得——”
玉眠雪:“晓得什么?”
岁星撑着下巴看他。
月色如水,照亮青年垂落在肩头的发。
他分不清自己是有意,还是真心,口中道:“下午那会儿,我见前辈看我,忽而觉得心头甚乱。”
玉眠雪动作顿下。
岁星看着修士微微紧绷的面颊,不知为何,总是有点想笑。
他唇角勾起来,眉眼都弯起一点,笑盈盈的样子,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怦怦’乱动。”
一边说,一边将手压在自己心口。
随着他的话音,玉眠雪也仿佛听到:“怦——怦!”
青年的心跳声。与他自己的心跳声。
两者混合在一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岁星苦恼:“我仿佛想见到前辈,又怕见到前辈。”
玉眠雪的目光隐约闪动。
岁星:“我想着,有些不好意思与前辈亲近。可见前辈真与我相隔甚远,仿佛也不太高兴。”
说到“相隔甚远”,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上。
岁星脸颊鼓起:哼,这可真是太远了。
他的一番话,听得玉眠雪先是无奈,随后是哭笑不得。
“前辈,”岁星还要叫他,问,“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玉眠雪安静片刻,说:“自然。”
那些乱去的心跳、呼吸,见到对方时就变得不同的思绪。
岁星遇到的一切,对玉眠雪来说,同样清晰又分明。
皆因他喜爱岁星。他不单单想成为岁星的“前辈”,同样想当岁星的道侣。
岁星却不满意他这个答案,目光清凌凌的,说:“那你告诉我——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
玉眠雪不动。
可以说吗?岁星这样懵懂,这样信任他。玉眠雪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愿意的话,他可以引导岁星,去做任何事情。
可这样一来,如何分得清哪些才是岁星的想法?岁星知不知道,他信任的“玉前辈”在光鲜外表下,有怎样难以言说的心思。想要独占他,把他困在自己怀里,让他再也不能寻旁人谈及喜爱。
他不知道。
玉眠雪想。
而除了“要将岁星留在身边”外,玉眠雪又另有一个念头:岁星经历的时日还很短。在这很短的时日中,他受了无数苦楚。分明是鸿蒙灵体,该一帆风顺。可那让所有人羡慕的灵体,带给岁星的,又仿佛只有灾难。
这太不好。接下来的时日,玉眠雪希望岁星能够开开心心,快快活活,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欺负他,让他不自在的人。
他想着这些,而岁星观察他,说:“前辈有何为难?”
话音落下,就听到玉眠雪说:“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吗?”
岁星眨眼,“自然记得!”
在玉眠雪的那间小院子里。有一个让人讨厌的人,也有他最喜爱的人。
他忽略闻牧,喜滋滋说:“我听说过许多前辈的事。不过,最先也并未对前辈有什么期待……咳咳,”实在是以他在天游宫那二十多年的经历,很难在见到玉眠雪前,就把对方和旁人区别对待,“可见了前辈,我就知道,前辈与旁人都不同。”
“与旁人都不同。”玉眠雪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微笑,“我也觉得,岁星,你与我此前见过的人都不同。”
岁星听着,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往前,小声叫:“前辈。”
玉眠雪的身体又紧绷了一点。
不能动。他怕自己一抬手,就忍不住把岁星勾在自己怀中。
可岁星还很“不知好歹”。他挪挪蹭蹭,到底让两人之间,玉眠雪特地隔出来的一人距离消失不见。不但如此,他还有意无意,把自己的手臂和玉眠雪的手臂碰在一起。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岁星长长舒一口气。
这才对嘛。
他欢欢喜喜,去看玉眠雪。
“再说一点。”岁星催促,“都不同?而后呢?”
玉眠雪忍俊不禁,道:“怎么这般……”
到这等时候,岁星又有了一种出奇的通透。
他坦坦荡荡回答:“前辈见过太多人啦!我原先不觉得,我在其中,有什么特别。”
玉眠雪一怔。
岁星:“而且前辈前面还说,要我与寻旁人……兴许是觉得我性子太跳,扰了前辈静谧?”
他有自知之明。虽说这点自知之明,让岁星颇为不快。
但很快,玉眠雪安慰他:“怎会?”
岁星眼睛亮晶晶,追问:“当真?”
玉眠雪:“当真。”一顿,“我有诸多师弟,师妹。只是留存至今的,唯有一个闻牧。师门规矩,哪怕闻牧与我还算亲近,也不会像你这样。”
岁星有意:“我?”
玉眠雪斟酌,说:“热闹,活泼。一个人,就能吵着一个院子。”
岁星鼻子皱起一点,喃喃说:“这是好话吗?”
玉眠雪轻声说:“我很喜欢。”
岁星登时抛下前面那点嘀咕声,认真看他。
玉眠雪说:“旁人都说,我这性子,也算与名字相配。又清又冷,无怪名中带‘雪’。”
可其实,他也不喜爱这般。
他喜欢人间城镇,喜欢喧嚣的市集,喜欢只要一个人,就能让周遭都变得亮亮堂堂,欢喜自在的岁星。
他双眸垂下片刻,有些怅然:到最后,还是说出口了。
还没走完这轮心思,就听岁星说:“我也很喜欢前辈。”
玉眠雪看他,说:“以后也会有许多待你好的人。”
他知道岁星有多特别,岁星却不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特别。
他这么说了,心头的惆怅越来越绵长。可是,岁星偏偏有那个能力,将他的一切愁思都打断。
“以后再来有什么用?”岁星说,“前辈已经来了,就不会有旁人的位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写一些小情侣相互试探……
第231章 仙侠修真(30)
青年话音铿锵; 若一把长剑,斩碎了在玉眠雪心头徘徊日久的迷雾。
玉眠雪瞳仁颤动一下。经脉在这一刻鼓噪,视野豁然开朗。耳畔仍然有岁星的话音; 青年十分干脆,再来和他分析:“要我说; 像我这样的人,才没什么特别。前辈无非是过往修为抬高; 以至于人人在你面前都要恭敬相对。可以后你我行走天下,总能再遇到那么十个百个,百个千个。难道到那时候; 前辈就要弃我而去了?!”
说到最后,哪怕明知道答案是“不可能”; 岁星的语气还是变得凶巴巴起来。
他看着玉眠雪; 大有“你若是点头; 我就……不理你了!”的架势。
玉眠雪看得好笑不已; 窝心不已。
他轻声说:“怎会?”
岁星这才跟着笑了; 愉快道:“我也觉得不会。”
片刻后,又道:“前辈——”
玉眠雪沉浸在方才一刻的心情中,无知无觉:“怎么?”
岁星咳一声,嗓音低下去不少。三分别扭; 七分有意。
他问玉眠雪:“前辈; 你还没告诉我。我前面心乱,心跳,被前辈扰得这样乱七八糟; 是因为什么。”
玉眠雪看他。
他们的视线长长久久; 落在一起。
瞳仁之中; 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玉眠雪心头那些踟蹰; 不安,早就在他和岁星前面的对话中没了踪迹。
他从岁星的神色中看到了笑意,看到了狡黠。
玉眠雪恍然:哦,他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我说出来。
岁星毕竟只是没有经验,不是真正愚笨。
在风与月色下,云与星光下,玉眠雪稳稳地抬起手,将掌心压在岁星发顶。
岁星“哎哟”一声,脑袋低下去一点,再抬头,眼睛明亮,看着玉眠雪。
这一次,玉眠雪没有收手,而是头一次顺了自己的心意,手掌往下,沿着岁星的发丝,一点点用手去感受,抚摸。
岁星的喉咙有些发干,想:今晚的前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想到一半儿,他的皮肤也开始战栗。
玉眠雪的手指已经落在他背上,顺着脊柱往下。
他忍不住开口,叫:“前辈——”
话音刚出,便听到一声:“岁星。”
岁星登时止住声响。他记得的,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听前辈说清他的心意。
他心中已经有了笃信,可当下时刻,还是要听玉眠雪讲明。
岁星又察觉到了心跳的动静,“咚咚”的,却并非来自自己。
他想:前辈也有紧张。
想:前辈对我,我对前辈,定然都是一样的。
想:前辈,前辈……
皮肤上泛起细细绵绵的热度。明明已经很贴近了,偏偏还想更多一点。
平日在城中见到的许多画面闪现在岁星眼前。他带着一点抱怨,一点甜蜜,觉得前辈还是太矜持了。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只是若有若无地触碰自己的背脊。换做自己,一定早早就——
什么?
他没有想到答案,就被玉眠雪的话音打断了所有思绪。
玉眠雪问他:“岁星,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道侣?”
岁星瞳仁微微缩小。
他好像听到了冰层裂开的动静。玉眠雪眉眼俊朗温和,就那么柔软地注视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局面。偏偏遇到这一幕,岁星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更往前些,把手臂勾在前辈颈后,凶巴巴,又紧张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玉眠雪一怔:“怎么不能?”
难道他会错意了?
不安刚刚涌上,就被岁星投怀送抱的亲昵姿势打破。
岁星还是很多话,和他念叨:“应该你先说喜爱我,思慕我,心悦我!”话本子里的告白都是这样,“我就会说,我也喜爱你,思慕你,心悦你!然后,你我情投意合,如鱼得水。”
说到一半儿,觉得自己腰上多了一只手。
并行这么久,此前却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姿势。
他听玉眠雪轻声问:“如鱼得水?”
岁星安静片刻,承认:“也可能是鱼水之……欢。”
他可以立下心魔誓言。这一刻,他一定听到了玉眠雪的笑声。
可再看对方,玉前辈还是神色平和地望着自己。如果忽略掉对方扣在自己腰间,紧而有力的手,两人现在的姿态,倒像是寻常讨教剑法。
岁星若无其事:“再接着,花前月下,我问你要不要当我的道侣。”
他计划很好。
没想到,第一步还没进行,就被玉眠雪打破了。
玉眠雪怀抱着岁星,心头的爱意汹涌如潮,猛烈到他担心把岁星吓到。
他秉持着“玉前辈”该有的姿态,说:“那我们重来一次?”
还能重来吗?岁星狐疑,但看玉眠雪神色如常,他还是点头,答应:“好,那就按照你说的。”
玉眠雪低声说:“岁星。往前百岁千岁,我终日与剑相伴,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让我知晓,原来只要听到他的话音,便有十分欢喜。旁人说起他的名字,总要凝神去听。听说他要前来,心中就是十分期许。”
岁星耳根发烧,心想,怎么与自己前面说的那么不同呢?
但他仿佛也觉得欢喜。
青年的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回应:“我也一样。每次想到要见前辈,那我那一天,都是快快活活的。旁人再来生事,我也不去理会。
“后来那些事,”停顿一下,“我原本,也没对做任务的报复闻牧有什么期望。哈哈,我修为那么低,如何能让闻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