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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争流轻声说:“当然可以。”
而在梅映寒的亲吻真的落下来时,他心中想的是:对,等到来年春日,我与梅兄到一处春暖花开的地方,我果真去折花送他吧。
又想:……以我与梅兄的默契,做这等事,可得尽快。否则的话,没准儿就要被梅兄抢了先。
……
……
白争流在梅映寒的院子里停留的时间不算漫长。但一进一出,他之于天山众人,已经从“客人”变成了“家人”。
与梅映寒相携走出的时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与他们招呼:“师兄!”再看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手臂肩膀,自如地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白大侠”换掉,“白大哥!”
白争流莫名升起一股“新婚第二日,与夫君一同去见家里人”的微妙心情。
这种微妙,在见到梅映寒的师叔时达到了顶峰。尤其是对方笑呵呵地说着“恭喜”,又转而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操办婚礼的时候。
白争流原先想说“不用”。
他其实不明白天山上下这种仪式感是从哪里来的。两个郎君,也要办一场仪式。要知道,哪怕是沿海那边,有契兄弟风俗的地方,律法上承认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了,对这种事,也并无此类讲究。
但在师叔说起的时候,梅映寒转头看他,神色那样认真,甚至又带着一点愧疚,像是在说:没法把最独特的东西给你,但至少不能让你缺少了什么东西。
白争流笑了,说:“这事儿啊,我有点想法。”
梅映寒说:“争流,你说。”
听着师侄变换的称呼,师叔笑着摸了摸胡子。
白争流说:“我与师父行走了颇多地方,其中一处,师父后来告诉我,正是我的故乡。”
梅映寒认真点头。
白争流回想,说:“他虽然是在哪里捡到我,但我在外太多年,真正回去的时候,却对那里颇为陌生……”长话短说,就是他在那里,曾经见过一场特殊的婚礼。
听到“特殊”两个字,梅映寒眼前一亮。
看他这样,白争流那种窝心又好笑的心情又浮现出来了。他很想说你不必如此,人生在世,谁没有几段遇到不良之人的过往?……你是这样,我不也同样是这样。
可梅映寒在乎,那白争流觉得,给自己二人创造一丝不同的回忆,也是颇为美妙的选择。
他娓娓道来。说到一半儿,还看向在屋门口探头探脑、竭力假装自己不存在。实在装不对了,就佯装只是路过的一群天山弟子。
白争流微笑一下:“此事,仿佛还要诸位师弟、师妹配合。”
……他怎么就这么叫出来了?
白争流略有惊诧。不过,他这么一叫,无论是梅映寒,还是其他人,面上都带有欢喜的意思。白争流的心情便也一点点变得轻飘飘的,明明酒意已经全部散去了,却还是欢喜。
他听师叔说:“好,就这么办!”
这句话后,梅映寒也说:“争流,我定会寻到你。”
白争流一样微笑,说:“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
……
所谓“特殊婚礼方式”,说来其实简单。
将一对新人提前带到不同地方,再算着时间,看他们能否在黄昏之前找到彼此。
若是能成,婚礼就照常举办。若是不成……嗯,这个风俗背后,实则是一个男女双方家人想要棒打鸳鸯,却敌不过儿女情比金坚的故事。所以不会不成,毕竟最初的那对有情人早已终成眷属,后来的人更多则是做个样子,不会真闹出让新郎、新娘无从找寻的状况。
算好良辰吉日。婚礼当天,白争流摘下眼前的红绸,看着漫漫雪山。
旁边几个近来已经与他相熟的师弟、师妹欲言又止。白争流觉得,他们应该很想给自己一些明示或暗示。不过,他先一步笑道:“我倒是觉得,至多不过半个时辰,我就要见到映寒了。”
哎?这么自信?
几个天山弟子“恍然大悟”。对啊,白大哥前面都说了,其实那些成婚的青年男女对拜堂地点心里都有数。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
他们正安心,就见白争流运起轻功,朝与天山派所在完全相反的地方去了。
几个天山弟子面面相觑,想有忧心。可想想白、梅二人平日的相处,又觉得自己的忧心非常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人……贴贴……XDDDD
第389章 古代武侠(54)
白争流是真的心中有底。
他又不是梅映寒; 对天山上下都颇熟悉。如今的他,虽然说是成了半个天山派的人,但对这片山野; 他去过的地方毕竟有数。哪怕真的退上一步,没有在第一时间与梅映寒找到彼此呢。多赚几个地方; 总能与人相会。
至于前面与师弟、师妹们说过的“半个时辰”……听到的人不多,他大可以不认账嘛。
正道大侠白刀客难得动了点歪心思。然而没过多久; 他的歪心思被迅速地打破了。
皑皑白雪之中,一道大红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因是大婚的特殊时刻,那人并未随身佩剑。可磊落君子立于雪中; 身姿竟当真与出鞘长剑一般,锋锐而挺拔。
白争流看得不由微笑。他遥遥落在雪中; 有意不去遮掩脚步声; 缓缓朝梅映寒走去。
听到身后动静; 梅映寒先是一顿; 随即侧头看来——一瞬间; 那张俊朗面容上绽开了白争流与梅映寒相识以来,所见的最灿烂的笑容。
两人朝彼此而去,在雪中相会,各自呼唤对方的名字。
“映寒。”
“争流……”
白争流一笑; 先一步说:“你竟然比我到的早。”
梅映寒微笑一下; 说:“许是因为他们带我去的‘起点’更近。”
白争流接受了这个解释。他与剑客分明是心有灵犀,第一时间想到同样的位置。两人的轻功也不相上下,那能决定速度的; 也就只有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
他没有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而是侧头朝身边看去; 说:“那天晚上只顾着看天上风景; 如今看,这山野景色原先就颇壮丽。”
梅映寒说:“正是——争流,你我如今是回门派中吗?”
白争流“咦”了声,说:“这样早?”
梅映寒略有困惑地看他,眼神像是在说:可咱们不是已经完成目标了吗?为什么不回呢。
白争流说:“婚礼婚礼,自然是要到昏时才办。如今还有数个时辰呢,怎么这样急?”
梅映寒低声说:“我想与你拜堂成婚。”
这话太简单,又太直白,听得白争流耳朵一瞬间热起。
他想佯装若无其事,转念一想,心上人就在身边,自己装给谁看?不过,难道真的要早早回去,早早入洞房吗。
想到最后那句话,白争流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他自己都意外,期许之余,自己竟然也浮出些许对夜晚的忐忑。
他说:“师弟、师妹们定要起哄的。”
“……”梅映寒不说话,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白争流被看得心跳不止,灵机一动:“不如,咱们现在来拜?”
梅映寒:“现在?”
白争流:“是呀。咱们——”这块儿有天地,有他们这对即将成婚的郎君,唯独缺了高堂。
不过细细想来,白争流的师父、父母早已化作一捧黄土,那“天地”于他来说同样是“高堂”。
梅映寒那边,因徒弟的大婚,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总算出关一次。但师父是一回事,爹娘是另一回事。作为年纪尚幼时就上了天山,往后十余年都不曾下山的天山大弟子,梅映寒其实同样可以套入这个“天地高堂”的逻辑。
这么想完一圈,白争流咳一声,又开始就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
不过,梅映寒竟比他热衷很多。听完白争流的提议,他眼前一亮,一口答应:“好!”
白争流好笑,说:“好,那咱们来。”
两人皆是一本正经地并排站好,拜天,拜地,夫夫对拜。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到两个穿着喜服的小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随后彻底相贴。
对拜之后,下一个步骤显然没法幕天席地地展开,于是白争流与梅映寒之间唯有一个亲吻。
即便是这样一个亲吻,也让白争流微微战栗起来。
他从来都知道梅映寒的剑法是怎样狂烈,与他人端庄君子的风格截然不同。但这一瞬间,白争流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梅映寒哪里是什么“君子”?这一个亲吻的激烈,让他有种自己要被梅映寒吞吃入腹的错觉。
他分辨不清时间,只知道在亲吻结束的那一刻,自己唇舌都是酥‘麻的。心跳缓缓平息着,过了许久,才听梅映寒开口。
这时候,两个人依然依偎在一起。
梅映寒说:“怎么还不是黄昏?”
白争流听着,竟然从剑客的话音里听出几丝难得抱怨的痕迹。
他的气息落在白争流面颊边,显得灼热而潮湿。听得白争流耳根滚烫,模模糊糊地跟着想:对啊,怎么还不黄昏?
——不过,白日里的一个亲吻就是这样。等到真切的黄昏,情形似乎也可以相见了。
这个念头,让白争流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想要逃避吗?
不。绝不。
他骨子里的战意被挑动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觉得除了平日比武之外,自己多了另一处可以与梅映寒一争高下的地方。
这样的心思太幼稚,以至于白争流自己提起,都要觉得好笑。他便一言不发,只拉住梅映寒的影子,重新亲吻过去。
他听到梅映寒急促呼吸声,还有一声被打断的“争流……”,白争流心头涌起一点奇怪的快意,随即笑起来,想,这个夜晚,一定也非常、非常有趣。
等到黄昏,在门派中翘首以盼的其他弟子终于等到大师兄与白大哥归来。
两人相携而行,远远望去,就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
弟子们当即欢呼起来,由第一个人开始往下传消息,说:“师兄与白大哥回来了!”
“师兄和白大哥来拜堂了!”
“师兄与师嫂的婚礼马上开始了!”
“咦……”
“咳咳,是师兄和白大哥。”
天山弟子们相互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再同时露出笑意。转过头去,白争流与梅映寒已经踏过门槛。
他们白日已经“演练”过,此时再来,白争流原本觉得自己只会觉得寻常。只是梅映寒依然郑重,那作为映寒的情郎,自己一定也要郑重。
但是,当他看着坐在面前的梅映寒师父,听着客串司仪的师叔的嗓音时,白争流又发现,其实一切还是看不一样的。
在雪山上的时候,无际山野之中唯有他与梅映寒两人。那个时候,白争流想到的是天地见证之下,自己与梅映寒会如此长久走下去。
而现在,在梅映寒师门上下所有人祝福的目光中,白争流想到的,是:从此以后,这些人,也就真的是我的“家人”了。
这个念头,让他难以自制地泛起许多暖意。唇角的弧度起来了,往后就怎么都压不下去。而梅映寒看到他始终带笑,仿佛也极为欢喜。有很多次,白争流都觉得,剑客在朝自己靠近。
旁人很难察觉的火苗蔓延在白、梅二人之间,旁边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滚烫烧灼起来。匆匆一个对视中,都似乎带着火焰。
这时候,师叔终于唱到:“对拜——送入洞房!”
白争流心头轰然一炸。原本以为无法再度加快的心跳在这一刻来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速度,一切代表“喜悦”地情绪在脑海与心头层层叠加。他以为这就是欢喜的极致了,没想到,一抬眼,见梅映寒用一样的神色望着自己。
他面颊滚烫,梅映寒就一样从脖颈红到耳朵。他忍不住笑,梅映寒就比他笑的弧度更大……
旁边响起一阵笑声,那样热闹,所有人都祝福着他们。
眼看新人只顾着去看彼此,来不及挪动脚步,还有人叫道:“师兄,白大哥!你们入了洞房之后再看对方,不也是一样的吗?”
白争流:“……”明明没喝酒啊,怎么感觉脚步都在打飘呢?
迈着发飘的脚步,他与梅映寒一同回了后者屋中。
原本寻常的院落,这一刻挂满红绸。满目的红色映入眼中,白争流看着,心头又忽而安定。
他抿一抿嘴巴,对梅映寒说:“梅兄,请吧。”
梅映寒看他。
白争流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叫了什么。
他改口叫“映寒”。梅映寒听着,微笑。
同样是这一晚,白争流又改了一次口,叫起其他称呼……嗯,具体是什么,不足为人所道。
大婚往后,白争流与梅映寒又在天山住了一个月。
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天山派接到了来自山下的求助。白、梅两人看过,知道又是有妖作祟,于是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