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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男子瞥了眼他的手,微一沉吟,恍然大悟。他笑了笑,脸上露出慨然的神色:“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都这么老了。。。”
“是啊,都七十年了。”孙小二满脸讨好。
“七十年。。。”
男子眸光一恍,拂着白幡喃喃自语。
见他如此神情,孙小二按捺不住好奇心,试探地问:“大王,小的瞧你之前就老对着这白幡说话,还叫它。。。对了!叫它丫头,这里莫不是关着什么狐仙吧?”
男子凝了凝,莞尔一笑,目露慨然:“是啊,但可不是什么狐仙,而是我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说:
女鹅可都指着你了哦,沧凌。
阅读提示:银川自然不会真的就死了,还要可劲虐他呢。
第35章 梨霜复活
(两千年的守候。)
“心上人?”
“嗯。”男子点点头; 举目望向遥远的天际,幽幽道:“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有拿着这白幡; 才能找到她。。。”
闻言,孙小二脑子立时转不过来了:“你不是说她在白幡里,怎么又在很远的地方?”
男子摇摇头,笑意淡然:“此中因由; 说来话长; 总之; 我必定是要找到她的。”
“可你都找了七十年了!倘若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男子怔了怔,垂下眼皮; 轻柔地拂着白幡:“那就一直找一直找,找我我老; 找到我死。。。”他语声低缓,却有种不容动摇的力量。
凝着他沉静却坚毅的脸庞,孙小二眸光微恍,鼻尖竟有些酸涩,不知是为了他; 还是为了自己这匆匆流逝的几十载岁月。
“大王; 你会找到的; 一定会的。。。”
“嗯!”男子颔了颔,眸中烁起灼灼的光华,重重在老头肩膀上拍了拍; 然后随手取了锭金子,扔给他。
“借你吉言。”
孙小二大喜过望; 慌忙捧着金子磕头道谢; 再抬起头时; 那人已拿着白幡渐行渐远,残阳如血,映在他身上,越发苍凉。
孙小二怔了怔,目送他远去,随后揣着金子跑回屋里,给自家婆子分享这天大的喜事。
此后,孙家两兄弟凭借这锭金子,去城里做了生意,日子越过越红火。可孙小二却始终守在茶寮里,不愿离开。
直到临终前,仍喃喃念叨:“会的,一定会的。。。”
孙小二死后,茶寮几经易主,也不知过了多少代,渐渐荒芜落败。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山麓的枫叶不知红了多少度。
这日,一家三口驾着驴车到了这里,收拾停当后,又架起了茶寮,忙了几日,两口子将早已准备好的招牌悬在门口,帆布上写着几个工整的大字:孙记茶寮。
“他爹,你老说你祖上在这里遇了个贵人,你孙家才富贵起来,还撺掇我和你在这开茶寮,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那贵人纵然没死,也成了糟老头,早把那心上人忘了吧?”
粗汉子瞥了他婆娘一眼,大咧咧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谁知道呢!不过我祖爷爷临终前,都念念不忘那贵人,索性咱们也没别的路子,就死马当活马医,等着吧!”
这粗汉子正是孙小二的后人,孙家起势后,起起落落,传到他这一代彻底落败了。眼看生活没有着落,他想起祖先发迹的故事,琢磨着那贵人既是妖类,想必还活着,便搬到这里准备碰碰运气。
万一再遇上了,那便是天可怜见。
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年,如今直道已改,走山道的越来越少,茶寮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婆娘吵了好几回,非要改个营生,这日下午,两人正火气冒冒,闹着要散伙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叮咛——!”
二人转头望去,见一驾黑色的马车徐徐驶来,车门上悬着一个硕大的金色铃铛。
他们凝了凝,好奇地打量着马车,直到它驶到近前。
片刻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轿帘,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容颜,红发玄衣,风姿绝世,只眉宇间有些疲倦。
看到来人,粗汉子眸光乍烁,脑海里想起祖祖辈辈相传的,关于那贵人的描述,顿时愣在那里,又惊又喜。
“你、你。。。”
那人瞥了他一眼,咳了咳,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给我装两壶水。”说着,将水囊递给他。
粗汉子怔怔地接过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一拍大腿,慌忙跑进屋里灌了两壶水。
“给。”
他将水囊递给那人,对方笑了笑:“多谢。”说罢,掀起车帘往里走。
帘幕掀起的间隙,粗汉子清清楚楚地看到,车厢里躺着一位黄衫少女,虽只看不清容貌,但从轮廓看,应是个标志的美人。
“你找到了!”他眸光灼灼,惊喜万分。
男子凝了凝,面上露出不解。
粗汉子连忙指着身后的茶寮,兴奋不已:“这个茶棚,贵人可还记得?”
男子将茶棚打量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
“我就是孙小二第三十八代重孙啊!”
孙家后人眼眶一酸,连忙拽着自己婆娘跪在地上,激动得差点落泪:“贵人,我祖爷爷一直在等你啊,他临死前都在念叨着一句话。”
“会的,一定会的。。。”
男子恍了恍,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如假包换!”孙家后人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祖爷爷将这个故事流传下来,口口相传,整整传来两千年啊!说实在的,我们孙家不仅是感谢贵人,也真心实意,期望着贵人终有一日得偿所愿,找到您的心上人!”
望着他诚恳的面容,男子唇角微扬,眼底露出慨然之色。
“我原以为这两千多年,只有我苦苦坚持,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有人默默地为我祝福祈祷。。。”
他深吸了口气,眼眶有些泛酸,便走下马车,重重拍了拍孙家后人的肩膀,尔后从腰畔取下一个荷包,塞到他手里。
“去你祖爷爷坟前说一声,我,找到了!”
他微笑着,深邃眼眸泛着灼灼光华。
“嗯!”孙家后人重重点头,朝他鞠了个躬,目送着男子登车远去,这才打开荷包,但见鼓鼓囊囊一包,都是黄灿灿的金子。
刹那间,两口子眸光大亮,激动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然后双双跪在地上,朝马车离去的方向,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
是夜,星月疏朗,秋风习习。
柔美的月光透过树影映在马上车,斑驳沉静。
车帘微动,被那个红发男子掀开,而他怀里则抱着那个黄衫女子。迷蒙的月色下,她正安静地沉睡着,容颜皎洁,肤白如玉,曲翘羽睫映出长长的阴影。
男子将下巴贴在她额上,眺望着夜幕中圆盘似的明月,唇角泛着温浅的笑意:“丫头,你看今晚的月儿多圆啊,和西荒的是不是很像。。。”
然而,女子依旧沉睡着,没有半点反应。
他抿了抿薄唇,将她搂的越发紧了:“都说月圆人圆,三十年了,我陪着你从南到北,看了无数次月,你怎么。。。还不醒呢?”
说着,他鼻尖一酸,眼眸渐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荒妖王沧凌,他怀中抱着的女子则是梨霜。两千多年前,她跳下诛仙台后,魂飞魄散,元灵尽毁。
得知此事,沧凌大怒,挥兵便要攻上天界,是几大长老合力将他拦住,并劝他最重要的事是复活梨霜。
冷静下来,沧凌忽然想起魔界有一件秘宝——招魂幡。此物以心血为引,以命为咒,可聚集亡者魂灵,是无尚至宝,除魔尊极其传人,无人知晓。
正巧他是先魔尊之子,通晓此事,当机立断,闯入魔宫,从现任魔尊手里将招魂幡夺去,涉万水,踏千山,靠着心血指引,寻找梨霜的神魂与元灵。
只此术太过霸道,每施展一次,就会吞噬百年寿命。两千年来,他用过不下千次,削减的寿命至少有十万年。
凡魔族着,寿数至多四十余万年,他现下已有二十九万岁,剩余的寿数可想而知。。。
好在三十年前,沧凌总算集齐梨霜大部分神魂与小部分元灵,这才以梨花为骨,重塑肉身。
只这些年,任他如何施为,剩下的元灵始终杳无踪迹。也正因如此,梨霜始终沉睡着,如同活死人。
静默许久,沧凌抬起头,拂了拂梨霜冰凉的脸颊,眸光一定,将招魂幡抛出车窗,霎时间狂风大作,白幡烈烈飞舞,周边飞沙走石,林木摇得哗哗作响,
沧凌以指为刃,从胸口剜出一抔血,洒在白幡上,然后捏诀念咒,催得白幡光芒烁烁。
“不可!”
车门上的金铃猛地一晃,变成一位黑衣少女,正是沧凌的侍女胧月。她满脸焦急,扑倒里面拦住沧凌。
“主上,你已耗费了十万年的寿命,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闭嘴!”沧凌眉头紧蹙,将她推开。
胧月眸中一揪,只能眼睁睁看他全神贯注催动招魂幡。片刻后,白幡猛地一震,光芒大盛,一道白光冲破云霄,朝西北方极速飞去。
沧凌呼吸一紧,将指尖点在眉心,眉头却越蹙越紧,最后面上一白,重重靠在车厢上,额上冷汗涔涔,如同虚脱了似的。
“主上!”胧月抓住他的手臂,满脸担忧。
沧凌瞥了她一眼,将手抽了回去,语声有些虚弱:“本座方才看到了一座山,高耸入云,白雪皑皑。”
“雪山。。。”
胧月凝了凝,转头望向遥远的夜空,眸光一烁:“难道。。。是昆仑!”
沧凌点点头,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神色凝重:“只这次有些奇怪,那道光围着昆仑山盘旋,却始终不深入,与之前大不相同。”
胧月想了想,柔声安慰:“既然招魂幡已经给了指示,我们走一遭便是,也费不了多少时日。”
“嗯。”
沧凌颔了颔首,将梨霜朝怀里拢了拢,缓缓阖上眼眸。
望着二人相依相偎的画面,胧月眼底一黯,攥着拳头走到车外,摇身化作一枚金玲,悬在檐下。
“叮咛!”
伴着一阵清脆的铃声,马车咕噜噜腾空而起,踏着月色,驶入云霄深处。
过了两日,马车终于行至昆仑山外围。
沧凌掀开车窗,眺目望去,见云雾深处,一座险峻的山峰矗立在那里,直耸云霄,巍峨壮阔,积雪皑皑,一眼望不到头。
半空中,鹅毛般的雪纷纷扬扬,随风落在梨霜曲翘的睫毛上。
沧凌薄唇微扬,拂去那细碎的雪花,将下巴抵在她额上,闭上眼眸,深深地吸了口寒凉的空气:“丫头,我来了。”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寒光陡烁,朝窗外一挥,马车如闪电般奔入昆仑山,越攀越高,最后落在峰巅之上。
那一个不过丈余的平台,崎岖险峻,覆满积雪。
沧凌将梨霜抱下马车,放在稳妥处,挥手设下一道结界,挡住漱漱的雪花。
胧月则牵扯马车,立在不远处。
片刻后,沧凌迎风站起来,挥手将招魂幡扔到半空,刹那间,寒风呼啸,白幡翻飞震颤,发出刺目的白芒。
他眸光一定,立即作法,然而无论他如何施为,依旧感应不到梨霜的元灵,而那白幡反而震动的越发厉害,甚至有种脱力他的控制,往九霄直冲的趋势。
感受着那股无形拉扯力,沧凌心中一动,蓦地抬起头,朝九重天望去。
昆仑山是大地灵脉所在,与九重天的瑶池遥相呼应。他父王昔时曾言,瑶池里有古神劈天设下的结界,用以加固天族灵气,镇压堕神。
难道。。。。
他呼吸一紧,眸中光影烁烁,瞬息间变幻了数度。他攥紧拳头,面上一寒,运气凝神,朝白幡猛地挥出一道金芒。
白幡立时大震,如闪电般冲破云霄,没入九重天。霎时间,风云变色,雷电轰掣,整片天空乌云滚滚,压得人喘不过气。
沧凌死死地盯着天幕,双拳越攥越紧,眼底烁起一团灼光,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片刻后,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长空,将整个昆仑山照的亮如白昼。紧接着,苍穹上生出一道明亮的裂隙,招魂幡如箭簇般飞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她半躺着随风而来,身形虚浮,双眸轻阖,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着那女子,沧凌眸光乍亮,呼吸都停滞了,展开双臂如雄鹰般纵入云端,将她搂在怀里。
他攥了攥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颤抖地接下了银色面甲。
灼灼光华下,是一张皎洁纯净的面容,瑶鼻玲珑,薄唇如削,和梨霜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笼着安详沉静的气息,仿若尘封千年的清酒,清冽醇静,是时光的笔墨,是岁月的痕迹。
望着这熟悉的面容,沧凌眼眶骤红,薄唇战栗,眼底蕴满了巨大的喜悦与酸楚。
果然,果然!
作者有话说: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