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感到非常恶心,但每次和妈妈说?的时候,她总是说?,高叔叔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不要多想?。
十四岁的那?次预感比从前都要强烈。
我非常慌乱地找借口,想?出去?玩,甚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然而却被管家找到后带了回?去?。
事情比预知里看到的更?糟糕了。
高权叔叔居然在?我的房间等着我。
他的手放到我身体上的时候,我害怕得浑身都在?抖,甚至连哭声都是安静的。
但他没有继续下去?,他只是不太满意地看着我的身体,说?,小意,你还太小了。
等高权叔叔走后,我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妈妈却惊喜地看向?我,问,真的吗?
钟意,高叔叔是真的喜欢你。太好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彻底完了。
那?天之后,我被告知了我的命运。
高权帮了我们家很多,我们家需要这样一个人去?维系住这座靠山。维系一段关系最好的方式除了利益,就是姻亲。
他有妻子,他有不止一个妻子。但是他当然会?喜欢钟家的千金,从小照着他的审美?培养起?来的,乖巧温顺的小公主。
这样在?外面受人尊敬与仰慕的角色会?成为他的情人之一,他获得的不仅仅是肉。欲上的满足。
我的房间内装满了摄像头,不仅仅是爸妈的严管监控,也是因为他有时想?看。
十六岁那?年,我又一次预感到了危机。
这一次,我提前筹备了很完善的逃跑计划。我带着手机,钱,和身份证,试图离开这座城市。
我失败了。
我的手机里被他们装了定位。
不到两天,他们就把我找了回?来。虽然高权叔叔走了,但我从此被看管得比从前更?严。
母亲灌输我要为钟家做出贡献的思?想?,她说?,高权叔叔帮了我们家这么多,一旦他生气,我们家很可能就完蛋了。小意,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一无所有吗?
我的确不忍心。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难道就一定要牺牲我吗?
从那?天之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恐惧可以催生我的能力。越害怕的事情,我在?梦里看到的就越清晰。
那?个在?噩梦里出现无数次的未来里,我在?十八岁成年那?天被包装成最漂亮的样子,由妈妈亲手将我送给了高权叔叔。
这仪式感重得就像一场包办的婚礼。
我试图在?梦里去?改变结局,但没有一次成功。
他们的势力太强大?,我只有一个人。我根本没有办法。
而且我也知道,每一次我提前预感到的危机,最终还是走向?了它们应有的结局,甚至还会?因为我的决定都变得更?加糟糕。
能看到未来的我,依旧是个无能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呢?是为了让我提前看到自己的命运,好让我能够接受吗?
好吧。
你们赢了。
我接受了。
酒店套房的门开了。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光线很暗。
方如琴推着钟意进去?,对在?窗边喝酒的男人说?:“小意来了。去?吧,陪高叔叔喝一杯,高叔叔这两年可想?你了。”
钟意拉住了方如琴的衣角。
即便知道没有什么可能,她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用尽所有力气,轻轻地请求她:“妈妈。我真的很不舒服。”
妈妈。
养了我十八年的妈妈。
曾经也会?在?小时候,对我温柔说?话,给我买礼物,带我吃好吃的妈妈。
救救我,救救你的女儿好吗?
“小意听话。”
方如琴摸了摸她的脸蛋,难得很温柔地对她说?,“你是钟家的好孩子,妈妈相?信你。”
方如琴离开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
钟意最后一丝希望被掐断,世界顷刻间陷入一片黑暗。
窗边的男人刚洗完澡,浴袍半敞开,不紧不慢地朝着另一只高脚杯里倒满了红酒。
“小意,过来。”
“陪高叔叔喝一杯。”
他看着发?抖的钟意,笑了笑,“不要怕,我们还有很长的一个晚上。”
……
林岁一只手捂着眼睛,跪在?地毯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抓着地毯上的绒毛,像是要把它们拽下来。
过度使用超能力,果然很痛。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刚才不顾一切地集中超能力的那?一刹,竟然真的听见了方如琴的心声。
从前,她最多只能判别对方有没有说?谎。
但在?那?一刻,她读出了方如琴内心零零碎碎的字词。
【得,快,点。】
【马上……送……1808,别……等急了。】
那?是酒店最高层的豪华套房。
即便再傻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带着钟意走了。
林岁呼吸好几次,缓解完疼痛,再颤抖着站起?身,无法想?象这件事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该死。
你们都该死。
她回?想?起?钟意先前恳求的目光,明白她是抱着怎么样的决心离开的,更?觉得这个世界比她想?象得恐怖恶心一万倍。
不行。
绝对不能让她去?面对这些。
去?救人,她要去?救人。
林岁拿出手机,报警前一刻又住了手。
来不及了。
这里很偏远,最近的警察出警过来也至少要半个小时。
再说?以高权的权势,这么做还可能把她和钟意都搭进去?。
林岁咬一咬牙,下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
只能自己去?了。
让我别来救你。傻妹妹,怎么可能呢。
我是姐姐,姐姐天生就是要保护妹妹的。
林岁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打开衣橱。
今天为了生日宴准备,他们带了好几套衣服过来,以备意外。
她匆匆换掉身上不方便行动的小礼服,丢出几条裙子,终于?换上一身利落的裤装,又裹了一身浴袍,从楼梯一路摸上了十八层。
十八层相?当安静,方如琴和管家都已经离开了。
林岁摸到了1808的门外,恨不得直接敲门等人出来,往他脑袋上砸上一拳。
理智让她放下手。
直接敲门约等于?送死。不仅救不了钟意,还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林岁想?,得闹出点动静,最好制造一场大?混乱,混乱到让那?个死老头也不得不注意到的地步。
可是要怎么做呢?
她又能做什么呢?
这里的酒店隔音非常好,即便她在?走廊大?吵大?闹,保安过来的速度都比高权打开门的速度快。
林岁指甲掐进掌心。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她细想?了。
再耽误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林岁在?走廊上走了一圈,试图找点什么趁手的工具。
最终她盯着灭火器的位置,决定赌一把。
林岁把灭火器拽出来,摇摇晃晃地拖到了1808旁边的位置。
这一赌,有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十八岁的成年礼,要送自己一场风险吗?
挣扎的那?一刻,林岁咬咬牙决定了。
真的被抓了她也认。
她做错的事情她会?负责。
至少眼前,她绝对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面临灾难。
林岁用力拨开灭火器,晃了两下,朝着楼道内一阵狂喷,同时啪地一下按响了酒店走廊上的手动报警器。
巨量的干粉喷涌而出的同时,刺耳的报警器响起?。
林岁并没有停手,半蹲着身,将整个楼道都喷满了干粉。
干粉瞬间充斥在?空气中,糊了百分之七十的可见空间。
有人被警铃惊醒,打开门,被楼道里的干粉呛得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什么情况?”
“着火了?”
“我靠!!救命啊!!快逃啊!!”
林岁则捂着口鼻,抱着灭火器,蹲在?门口,看着1808的门也跟着开了。
林岁顿时又是一片狂喷。
在?一片混乱的尖叫与骂声中,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从房间里跌跌撞撞逃出来的身影。
即便在?睁不开眼的粉尘里,林岁依旧一眼认出了她。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手,把浴袍朝她头上一扣,拖着她就往外面跑。
第二十八章
钟意刚被拽出来的时候; 还有一瞬的错乱。
但是当她感受到掌心这熟悉的温度时,她一秒就?认出来了。
她顿时收住了自己?的眼泪,反握住这双手; 跟着林岁身后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警铃声响彻整个酒店。
每个楼层的人都在往外跑,她们混在其中下楼,淹没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
林岁跑得很?快; 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弦都被绷紧了。
太危险了。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
她总共只有两分多钟的时间; 酒店的人会很?快排查出来并没有真的火情; 接下来就?会从摄像头查到是谁故意按响的警铃。
她只能利用这段时间; 和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逃出去; 带钟意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那是身为姐姐,条件反射下做出的决定。
林岁换了衣服; 钟意又被浴袍挡住了脸,在逃生的危机前; 根本?没有人注意她们。
两人一直从楼梯下到最底层,在混乱中趁机跑出了酒店。
和酒店内的混乱比起来,外面一片静谧。
两人不顾一切地跑; 跑到彼此都没有任何力气了才停下。
在一盏路灯下面; 林岁终于来得及看一眼钟意。
她的脸被罩在白色浴袍下; 先前的妆已经完全花了,蹭上了很?多干粉。
此时正是凛冬,她身上只穿了一条裙子; 脚上甚至没有穿鞋子,在寒风中裹紧了浴袍当外套; 抖得很?厉害。
林岁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没事了; 小意,没事了。”
她伸手给钟意擦脸; 越擦自己?哭得越厉害,“冷不冷,有没有受伤?”
钟意还在恍惚中。
她茫然?地摇一摇头,问:“刚才真着火了吗?”
“没有。”
林岁说,“是我干的。”
她脸上,手上,身上全是干粉,思维却还算冷静,“他们马上应该就?能查出来是我的恶作剧。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走吧,去报警。我们去告他,去送他坐监狱。”
坐监狱都是轻的!
他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钟意才后知后觉自己?终于从什么地方?逃了出来,她晃晃悠悠两下,倒在路边,抱住了自己?的头。
太恶心了。
太恐怖了。
她撑着街沿,干呕了好几下。
高权大约自信钟意今晚都将属于他,所以?也不急,半哄半强迫灌了她一杯酒之后,才开始试图亲她。
幸而火灾报警器响得十分及时,高权这种人十分惜命,即便氛围被破坏,也不可能不出去查看,给了她逃出来的机会。
是林岁。
林岁又救了她一次。
她松开的那只手,被林岁重新握了回来。
钟意坐在路灯下,捂着脸,连恸哭都是无声的,所有眼泪都只能默默流进自己?的掌心里。
“还没有发生。”
钟意抽泣着说,“我们告不了。”
林岁说:“什么都发生也能告啊。”
“没有用的。”
钟意痛苦地喃喃说,“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很?心酸地笑了下,说,“你以?为十年前,那么重大的事故,钟家为什么有能力能压下来?”
林岁浑身一僵:“什么?”
“靠山,他们有高权这个靠山。”
钟意本?来不想让林岁知道太多,怕她踏入危险。
但这一晚过后,林岁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这一个铃拍的,高权不记住她都不可能。
她干脆全部都说了,“当年塌楼事件,死伤无数,连人命他们都不在乎。何况……何况我这种情况。”
林岁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再说话。
她隐约意识到十年前那次事件希望湮灭的根源,知道之后一点风声都不透出来的原因。
原来钟家真的认识人。
是他。
又是他。
就?是因为那次事故,她和钟意的命运,都在那一年,被彻底改变了。
林岁握住拳,连如刃的寒风刮过脸都不觉得疼了,只有恨意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钟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轻轻笑了下:“对不起,姐姐。我应该要早点告诉你。你不应该来救我的。那不是我们能对抗得了的对手,就?算我逃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她的声音中带着呜咽,“这是我的命运,我知道。”
上次逃跑的时候,她甚至有钱,有手机,有证件。
但这一次,她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能去哪儿?
世界这么大,对她们来说却这么残忍。
“这什么狗屁命运!”
林岁抓着她的衣服,晃了晃,语气内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