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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闻言,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战王妃十分担忧,故而总要让燕夙过去问问她的身子状况。等到燕夙离开后,齐子亦也识趣的离开了,剩下苏子衿和司言两个人,身后还留着他们的心腹。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出言让对方的人离开。
苏子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问道:“世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子衿说?”
司言站起来,清绝的面容平静无波,说出来的话也淡漠至极,道:“苏子衿,沈鹤是你送走的。”
没有再客套的称郡主,也没有再与她打太极,此刻,司言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他所说的,就好像不是他的猜测,而是既定事实。
明媚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意,苏子衿丝毫不感到惊讶,只从容道:“不错。”
说着,她伸手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瞬时间便感受到阵阵凉意,而后她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子,身后的青茗赶紧从一侧拿来披风为她披上。
系上领子,苏子衿看向司言,笑的清淡道:“子衿实在不喜被人居高临下的瞧着,世子若是有心继续谈下去,可否将视线调整?”
虽说眼含笑意,但实际上苏子衿心中却有过刹那的不悦。这不悦很深,仿佛午夜梦回的那些场景尽在眼前,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是决绝的杀意……
苏子衿话音一落,司言便微微一愣,而后他垂下眼眸,那长长的羽睫轻轻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微微低了低头才看向苏子衿,清冷道:“如何?”
司言的这一声‘如何’听得他身后的落风和孤鹜有些惊讶,尤其是亲眼瞧见自家爷微微低头,少了素来的目中无人、居高临下,他们更是有些难以置信。爷一向以冷面阎王闻名,谁也面子也不卖,谁的话都忽视,便是对圣上,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予理会。可如今竟然对一个女子轻易的变了态度?这……还是爷吗?
“多谢世子。”苏子衿扬唇一笑,司言这是在问她,他的这般姿态,不算居高临下的模样,可是还行。显然她并没有多少诧异的模样,一则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二则司言如今既是想与她私下谈话,那么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便拂袖离开。
“那么,继续。”司言点了点头,秀美绝伦的面容依旧冷冷,神色淡漠道:“沈鹤那里,你用了奇门遁甲之术。”
苏子衿将沈鹤送走,司言已在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寻找,却依旧找不到丝毫踪迹,短时间内是无法将人送离锦都的,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三日。但是如果用了奇门遁甲之术便又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安排妥当,就可以将人藏在奇门遁甲之内,使之无所踪迹。
第9节
只是,司言手下的秋水不仅是暗卫,而且还是个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但即便如此,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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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有我在,你不必怕
“是。”苏子衿笑着看向司言,她是知道司言的人也有擅长奇门遁甲的,故而,助沈鹤离开锦都的这一次,苏子衿早早的便自己设计了遁甲图,让青书代行。她是个奇门遁甲的怪才,自小便对这些十分敏感,后来被人悉心教导,更是出色十分。
司言对上苏子衿的笑,凤眸清冷道:“是你罢?”
那奇门遁甲是你设计的吧?
这一次,苏子衿倒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司言竟是猜的这般准确,毕竟她擅长奇门遁甲之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但如今司言问了,而他的口气也是那般笃定,想来这厮定是想了透彻,才会有此一说。
“世子以为呢?”苏子衿缓缓朝着司言走近了几分,勾起唇轻柔一笑,桃花眸子漫过璀璨的光芒:“若是子衿说是,世子待如何?若是子衿说不是,世子又待如何?”
“血刃八卦阵可是听过?”司言眸光淡淡,瞧着那张逼近自己的貌美容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血刃八卦阵?”苏子衿闻言,忽的抿唇笑起来:“原来世子来找子衿,便是为了破血刃八卦阵?”
之前一直摸不透司言此番意欲何为,故而苏子衿便半真半假的回他的话,如今倒是明白了。知道了司言的目的,苏子衿不自觉的便露出一分恍然的笑来。可她不知道,司言要破那血刃八卦阵,又是为何?
“是。”司言盯着眼前笑面如花的女子,很快的便垂下了眸子,不着痕迹的与苏子衿拉开些距离,继续道:“你当是知道,为了验证你的身份,十月份的皇家狩猎,你父亲会带你去祁山。”
昭帝和战王爷不知道的是,他们筹划的行动,其实是在司言和苏子衿的预料之内。或者可以说,是在苏子衿的谋算之下。
青茗瞳孔缩了缩,忽然之间她便明白了自家主子为何一直放任战王爷的怀疑不管,因为她所作的便是让战王爷起疑,从而让他们为了验证她的身份而将她带到祁山皇家狩猎场去,因为那里有——还魂草。
早在燕夙来之前,她们便得知,还魂草和九色莲花对于主子的身子有好处,虽无法痊愈如初,但到底是十分有益的。当年她们去北疆国雪域,便是为了求医。药王谷医仙便就是住在北疆雪域,彼时因着医仙远游,她们倒是没有见到医仙本人,而是见到了他的女徒儿轻衣,后来轻衣便告知,只要有还魂草和九色莲花,就可医治主子的内伤。而还魂草则是在祁山羽化泉泉眼附近,只是祁山羽化泉乃皇家之地,有重兵把守,若是没有昭帝的允许,想要探寻几乎不可能。
“古书曾记载,祁山有羽化泉,泉眼附近有血刃八卦阵,只是这血刃八卦阵中有火麒麟守护宝物。”苏子衿从容笑着,桃花眸微微挑起,道:“不知世子是要这火麒麟呢,还是要那麒麟守着的宝物?”
听人说,这世上有圣兽,名唤火麒麟。火麒麟状似雄狮,犄角如刀,周身有熊熊烈火燃烧,仿若地狱恶犬,遇之必死。然而,传说火麒麟的内丹却可以起死回生,治愈所有顽疾。
“都要。”司言薄唇清冷的吐出两个字,凤眸落在苏子衿的笑颜上,才又道:“里头的还魂草归你。”
还魂草其实就是那火麒麟守护的宝物之一,这一点,司言确信苏子衿是知晓的。
“若是子衿不愿与世子破那血刃八卦阵呢?”苏子衿微微弯起唇角,潋滟的眸子染上七分笑意:“毕竟这火麒麟乃天地圣物,凶猛的很,也危险十足,一个不小心就殒命了。”
司言闻言,以为苏子衿在害怕那火麒麟伤了她,于是抿了抿唇,淡漠的脸容浮现一抹认真之色:“有我在,你不必怕。”
他说的十分认真,若是忽略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俨然有点像是情人间的誓言。瞧着身后的孤鹜和落风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落风,对于爷这等子模样实在稀罕的很,想着若是秋水、天色、启飞、宫苌和落霞五个人都在这里,岂不是要齐齐掉了眼珠子?毕竟爷这人,对于女子从来都是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如今不仅全程盯着苏子衿,而且还这般认真的模样……
青茗同样有些愣住,传言中的长宁王世子司言,他可是冷面阎王,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好相与了?难道是对主子存了非分之想?难道是被主子绝世的容颜、出尘的气质和聪慧过人的头脑所倾倒?想到最后,青茗看着司言的眼神徒然多了几分戒备,而原本擦完手,乖乖坐在一旁喝酸梅汁的雪忆,他瞧着青茗这般警戒的模样,不由放下手中的碗,跟着紧张的盯着司言几个人。
☆、33你要什么?
司言显然不知道他身后的落风和青茗是怎么样看待的,毕竟于他而言,苏子衿算是一个不容忽视、精于算计的人,他之所以盯着她看,无非是想从那张言笑晏晏的脸上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亦或者是一丝破绽,可以攻破这个女子伪装的破绽。
苏子衿一愣,随即失笑道:“子衿是想说,世子若是被火麒麟伤了或者吃了,子衿一介弱质女流,大约也是在劫难逃。”
说着,她素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依旧笑言:“子衿虽是命薄,即便没有还魂草,但左右还能活上几年,若是贸然与世子踏入血刃八卦阵中,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听着苏子衿的话,孤鹜和落风一阵气愤,这女人怎么说话?什么叫做爷被伤了或者吃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会对爷说这等子类似诅咒的话?哪个女子见着主子不是神魂颠倒?况且主子既然敢,便是因着他有这能力,怎么可能会发生不测?
虽说孤鹜和落风护主心切,脑子一时间有些不够用,但司言却是无比冷静的,他方才觉得苏子衿毕竟是女子,自然害怕,所以才有那么一说。如今他却不那么想了,苏子衿言下,无非就是要与他谈条件罢了。
这般想着,只见司言眸光清冷,瞧着苏子衿的脸容,语气淡淡道:“你要什么?”
“子衿所求有二。”苏子衿见司言十分上道,不由淡淡笑道:“其一,长宁王府的九色莲花……”
“归你。”司言眼睛眨也不眨,便立即淡淡道。
一想起方才某女子十分有操守的表示:九色莲花是她人所爱,不好强要。如今又变着法儿的向他讨要,司言便觉得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想来古人诚不欺我。
“这其二么,”苏子衿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道:“子衿想向世子讨一个许诺,至于这许诺的内容,来日子衿自会同世子说。世子且放心,子衿所求,并不危及大景朝的国本,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说到最后,苏子衿桃花眸子浮现几抹高雅和深不可测,她只是那般淡淡盯着司言,那双盛着笑意的眸子似是而非。
“若是我不应,你待如何?”司言抿了抿唇,清绝俊美的脸容仿若冰雕,除了清冷之外,便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不待如何。”苏子衿莞尔一笑,她眉眼弯弯的瞧着司言,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应承,只轻声道:“左右这血刃八卦阵,世间再难找出一个像子衿这般会破之人。”
“好。”不过刹那,司言已然开口回答。他眉目清冷至极,瞧着苏子衿的那双眸子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世子这是答应了?”苏子衿轻笑道。
司言颔首:“是。”
“今日与子衿达成的协议,希望世子能够守口如瓶。”苏子衿远山眉微微挑起,唇边却依旧噙着淡淡笑意:“子衿不太喜欢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齐子亦?”听苏子衿这样说,司言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苏子衿道:“世子信任齐世子,但子衿却不信。不知世子可否答应?”
“好。”司言点头,依旧容颜寡淡。
“既然如此,”苏子衿漫不经心道:“那么,世子慢走,子衿就不送了。”
说完这句话,苏子衿招呼了雪忆和青茗,看也不看司言等人,便领着两人朝着落樨园的里屋走去。虽说方才司言调整了居高临下的眸光,可苏子衿却已是心绪不佳了,故而再看司言的时候,她不自觉的便有些厌恶,现下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当然不愿再瞧见司言这张脸容。
落风和孤鹜有些惊呆,显然对于苏子衿这般行事难以理解,仿佛她一直言笑晏晏着与自家爷谈话不过是假象罢了。这般协议达成便甩脸走人的,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可偏生爷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孤鹜看了一眼落风,显然两个人都在猜测司言的情绪。此刻,司言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一向清冷的脸容少了几分漠然,秀美依旧,难掩矜贵高雅。
一阵风过,司言的眸光落到苏子衿的身上,那个羸弱的女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背影消瘦却意外的看起来傲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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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不解状):一见面就厌恶爷了?
☆、34司言,你不会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吧?
马车内,齐子亦好整以暇的等着司言,直到瞧见司言掀起帘子,他才凑上前去,满脸的好奇之色:“那苏子衿同你说了什么?怎么你们说了这样久?”
司言没有去看齐子亦,直直便绕过他,坐了下来,颜色淡漠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那马车不是用来让人将子怜送回去了?”齐子亦耸耸肩,叹息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了,竟然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齐子怜喜欢司言这件事情,齐子亦是三年前知晓的,那时候齐子怜才不过十一岁,好似在宴会上瞧见了司言,于是便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