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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闻言,便淡淡道:“许是这怪鸟有些灵性罢。”
七宝这只怪鸟,到底很是有灵性,否则的话,司言决计不会让它留在苏子衿的身边。
听着司言的话,苏子衿便点了点头,一时间倒也知道,七宝的怪异,确实很难解释的通。
……
……
竹屋之内,光影灼灼,寂静的夜色,渐渐深沉。
女子紧闭双眸,静静的躺在榻上,一张绝色的容颜在光晕之下,显得越发出尘而脱俗。
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意外之间落入了凡世,从此便是沉睡不起。
彼时,一道微风吹来,窗户的门‘吱呀’一声被吹开,竹帘被打的隐约作响,榻上沉睡的女子忽然食指微动,长长的睫毛如蝴蝶张开翅膀一般,缓缓露出几分璀璨的光泽。
与此同时,小童端着药汁入内,一如往常那般,轻掩竹门,动作轻柔。
只是,当他转过身,腾出一只手想要去关门的时候,却是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窸窸窣窣的响动,顿时吓得他被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
“这是哪里?”昏暗的烛火光隐约闪动,一道暗哑而悦耳的女声响起,顿时惊起一片涟漪。
小童心下震惊不已,手中的药汁也在那一瞬间落到了地上,撒了个彻底。
随着一声‘砰咚’的声音响起,外头便是传来轻衣诧异的声音:“付生,怎么回事?”
一边问着,轻衣一边便推门入内,只是,入眼的便是唤作付生的小童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以及依旧安静的躺在榻上的女子,双眸紧闭,毫无声息。
“付生?”看了眼僵住身子的付生,轻衣不由重复道:“怎么回事?竟是撒了汤药。”
轻衣的话渐渐传入失魂落魄的付生耳朵里,就见那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咬了口唾沫,转身指着那依旧闭着眼睛躺在榻上的女子,姐姐诶爸爸道:“师……师姐,她……她刚才醒了!”
这个她是谁,无疑便是榻上那个角色姿容的女子。
“什么醒了?”轻衣瞪大眼睛,心中激动起来:“怎么就醒了?”
“我……我听到她……她说话了!”付生显然还在恍惚之中,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可闻。
付生的话音一落地,轻衣便不由震惊起来,随即她一言不发,便径直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
烛光之下,女子依旧紧闭着眼睛,那仙子一般的脸容上,苍白依旧,毫无血色。
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轻衣立即便俯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那女子的脉搏。
依旧是和寻常时候一模一样的脉搏,丝毫没有变动之意……
“付生,你在这里守着!”慵懒的神色散去些许,轻衣嘱咐道:“我去找我爹!”
说着,轻衣便辗转出了竹屋,很快来到了前院处。
彼时,药王正坐在一侧和长宁王对弈棋局,长宁王妃便站在一处瞧着,而不远处,则是百里奚埋头苦苦过筛着药草。
乍一见轻衣神色匆匆的过来,百里奚便是眸光一亮,笑道:“小轻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找我的?”
一边说,百里奚还一边放下手中的物什,眉开眼笑。
看了眼百里奚,轻衣便摇了摇头,转而走到药王的面前,低声道:“爹,我有事情同你说。”
“啊?”药王胡子一动,便偏头看向轻衣:“什么事情?”
这一声询问落下,轻衣便不由道:“关于……长姐的事情。”
一听到轻衣提起‘长姐’两个字,场中一群人皆是停下了动作,便是长宁王和长宁王妃,也不由愣住了。
唯独百里奚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皱着眉头瞧着这几个人的举动。
看了眼不明所以的百里奚,药王便立即道:“你说吧,现下没有什么外人。”
言下之意,便是百里奚也不是外人的意思了。
这话一出,便是听得百里奚喜上眉梢,直暗道这些时日自己任劳任怨总归没错,好歹也是征得了老丈人的首肯,不是?
见药王如此说,轻衣也顾不得其他,便道:“付生方才说,长姐醒来了!”
一句话落下,便是长宁王妃也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喜道:“清漪当真是醒了?”
一边说,长宁王妃还一边抬起脚,一副想要跑过去看看的模样。
清漪?
百里奚咽了口唾沫……他大概是没有听错罢?轻衣的长姐,唤作清漪?几乎和轻衣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读音……
这一头,百里奚的思绪方涌起,便见轻衣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只是,我方才探了她的脉象,却是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若是清漪当真有要苏醒的意思,轻衣一定可以探得到不同的脉象……
“百里小子!”药王眯了眯眼睛,忽然看向百里奚,吩咐道:“去把司言唤去竹屋,就说有事寻他!”
药王的话一落地,长宁王妃便急急的补充道:“就说我有事找他!”
司言素来是个孝顺的,只要她说有事,他一定会很快前去。
百里奚闻言,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朝着苏子衿和司言的院落赶去。
……
……
与此同时,苏子衿已是早早起了,大抵沐浴了一番,便让人给七宝备了些米粒。
等到七宝用了膳,司言和苏子衿便正打算前去前院,与长宁王等人碰头。
只这个时候,外头忽然响起百里奚的声音,苏子衿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司言,便朝着外头走了几步。
一见着苏子衿,百里奚便道:“师父,那死面瘫呢?”
苏子衿对于百里奚对司言的称呼,委实觉得无奈,只微微弯唇,道:“阿言在里头,怎么了?”
“岳父……啊呸,是药王找死面瘫有事。”百里奚走到苏子衿的身边,停下了步子,探头朝着里头看去。
果不其然,就见司言兀自坐在椅子上,手中执着杯盏,神色漠然。
“死面瘫,你娘找你!”百里奚跳了进来,哼哼哧哧道:“她让你去竹屋!”
竹屋……司言眉梢一蹙,转瞬便又舒展开来,冷声道:“你是说药王还是我母妃找我?”
百里奚怪异的看了眼司言,便道:“两个都有!”
百里奚倒是不知道司言与药王关系不好,只瞧着司言非要问是谁,便有些心下不解。
苏子衿闻言,不由敛眉,竹屋是个什么地方?为何司言方才听了,竟是有一瞬间蹙眉?
心下如此想着,苏子衿便听司言淡淡道:“子衿,你随我一起去罢。”
司言心下虽不知是什么事情,但却明白,终归是关于清漪的事情,司言不想瞒着苏子衿,所以还是希望带着她一起去探一探究竟。
说着,司言那双凤眸便是落到了苏子衿的身上,苏子衿一愣,便点了点头,笑道:“好。”
说着,几个人便很快朝着竹屋的方向而去。
直到抵达竹屋处,青书和落风等人便被拦在了外头,只苏子衿、司言还有百里奚推门入内。
宽敞的竹屋内,围着好几个人,其中长宁王和长宁王妃一瞧见苏子衿和司言过来,两人竟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
那两夫妇如此暧昧都被不已的笑,惹得苏子衿不由一窘,心下便知道,他们大抵心中明白她午后和司言……究竟去了哪里。
司言显然是看到了苏子衿的羞窘,就见他伸出手揽住苏子衿的腰肢,神色冷淡道:“何事?”
一边说,司言清冷的眸光还一边落在了药王的身上,显然是知道,如此吩咐,一定是药王第一个提起的。
“阿言,方才付生说清漪醒来了!”长宁王妃一听司言提起此事,便不由上前,道:“现下药王正在给清漪施针,说不定马上就可以醒过来了!”
长宁王妃的激动,几乎有目共睹,她本就是热情而率真的女子,如今这般表情,显然是欢喜到了极致。
第247节
其实,当年昭帝被清漪所救,其实是携着长宁王妃的,那时候长宁王妃与长宁王被迫分开,便随着昭帝一路逃亡。
后来昭帝因护着长宁王妃才受了重伤,而清漪也一度以为,长宁王妃与昭帝关系密切。那时候也算是闹了一点笑话,不过长宁王妃生性热烈,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在那段时间里,与清漪成了至交好友。
只是,她回到锦都的时候,便是与清漪少了些联系,心中虽是惦念,却又因那时局势动荡依旧,所以长宁王妃便忍着心中的思念,不与清漪互通信函。
直到那一年,她痛失爱子,司言也极为巧合的来到了锦都,成了她的儿子……她那时候才知道,清漪出了事情。
于是,这些年下来,她便也算借口与长宁王江湖闯荡一说,四处为清漪找寻灵丹草药,以此来维持她的性命。
清漪……苏子衿心中默念一声,这唤作清漪的女子,无疑便是司言的亲生母亲,昭帝最是心爱的女子!
这般想着,苏子衿便是朝着司言的方向看去,不过,司言闻言,却是依旧神色淡淡,仿若在听到一个不陌生人的消息一般,神色很是漠然。
“这里是哪里?”然而,就在这时,有女子声音幽幽然传来,带着一丝暗哑之意,令人心中一颤。
……
……
☆、103清漪苏醒
“这里是哪里?”就在这时,有女子声音幽幽然的传来,带着一丝暗哑之意,令人心中一颤。
众人顿时心中一凛,便朝着清漪的方向看去,只见床榻之上,女子恍恍惚惚的坐起身子,她容色生的极好,一张秀美的脸容,出尘的气质,俨然与仙子无异。也不知是常年沉睡的缘故,还是服了许多奇珍异草的缘故,她看起来只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丝毫不显老。
百里奚瞳孔微微一缩,难以置信的瞧着清漪,一时间哑然无声。
这张与司言如此相似的脸容……便是他再怎么心大,也完全不会弄错!
药王眸光一顿,老态龙钟的脸容上,有热泪盈眶:“阿清!”
一声阿清落下,饱含着一个父亲的深沉爱意,饱含着无数的痛楚与日夜的煎熬。自己一手带大的闺女,终于苏醒过来……终于不再是个活死人了!
“爹……”清漪低哑的声音传来,有些疑惑之意:“你怎么老了这样多?”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手,抚上了药王的发际,那满鬓的斑白,俨然与自己认知中的那个父亲,不太一样。
“傻孩子!”药王落下泪来,心酸无比道:“你都睡了快二十年了,爹怎么还不会老呢?”
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沉睡多年,当她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的激动之情,委实难以言喻,在场的众人,便是长宁王夫妇看了,也有些心酸不已。
只清漪闻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她看向周围的几个人,眸中含了一丝诧异与陌生:“爹,我怎么会睡那么久?这些人……又都是谁?”
面前站着好些人,可不知为何,除了她的父亲,清漪谁也不认得,谁也不觉得熟悉……尤其对于那所谓昏睡了将近二十年的光阴,她心中有股莫名的恐惧,几乎一股脑儿的就要倾泻而出。
清漪的眼神,其实很是清澈,可那清澈之中,却又有一股空灵,尤其在苏子衿看来,清漪看向周围所有人,包括司言的时候,眼底都是极为疏离的,就好像看到的是个陌生人一般,那般神色,委实很难伪装。
“清漪,你……不记得我了?”长宁王妃闻言,不由瞪大眼睛,神色有些不可置信之意。
她与清漪可是至交好友,难得的脾性相投,正是因为如此,清漪沉睡的这些年,她才时常前来药王谷探望,只盼着有朝一日她能够苏醒过来,再像从前那般,与她谈笑风生。
清漪听到有人唤她,便顺着那视线看了过去,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长宁王妃身上的时候,全然是陌生的气息,陌生的脸容……
摇了摇头,清漪便凝眉,淡淡道:“抱歉。”
一声抱歉,俨然便是不记得的意思了,虽说眼前的女子生的妩媚动人,可在她的记忆之中,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张脸容。
长宁王妃闻言,不由脸色白了几分下来,只下一刻,她便拉了一侧的冷冷淡淡的司言上前,焦急道:“清漪,那他呢?你可是对他有些印象?可是记得他?”
司言是清漪的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当初清漪生下司言,也是极尽宠爱,毕竟在清漪心中,那是不仅是她的骨血,还是她与心爱之人的结晶。
即便如今司言已是长成了美好的青年模样,但长宁王妃深信,骨子里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