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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凡不知道,电话那边的陈安渡,感觉天都要塌了。
“卖了房子?”陈安渡指了指自己脚下,生怕自己听错了,“这里?”
“是啊,”奶奶点了点头,“楼上的也卖了,这里地段不好,又是老房子,买房子的就是等着拆迁的。”
卖了房子,看奶奶高兴地样子注定是要搬过去的,陈安渡梗着嗓子,那句“那我和我妈怎么办”没有问出口。
没有人想过。
陈安渡回房间了,她觉得在奶奶跟前再站一会儿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她的表情那么平静,甚至还流露着就要乔迁新居的喜悦。
陈安渡快步走回去,看着堆得无比杂乱的房间,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是要搬家。
陈安渡用身子抵着门,仰起头,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陈安渡低下头,用手背把眼泪抹干净。
快步冲到床头柜那里,跪在地上拉开柜门。
一顿翻找之后陈安渡傻了。
“奶!我抽屉里的存折呢?”因为太激动,也是因为刚刚哭过,陈安渡的声音变了调,听上去有点滑稽。
“存、存折?”奶奶目光闪烁,“我怎么知道你什么存折,没见过。”
一拳打在棉花上。
陈安渡大声说,“我抽屉里放着一个存折,是我留给我妈的,现在为什么不见了?”
可能是陈安渡的语气太生硬,没了平时对奶奶的尊重,奶奶也有点生气了。
“给你妈的你跟我要什么?”奶奶说,“给你妈就找你妈要去啊。”
买房子的日程可能要提前了。
贷款买一个二手的也行。
陈安渡再次回到房间,也不哭了,拿出手机准备看房子。
微信有新消息提醒,陈安渡点开来看。
是宋修凡发过来的那条。
第42节
陈安渡瞬间泪奔。
明明才过了半天,距离在船上的那段日子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生活的漩涡轻而易举把她重新拉向黑暗。
宋修凡,夏光熙,杨朔……那些生活在云朵上面的人离开了她。
她重重的摔向地面。
注定是无法相遇的一生。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对着宋修凡发的那条消息直接哭成傻逼。
哭够了,颤颤巍巍的回了一个消息过去:我在和家人吃饭,怎么啦?
宋修凡秒回:嗯,好吃吗?
陈安渡几乎快要哭出声:嗯,好吃,他们很想念我。
这次宋修凡半天都没有回复,陈安渡以为没有下文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修凡:你怎么了?
还不等陈安渡打字,宋修凡的电话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怎么哭了?”宋修凡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低沉。
陈安渡极力忍着,“没有啊,有点感冒。”
她不想说,宋修凡也就没有追着问,“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
宋修凡笑了笑,“你怎么这么执着。”
陈安渡低下头,没说话。
“以为我只有你那个假号码?”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陈安渡熟悉的轻微嘲讽。
想起那件事,陈安渡也弯了弯嘴角,“你这人真记仇。”
陈安渡以为下了船,和宋修凡就没有什么可聊的,但是每次陈安渡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宋修凡总能轻而易举,又不着痕迹的引起下一个话题,兜兜转转都最后,陈安渡的心情竟然轻松了一点。
挂断的时候陈安渡看了一眼手机,一个小时五十七分钟,手机都发热了。
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在船上她就是这个时间休息。
洗漱之后陈安渡依然在回想那通电话。
她总觉得宋修凡感觉出来了,他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没有直接安慰她,而是拐着弯儿的给她讲故事,逗她。
陈安渡摇了摇头,宋首席就是宋首席。
无人能敌。
下了买房子的决心之后,陈安渡重新忙碌了起来,她重新做起了外卖的工作,那辆破旧的小电瓶彻底报废,陈安渡用出海赚的钱买了一辆新的。
不算贵,也是红色的,看着很轻盈,陈安渡喜欢极了,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要里里外外的擦拭一遍。
上班之余陈安渡还要四处看房子,她钱不够,只能贷款买二手房,还不能离市中心太近。
不着急,陈安渡这样想着,还要等老妈回来一起商量。
老叔老婶都很忙,买了新房子,老婶是不可能允许工人干活有一点水分的,每天都得过去盯着。
自打陈安渡回来一个星期过去了,都没见到老叔老婶的人影。
直到周一那天。
老婶开着他家的新车在小区门口炫耀,被陈安渡撞见。
老婶聊得正开心,似乎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回头,正好看见陈安渡。
“安渡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老婶满眼喜气,看了眼陈安渡的衣服,“又做起老本行啦?”
那眼神看得陈安渡不太舒服,陈安渡往后退了一步,想走。
“哎,别走啊,你不是有驾照吗,过来开一圈么?”老婶指着她新买的那辆黑色的本田雅阁说道。
“不开了吧。”陈安渡摆摆手说。
“过来吧没关系,”老婶说,“都是亲戚,借你开一圈也没什么的。”
那句“都是亲戚”让陈安渡觉得无比讽刺,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轻飘飘的反问,“是么?”
老婶一愣,“什么?”
“抱歉我驾照没带在身上,先上楼了。”
这次回来,陈安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老婶又说不上来。
上了楼,陈安渡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依然是关机状态。
陈安渡再傻也不至于相信老妈是出差了。
第一次看见老叔又是在一个傍晚,那天陈安渡在送餐,刚好就拐去了老叔老婶家新房那里。
老叔开着车,站在楼房门前,没有急着进去。
老婶半天没说话,老叔回头看,老婶正望着旁边的小区发呆。
“咱们要是能住那里就好了,”老婶喃喃地说。
“那个小区户型都大,而且物业特别贵。”老叔揽了揽老婶的肩膀,“在市中心这样的房子咱们……”
“我知道。”老婶打断了老叔的话,回头笑了笑,“没事儿,咱们有新房我就挺知足了。”
“让一让让一让……”陈安渡骑着她的小电动车一边喊一边往这边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看到老叔的时候陈安渡也挺惊讶的。
老叔变化太大了。
原来老叔胖胖的; 奶奶说老叔的五官和父亲的很像; 轮廓并不突出; 大眼睛塌鼻梁; 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没什么烦恼。
现在却不是了。
他瘦的像一根竹竿。
脸上的皱纹几乎将他淹没; 眼睛布满血丝,鬓角的白发写满沧桑。
看到陈安渡; 老叔似乎也愣了一下。
他是在辨认这是不是他的侄女。
老叔是在陈安渡十九岁那年出国的; 陈安渡印象很深; 出国之前老叔还跟她开玩笑; 他说老叔看到国外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 都会拍下来给安渡看。
但是五年过去了; 老叔回来了。
就住在楼上楼下却一个星期之后才见面。
“老叔,”陈安渡停了车子; “老婶。”
“安渡……”老叔看着陈安渡; 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陈安渡笑了笑,“老叔买新房了?”
“啊是,”老婶抢着回答说,“这不是刚买了房子买了车嘛; 装修也挺忙的,你老叔回来也没去看看你。”
陈安渡点了点头。
老叔看着她的一身装扮; “你这是送外卖呢?”
“嗯对,”陈安渡笑了笑,“又干起老本行了。”
“外卖不少挣。”老叔若有所思; “加油干吧。”
“不加油干怎么办。”
陈安渡话锋犀利,在场的谁都知道她说的是房子的事情。
老婶听着这话十分不舒服,嘴角一撇,“你们姐弟倒是一条心儿,我们家陈鹤翔现在也努力学习了呢,自从她爸回来这成绩就蹭蹭往上走,他们老师也夸呢,说这孩子进步怎么这么大。”
人很奇怪,想要证明自己变强,采取的方式大都是把弱者踩在脚下。
这样似乎就能在心理上认为自己更强。
在这种情况下碰面,陈安渡无异于就是那个可怜的弱者。
弱者不认命,非要反驳一下,就一定会迎来更痛的一击。
“那倒是挺好的,”陈安渡退一步说,“鹤翔本来就聪明,那个,老叔老婶,你们不是要看着装修么,就先忙,我先送餐去了,不然一会儿迟到了。”
“哎安渡,”老婶突然叫住要走的陈安渡,“你这工作平时不是没什么事儿么,就饭点的时候忙,你没事儿的时候就过来帮忙监监工呗。”
一股无名火自陈安渡心头涌起。
她咬了咬牙,劝了自己半天,才没把手里的外卖甩在老婶脸上。
陈安渡想,如果这事儿放在夏光熙身上,她一定会这么做。
“谁告诉你我们这行平时没事儿了?”陈安渡语气不善的反问。
“不爱来就说不来,”老婶说,“甩什么脸子啊,谁不知道你不高兴啊,不就是把你奶奶的房子卖了么?”
老叔拉了老婶一下,老婶的火气也上来了,手指在陈安渡身上指指点点,“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你看看!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那你就应该这么对晚辈么?”
出海这一趟,陈安渡别的的没有,胆子倒是长了不少。
第43节
毕竟是一个跟首席都敢作天作地的人。
想起他,陈安渡的心里又是一阵酸疼。
“我怎么对晚辈了?”老婶的声音有些尖锐,“是你家的房子吗啊?霸占着我妈家的房子多少年了,我妈说什么了么?吃老人的住老人的,啊,你现在还有理了是怎么?”
陈安渡哑口无言。
老妈原本也是个大学生,刚毕业就嫁给老爸了,之后就没有出去工作过,后来老爸去世,老妈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社会了,工作难找不说,老爸把老妈惯坏了,她受不得工作上的那些委屈。
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养活自己都难,何况买房子。
原本浪漫的一塌糊涂的爱情,到后来被现实击打的溃不成军。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这一片的小区是新盖起来的,门口堆着的大都是建筑垃圾,没什么人走。
夕阳的余晖显得有些散漫,金色的光影里,像是一部浪漫的老电影,画质有些模糊,声音也听不清楚。
手里的外卖越来越重,陈安渡几乎有些拎不动了。
“这孩子太不识抬举,以为全世界都得给她让路似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老婶还在气头上,当着陈安渡的面这样说道。
“少说几句吧,你也知道那是孩子啊,她才多大啊,何况还……”老叔欲言又止,语气有些严厉,看了老婶一眼之后转向陈安渡,“安渡你别多心,你老婶没有那个意思。”
“何况还什么?”陈安渡挑了挑眉,虽然是问句,但是只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去吧,”老叔摆摆手,笑起来,“一会儿差评了。”
“何况什么?”陈安渡没动,冰冰凉凉的又问了一句。
老叔和老婶的迟疑让她的血液从头顶凉到脚底。
“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去哪了?”陈安渡笔直的看着老叔的眼睛。
老叔似乎淡淡的笑了一下。
阳光晃着,陈安渡没有看清。
只是觉得。
可过后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老叔实在没有笑的理由。
“你妈也比你强,至少明白现在的处境。”老婶冷哼一声。
“她到底去哪里了?”陈安渡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是她极力忍着。
“陈安渡,”老婶低了低头,“有些事儿咱们是为了保护你,你别得寸进尺。”
老叔低头看了老婶一眼,往陈安渡那边走了一点,“安渡,你妈的事儿,你别想太多,她也孤单这么些年了,找个伴很正常,至于别的……你还是看开一点吧。”
果然!
这个词充斥了陈安渡的脑海,让她无法思考,也根本没有注意老叔说这句话时的神色。
早就猜到了,但是证实了之后还是接受无能的踉跄了一下。
最后那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