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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悬殊的身份差距在这一刻拉近。
其实杨朔很喜欢陈安渡,甚至比宋修凡还要早。
可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让他不能向陈安渡靠近。
现在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的心里始终都在介意着。
介意陈安渡的身份,介意她的学历,不能和他相配。
他挺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他不像宋修凡。
宋修凡太优秀了,他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他只要做自己就会闪光,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些外界因素。
这是家庭环境熏陶出来的。
骨子里的自信。
杨朔低下头去继续洗手里的锥形瓶。
“好的,我知道了。”
宋修凡“嗯”了一声,带着陈安渡进了办公室。
宋修凡的办公室布置的和他在船上的那间差不多,东西不多,全都摆的非常整齐,干干净净,书架上全是书,全都是旧的,很明显已经翻过很多遍了。
桌边一大摞小本,是宋修凡习惯日常带着的。
宋修凡坐下来,把外卖盒子拿出来,给学生分完之后他这里还剩两份。
“牛肉和鸡肉,喜欢哪一种?”
“……牛肉?”
宋修凡把其中一份递到陈安渡眼前。
“哥……”
“嗯,说。”宋修凡把她的那份盖子打开来,食物的香气瞬间袭来。
陈安渡很想问,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他对她这么好算什么,但是她没敢问。
万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呢,人家就是想交个朋友呢,那不就尴尬了么。
也许朋友都做不成了。
夏光熙说得对,就应该在船上表白,能行就行,不能行就不再见面。
可惜那时的她没有现在的心境,做事依然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宋修凡把筷子也打开给她放好。
陈安渡没动,“我就不吃了,还急着送别人家的呢。”
“吃完饭再送,来得及,”宋修凡的声音无比温柔,“乖。”
最后那一个字像是蛊,深深地诱惑了陈安渡的心。
自打上岸之后就没这样面对面一起吃过饭,陈安渡的心里还有些感慨。
吃完饭,宋修凡把东西收拾好,拿出去丢了,洗了手回来。
重新坐回陈安渡面前。
“我家缺个阿姨,”宋修凡说,“打扫房间,做饭就行了,管吃管住。”
“阿……姨?”
“嗯,”宋修凡笑起来,“现在房子也不大好找,我倒是觉得这工作还挺适合你的。”
陈安渡觉得,宋修凡做了科学家有点浪费,他应该去做生意,或者是销售。
就凭这口才,分分钟碾压对手。
陈安渡已经被他的逻辑征服了,就差跪下说大哥我去,给钱就去了。
最近奶奶一直都在收拾东西,脸上有着隐忍的喜悦。
陈安渡以前有方向,现在也没有了,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什么计划。
宋修凡好像把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什么时候辞职,什么时候过来人帮她搬家,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身体,什么时候签合同,全都宋修凡说了算。
陈安渡听着就行。
一直到月末,老叔那边的装修完工了,这边房子急着卖,急匆匆的就把奶奶给接走了。
陈安渡也被接走了。
搬家的那天宋修凡有一个挺重要的会,叫的搬家公司来,还把夏光熙也给叫过来了。
以为能安安静静的走,没想到搬家那天还是和老婶他们闹得挺不愉快的。
自打那天在新房正面冲突之后,两家人就一直怪怪的,看得出奶奶想要从中调停,但是又不好说,挺尴尬的。
其实陈安渡并没有怨恨老叔老婶,但是就是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搬家这次算是躲不过去了。
冲突的导火索是陈安渡的笔记本电脑。
陈安渡刚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收起来,陈鹤翔冲进来了。
陈鹤翔越长越像他妈了,一眼扫过去简直就是男版缩小版的老婶。
不光是五官,就连神态都像。
陈鹤翔指着陈安渡的电脑朝门外大喊,“妈,你看,陈安渡果然把电脑收拾起来了!”
陈安渡一头雾水,老婶大步进来,陈安渡才想起来。
那还是陈安渡中专毕业那会儿,原本陈安渡成绩不错,上个高中绰绰有余,但是家里钱不够,那时候老叔刚出国,老婶家也很拮据。
没有办法陈安渡只能勉强上个中专,半工半读维持家用。
奶奶原本承诺过,在陈安渡很小的时候,等她大学毕业了奶奶给她买一个笔记本电脑。
电脑对于那时的陈安渡来说,是个极稀罕的玩意儿,她一直期盼着,但是她没能上大学,甚至高中都没上,那段日子有点难过。
奶奶背着陈安渡买了这个笔记本电脑给她,一直到现在陈安渡都还记得刚看到这台电脑时的欣喜。
现在好了,这份欣喜成了笑话。
奶奶一早就走了,东西都搬了个干净,老婶也在搬家。
一边搬家一边监工。
“这是我的电脑。”说出来竟没有什么底气。
电脑里没什么的东西,休息的时候陈安渡净用它看电视剧来着。
但好歹算是个念想。
“你的?你的病又犯了吧?”老婶经常跟装修工人喊,声音变得愈发尖锐。
有了钱之后,整个人变得刻薄又重利。
“这是你的电脑么?忘了谁给你买的了?”老婶指着陈安渡的鼻尖笑着说,“大学不是没考上么?就真的以为这是你的了?”
陈安渡刚想要反驳,手机响了,接起来夏光熙的声音传过来,“你这是在哪啊?我刚听见一个女的在喊呢,是这家不?”
说完,一个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陈安渡?”
陈安渡挂了电话,夏光熙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进来。
“你这地儿真难找,”夏光熙本来就高,现在还穿着高跟鞋,站在这高高低低的行李中间,有种小巨人的既视感。
“你真来了啊?”陈安渡还没从方才的情绪里走出来,声音有点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夏光熙手臂一挥,刚好揽在陈安渡的肩头。“我宋首席都发话了我能不来么,再说了,你的事儿,我能不来么。”
峰回路转,陈安渡有点感动。
老婶却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亲近的样子,始终没有说话。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夏光熙的高跟鞋踩在老旧的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啊?现在叫人搬还是一会儿啊?”夏光熙走了一圈; 笑了笑; “你就这么点儿东西啊?”
“这可不能搬。”老婶嗤之以鼻; 陈安渡和夏光熙同时回头; “我还在这呢; 陈安渡,你还真想都搬走不成?”
陈安渡还没说话; 夏光熙“呦呦”几声; 挑了挑眉; “你是哪位啊?”夏光熙捂嘴笑; “我知道了; 陈安渡的奶奶是不?奶奶你好; 我叫夏光熙,安渡的朋友。”
陈安渡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声笑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老婶的目光一下子犀利起来; 笔直的射向陈安渡。
陈安渡感觉到了,立马收起笑容,严肃认真的看着老婶。
“我是陈安渡的老婶,不过你要想叫我奶奶也行。”老婶声音尖利的说。
夏光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态度也没刚才那么好了。“你说哪些我们不能搬啊?”
夏光熙终究是年轻,喜怒全在脸上; 老婶也看出来了,“你自己问陈安渡。”
夏光熙转回目光,陈安渡低了低头; “笔记本电脑,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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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婶满意的笑了笑。
第46节
“为啥啊?”
“这电脑是奶奶买给我的……”陈安渡小声的说,“老婶觉得我应该还给奶奶。”
“那好啊,”夏光熙一摆手,“让她奶奶过来拿,我们不动。”
老婶没答话。
“不是我说你,老婶——我恭敬地叫你一声老婶——笔记本电脑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跟陈安渡张嘴,作为长辈,有点过了。”夏光熙正了正神色,说道。
夏光熙估计错了。
她虽然洒脱不羁,但是家教在那摆着,父亲是大学副校长,母亲是钢琴演奏家,夏光熙的眼界和心胸,和老婶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
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就好像现在。
夏光熙笔直的站在老婶跟前,气势就是她高了不止一头。
她不了解老婶,不知道她的生活状态和认知,夏光熙眼中的世界,亲情远重于一个笔记本电脑。
但是老婶不这么觉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婶的音调又高了个八度,“给你点好脸了是不是?哪家的孩子来我家撒野,还敢来教训我?翻天了你还!”
夏光熙被这通教训说的莫名其妙,但是夏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往前迈了一步,“你特么说什么呢?”
陈安渡赶紧过去拦住夏光熙。
其实她心里是理解夏光熙,她的那番话一点恶意都没有,纯粹是就事论事,但是老婶这个人,就不是一个能就事论事的人。
在她眼里,长辈就是天。
不能忤逆。
“还跟我说上脏话了?!”老婶眉毛一挑,手指在夏光熙眼前点来点去,“陈安渡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有没有点教养了!小姑娘家,嘴上这么不干净!”
“你说谁没有教养!”夏光熙猛地挣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挣脱开,陈安渡赶紧稳住她。
“别别别,老婶,光熙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老婶恶狠狠地瞪了陈安渡一眼。
“不是哪个意思啊,老子就是那个意思!”夏光熙的驴脾气也上来了,“为了一个破笔记本电脑跟自己侄女俩闹成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还好意思过来教训我!你他妈谁啊你教训我!”
夏光熙挣扎间碰到了旁边摞着的箱子,箱子晃悠了几下,陈安渡没扶住,箱子倒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地。
“你嘴上给我放干净点!”老婶的声音非常尖锐。
“是你先说我没有家教的,长辈怎么了?长辈就能吸人血么?把安渡赶出去还不算么?”
“你先问问这是谁的房子!”老婶狠狠地指着脚下,“谁一直霸占着!谁吸谁的血!”
陈安渡有点想哭。
一方面不想让夏光熙知道这些,倒不是因为自己,她不想夏光熙看到这些她难以想象的事情,她的世界很好,她安稳的呆在里面就行了。
另一方面她不想夏光熙受伤,也不想和老婶那么僵,这件事老婶办的确实挺不地道的,陈安渡也挺生气的,但是总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在。
可以不联系了,但是不想不欢而散。
这段时间太脆弱了,经常想哭。
陈安渡咬了咬牙,挡在夏光熙和老婶之间。
“都少说几句吧,电脑我不要了,还给你吧,光熙咱们走吧,快点搬走吧。”
夏光熙的心被陈安渡几近祈求的语气刺了一下,没再说话。
老婶不依不饶,嘴上还是不饶人,话越说越难听。
陈安渡都忍了,最后夏光熙终究受不了了,大骂了一句“草!”,走过去,捧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地往地上摔。
“咔擦——”
笔记本电脑顿时碎裂。
空气安静了。
“你不是想要吗!过来捡!还给你了。”夏光熙指着地说。
老婶张着嘴,似乎被惊到了,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想赔过来我家找我。”夏光熙说,“学校也行,海大夏光熙干的。安渡,跟我走。”
出门一直走了很久,夏光熙都没有消气。
陈安渡也不敢说话,只能跟着。
“你是不是一直被他们这么欺负着?”外面有点热,夏光熙白皙的脸庞泛起红晕,一边用手做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说。
“别生气别生气,”陈安渡也给她扇风,“我早就习惯了,老婶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老叔回来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变本加厉了。”
夏光熙缓了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
“真他妈的……”在夏光熙有限的词汇量里面,找不出一个能够形容老婶的词。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