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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
和恩在外面请示道:“姑娘,二公子着人给您送东西过来了。”
云葭蓦地睁开眼睛,她扭头往那布帘处看去,一时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怎么她才想到他,他就派人送东西来了。
惊云察言观色,让和恩进来。
帘子掀起,和恩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走进来之后先冲云葭请了安,然后便笑着同云葭说道:“小顺子送来的。”
“他人呢?”
云葭接过盒子之后先问了一句。
和恩说:“走了。”
这便是不用回信的意思。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也不好当着和恩的面打开。
惊云知晓她的顾忌,便拉着和恩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云葭方才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对丁香花的耳坠。
样式精巧别致,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云葭先前心里的那点不好的情绪在看到这对耳坠的时候便彻底消失了,她拿起耳坠,本想立刻给自己戴上,却见底下还有一张合起来的字条。
这张字条明显要比昨夜那张字条要大一些。
云葭打开,见上面书写——
‘五月时节,夜遇一家小摊,见此副耳坠十分别致,与你曾经所穿衣裳颇为登对,起兴买下,耳坠不值钱,但还是想送与你,望你欢喜。’
这大概是裴郁写过的最长的一张字条了,云葭看得却十分欢喜。
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送她丁香花,她刚收到的时候还寻思着丁香花的花期早就过去了,外面卖耳坠的那些妇人最知晓应节卖什么样子的耳坠,如今这时候该卖金桂、该卖翠菊。
原来是他五月份买下来的东西,只是之前一直未曾送出手。
或许是因为这一份久违的少年心意,云葭只觉得这对耳坠都变得重若千金起来,却也不禁心生感慨,这一世她改变了,裴郁也终于改变了……她的少年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意。
这很好。
她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而不是像前世的裴郁那样至她死前都在隐瞒对她的情意,然后郁郁寡欢一生。
她把字条仔细珍藏起来然后一并藏于那夜的锦盒之中。
而后她拿着这对不合时节的耳坠走到铜镜面前,她把原本戴得那对珍珠耳坠取下,换成这副丁香花形状的耳坠。
云葭的耳朵生得十分好看。
不大不小、肤白赛雪,尤其被这紫色衬得更为白皙了,她伸手轻轻一拨,紫色的丁香花跟着轻轻一晃,就像山林间的一阵清风轻轻吹过,枝头上的丁香花跟着一晃一晃,鲜活可人。
估摸着快到饭点了。
云葭想着刚才字条上的那句“曾经所穿衣裳”,猜想应是那身丁香花的衣裳。
“和恩。”
云葭忽然往外喊了一声。
和恩本在外头打络子,听到传唤连忙放下东西进来了:“姑娘,怎么了?”
她掀帘问云葭。
紫色亮眼,和恩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心中却好奇姑娘何时有这样别致的耳坠了?还不等她继续深想,便听姑娘与她吩咐道:“你去把我那身裙摆绣了丁香花的衣裳取出来。”
“那身?”
和恩怔了一下:“您有阵子没穿了。”
不过她也觉得那身衣裳挺好看的,尤其跟姑娘今日这副耳坠十分般配,她也没多想,笑盈盈说了句“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找!”
然后就带着笑往里面去找衣裳了。
……
裴郁并不知道云葭不仅戴了他送她的耳坠,还穿了那身衣裳。
这副耳坠,他一早就买了,本是一眼瞧见,觉得与她那日穿的衣裳登对,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送出去。
于是买来便束之高阁。
今日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瞧见这副耳坠,不由起了心思,却也犹豫过,觉得这样街边买的耳坠太过便宜,实在配不上她,但还是生了私心,想把东西赠予她,所以最后还是写了字条让小顺子送了过去。
此刻坐于前堂等待着开饭。
旁边徐琅叽叽喳喳,他却出神在想她是否会喜欢。
徐琅一回头就看见裴郁失神的模样,一时好大的气,合着他吐槽了半天,某人是一点都没听啊,不由动手推了一把他的胳膊。
裴郁终于回神,问徐琅:“怎么了?”
徐琅一听这话,更气了。
听徐琅吐槽半晌的霍七秀见徐琅这副憋闷到脸都气得涨红了的模样,便笑着同裴郁说道:“说你呢,说你一早上让他背了十篇文章。”
自然那句“不是人”的话被霍七秀自动省略了。
裴郁听完,明白了,却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还跟徐琅说:“你不是都会背了吗?有什么好气的?”
“有什么好气的?!”
徐琅气得瞪大眼睛,要不是霍七秀还在,估计他都要直接拍桌起来了。
“十篇,十篇,整整十篇啊!我爹都没你这么凶狠,让我一口气背十篇!姓裴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倒好,直接把我当牛马,就算牛马都有口喘息的时间吧!”也是他傻,信了邪了,觉得昨夜裴郁仗义,日后他也要为自己的兄弟仗义一些。
可他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凶残,竟然一口气让他背十篇文章!
偏偏他又一口气答应下来了,几个小厮都看着,他若反悔,他徐小爷以后哪还有威严?
裴郁看他一脸愤慨的样子,昨夜的那点不高兴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抿唇道:“好了,中午让你少背些就是。”
“你还想让我背课文?”
徐琅不敢置信,又气得大叫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再也不会信你的邪了,打死我中午也不会和你一起看书,我就知道你是个坏心肠的,亏我昨夜还……”
话到嘴边忽然停住,显然是想到这话不好与别人说了。
霍七秀倒是不知道其中缘故,见徐琅忽然住嘴,还颇为好奇道:“昨夜怎么了?”
徐琅自然不好说。
刚才的气焰都消失了,嘴里嘟囔着“没什么没什么”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了,还装模作样拿起帕子擦手。
霍七秀瞧见之后,不由挑了下眉。
猜测是他们少年人之间的秘密,她笑笑,也没有多问,眼见悦悦还没来,正想着让人去喊一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却见刚刚那个不管怎么被阿琅吐槽都纹丝不动的少年忽然望着门口的方向,动作极大地站了起来。
猜想到什么。
霍七秀放下手里的茶碗,跟着一道往门口看去,就见有个穿着紫衣的姑娘正踩着正午时分最好的阳光背光朝他们走来。
她的裙摆绣着漂亮的丁香花,而耳垂上还坠着一副精巧的丁香耳坠。
远远走来。
上下两处的丁香花就跟活物一般。
活色生香。
倒也怪不得这个冷静的少年也会露出这般模样了。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霍七秀,此刻看着越走越近的徐云葭,眼中也不禁闪过惊艳。
“你做什么呢?”被裴郁遮住外面的光景,徐琅还未瞧见他姐已经过来了,只是觉得裴郁好端端地突然站了起来,挺奇怪的,便皱着眉问了一句。
裴郁并未回答。
他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满眼都是那个正在朝他走来的女子。
她还未看见他。
清风调皮,拂乱了她的青丝,她正低头在抚弄脸颊边的几缕青丝。
可他却能听到自己胸腔内那剧烈滚烫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比一下更有力,击得人震耳欲聋。
“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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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裴郁的回答,徐琅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外面候着的下人已在同云葭请安:“姑娘来了。”
一听是自己阿姐来了,徐琅也坐不住了,嘴里喊着“阿姐来了”,他一边起身越过裴郁朝云葭迎去,瞧见他姐这般打扮,徐琅也不由惊艳地睁大眼睛。
“阿姐今日真漂亮!”小少爷不吝夸赞道。
云葭听到这话,失笑,她弯着眼睛与徐琅说:“就数你嘴最甜。”话落,往裴郁那厢看去,见他还站着,脸上的表情已经没先前那么失神了,但一双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时候。
云葭能瞧见他眼里闪过的光亮。
但也只是一触即收,显然是在忌惮着屋中其余人还有她身边的阿琅。
云葭瞧见之后,眼眸中笑意愈浓,她笑着收回视线,拍了拍徐琅的手后和他说:“走吧,先过去吃饭。”
过去的时候,云葭先与霍七秀问了好。
两个小辈间的那点互动,旁人未曾窥见,霍七秀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刚刚却瞧得一清二楚,此刻瞧见云葭过来,她也未表露什么,只是笑着与云葭说道:“快坐吧,刚还想着人去喊你了。”
不过看云葭这番与清晨完全不一样的打扮,倒也知晓她为何迟到了。
想到这。
霍七秀的眼中不由又流露出一点笑意。
云葭瞧见之后却难免有些赧然,她轻咳一声,寻了个由头解释一句,便让惊云吩咐人传膳了。
下人如鱼贯入。
徐琅却忽然对裴郁悄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刚刚在看什么了。”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裴郁的身形骤然变得僵硬起来。
这会其余人都还未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云葭也正与霍七秀在说着话,裴郁原本放于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喉咙也像是被人捏紧了一般难受不已。他僵硬着脖子,一时竟有些不敢去看徐琅,却不得不去看……
他一边扭头,一边在心里快速想着解决的法子,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不起疑。
可还未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徐琅见他转头便又凑过来悄咪咪跟他说了一句:“我姐漂亮吧?”
听着徐琅语气颇有些炫耀的裴郁:……
他微微蹙眉看向徐琅,怎么和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可别给我装了,刚不是你看我姐漂亮才站起来的?”徐琅一副“你可别想骗我”的表情,说完还轻轻哼了一声,“不过你觉得漂亮也没用,那是我姐,我亲姐!”
裴郁看着身边这个一脸炫耀的徐琅,一时有些无言。
他……
还真是白担心了。
“哦。”他转过头,没再搭理徐琅。
徐琅看他这副模样,自然觉得他这是嫉妒吃瘪了,心里不由更为爽快起来。
他犹嫌不够,继续悄咪咪跟裴郁说道:“不过说真的,你现在看多了像我姐这样的美人,以后还能找得到合心意的媳妇吗?”
裴郁听到这话,朝云葭那边看了一眼。
她还在跟那位霍姨说话,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了,并未让旁人察觉。
“找不到了。”
他坦然地与徐琅说道。
徐琅听到这话也未多想,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姐又漂亮又温柔又厉害,谁能比得过他姐啊?“找不到也正常,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姐这样的。”
裴郁听他话中骄傲自满,黑眸流过一抹笑意,自然不会说什么。
于是等云葭看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裴郁低着头,眼中却含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云葭不由挑了下眉。
第295章 霍七秀离开徐家
吃完饭。
霍七秀第一次主动挽留他们先留下,表示有话与他们说。
彼时徐琅正打算跟裴郁去马场比几圈,听到这话便也没着急走,高马尾在半空轻轻一晃,重新坐下之后便看着霍七秀问道:“霍姨,您要说啥?”
云葭和裴郁也同样看向霍七秀。
裴郁虽然与霍七秀不算熟悉,但也知晓云葭姐弟对其十分敬重,也知她与师兄和徐叔是异姓兄妹,因此平素面对起她也颇为尊敬。
此刻三个小辈都看着霍七秀等着她说话。
霍七秀却缄默了许久都未曾开口,而是把目光落于三人身上,尤其是云葭和徐琅两姐弟的身上,看了许久,她方才重新展颜冲他们说道:“打扰你们这么久,我也该准备走了,昨日二哥过来给我看过,说我的脚已经无碍了,今早我一路走来也的确没感觉到还有什么问题。”
这话她说得内心其实是十分艰难的。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在徐家待这么长的时间。
细数起来也快有一个多月了,几十天的时间,她日夜待在徐家,跟他们同吃同住,有时候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是半个徐家人了。
昨日二哥说她腿好的时候。
她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欣喜,而是有些迷茫,而迷茫之后便是怅然若失。
腿好了,她也就没有资格继续住在这边了。
也的确是该走了……
今日早膳后霍叔过来给她送账本,坐下喝茶闲聊的时候,说了一句“日日往这边跑,有时候都以为这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