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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郁面对她的注视,只是朝她温和地点了点头:“霍姨,你们先出去吧。”
霍七秀无法。
今日一切都是因为她这根导火索,她若留着,只会让姜道蕴更加生气。
不过走之前,霍七秀还是压着声音跟裴郁说了一句只够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她毕竟是悦悦的生母。”
裴郁闻言,心下微动。
他抬头看了霍七秀一眼,然他依旧没有多言,只跟霍七秀点头道:“我知道。”
霍七秀这才离去。
其余人都已经走了,屋中只剩下姜道蕴带来的那些人以及拦着她的裴郁。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双儿女从她的面前消失。
他们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让姜道蕴的心更加疼,也更加慌了,她下意识想追出去,只因她知道,她若是不这么做,恐怕她就真的要彻底失去他们了。
偏偏还有不长眼的人在她面前挡着。
此刻姜道蕴的暴怒直冲心头,也顾不得挡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张口就是一句冷斥:“滚开!”
可面前之人一动不动,依旧牢牢地守在她的面前。
姜道蕴怒不可遏。
平日的风骨和理智也全然不见了,她抬手欲往这个不长眼的人扇去,可就在她抬头看到裴郁那张脸的那刹那,却怔住了。
这张脸……
裴郁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
他大抵猜到她因何如此,但并不在意,见姜道蕴这会安静下来,便客客气气先喊了她一声:“袁夫人。”
“晚生斗胆与袁夫人多说一句。”
裴郁看起来是那么的温和,旁人看过来只能看到一个温和俊美的少年站在姜道蕴的面前。
正因如此。
除了姜道蕴和她身边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他此刻说出来的话有多刻薄。
“您从前抛夫弃子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今日吗?”
“你!”
姜道蕴听到这话,霎时回过神,先前恍如看见故人般的心情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面前的裴郁,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看起来这样温和的少年竟然会同她说出这样的话。
沉雪同样没想到。
失神片刻之后方才厉声斥道:“你放肆!”
她并不认识裴郁,张口刚想训斥他,却见那个刚才还言笑晏晏的少年忽然就敛了笑,他朝她看来,那双沉寂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万物的黑眸此刻已经没有一点笑意了。
沉雪不知为何,只觉得心脏狠狠跳了两下,呼吸也好似抽停了一般。
明明窗外照进来的那些日头还笼罩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有一种置身于无声的黑暗之中,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往后倒退多少步了。
离夫人已经有些距离了。
沉雪脸色煞白,想过去,却又惧于那个少年的气势。
好在裴郁也没有看她太长时间。
见她离去便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
他仍把视线落在姜道蕴的身上。
看着她望向她时紧皱的眉,他也懒得再去佯装刚才那副温和的模样。
他毫无顾忌,也不在意,就这样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姜道蕴,压低嗓音和她说道:“你应该庆幸你是她的生母,要不然我肯定会杀了你。”
这句话只有姜道蕴一个人听见。
就跟沉雪一样,她的心脏也跟着狠狠抽动了两下,脚步也不自觉往后倒退了两步,等反应过来,她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少年,脊背却在这一刻止不住发寒。
那股子寒气仿佛是从她的脚底下钻上来的,只一瞬间就让她遍体生寒。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酷似崔瑶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道蕴看向裴郁的时候,裴郁也在看她。
他刚才所言是认真的。
如果姜道蕴不是云葭的生母,他一定会杀了她……
刚在街上听说姜道蕴去找她的时候,不仅是徐琅变了脸,他也同样心下一沉。
他太清楚家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所谓的无坚不摧那都是得经过一次次失望的洗礼才能形成的。
他不希望姜道蕴来找她,不希望她的情绪受她影响,不希望她不开心。
所以在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对姜道蕴动下过杀心的。
偏偏她是她的生母……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无法确定她会不会伤心,更不敢去想她若是知晓是他动的手会如何。
屋内十分安静。
无人说话,只有呼吸声可闻。
裴郁未再多言,冷冷看了姜道蕴一眼后,便径直转身往外走去。
云葭等人还在外面等他。
惊云正在朝他走来,显然是迟迟未见他回来,奉命过来找他的,这会见他出来,惊云松了口气便走上前跟裴郁说道:“姑娘和少爷还在等您过去。”
裴郁轻轻嗯了一声。
他抻了抻身上的衣摆,此时面上已扫不见一丝先前的阴鸷了。
等他抬头看向马车,瞧见马车里正望着他的云葭时,更是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眸光也变得灿烂了许多。
他大步朝他们走去。
近前方才发现霍七秀不在,不由问了一句:“霍姨呢?”
“走了。”
回答他的是徐琅。
他显然还有些不高兴,觉得都是因为姜道蕴的缘故,又怕霍姨因为今日的事跟老徐生分,更是没忍住,盯着对面那家霓裳楼往半空中狠狠甩了两下鞭子,嘴里也跟着恶狠狠道:“都是因为她!”
“阿琅!”
身后传来云葭的声音。
徐琅听到他姐的声音,怒气微消。
不敢惹他姐生气,他抿了抿唇,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霍姨不会怎么样,她今日也不过是不想让我们尴尬才会先离开,刚才走前她已经与我说了,过几日再来家里吃饭。”云葭与徐琅解释了一句。
徐琅听到这话,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他家老头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成亲,他可不希望再被那个女人给破坏了!
见徐琅没再动怒,云葭便看向裴郁,本想询问裴郁刚才留在里面都跟她说什么了,但这会人多眼杂也就先作罢了。
“走吧,我们先回家。”
她发了话。
其余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纷纷整装重新出发,没有人去理会还留在霓裳楼中的姜道蕴此刻是何模样。
等回到家。
今日徐冲有事没能回来,家里便只剩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说一点情绪都没有也不可能,云葭夜里吃得便有些少。
等她吃完离开。
徐琅也没像以前似的拉着裴郁去马场操练,而是望着他姐离开的方向,然后拿手肘轻轻撞了下裴郁的胳膊,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压着嗓音跟他轻声说道:“你去看看我姐。”
裴郁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徐琅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甚至忍不住开始揣测起来,难道自己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过明显,徐琅已经发现了?但他若是发现,岂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他不该直接把他拉出去跟他打一架吗?
“我姐每次看见她,心情都不会好。”
“虽然她表现出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徐琅闷声说道。
裴郁听到这番话,终于明白过来徐琅是什么意思了。
他其实原本就有这个打算。
不过还是看着徐琅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徐琅一听这话,顿时向上翻了个白眼:“我去就只想骂那个女人,我姐听了岂不是更烦?”他说着,眼见他姐越走越远,心里着急他姐这样回去,肯定又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忙用力推搡了裴郁两下:“你快去啊!”
裴郁见此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往外走去。
门前吉祥看到他出来,与他问了好。
裴郁轻轻嗯了一声,也没理会吉祥,独自一人往外走去,但凡心细之人都能发现他追出去的脚步很快。
偏徐琅是个憨的。
这会看着裴郁的背影还在咕哝道:“我倒是忘了,这个闷葫芦会哄人吗?”但人已经被他打发出去了,徐琅也只得摇摇头,“算了算了,不管了。”
反正只要这会不让他姐一个人待着就好。
门外的吉祥听到这番话,实在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少爷啊……
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等日后他知晓这位裴二公子和姑娘的关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第309章 你是我这不幸人生中的偏爱
云葭没想到裴郁会追出来。
听惊云提醒的时候,云葭还明显怔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显然是有些不大相信的,等停步转过头,果然看到裴郁急匆匆追出来的身影。
月下少年白色的衣角正随着他的跑动在半空之中不住翩跹。
看着朝她越跑越近的裴郁,云葭下意识扬唇笑了一下,嘴里跟着柔声问道:“怎么这会过来了?不跟阿琅去马场吗?”
眼见已经追上云葭了。
裴郁便顺势放慢了步子,走近之后,他先看了云葭一眼。
在瞧见她脸上神情还好的时候,裴郁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那根心弦也稍稍得以放松了一些,之后他便垂着眼眸同云葭说道:“他让我来看看你。”
“嗯?”
云葭面露不解。
惊云早在两人靠近的时候便已默默往后倒退,把这一处空间留给二人相处,自己则落在后面,仔细观察着四周,以免有人过来瞧见不该瞧的。
未过多久。
忽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起初惊云并未看清来人是谁,正想出声提醒姑娘和二公子一声,免得被旁人瞧见,只是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发出,她就已经看清来人穿过小道的模样了。
——竟是二公子身边的叶护卫。
瞧见是他。
惊云蓦地松了口气,再看前面正在说话的姑娘和二公子,她犹豫一瞬,到底没选择这个时候去打扰。
叶七华已经走近。
他身穿劲服、手握长剑,自然也看到前方明成县主和公子的身影了。
本就是为他们而来。
他同样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前打扰,而是先和惊云打了一声招呼。
“惊云姑娘。”他温声喊人。
惊云同样语气温和地与他打了招呼:“叶护卫。”跟着她又小声提醒叶七华一声,“二公子和姑娘还有话说,叶护卫若无急事便请稍等下。”
她以为叶七华是有事来找二公子叙述的。
叶七华闻言倒是轻轻笑了下:“无妨,我无事,只是听说公子和县主在这。”
惊云亦是聪明人。
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叶七华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了。
有些惊诧。
但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
每次她独自一人守着姑娘和二公子的时候,总得全神贯注、绷起所有的心弦,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姑娘和二公子的事被他人知晓,如今有叶七华在她身边,倒是好让她得以松一口气了。
二人静静守着,未赘多言。
裴郁也瞧见叶七华的身影了。
知道他为何而来,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朝面前的云葭看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四处以及远处的长廊上都已经纷纷点起了灯笼。
夜风徐徐。
它们则犹如火点一般在这夜色之中熠熠生辉。
再往前还有几座假山,能听到其中潺潺涓流的溪水声,甚至能听到鱼儿跃出水面之际溅起的水花声。
这个点正是饭点。
除了当值的,其余人都下去吃饭了。
又有叶七华守着,裴郁不担心会被旁人瞧见,便偷偷伸手牵住了云葭的手,然后习惯性地与她十指相扣。
“叶七华在。”
察觉到云葭手心的颤动,裴郁忙轻声与她解释了一句,而后又同她说起自己的来因:“徐琅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待着会不开心,便让我过来看看。”
云葭原本正被裴郁说的前话吸引。
循声看去,果然瞧见叶七华的身影,他正与惊云站在一道。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
身负长剑的年轻男人朝她恭敬地点了点头。
云葭也与他微微颔首。
正转过头,又听到了裴郁后话。
短暂地怔忡之后,云葭忽然笑了一下,心里倒是软乎乎的。
怪不得以前每次只要姜道蕴一来,等她离开之后,阿琅都会特地过来陪她,有时候还会拿着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书过来讨教她问题。
原来是怕她一个人待着不开心。
她的弟弟看似笨拙莽撞、不善言辞,心却很细,和她的阿爹一样。
“我没事。”
云葭跟裴郁柔声说道,脸上的表情较起刚才也明显要好上许多了。
她回握住裴郁的手。
指腹则轻轻搭落在裴郁微微凸起的关节处。
她其实的确没有觉得如何,无爱便无恨,她对姜道蕴已无所求无所念无所贪,自然也不会因为她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