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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琅一看这个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睁大着眼睛,想到自己当初听到这话疑心阿姐有喜欢的人,还特地跑去跟裴郁说,让他帮忙看着些,看看究竟是谁引得他姐心动了。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裴郁!
“靠。”
他没忍住,暗骂出声。
云葭以为他这是气自己被瞒骗,不由哄道:“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那会他还要准备科考,若说出来难免乱他的心,何况他也想有了功名再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
徐琅哪里是只气这个。
但这事格外憋屈,他可不想说与他姐听,让她笑话,此刻听她解释便也只是含糊应着。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裴郁跟阿姐在一起。
他心里的那点不开心或许更多是来源于自己被欺瞒,来源于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才知道这事。
但比起阿姐跟别人在一起。
徐琅自然觉得她还是跟裴郁在一起比较好。
毕竟知根知底,而且裴郁没有家,就算阿姐真的跟他成亲了,以后不还是待在家里?
这样一想。
徐琅又觉得裴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不用让阿姐离开家里。
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刚刚还气鼓鼓地一脸不满,这会便又兴致勃勃问起云葭:“姐,那你跟裴郁以后成亲的话,是不是还是住在家里啊?”
云葭听到这话,面上神情却微微凝滞了一下。
这事本是她与裴郁早就商量好的,只是如今,裴郁那个身份……她一时也有些不敢保证了。
她甚至不知道宫里那位真的知道他的身世之后会做出什么事。
唯一可以保证的也不过是裴郁应该是安全的。
至少前世他一直平安地待在燕京城,甚至还被给予了高位。
这样想。
他对裴郁应该还是满意的。
云葭希望他满意,这样至少不会让裴郁出事,却又怕他太满意,从而让他变成另一个人。
她心中一时心思不定,自是未能及时开口回答徐琅的话。
“姐?”
直到耳边又一次传来徐琅的声音,才唤回了云葭的神智。
云葭轻轻嗯了一声,这才回答起他先前的那番话:“这才多久,你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她故意跟徐琅玩笑道。
果然,她这么一说,徐琅立刻顾不上去问她刚才为什么失神了,忙为自己辩白道:“我才没有!我最好阿姐一辈子不嫁人,陪着我们!”
他说着还跟小时候似的抱住了云葭的胳膊。
自他长大之后就很少做这样依赖云葭的动作了,觉得这样被人看到不符合他大少爷的性子,一点都不酷,但此刻他却显然顾不上这些了。
抱着云葭的胳膊,徐琅把头枕在云葭的肩膀上。
明明早就长得比云葭高多了,此刻竟仿佛岁月流转,两人回到了小时候。
小的时候。
徐琅就总是这样缠着云葭,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他的阿姐会一直陪着他,不会丢下他。
云葭自然也感觉到了。
她任由徐琅抱着她的胳膊,然后跟小时候安慰他似的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无论我嫁不嫁人,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离开阿爹。”
徐琅听到这话总算松了口气。
姐弟俩又这样坐了一会,云葭方才问徐琅:“要不要一起去看下阿郁?”
徐琅正要答应,想了想又撇了嘴作罢。
“我怕我这会过去,会控制不住想揍他。”他说着松开了胳膊,跟云葭说,“阿姐自己去吧。”
但又不希望阿姐跟裴郁单独相处太长时间。
他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待太长时间,不然我就去把你抓出来!”
云葭听得失笑,却还是笑着应了首:“好。”
她起身之前又摸了摸徐琅的头,这才往外走去。
徐琅果然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小心眼地喊来元宝和吉祥,让他们盯着外面,超过半个时辰,阿姐要是还没出来,他就要过去了!
兄弟俩点头应声,脸上的表情却大相径庭。
吉祥早知两人的事,此刻面上神情自然一概如常。
元宝却呆怔怔的,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不知过去多久,他才忽然喊道:“哥——”
“嗯?”
吉祥头也不回,依旧望着外面。
元宝扭头,依然是不敢置信的语气:“大姑娘这是和二公子在一起了?”
“嗯。”
吉祥依然未曾回头。
元宝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天爷啊!”
……
裴郁已经喝完药了。
小顺子正在劝他歇息,可裴郁心有惶惶,不知道徐叔有没有起疑,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正想吩咐小顺子出去打探一番,便听到外面传来二虎稚嫩的声音。
“姑娘!”
紧跟着便是一道他熟悉至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你家少爷睡了没?”
不等二虎回答,裴郁先扬了声:“没、我没睡。”
云葭听到这一声,便未再等二虎的回答,笑着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他披着外衣靠在床头的模样。
小顺子在她进来的时候便欠身悄然往外退了,顺道还把二虎带离了门外,好让县主跟少爷可以说他们的体己话。
“喝完药了?”
云葭闻到一股药香味,在裴郁点头之后,又坐在床边问他:“怎么不睡?不累吗?”
裴郁下意识摇了摇头。
在云葭的注视下却又不愿撒谎,只得小声说:“累,但睡不着。”他说着牵住云葭的手,颇为担心地问道:“你……都跟徐叔说了吗?”
云葭笑着颔首。
裴郁见她点头却更为担心了,脸和身形都不由紧绷了起来:“徐叔他……”明明才喝完药,又喝过水,可裴郁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像是走在大漠几天几夜都没喝过水了,他干渴着嗓子哑着声音问道:“徐叔他、他怎么说?”
“阿爹很生气。”
云葭故意逗他,见他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又不禁笑道:“他说等你身体好了再跟你算账,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拐跑我的?”
裴郁原本紧张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露出怔忡的模样。
他呆呆看着云葭。
觉得这个和他原本想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好一会,在看到云葭笑意盈盈的双眸时,就像是紧绷的那根心弦忽然得以放松,他呆滞地看着云葭,却依旧像是不敢置信一般轻声问了一句:“徐叔他是同意了吗?”
“不然呢?”云葭笑他。
高悬的那颗心彻底落了下来,裴郁长舒了口气,他抚着还狂跳不止的心脏小声道:“吓死我了。”
他是真怕徐叔会不同意。
云葭仍旧笑盈盈看着他,嘴里却说:“不过你也别太轻松,阿琅刚刚还摩拳擦掌说等你身体好了要好好来招呼你呢。”
裴郁才不怕这个。
闻言反而笑了起来:“没事,我等着他。”
只要他们同意他们在一起,无论要怎么收拾他,他都不会有意见。
只是裴郁的笑意才出现了一瞬,便又顿住了。
“他们知道我的身世了吗?”他忽然又目光紧张地看向云葭。
云葭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一瞬,却还是与他摇了摇头。
“那……”
裴郁面色苍白。
原本才放下的那颗心不由又高高提了起来。
他有些担心他们会因为他的身世而不喜欢他,虽然云葭早已与他保证过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云葭握住他的手。
“别怕。”
“阿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反对我们的,而且他这会恐怕也已经知道了。”看着裴郁目光怔怔看着她,很快却又想明白而逐渐变得苍白的面孔。
云葭依旧握着他的手与他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吗?”
裴郁朝她看来。
云葭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无论你是谁的孩子,对我而言,你都只是我的阿郁。”
裴郁听到这话,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
那颗因为紧张忐忑而不住乱跳的心脏仿佛又渐渐消停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回握住云葭的手。
……
而此时的书房。
的确如云葭所想的那般,徐冲已然知道这件事了。
只是这件事带给徐冲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即便过去这么久,他都未能回过神来,他近乎僵硬地扭着头,目光空洞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裴行时。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哑声道:“怎么会,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徐冲刚才气势汹汹而来,质问当日裴郁的卷子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裴行时当时并未否认。
徐冲见他这样自是气得不行,正想动手揍他,却听裴行时说了这一句荒谬的话——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李崇的孩子。”
大脑像是失去了运作,如果悦悦和郁儿在一起的事让他吃惊,那么裴行时的这番话则是让他震骇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
但心里却仿佛已有一个声音信了这个事。
哪个男人会愿意说这样的话?他也终于明白裴行时这么多年这么对待郁儿的原因了。
所以他不愿意让郁儿高中是怕他被李崇发现?
那他……
徐冲忽然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都做了什么?
颓然坐回到椅子上。
突然的重量让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裴行时听到动静回过头,看着徐冲苍白的面上挂着茫然自责的神情,知道他这是在自责自己当初亲手把卷子送进宫中,从而让李崇知道他的存在。
他无声轻叹了口气后跟徐冲说道:“不必自责,即便你没这样做,他也会想方设法走进朝中。”
“除了彻底折断他的羽翼,要不然让李崇知道他的存在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我也没想到他身处于这样的环境还能这么厉害。”这一句话,裴行时说得很轻,面上也有茫然。
他真的如他们当初所期盼的那样郁郁苍苍地生长着。
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无论周遭是不是淤泥,他都茁壮而有力地成长着。
徐冲依然讷讷无法言语。
少顷,他才看着裴行时哑声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
见裴行时那张忽然变得沉寂的面孔。
他忽然沉着脸拍案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你去哪?”
裴行时在身后问他。
徐冲头也不回沉声道:“我去杀了他!”
他满身的怒气藏也藏不住。
裴行时听得眼眶不由跟着泛红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看着徐冲的背影哑声说道:“杀了他,然后呢?”
“阿瑶不会回来了,你和家人都会因此获罪,还有那个位置悬于那处,你觉得由谁去坐,大燕才不会乱?”
这就是这么多年桎梏裴行时的东西。
他何尝不想杀了他?
可他不能。
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家人为他的过错承担后果,他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大燕百姓再度流离失所。
如果李崇死了。
天下就真的成了姓郑的了。
三皇子本就庸碌无用,他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只会成为郑家的傀儡,到时候民不聊生。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大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怎么能亲手毁了它?
画地为牢。
这就是他的牢笼。
徐冲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步子僵硬在门后。
只差一步,他就能推开门出去了,可他却已然失去勇气出去。
裴行时所担心的事,也是他所担心的事。
如果他只是孤家寡人,他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可他……
满身怨气和怒气无从发泄,徐冲不知道该怎么办,竟只能攥着拳头狠狠砸了下旁边的墙壁。
鲜血当即从指缝之间流落下来。
徐冲却顾不上,埋着头粗喘着气,如一头愤怒的狼,直到裴行时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哑声安抚他道:“过来坐吧,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生气,而是有别的话与你说。”
徐冲被裴行时带着回到了座位,又灌了一大杯茶,方才缓解了一些心中的怒气。
“什么事。”
他看着裴行时问。
“李崇已经找到磐娘了,以他的手段,知道他的身世只是早晚的事。”
裴行时说到这的时候沉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你觉得到时候他会怎么做?”
徐冲皱眉,不是很能想到,不由反问道裴行时:“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裴行时沉默片刻后说道:“郑家的势力太大,他一直都想除了郑雍川。”
这事,徐冲显然也知道。
当初李崇为登基而与郑家合作,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