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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潇薇微微摇头:“据我所知,当这个离岸基金八年前亏得只剩本金之后,开新账户的职权,就从金融分析部收回了。”
“现在在谁手里?”
段潇薇定定地看着兰亭暄:“在这个离岸基金的现任操盘手手里。现在公司对这个离岸基金的政策是,职责分离。日常经营是由操盘手负责,董事会监督。开户和交易都是日常经营的一部分。同时公司内部有人负责内审,还要找人外审。两套制度和班底,确保这个离岸基金再不会被‘公器私用’。”
兰亭暄脸色平静如常,点头说:“好,您给我发一份邮件,我转发给他们。”
段潇薇一口答应下来。
兰亭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多久,段潇薇的邮件发过来。
兰亭暄仔细检查一遍,跟段潇薇刚才在办公室里跟她说得一模一样,立刻随手转发给国外的审计师。
……
这一整天,兰亭暄都工作得有些不专心。
段潇薇的那段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被掩藏在时光里的真相,似乎正要破土而出。
快到下午五点,要下班的时候,兰亭暄突然想起来,那份八年前的审计报告提过的管控风险,就是跟账号有关。
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风险,涉及到账号呢?
兰亭暄立刻登入erp系统,开始查询那个离岸基金的开户情况。
结果发现,至少从她父亲去世后到现在的这八年里,这个离岸基金根本没有开过任何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当她要查八年前的账号情况,系统却突然跳出来一个确认按钮。
【请问是否一定要查询八年前的交易账号?】
下面的答案是两个,【是】,或者【否】。
兰亭暄的鼠标在这两个答案中游移着,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虽然不是电脑高手,也看得出来,这种设置,肯定跟某种预警系统相关。
一旦她点了“是”,系统不知道会对谁发出一条提醒,说某某人在某个时间查阅了什么信息。
万一是鼹鼠设置的这个提醒呢?
兰亭暄这么谨慎的人,肯定不会贸贸然下手。
不过她虽然没有在系统里继续寻找信息,但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放弃。
八年前,警方调查她父亲死因的时候,梅里特风投给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父亲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
而八年前的审计报告说,这个离岸基金的内部管理有问题,才导致有人把公司资金挪到个人账号进行投资操作,才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兰亭暄有了主意。
她马上把这个离岸基金的银行月结对账单都调出来,一个个研究那些资金的流向。
她暂时只查她父亲在梅里特风投那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
她父亲只待了三个月而已,查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足够了。
兰亭暄甚至列了一个excel表格,把那些涉及到的不同加密货币账号全部标注出来。
因为这个离岸基金就是为了炒加密货币用的,因此它的资金也就是在梅里特风投拥有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之间流转。
而梅里特风投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可有不少,这些都是公司机密,连审计师都不知晓,兰亭暄更是一个都不知道。
现在,她却能从这些银行月结对账单里窥视一二。
这一列表,兰亭暄可以清楚看出来,她父亲在梅里特风投任职的第一个月,资金的流动还是挺正常的。
跟前面几个月流入流出的交易账号完全相同。
到了第二个月,她发现有五个交易账号,在前面几个月的银行月结对账单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看上去像是新开的账号。
到了第三个月,资金流转就更频繁了,几乎是一天上百笔的转入转出。
在第三个月,还有一个更明显的趋势,就是梅里特风投银行账号里的钱哗哗往外流,都进了同一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里。
这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就是在第二个月里,突然冒出来的五个交易账号之一。
直到最后,几乎把整个离岸基金的钱都耗光了,才停止了流动。
兰亭暄的心砰砰直跳。
这个账号,是不是就是梅里特风投声称的,她父亲的“私人账号”!
可她却无法证实。
兰亭暄不想放弃,又仔细研究了整个离岸基金全部十六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
她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才得出一个结论。
这五个账号,是在她父亲工作的第二个月出现的。
因为在此之前的八年里,完全在银行月结对账单里找不到它们的身影。
在她父亲去世后的八年里,它们也没有再出现。
其中又有一个账号,在她父亲工作的第三个月,吸收了整个离岸基金几乎所有资金池的钱,那可是六十多亿美金啊!
兰亭暄现在可以确信,这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应该就是梅里特风投声称的,她父亲的私人账号!
她现在需要的,是证实她的猜想。
从梅里特风投的erp系统肯定是不能直接查的,有人设置了提醒,在严密监察系统。
兰亭暄只能用卫东言给她的手机,把那五个账号拍了下来。
那她要怎么得到证实呢?
这一晚上,兰亭暄都没怎么睡着,一直在想着怎么绕过系统,查一查八年前那个节点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她在洗漱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
她不能在公司里查,但她可以找警方查啊!
楚鸿飞曾经说过,他查过沈安承的卷宗,当年梅里特风投提交过详实的证据,让警方相信沈安承确实挪用过巨额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
所以警方肯定有这方面的证据。
兰亭暄决定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匆匆忙忙给段潇薇打了个电话请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打电话的时候,段潇薇还没上班,兰亭暄是打给她的座机电话留言的。
而段潇薇上班之后听见了电话留言,再查系统的登录登出情况,知道兰亭暄昨天又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她的请假申请。
此时兰亭暄已经坐在警局里,在跟楚鸿飞说话。
“楚队长,我作为我父亲的女儿,要求调阅我父亲案子的卷宗。”
楚鸿飞看着这个眼神坚毅到执拗的年轻女子,很是头疼,“你不能自己要求调阅。”
“那要怎么做?我不想走程序,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兰亭暄坦白地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楚鸿飞嘴角抽了抽,突然说:“你让你那位律师朋友帮你来说吧,她懂法,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帮你说话。”
这是在怼她不懂法?
兰亭暄忍不住怒视楚鸿飞。
楚鸿飞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跟兰亭暄眼对眼的意思。
他看天看地看左右,就差吹口哨了。
兰亭暄没办法,只好给田馨打电话。
一大早的,田馨还在上班路上呢。
第88章 你这样撩,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接到兰亭暄的电话,田馨直接拐弯过来了。
她来到警局,听兰亭暄低声说了要求之后,想了想,对楚鸿飞说:“楚队长,我是兰亭暄的代理律师,我可以代表她申请查阅当时沈安承先生的相关卷宗。”
楚鸿飞点了点头,“田律师来了就好说。我们都是依法办事,也不是不近人情。”
兰亭暄只想在心里翻个大白眼。
田馨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严肃地说:“根据法律,代理律师是可以查阅相关卷宗的。而且沈先生的案子并不是刑事案件,所以不需要走刑事案件的程序。”
当时沈安承的案子是按照自杀处理的。
而他挪用公款的事,也因为他的去世,让梅里特风投无从提告,最后没有立案。
所以自始至终,沈安承的卷宗保密级别并不高。
田馨拿出自己的律师证,就可以马上查阅。
兰亭暄告诉了田馨,她想查的内容是什么。
田馨跟着楚鸿飞进了警局保存卷宗的部门。
在楚鸿飞的帮助下,田馨很快找到沈安承的卷宗,一一翻阅起来。
找到兰亭暄让她找的东西,田馨小声问楚鸿飞:“楚队,请问我能不能把这几份资料复印一下?”
楚鸿飞看了一遍,是有关沈安承的个人加密货币账号的内容。
他点头说:“可以。不过,其中有一个账号从法律上说,虽然算是沈安承的个人财产,但因为沈安承造成了梅里特风投的巨大损失,这个账号,被梅里特风投没收了。”
田馨心里一动,忍不住瞥了楚鸿飞一眼。
楚鸿飞含笑看着她,似乎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
田馨在心里把对楚鸿飞的个人评价,又稍微向上调了几个档次。
至少,这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
在他心里,应该还是偏向兰亭暄这边的。
既然他对田馨的闺蜜好,田馨也打算对楚鸿飞好一点。
她很快复印好资料,朝楚鸿飞笑了笑,说:“感谢楚队依法办事,等这件事有眉目了,我让阿暄给楚队送锦旗。”
楚鸿飞送她出去,顺手关上卷宗室的门,摆出自己最帅的姿势,挤眉弄眼地说:“只要田律师感谢我就够了,兰小姐的感谢,我恐怕是受之有愧。”
田馨觉得辣眼睛。
她很想说,楚队,你这样撩,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
田馨和兰亭暄一起开车离开警局。
两人都开着自己的车。
在车上田馨给前面车里的兰亭暄打电话:“先送你回家吧,我把东西复印下来了。”
理论上说,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话,律师是只能自己看卷宗,不能给当事人及其家属看的。
但沈安承的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它并不算是刑事案件,也不能说是民事案件,所以中间有一些灰色地带。
田馨作为兰亭暄的代理律师,在警局查完卷宗复印下来,可以带回自己的律所继续“研究”。
至于她是不是会跟别人分享,警局就管不着了。
在这个问题上,基本上算是“民不告,官不究”,大家难得糊涂。
兰亭暄刚才在警局的时候,就被田馨普过法。
她忙说:“去你们律所吧,我今天已经请假了,反正没事。”
“也好。”田馨听说兰亭暄今天不用上班了,立刻说:“去我那儿。”
兰亭暄是她的当事人,去律所见律师天经地义。
田馨所在的君临律所在环拓大厦里,跟卫东言的东安创投所在的海市金融中心大厦非常近,简直就是手拉手的邻居,走路的距离也只要五分钟。
兰亭暄跟着田馨停好车,和她一起上楼。
来到田馨的办公室,兰亭暄才开始看田馨给她复印出来的资料。
梅里特风投果然做足了功课,给警方的资料非常细致、详实,比他们给国外审计师的资料都要多很多。
兰亭暄叹息说:“果然还是国家机器的铁拳更有力。审计还是差了那么一个档次。”
田馨好笑:“那肯定啊!国家机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说了,警方既然能认定梅里特风投的说法是准确的,梅里特风投肯定拿出了实锤证据。——你看,这就不是实锤证据吗?”
光看这五个账号的建立过程,就有八张a4纸。
“你看这里有关这五个账号的消息,我在公司内部的系统里都没有见过这么详尽的介绍,连这几个账号申请的时间都精确到哪一天,哪个小时。”兰亭暄指了指那五个账号。
她把手机里拍下来的五个账号图片调出来,跟田馨的复印件一一对比,“看,一模一样。”
田馨点头,“还真是一样,怎么了?有问题?”
“嗯,从时间上看,这五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都是在我父亲在梅里特任职期间新开的,四个属于公司账号,还有一个据说是我父亲的私人账号。”
兰亭暄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不,不对……”
“什么不对?”田馨完全摸不着头脑。
兰亭暄的表现太跳跃了,当然,也是因为兰亭暄发现追查她父亲死亡真相的事情太凶险了,已经不打算让田馨牵扯太多的事。
兰亭暄忙把田馨复印的那几页资料都用手机拍下来,说:“我得回去仔细分析一下。阿馨,今天不能陪你吃午饭了。等周末再聚。”
“没事,我今天还要去客户那里,不会在公司的。”田馨也没有挽留她。
都是打工人,还是要以工作为重。
兰亭暄从田馨那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海市金融中心大厦的台阶上,给卫东言打电话。
“卫总,您现在忙吗?”
卫东言冷峻疏离的低沉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不忙,有事吗?”
“我找到一个重要线索,想跟您分析一下。”